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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卿辞(Gl百合)——海余生

时间:2020-08-22 07:52:07  作者:海余生
  皇帝心里兀自叹气。此事她如何能不知道,只不过她这个皇妹,总是把臣子想得太好不容易设防,这可难办。
  猛地又想起那个明眸善睐的女人。批评刘月华时说的义正辞严,可真正面对那人,又不知如何是好。渴望接近,害怕背叛,想再继续观察些日子,不知不觉犹豫僵持了半年毫无进展。心里那道坎过不去,阳缕笨木头更是不会主动。
  突如其来的事情一下子冲昏头脑,第一反应竟是对那人不信任,直接把她扔进大狱里。过了好几日有些后悔,可那人一时半会还放不出来。
  胸口又有点疼了。
  “唉,风旗军和雨旗军全都发动了,可是这么多天还找不到张仪,阳缕怕是在大牢里要受罪了。”刘月华摸不清皇帝对阳缕的态度,但她又不是傻子。阳缕在宫里陪了皇帝半年,日日能相见,这种殊荣连她这个公主都不曾拥有。
  皇帝果然脸色变了变,还是沉默不语。
  “对了还有一件事,风旗军传信说阳缕下狱之后不是刑部的人去审的,而是慎刑司的人。此事皇姐知晓?”
  “嗯。”
  “……要不然,皇姐去看看她?慎刑司的手段比刑部厉害多了。”刘月华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帝一直笔直的后背向后仰,靠进椅子里,低声开口:“不去。”
  语调和神情都有点奇怪,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似乎在赌气?
  刘月华继续试探:“要不我去看看?现在事情疑点太多了,她万一是被陷害的,要是慎刑司的人下手太重,把阳缕弄残废了……”
  “好了好了,哪儿来这么多废话。”皇帝皱着眉打断,“你也不许去。朕之前给过她一块金牌,她把金牌拿出来给慎刑司看,那些人不敢对她怎么样。”
  刘月华心里咯噔一下。金牌这般贵重的东西,见它如见皇帝,连堂堂长公主都从没拿到过。皇姐说着将那人扔下狱,可早就留了后手。
  心中的疑惑更甚。
  ==
  太阳慢慢逼近山岗,给天空泼上五光十色的颜料,张扬而热烈的铺洒最后一丝光亮,染的整个大地都变了色,而后默默沉底消失不见。
  夜色四合的时候,天边春雷滚滚。
  晏府。
  “小织,尝尝这个四喜丸子。”晏喜用筷子夹了小丸子放进阳织的碗里。
  心不在焉的夹起来,窗外骤然“轰隆隆——”
  响雷声震的手一抖,丸子从筷子上滑落,掉在地上又滚了滚。
  “别动,你乖乖坐好。”晏喜将阳织按在座位上,弯腰捡起落了灰的丸子,扔进盛残渣的盘子里。
  “对不起。”阳织喃喃,心神不宁。
  神采飞扬的脸上心事重重,晏喜看在眼里,又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就当是给我道歉了。”
  味同嚼蜡的咽下些食物,阳织忧郁看着晏喜:“告诉我实话,皇帝到底怎么想的?”
  夹菜的筷子在碗里一顿。
  “别担心,我是不信他们编造的那些理由的,皇帝她,一定能查明真相。”
  “你不信,皇帝是不是信了?否则怎会把我的笨姐姐关进大牢里?”
  晏喜确实对皇帝存着一丝怨气。大兴天子对阳缕多少存着不为人知的私心,阳缕尽心尽力为她做了多少事,到头来涉及到江山社稷,皇帝怀疑人的本性一点都没少的暴露出来。
  不过这股怨气不能在阳织面前发作,否则小织不知道该担心成什么样。
  “那也是形势所迫,皇帝猜忌的性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不是针对阳缕的,这不过这次有人要害她,正好给撞了正着。”
  “昏君!”
  “小点声,别瞎说!”晏喜赶紧捂住阳织的嘴巴,带着点威胁:“小心隔墙有耳。”
  “好啊,她都这么过分了,你还帮着她说话,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阳织咬住晏喜的手,愤愤瞪她。
  连忙摇头,失声笑道:“哪儿敢啊小祖宗,小人一颗心可全在你身上呢。”说完,被咬痛的手不安生的往下移,缠绕住娇小的身躯。
  用力扒开使坏的手,继续吹胡子瞪眼:“和你讲正事呢,还在这没有正形!你说,要是皇帝找不到张仪,查不出真相,姐姐会不会死啊?”
  “她要是死,就是诛九族的重罪,连你都逃不过。”晏喜心疼的抱住她,“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皇帝一定能查到真相,还阳缕和张仪大人一个清白。”
  “我也托熟人寻找张仪的下落了,而小织,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我。”目光坚定的凝视着心上人,流动出柔色。
  天边又是一声惊雷,阳织刚缓和的神情逐渐僵硬。踱步到窗前,心里的石头高高提起,窗外一片漆黑,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带着诡异的波澜。
  “别看姐姐平时对什么都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她很怕打雷的。”阳织想起了什么,“也奇怪,小的时候不怕,好像是这两年开始,突然害怕起雷声。”
  阳织的最后几个字隐没在春雷里,又是一阵电闪雷鸣,一道霹雳从天上直射而下,在浓墨般的夜幕中划过长长的紫色尾影,隆隆声响从监狱厚重的墙外传来。
  微微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又被扔进了牢房里。接连几日严刑拷打无果,怕把我弄死了不好交代,几个如阎罗索命鬼的家伙遂让我苟延残喘一会。
  手臂,后背,胯骨,大腿,每一处都在痛,疼痛似乎会把残破的灵魂彻底撕裂。听到巨响春雷,风雨飘摇的身躯还是下意识猛地瑟缩,伤口随着这微微颤抖而变本加厉的叫嚣痛苦。
  肉体上的剧痛能够掩盖一些精神上的千疮百孔,可以让我暂且忘了某个人,某些事。嗓子火辣辣的疼,每咽一口口水都要忍受刀割般的酸楚。
  半清醒半朦胧间,牢房的铁门发出簌簌声响,狱卒端了一碗水和两个馒头放在地上,过来瞧我还有没有气息。
  肥大粗糙的手在面前晃了晃,在探我的鼻息。看着脏兮兮结着老茧的手指,还是不由自主想起另一个人的手。
  “没死就吃点东西,早日承认不就不用受这个罪了。”狱卒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悲悯,很少,还是被我发现了。对这种眼神十分敏感。
  原来我已经沦落到,被一个粗鄙的汉子悲悯的地步了。不敢看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敢想他们用那些残忍的东西如何对我上下其手,光是想起那个人就足以让我窒息了。
  但我还不能死。她没有在我面前说:我不信你。我想听她亲口对我说,这样即使踏上黄泉也没有遗憾了。
  匍匐在地上,一寸,一寸挪到食物边,浑身战栗,汗如雨下。眼眶也有点潮湿。
 
 
第24章 24雨骤停
  春雨贵如油。
  许多惊雷过后,雨终于淅淅沥沥落下,从夜晚下到白天,又从白天下到夜晚,绵绵絮絮持续了一两天。
  荣城的春天不是总像今年这般多雨,青草迫不及待从土里探出绿毛,抽出的柳絮被雨点砸的乱颤。皇城根的百姓这两天分外忙碌,全在郊野耕种。
  天色有点暗了。一个庄稼汉从田地里抬起头,叹着气说:“今天咋黑的这么早。”
  他戴着硕大的斗笠,身上挂着长蓑衣,肩扛锄头深一脚浅一脚从田地里出来。劳作一天疲惫不堪,只想回家用热水擦擦身体。
  穿过一片油菜花田,没出太阳的天色越来越暗,村头最老的树屹立在前方。
  破空一声响,老树遒劲粗壮的树干后闪出寒光,新长的树叶抖了抖,下一瞬嘴被死死捂住。
  “别动,想活命的话,帮我一个忙。”压着嗓子,一股寒气从后背传到后颈。
  如芒在背,微微点头。
  斗笠掉落,树叶摇晃,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东山。
  在荣城的东南方五百里处有一座小山丘,西面紧邻齐鲁郡,东面临海。
  山不高,爬半个时辰就能登顶,还有剩余的力气可以在山顶走走停停、欣赏美景。这半面高山、半面大海的景色,在整个大兴的版图中都找不到第二个。
  因为离海近,即使山不高也有雾气缭绕,这两日山顶的桃花全都盛开,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落,仿若人间仙境。
  东山山顶有一处庄园,隐蔽在树木丛生的峡谷之间,远离尘世。
  一位青袍老人在庄园最高的那颗桃花树下打拳,两旁空气猎猎生风,肉眼能看出一丝波动,桃花瓣落的更快了。
  落英纷飞时,在山间望天隐约能看到一个白点,那个白点越来越大,直至飞到桃花树下,才看清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老人最后一个招式停摆,空气猛地一滞,刚才还在起舞的花瓣失重落地。
  老人弯腰抱起信鸽,顺着它的羽毛:“小东西,你怎么现在来了。”安抚一会,才从它的脚上抽出信筒。
  信被慢慢展开,迎着风,薄弱的纸有些抖。
  “阳大侠练武结束了?”南方友人的脚步声靠近,红绣鞋沾了些地上的露珠,老人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衣袖。
  “是的,咱们现在可以去吃早饭了。”平和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这位来自南方的女子眉眼盈盈,及腰的长发随意用黄绳子扎了垂在脑后,细长的丹凤三角眼注意到那团白羽:“织娃娃这么快就给你写信了?”
  老人笑容隐没。
  “怎么,难道是虑娃娃写的信?”
  老人将信鸽放在架上,走进小阁楼,眼睛睁大了点说:“织娃娃写的,小虑出事了。”
  桌上摆着刚做好的早饭,热腾腾冒着蒸气。
  “她被奸人陷害,说是勾结北羌叛国,现在在大狱里。”老人落座,眉毛微微皱起。
  “还有这种事?那可很麻烦了。”南方女子屈起手指点在妖艳的红唇上,又想起一些事:“会不会牵连到东山来?”
  “罪名坐实了才有可能,不过小虑怎么会干这种事,真是荒谬可笑!”老人难得语气里有愤愤之色,“迟早要还她清白,否则,我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去京城闹一闹。”
  “阳大侠真是不服老啊。”女子的眼尾向上挑起,随意抓了一个包子咬一口,里面是桃花豆沙。
  “沙钰,你这次何时回南方?”
  “你要是不赶人,我都不想走了。东山气候真好,不冷不热的没什么蚊虫,经常能吃到鱼虾。”女子单手托腮,没心没肺的笑着。
  “怎么能说是赶你,只不过……最好早些走,我担心这次朝廷会派人过来。”
  妖艳女子笑意不减:“怎么,怕我的身份给你惹上事儿?”
  老人没接话,相当于默认。
  她有些尴尬的讪笑起来:“好吧好吧,那我明日就走。够意思吧?希望下次再来看你的时候,虑娃娃和织娃娃都在。”
  楼阁外的阳光好的出奇,许多小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练功,是生的气息。
  ==
  桃花一飘一吹落,阴雨连绵。深夜。
  连续几日没出太阳,几层厚厚的乌云盖住圆月盘,天上没有一点光亮。
  一座大宅子的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架小马车被人赶着从宅里出来,绕小路往郊外疾驰而去。
  天地似笼盖,只有马车上悬挂着一盏小灯,在黑暗中冒出一点零星火光。
  两旁的道路越来越泥泞,建筑物少了起来,风一吹,差点将小灯笼吹灭。马车在一个幽深的洞穴之前缓缓停下。
  车夫从马车上下来,用马鞭在地上轻轻抽了几下,一个穿着蓑衣、拿着锄头浑身发抖的人慢慢从洞穴里走出来。
  “赶紧把活干了,好让你回家。”小声对着那人说,转身将马车上的一个大麻袋扔下来。“有人暗中盯梢,别想糊弄过关。”车夫说完,跳上马车调转方向沿路返回,片刻不敢耽误。
  春天的夜晚如此冰凉。庄稼汉深深吸了几口气,手在腿上搓了搓,小心翼翼打开那个麻袋。他知道,有人在不远处盯着他,如果不按照指示做,下一刻便会脑袋分家。
  麻袋里是一个人,消失了许久的人。
  可惜,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而一个庄稼汉,也不可能认识朝廷的工部尚书。
  手里紧紧握住铁锄头,将它高高抡起——下一秒就会砸在那人脑袋上。
  电光火石之间,兵刃碰撞发出脆响,锄头的柄部被甩飞,而庄稼汉的膝盖被人用力一击,狠狠栽倒地上。
  一群黑衣人像鬼魅降临。
  躲在远处盯着庄稼汉的另一个暗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危险,立即跳进一处暗道,逃也似的跑了。
  黑衣人们把地上的两个人蒙上眼睛,一人背起一个,很快也消失在黑幕之中。
  ==
  不知白昼,难分黑夜,数不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多久。人生仿佛只剩下囚房与刑房这两个带着霉点的洞窟,痛不欲生。
  听到两个狱卒随意谈天,才知道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之一,谷雨。
  这具身体,也就是我,是在谷雨出生的。原来,竟然在狱中过了二十岁的生辰。
  脑海中那些熟悉的记忆告诉我,曾经在东山,每年春天,师父都会带着阳织和东山的弟子们给我过生辰。可是如今已有三年不曾过了。不知道师父过的好不好,还能不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眼睛像迷了沙子一样酸涩。她怎么可以质疑我对她的忠诚,怎么可以试探我对她的真心。
  浑身伤痕累累,无一不在提醒着我:这是她对我怀疑的代价。冷漠无情才是皇帝的本性,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所有对她江山有威胁的人,都该死。只希望亲耳听到她对我的宣判,然后让我上路。可是……怎么还会不甘心呢。
  真是,不甘心啊。
  囚牢的铁门又被缓缓推开,该是送饭的时候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狱卒进来,失焦的视线在地面上看到华服的边角。
  “阳缕?!你怎么弄成这样?”一声尖锐的惊叫传入耳朵里,再麻木混沌的一点点进入大脑,缓慢分析这个声音的来源。
  还没思考出来,一张娇蛮的小脸就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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