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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弯得突然(近代现代)——常安十九画

时间:2020-08-16 05:50:56  作者:常安十九画
  陆惟名一听,从筷筒里揪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就扔了过去:“警告你啊,那事你赶紧忘了,以后提一次捶你一次!”
  纪峰一边乐一边点头,说:“得得得,已经忘了,从现在开始我选择性失忆。”乐了一会儿又问陆惟名,“不是,他既然没翻旧账,你怎么还糟心成这样?”
  陆惟名拧着眉沉默了半晌,而后往前挪了挪椅子,刻意压低了声音,把这上午半天发生的事挑拣着重要的部分说了个大概,几句话之后,又问:“这人你之前了解吗?他这油盐不进的性格一直这么古怪变.态的吗?”
  纪峰咬着筷子想了想,说:“了解......谈不上吧,不过我倒是听原来和他同一个初中的同学说过,他家里之前出过大事......好像是父母都不在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这个答案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系列”,陆惟名一愣,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操,寒门贵子的楷模啊。”
 
 
第12章 合不来
  中午时分气温依旧很高,沙鸥骑自行车的速度极快,从学校出来到家,一共才用了十五分钟,等到家门口的时候,校服衬衫都湿了半截。
  他锁车上楼,要是还没掏出来,家门就开了。
  沙鸥说:“耳朵挺好使啊爷爷,一点不背。”
  沙老爷子给他开了门,乐呵呵地说:“那是,你上楼跑得那么急,我隔着门一听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沙鸥笑了一下,没说话。
  到家刚好十二点十五,他脱了衬衫放在厕所的盆里,洗了把脸就进了厨房。
  厨房里,电饭煲里已经焖上了米饭,上初三的沙雁还比他早放学半个小时,正在埋着头切菜,听见动静回头招呼了一声:“回来了哥。”
  沙鸥走到菜板前,拿过沙雁还手里的刀,把他往一边挤了一下:“我弄,你出去吧。”
  “没事,要不我给你打打下手吧,做不好我还做不坏么。”
  “不用,去吧。”
  沙雁还看了看哥哥还沁着汗的清瘦肩背,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厨房,默不作声地进了厕所,把沙鸥刚脱下来的衬衫给洗了。
  沙鸥做饭的速度比他骑车的速度还快,从一开始的拿刀必切手,到现在的盲切耍花活,这么多年生逼着自己练出来了。一大盘西红柿炒鸡蛋,一大盘茭白辣椒炒肉,一盆紫菜虾皮汤,分量都很足,只用了十五分钟就上了桌。
  他盛好了米饭,招呼沙老爷子和沙雁还上桌,这才去厕所又重新洗了把脸。
  沙雁还正到了窜个子的年龄,再加上初三压力大,饭量都比原来翻了一倍,他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哥,衬衫我给你挂阳台了,中午太阳大,等你上学前就能晾干。”
  “嗯。”沙鸥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回他:“食不言寝不语,嘴里含着饭的时候别说话。”
  沙雁还笑了笑,咕噜一声咽了一大口,说:“得了吧,古语还说‘君子远庖厨’呢,你这做菜的手艺还不是日渐攀升。”
  沙鸥难得了弯了下嘴角,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炒鸡蛋:“那就多吃点。”
  吃完了午饭,将近一点,沙雁还中午到校时间早,他自觉地收拾桌子又洗了碗,又往水壶里灌了一壶温水,急急忙忙地就出门了。
  沙老爷子往客厅的躺椅上一躺,照常打开了收音机听评书的重播,沙鸥见状忍不住说:“爷爷,刚吃完饭别立刻躺着,先溜达两圈,省着不消化。”
  老爷子浑不在意地冲他挥挥手:“甭管我,我躺着就是消食了,你赶紧去屋里眯会儿。”
  沙鸥这种远近驰名的冷体质,也只有在对待爷爷和弟弟的时候,才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温情来,他从屋里把落地扇搬到客厅,又强行把老爷子从躺姿扶成坐姿,这才进屋去小憩一会儿。
  下午第一节 课两点开始,按时间来算,除去路上的用时,他还有四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下午还有那么多节课,晚上他还要打两份工,八点到十一点麦当劳柜员,十一点半到凌晨两点,酒吧服务生,赚钱的时间越是被安排的满仓满谷,能用来休息的时间就越是显得宝贵。
  就像被按了设定键的智能机器人,大脑在一瞬间放空,几乎是躺在床上的下一秒,沙鸥就闭上了眼睛。
  中午的这一觉睡得可谓黑甜无比。
  一点四十,闹钟响起,沙鸥神经反射般睁开眼睛,眼神清亮的宛如根本没睡着似的,他给大脑五秒钟反应时间,然后起床,去厕所用冷水洗了下脸,摘下阳台上已经晾干了的衬衫穿上。
  他系着扣子走到客厅,发现沙老爷子早就恢复了躺着的姿势,靠着躺椅的枕垫睡得正沉。
  沙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关了收音机,又把落地扇调成自然风档,随后才出了门。
  午后暖阳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教室,陆惟名趴在课桌上,两条大长腿憋屈的在书桌下交叉佝偻着,麻劲一股接着一股的从脚腕往上涌,不过饶是这样,也没耽误他睡个好觉。
  直到椅子被人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下,他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从桌面上直起身来。
  陆惟名还没彻底醒过盹来,看见身边站着的人,迷糊地张了个哈欠,心大如井地随口打了个招呼:“来了,挺早啊。”
  沙鸥一如既往地没回应。
  而陆惟名就在对方习以为常的高冷沉默中猛地清醒过来,顿时在心里抽了自己个耳光:靠,又嘴快了!
  沙鸥顺着他不情不愿地往前挪出的空隙,侧身进去,坐到了座位上。
  下午两节大课,一节英语一节地理,两个人相安无事。课间的时候有个女同学捧着随堂练习册跑到最后一排,向沙鸥请教一道语法题,这道题句式和时态混用的比较复杂,沙鸥倒是很有耐心地给讲解了,讲题过程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
  陆惟名心里又开始不爽了。
  经过这大半天的观察,他发现了,沙鸥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疏离冷淡,恨不得和身边所有人都保持八丈远的安全距离,但意外的是他在班里的人缘倒是不差,对同学也算是和善友好,再加上成绩的确出众,所以班上的同学大部分和他相处的还算愉快融洽。
  陆惟名暗自咂舌,那他怎么就看自己这么不顺眼了?
  “喂。”眼见来问题的同学走了,陆惟名口气略有散漫地叫了他一声,似笑非笑道:“我也想请教个问题。”
  午后阳光中,男生眼中的笑意有点晃眼。
  “说。”沙鸥重新看回刚发下来的卷子,手上答题的速度不变。
  陆惟名是典型的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给个梯子就敢上天摘月亮,见沙鸥神色平静,就忍不住往他旁边凑了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对我这么大的成见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按理说我也没得罪过你吧,除了......”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几分:“除了周日那事?不过那天不是也没怎么着么,况且我......”
  不行,说不下去了,太没面儿了。
  沙鸥偏过头来,嘴角微扬:“况且怎么了?接着说啊。”
  之前没这么近距离的说过话,现在靠近了陆惟名才发现,沙鸥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稍稍下垂一点,左边嘴角处还有一个极浅的梨涡,就这么突兀出现的一个小漩,竟然使沙鸥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霜雪之质平添了一丝的柔和。
  “啧,你会不会抓主要矛盾?重点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怎么总是对我有种天然的敌意呢?”
  沙鸥收敛了笑意:“想多了,我没有。”
  陆惟名:“不,你有。”
  “我不是......”
  “不,你就是。”
  沙鸥:“......”
  陆惟名伸手往前随意一指,说:“你看,刚才找你问题那同学,坐正数第二桌,和你之间隔了六排。”他又屈指指了指自己,老神在在道:“而我,坐你同桌,和你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十厘米,所以,我觉得你十分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刚才的疑惑,当然了,你要是跟我说这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定律导致的,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帅气的太过,爷认了。”
  沙鸥:“......”
  他目光艰难地瞥了陆惟名一眼,总算知道了何为一脸之大,整间教室装不下。
  沙鸥垂眸不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陆惟名渐渐地没了什么耐心:“你看,还说对我没成见,别人跟你说话也没见你一句三不理啊!”
  沙鸥笔尖一停,捏了捏手指尖,思考了片刻,终于说:“真没有,可能就是和你气场不和。”
  “哦,这么说你和别人气场倒是都合得来,就我一个特殊例外?我靠,你这是‘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啊?”
  “是很特别。”
  “......嗯?”
  “特别傻缺。”
  陆惟名:“......”
  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好脾气再一次被磨光,爱他妈和不和吧,爷爷还就真他妈无所谓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同桌——多条死胡同!
  下午第二节 课结束后,就是连续三节的自习课,陆惟名一下课就把训练短装和训练鞋往包里一塞,急哄哄的跑出了教室。
  沙鸥看着那一阵风似的刮出教室门口的背影,眼神缓缓悠远起来。
  陆惟名这个人,虽然神经线粗的异于常人,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抓主要矛盾还是准的。
  不过沙鸥也没忽悠这个傻子。
  虽然成见谈不上,但是刻意疏远的确是存在的。至于原因,大概真的是觉得气场不和。
  沙鸥太了解自己了,他对生活素来规划清晰,目标明确,不喜欢既定的步调被别人扰乱。但是陆惟名不一样,从第一次在人民公园初见,到这将近一天的相处,时间虽短,但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性格特征,却很明显的告诉他,合不来。
  陆惟名冲动直接冒傻气,缺心少肺没正形,身上还带着一股世家少爷的散漫感,这些信息点综合起来,都在明确唯一一个解题方向,这样的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也仅仅止步于泛泛之交。
 
 
第13章 乳酪包
  夕阳漫天,橙红一片。
  “竞速跑最后一组,预备——”
  操场上,陆惟名穿着短装,鬓边的汗水还是成串的滑下来,额前的碎发湿透,一滴汗珠落在睫毛上,他只是狠狠闭了一下眼睛,也没有抬手去擦。
  他伸展支地的那条腿肌肉绷紧,就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突然发力,然后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般“蹭”的一下从起跑线窜了出去。
  常教练望着这一组冲出去的队员,又看了眼手里的计时器,心说真是难得。
  这个新队员,离开训练场一年,第一天恢复训练,状态就已经找回了七八成。而实际上,状态回炉是一方面,第一天跟队,400*10的热身、拉伸训练、上力量、竞速练习,这一套硬功磨下来,就算是天天训练的老队员也面露苦色,但是这小子却能咬着牙坚持到最后,硬是没显露出一丝疲态和不适,这股子劲头,才是真正难能可贵的。
  是个硬茬。
  常教练欣慰非常,心说,果然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料。
  “全体集合!”
  终于等来了这标志着今天训练结束的一声哨响,体特们个个长吁一口气,拖着已经打飘的腿快速成队。
  塑胶跑道的另一侧已经摆放好了许多海绵垫,按照惯例,解散前最后一项任务就是队员们两两一组,进行训练后的肌肉放松。
  “今天有新人第一天参训,老队员帮助放松的时候注意点轻重。”常教练随口嘱咐了一句,一挥手,就让这帮狼崽子们散了。
  陆惟名原地站了几秒,毕竟是第一天训练,和肌肉记忆同时在被唤醒的,还有止不住的酸胀痛感,一套训练程序结束之后,他脑袋里嗡嗡作响,而就在这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徐鹏站在他身后,见他回头,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来:“新人,咱俩一组?”
  陆惟名眯了下眼睛,心说这是上午没打疼你啊。
  “成啊。”
  他俩走到一块海绵垫前停下,陆惟名问:“谁先来?”
  徐鹏毫不客气地往垫子上一趴,说:“我先。”
  陆惟名没意见,只是笑了一下,然后跪坐在他脚踝处,双手按上徐鹏的小腿,开始给他放松。
  十几秒之后,徐鹏开始觉得这个走向似乎有些跑偏。
  陆惟名手上力道把握的十分到位,放松的肌肉位置找的也很是精准,不过这都可以理解,毕竟之前也是体育生,但诡异的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似乎没有任何假公济私暗中下黑手的意思,始终控制着力度,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给他做放松,手法甚至比老队员还要熟练。
  可能是因为陆惟名过于正常的表现,徐鹏心里反而有点没底,过了一会儿,等陆惟名握拳撵到他肩背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哎,你这操作有点迷惑啊,哥们儿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嗯?”陆惟名明知故问:“哪儿不明白了?”
  徐鹏小声问:“那啥,臆想中的剧痛为什么还迟迟不出现?”
  陆惟名手上一停:“臆想中?还他妈剧痛?”他一巴掌抽在徐鹏背上,冷声道:“你他妈小黄文看多了吧,就你这话,知道的是老子给你放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的把你怎么着了!。”
  徐鹏:“......”
  确认过语气,是上午趴他背上的那个傻逼。
  陆惟名一巴掌甩出去之后,自己心里倒是莫名痛快了不少,于是接着给徐鹏按肩颈,嘴上也没闲着,自顾自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呢,不过我这人对事向来分得清,而且——”他语调难得的正经起来:“而且就算是我再看不上谁,也不拿训练的事闹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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