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傅宁垂下头,“养宁宁很费钱吧,辛苦灰灰了。”
柳岑徽一听,顿时乐了,可他并没有反驳,只是摸着傅宁的脑袋,沉声应道:“嗯,不辛苦。”
事情到底就这么说定了,柳岑徽转天一大早赶航班走了,临行前傅宁还在睡,便没有吵醒他。
之后的几天里,两人每天晚上打视频电话,这才安抚住傅宁的心思。
时间转瞬即逝,柳岑徽按约归来。
就在柳岑徽前脚进家门,还没有换下衣服,只见傅宁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
柳岑徽都已经做好了接住他的准备,谁知道傅宁突然停在他身前不远处。
下一刻,只见傅宁从背后掏出一个作文本,他脸上全是喜色:“宁宁写完了,灰灰真的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柳岑徽面上浮现一抹笑意,本是想把傅宁拉到身前说话,可傅宁却是把作文本打开。
傅宁说:“宁宁专门给灰灰写的,现在就念给你听!”
闻言柳岑徽一愣,转而笑了:“好,那我听听宁宁写了什么。”
“嗯嗯!”傅宁猛点头,偏偏下一句念出的题目,吓得柳岑徽险些从轮椅上跌下来——
“《灰灰,我的妈妈!》”
“什......”柳岑徽大惊失色。
傅宁尤不自知,自顾自往下念下去:“宁宁的妈妈很早就去天上了,可在宁宁十八岁的时候,天使灰灰来到宁宁的身边......”
“他很厉害,很高大,能保护宁宁,能陪宁宁玩,会给宁宁喂饭,还有好多好多,对宁宁特别好。”
“虽然灰灰有时候会很凶,可宁宁知道,他都是为了宁宁好。”
中间诸多“灰灰怎么怎么好”,听得柳岑徽一度怀疑自我,险些就要被成功洗脑。
“......灰灰做的一切,都跟妈妈一样,跟妈妈一样好,虽然妈妈走了,可灰灰来了。“
“你就像宁宁的妈妈一样!”傅宁摇头晃脑地大声朗诵,声情并茂,极具真情实感。
听到这里,柳岑徽已经彻底僵住了,他面上原本的欣慰也变得古怪起来,几次想打断,却又不好意思。
只能任由傅宁继续朗读:“感谢灰灰,护我成长,教我做人,给予我珍贵的母爱!”
“谢谢灰灰!”傅宁把作文本往身后一扔,退后两步,弯腰,鞠躬,一本正经,很像那么一回事。
长久沉默后,柳·又当爹又当妈·岑徽皮笑肉不笑:“嗯,宁宁说的真好。”
傅宁高兴了:”嗯嗯,谢谢灰灰,宁宁说的一般般好。“
柳岑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能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可在下一刻,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傅宁不明所以,只知道跟着柳岑徽傻乐。
柳岑徽把傅宁拉进怀里,在他后劲使劲搓了搓,又无奈又好笑,还莫名其妙多了一点......老怀欣慰。
话虽如此,可一直到晚上就寝,柳岑徽还久久不能从“喜当妈”的打击中回过神。
谁想傅宁找妈妈找上了瘾,他难得没去抱他那只小肥猫,反而早早躺在床上等柳岑徽回来。
待柳岑徽躺下来,只见傅宁迅速翻身,娴熟地在他下巴上啾了一口,随后把脑袋使劲往柳岑徽怀里塞。
以前没人搭理傅宁,他的许多小心愿也无人诉说。
可柳岑徽不一样,虽然偶尔会挨训,可也只有柳岑徽愿意满足他的愿望,随他折腾,就像现在——
“灰灰讲故事嘛!人家的妈妈都会讲故事,灰灰那么好,一定也能给宁宁讲故事。”
柳岑徽表示并不想收到好人卡,可他嘴里不松口,傅宁就一直腻歪在他身边,左一句“灰灰最好了”,右一句“你就像妈妈一样好”,把柳岑徽噎得不行。
到最后,柳岑徽自暴自弃地平摊在床上,任由傅宁趴在他身上,时不时在脸上亲一下。
傅宁摸着灰灰脸上的伤疤,不知想到些什么,正在乞求讲故事的声音一顿,很快变得有点悲伤:“呀,灰灰你的脸疼不疼呀......宁宁给你舔舔吧,舔舔能消毒,伤口消毒就能好得快,以后就不疼了!”
柳岑徽一愣,还没来得及阻止,下一瞬就是一个温软的小舌头碰上他丑陋的侧脸。
“唔宁宁......”直到那条灵活的小舌头一路下移,舌尖不经意间碰到柳岑徽的唇角,他才彻底回神。
“好了!”柳岑徽一把将傅宁退下去,反手把人按在床上。
他的脸上湿乎乎一片,一双眼睛里泛着压抑的光芒。
柳岑徽声音嘶哑得不行,他定定地看着傅宁:“好了,好了......别、别舔了,我给你讲故事,躺好不要动,给你讲故事!”
傅宁咯咯得笑着,还不忘问一句:“那灰灰的脸好点了吗?还疼吗?还要不要再舔舔?”
“不用。”柳岑徽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你给我老实点,在乱动揍你屁股!”
随着火气从小腹一路涌上来,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差了些,分明是把自己控制不了欲望的罪过推到傅宁身上。
“哦,不乱动了。”傅宁表示很怕怕,小模小样地缩在被子下,“那灰灰不要忘记讲故事哟!”
第45章 屁股太软
“王子把舞鞋拿给灰姑娘穿,鞋子在她脚上就像专门定制的一样,王子这才知道,原来灰姑娘才是他真正的新娘。”
“灰姑娘和王子一起回了宫殿,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幽暗的灯光下,电子屏幕发出刺眼的光,随着沉沉的讲故事声落下,柳岑徽一顿,随后捏着傅宁的耳朵:“故事讲完了,宁宁睡着了吗?”
“宁宁没睡着。”傅宁摇摇头,坦然道。
“那是谁说听完故事就睡觉?宁宁是个小骗子。”
傅宁哼哼两声:“宁宁不是小骗子,都怪灰灰讲故事太好听了,宁宁听得入了迷,就没办法睡觉了。”
“嘿!”柳岑徽轻笑,“那还成了我的错了?
“对啊,宁宁不是你最喜欢的宝贝儿了吗?宝贝儿是不会错的,而且......”
“而且什么?”柳岑徽问。
“灰灰说的继母好可怜啊......”傅宁抠着手指,小声发表着意见。
“嗯?”柳岑徽一愣,旋即回问,“为什么这么说?”
傅宁解释:“你看继母对她的女儿那么好,准备新衣服,做新发型,还帮她们想办法穿水晶鞋,就跟灰灰一样,灰灰也这么帮宁宁的。”
“可是继母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还是没有达成心愿,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嫁出去,肯定很失望吧!”
哪怕傅宁的本意是在夸赞柳岑徽,可被夸奖的人表示,他并不想跟继母一样。
片刻沉默后,柳岑徽并不赞同:“那你想......你家里的方梅,为了她的儿子女儿,是不是也付出了很多,为此欺负宁宁,你会觉得方梅好可怜吗?”
“一点不可怜!”傅宁想也不想就否认了,撇撇嘴,龇着牙表示不满。
“同样的道理,继母为了自己的女儿嫁给王子,就欺负灰姑娘,她哪里可怜了?”
“唔......”傅宁被绕得有点晕,他又想了好久,似乎有点明白了,“那、那继母也不可怜了。”
“可怜与不可怜,不是外人一句话就能评判的,就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犯错的人,你也不能说他们的初衷一定是坏的。”柳岑徽在傅宁耳边摸了摸,“人性复杂,宁宁还不明白,慢慢就懂得了。”
“哎呀宁宁不懂啦,灰灰你说的好深奥!”分明是傅宁自己开的头,此刻他又耍赖,搞不懂就把错处往别处推。
柳岑徽哑然失笑:“好好,是我错了,让宁宁听不懂了。”
“嗯啊!”傅宁不客气地点头,眼珠一转,“那灰灰愿意给宁宁唱歌吗?说不准你一唱歌,宁宁就睡着了呢!”
“唱......没有歌!”柳岑徽没好气地给了他一巴掌,打在肉肉的屁股上,又小幅度地弹起来。
柳岑徽心念一动,等他在回过神,第二巴掌已经又落在了傅宁屁股上。
接连两次袭击让傅宁不敢置信地瞪圆眼睛,他愣了许久:“唔你干嘛打我......”
傅宁仰头看来,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委屈,看得柳岑徽小腹一紧,莫名有种想看他哭出来的恶趣味。
“咳,抱歉,都是宁宁的小屁股太软,忍不住多打了一下。”他诚恳地说道。
这个解释可让傅宁听呆了,片刻后,他嗷呜一口扑上来,叼住柳岑徽的下巴。
尖利的小牙在柳岑徽下巴上磨了又磨,傅宁呜呜囔囔地提出要求:“不管不管,灰灰要唱歌,不唱歌就捣蛋!”
“唱了歌你也是捣蛋,小捣蛋鬼。”柳岑徽说着,右手悄然下移,趁着傅宁的注意力没跟过来,五指大张按在了他的小屁股上。
柔柔软软的臀肉在手下被按压被揉捏,手感实在是一等一的好。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柳岑徽拿出了毕生全部的音乐功底,附在傅宁耳侧小声哼唱着,更是成功让傅宁忽略掉屁股上作怪的手。
夜色渐深,喑哑的歌声渐歇,最欢悦的那道声音也不见了。
尤记得有人说过,成熟不是为了走向复杂,而是为了抵达天真。
柳岑徽没想到,傅宁竟是会同情故事里的继母。
他对傅宁算不上多好的价值观没有任何不满,相反更高兴他能说出自己的看法。
是非对错本就难以区分,而傅宁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份童真,也不失为上天珍贵的馈赠。
不知不觉中,柳岑徽想了很多,而等他再低头,只见傅宁已经抱着他的胳膊打起小呼,偶尔还砸吧砸吧嘴,念叨两声“灰灰”。
所有的哀思都被傅宁这幅不知愁的样子搅散了。
柳岑徽反手把傅宁圈在怀里,一夜好梦。
转天清早,因为昨天睡的迟,直到八点多的时候,傅宁还缩在薄被里呼呼大睡。
柳岑徽叫了他几次,也没能把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洗手间准备了热毛巾,再回来给傅宁擦脸。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小时,傅宁才算能迷糊着坐起来。
让抬胳膊就抬胳膊,让转身就转身,指哪儿动哪儿,全是被人伺候着穿好衣服。
这种迷糊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吃完早饭,傅宁扑倒柳岑徽身前,重重亲了一口,总算生龙活虎起来。
这次出差前,柳岑徽是答应了傅宁带他去游乐场玩的。
虽然他对这种公共场合一向敬谢不敏,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出尔反尔就是。
恰逢周末,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又让厨房准备了一部分小巧的吃食和两大杯水,很快出发去往城南游乐场。
傅宁很久没有出来玩过了,上一次外出的记忆还停留在离家出走流浪的惨剧中。
游乐场周围的游客很多,傅宁躲在柳岑徽身后,顺便推着轮椅前进。
他对周围有好奇,抑制不住地左看看右看看,各种新奇玩意儿都能让他驻足许久。
可每当有人靠近过来,哪怕对方只是在他身侧经过,傅宁还是忍不住瑟缩,小手按在柳岑徽肩上,手心上一层薄汗。
柳岑徽也不多说,任由傅宁自行活动,停也好走也罢,都依傅宁的意思。
就这样在园区外转了两圈,傅宁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而在他面前经过的一个小姑娘手上的大号冰淇淋,让傅宁看了好久。
柳岑徽一直有注意他的动向,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小朋友的哀求,谁知道过了好久,也不见傅宁跟他说要吃。
他疑惑地回头,正巧碰上傅宁低头,两目相对,傅宁率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见状,柳岑徽也不想等了,他向周围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遮阳伞下正好有座位:“来,我们去那里。”
傅宁顺从地把轮椅推过去,刚想问灰灰要做什么,柳岑徽已经开口:“宁宁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冰淇淋好吗?”
“啊!”傅宁眼睛一亮,大片的喜色浮到眉角,“是刚才那种超级大的吗?”
“是啊,就是那个比宁宁脸还要大的冰淇淋。”柳岑徽开了个玩笑。
对超大冰淇淋的渴望让傅宁暂时忘记了面对陌生人群的恐惧。
他被要求坐在遮阳伞下等着,而柳岑徽则去前面给他买冰淇凌。
傅宁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柳岑徽移动,谁知下一刻,他的视野却被几个人完完全全挡住了。
“哟,这是谁家的傻子,好手好脚地还要占着位置,没看见周围那么多爷爷奶奶没处坐吗?不知道让座吗?有没有素质!”
听闻此言,傅宁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所谓的“爷爷奶奶”,他这才抬头,只见挡在他面前的那几个人里,最中间那个格外眼熟。
等他眯着眼睛看了许久,这才恍惚想起来:“呀,你不是小烨嘛!”
沈烨突然被喊到,脸色有点不好:“闭嘴,我们不熟,别这么喊我。”
他和几个朋友出来闲逛,又没什么好去处,索性来了城南这家新开的游乐场,谁想出门不利,竟是遇见他最讨厌的傻子。
沈烨身边跟着几个同龄的公子哥儿,而刚才对傅宁表示不屑的,正是紧跟在他身边的一个。
这些人刚知道傅宁的身份,可他们却是很早就知道,就是一个傻子抢走了沈烨的钻石王老五。
帮“好朋友”找场子,这不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了吗?
“哦。”傅宁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闻言扭头,“那你走吧,别挡着我。”
“哎哟这话说的!”刚才那人顿时不乐意了,“这块地是你家的还是怎么滴?少爷我想站在哪站在哪,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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