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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万万不可(古代架空)——存棠

时间:2020-08-17 09:11:59  作者:存棠
  很快,沿江县民便在县衙院子里高声呼喊,庆贺杀死恶霸蒋为民。半个时辰后,他们一哄而散,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县衙。
  *
  四月,阳气回暖,万物苏醒。
  刑部尚书朱幸从郎中申恒手里接过一份案卷,问:“是什么事?”
  申恒恭敬地答道:“江州暴民百余人屠县衙,三十六死二十伤。”
  “就算是人多,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朱幸皱着眉看他,“你的案子你自己处理,上报结果便是了。”
  那郎中顿了顿道:“涉及在朝官员,还是要您定夺。”
  “在朝官员?”朱幸翻开了案卷。
  “江州那边的人都已经拿了,一百多个暴民在牢里关着,还有当地的几个官员,都在往京里押。只是京城的人还没有动,您看看,要不要先抓了?”
  朱幸粗粗看完一遍案卷,点点头道:“一共不就是三个人,该抓就抓,该审就审。案子没什么疑点吧?你尽快拿到供状,这事还得往上报。”
  “是,下官立即去抓人。”
  这天夜里,外头竟如同白天一样温热。户部尚书徐变匆忙跑到未央宫,身上起了薄薄一层汗。
  梁焕在厅上见他,收了他递上的一张纸,随口问:“什么好东西,值得你大半夜过来送给朕。”
  徐变不露痕迹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江州那边出了事,好几个人都被拿了,原先户部负责此事的黄湖也受了牵连。这案子还在审理,臣想着先把这些人换了,不然恐怕耽搁今年的减税。”
  听他说完,梁焕也没去看那张纸,而是好奇道:“江州出了什么事,牵连了这些人?”
  徐变答道:“似乎是和减税有关的事,具体的刑部那边还没出来,臣也不太清楚。”
  梁焕低头看了看,纸上写着人选的履历,很快便还给他,“朕也不大认得你的人,只要你信得过就好。”
  送走徐变,梁焕觉得明天得问问刑部的人,江州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会儿已是亥时,梁焕打算洗洗睡了。他望了望空荡的屋里,叫来卢隐:“陈行离怎么还没回来?你派人找找去。”
 
 
第87章 解腕
  卢隐刚出去吩咐小太监,很快却又回来,通传道:“刑部尚书朱幸求见。”
  “这帮人怎么都喜欢半夜来,算了,本来也想找他。让他进来吧。”梁焕说着,把刚脱下的外袍又穿上。
  朱幸到厅上朝他行了礼,随即呈上一个本子,“这桩案子牵涉了三名在京官员,其中包括户部侍郎黄湖。臣不敢擅专,亦不敢耽搁,要怎么判,请您旨意。”
  “黄湖?”这不是欧阳清硬塞过去的人么?听说他卷进了案子里,梁焕饶有兴致地翻开案卷。
  看完案卷,梁焕整个脸色都白了。
  “这些人在哪里。”梁焕咬牙切齿地问。
  朱幸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江州的案犯正押送进京,在京的在刑部大牢。”
  梁焕双手死死攥成拳,吐了几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话音也冷冷的:“刑部打算怎么判?”
  朱幸拿过案卷,一边回忆一边道:“刑部倒是拟了一版。一条罪名是宣政滞后,拟江州州同胡河、海宁知府韩海判斩,户部侍郎黄湖判革职,江州知州姜江判降职。另一条是消息泄露,拟兵部主事陈述之、江北县知县刘传判斩,兵部员外郎宋信降职。”
  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梁焕,发现他整个身子都在抖,神情也难看得很。朱幸不由得疑惑,这个案子怎么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那你来找朕,是让朕做什么?”梁焕的话音听不出情绪。
  朱幸莫名有些害怕,却还是有一说一:“四品官员判革职,按例要上报。黄湖此人,臣不好报给两位丞相……”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黄湖,其他人就这么判了是吗?你判斩四个人,朕管不着是吗?”
  汗水从双鬓滑落,朱幸心中一沉。他这么多年战战兢兢地在两位丞相之间周旋,才换来如今的地位。但如果这位正主儿对他不满,那他可就白忙活了。
  于是他露出个谄媚却难看的笑,“自然是听您安排。您若想保谁,臣就改改试试……”
  这时卢隐进屋,叫了声:“陛下,打听到了。”朱幸在这里,他不确定后面的话能不能说。
  “不用了,出去吧。”梁焕淡淡道。
  他起身在屋子里踱了一圈,突然站定看着他,质问道:“那些暴民呢?为什么不清算他们的罪过?”
  朱幸小心地回答:“百余人都在江州关着。目前刑部主张把罪过算在官员头上,若将责任推给暴民,那这些官员倒是可以都轻判或不判。”
  “行了,拖着吧。”梁焕别过头道。
  “拖着?”
  “拖着不会吗?还用朕教你怎么拖着?”
  朱幸唯恐他动怒,连连点头,“是,臣知道了,回去让他们慢慢审理。”
  “还有,”梁焕严肃地命令道,“刑部大牢里的人,你都要看好了。不许病了,更不许死了!”
  朱幸回去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件远在江州的案子,到底哪里触动了梁焕,让他如此上心。
  第二天早朝后,林烛晖跟着梁焕进了未央宫。梁焕也正打算找他,开口便问:“江州的案子你听说了吧,有什么办法么?”
  然而林烛晖完全是从另一个角度想的:“陛下,您可能不知道,早年间黄湖这个人曾代表欧阳党叱咤风云,后来不折腾了,手里却一直握着他们的人脉。还有江州那个州同,借着掌管钱粮的名义,在临近几个州都有关系,将南边握得死死的。”
  “收拾了这两人,他们几乎就没什么势力了。臣去问了刑部的判决,臣以为对黄湖可以再重一些……”
  梁焕冷冷地打断他:“刑部跟朕说,要判刑,那就是所有人一起判。”
  林烛晖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轻叹口气,缓缓道:“这件事了结,欧阳党便是苟延残喘了。陛下,大局为重。”
  梁焕浑身的骨肉都紧绷着,他一直以为自己敬爱的老臣对自己也是十分照顾,从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没有回应林烛晖。他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强烈的情绪冲垮了理智,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梁焕一走进素隐堂,就把刑部的案卷扔给了他们,“都看看,给朕出出主意。”
  几人围成一圈看完,最先开口的是白铭:“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依臣所见,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是了。”
  另外一人反应过来:“怎么还把陈行离牵扯进去了?判了欧阳党那几个人,他不是也要一样地判?三十多条人命,这罪名轻不了啊!”
  白铭思索片刻,试探道:“覆灭欧阳党也是他的夙愿,要不我们找他说说,或许他会愿意……”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许恭对着白铭怒斥,“陈行离为我们做了多少事,危急时候你们居然要他的命?!我不同意,我不能忘恩负义!”
  江霁连忙向他做了个冷静的手势,“陈行离和欧阳党牵连在一起,要是想保他,只能连黄湖也一起放了,便错失这次机会了……”
  白铭忽然上前,朝梁焕拱手道:“臣恳请陛下早日决断,惩治恶人,不可因小失大。”
  另外几人纷纷附议。
  见到他们这个样子,梁焕冷笑一声。
  终于到了这一天,没想到真有一日要在这二者间选一个。现在所有人都在把自己往正确的路上带,都不允许自己做个昏君。
  “许恭,江霁,你们呢?”
  江霁转过身面对他,低着头道:“陛下胸有四海,其中轻重自然不需臣等评判。臣知道您有所顾忌,但是……臣认得许多同年,其中不乏年轻且容貌出众者,您可以再……”
  他还没说完,梁焕就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他脚下。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江霁只得跪在地上,埋头不语。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梁焕咬牙道。
  一直没有表态的许恭连忙站出来说:“臣不赞成他们所言。时机可以再等,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如何,不可用自己人的性命当作御敌的兵器。”
  梁焕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案卷,歪歪扭扭走出门去。
  江霁站起身来,便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他转过身,听见白铭低声说:“要不我去趟刑部大牢,问问……”
  江霁别过头想了一会儿,淡淡说了句:“你小心些吧。”
  刑部牢房的墙上只有一小扇窗,还建在高高的地方,即便是在艳阳天,漏进来的日光也只够照亮五指。
  好在牢内是重新布置过的,铺几块木板当做床板,上面放着一床被褥。地上有一桶干净的水,墙角的老鼠洞也被掏干净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好心。
  陈述之背靠着墙坐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通过这几日的审问和与狱友的交谈,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自己和欧阳党的人捆绑在一起了。
  死了三十六个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一封信就引发这么惨痛的后果,觉得自己着实该死,而且也的确会死。死了还能拉上欧阳党垫背,也算死得其所。
  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缓缓抬头,惊讶地看到白铭一脸沉重地来到他的牢房门口,叫了一声:“行离。”
  陈述之稍稍理了一下衣襟袖口,起身过去,朝他点点头,“找我吗?什么事?”
  白铭望着他的面容,勉强笑了笑,压低话音道:“有个事,说来挺不好意思的。你也知道,现在你和那几个欧阳党是一起算的。这个扳倒欧阳党的机会难得,但你是我们自己人,就不好做决定……”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陈述之。
  陈述之接了瓶子,试图理解他的话。素隐堂的人想把自己和那几个欧阳党都杀了,但因为自己曾为他们做过事,这样直接动手的话名声不好听。所以让自己先死,他们再做这个决定,也就顺理成章了。
  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计划,但是……
  “谁让你来的?”陈述之沉声问。
  “我自己来的。”
  “那不行。”他把瓶子交还给白铭,“我不是贪生怕死,但我的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我做不了主。你们不用顾忌我,即便是自己人,那我也是罪行滔天,杀我没什么不仁不义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便是了。”
  白铭愣愣地望着他,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两个狱卒冲上来拉住白铭,夺下他手上的瓶子。其中一人打开看看,把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
  “胆子不小,居然敢带这种东西进来,还不赶紧滚出去?!”
  二人一边骂着,一边把白铭扔出了大牢。
  *
  这天的第一本奏折竟然是欧阳清呈上来的。梁焕有些讶异,两位丞相几乎从来不以自己的名义上奏,想说什么都是借他人之口。看来欧阳党确实是没什么人了。
  不用看梁焕都知道他会写什么。果然,他想方设法地为黄湖开脱,说他们做事太慢是下面江州的人懈怠,完全与黄湖无关。他列出了黄湖以往的功绩,最后还用他自己的威势相逼。
  通过这封奏折,梁焕看出来这个人已经慌了。只要他自乱阵脚,那就可以不攻自破。
  但现在最紧急的不是这个,对付欧阳清本来就是个日久天长的事,可现在卷进来的不只是欧阳党……
  正胡思乱想着,卢隐进来告诉梁焕:刑部尚书朱幸又来了。
  朱幸跪在梁焕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欧阳丞相让臣轻判江州那案子,以臣全家的性命相胁迫,臣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求您庇护……”
  “他这是疯了吧。”梁焕扔下手中的奏折,望着朱幸,“那案子现在怎么样?”
  朱幸抹了抹脸上的涕泪,“按您的吩咐,正在拖着。京城的官员已审明白,现在让江州一个个去审那些暴民了。”
  “好,继续拖着吧。”梁焕对朱幸说完,又朝门口高声喊道:“卢隐,去找二十个宫里的侍卫,给朱尚书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焕:你们再搞我就去劫狱QAQ
  这章标题的含义
  壮士解腕:勇士手腕被蝮蛇咬伤,就立即截断,以免毒性扩散全身。
 
 
第88章 乱判
  还没等梁焕回复欧阳清的奏折,林烛晖的同党就拉着朝中仇恨欧阳清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上疏,要求他尽快判决江州减税案,严惩黄湖、胡河等人。
  梁焕不理睬他们的奏疏,于是每天早朝都有人站出来提这事,最后导致朝堂上一片呼声。如果他不处理,今日就别想议其它的事了。
  刑部尚书朱幸虽然不敢明着催他,却三天两头地呈上案件审理的情况,也是管他要判决的意思。
  梁焕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逼疯了。
  五月二日晚上,他很快就批完了那些内容相似的奏折。
  宫人摆上饭菜,他看着一桌颜色鲜亮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犹记得去年的这一天是怎么过的,虽然并不愉快,但当他们合力去做一件事时,再苦也能尝出一丝甜。
  可是现在,他不敢去看他一眼,甚至不敢给他送一碗长寿面。
  他心里烦乱,在宫里走来走去。他到抱岩阁坐了一会儿,又去瑞坤宫找吴镜待了一会儿。最后,天色刚刚暗淡下来,他就已经找不到事情做了,只好上床睡觉。
  他以前从没觉得未央宫的床居然这么宽,一个人可以在上面翻来覆去,怎么滚也不会掉下来。爬起来吹熄了灯,他便缩回凉凉的被窝中。手上觉得空了,就把被子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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