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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役(玄幻灵异)——城北说书客

时间:2020-08-28 15:19:14  作者:城北说书客
  “该去见他了。”
  船厅。
  红火蚁、腹切蛇和灰尾依次跪坐在皇轩烬身后,他们三个的体型看着像是套娃一样。
  皇轩烬身上换了一身白底青纹的单衣,背影看上去像是支棱棱的竹子。
  “少主在西陆见过叶七?”孙胜年跪坐在矮桌另一侧,他的脸带着一种晒伤的黑红。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腰系红铃的女孩。
  “坛主是叶七的故人?”皇轩烬问。
  “是,他曾是我至交。”
  皇轩烬把一个木匣放在了孙胜年面前,孙胜年打开木匣,里面是拉朗夫的头颅,毛发纠结,鲜血郁凝。
  “我已为叶七报仇。”皇轩烬说。
  “长庚帝以西域的控制权向伐纳换了武装支持,不日将在华阴发起清缴。”皇轩烬说。
  “那国主又为何要把自己卷进来呢?做谁的属国不是做呢?”孙胜年看向红莲隐问。
  他没有问皇轩烬的理由,皇轩烬的姓氏便是他的理由,他来只是来看看皇轩烬是否真的已经背弃了东煌,所以他没有必要问那个少年。
  “伐纳要的可绝不只会是西域的臣服。”红莲隐低头倒着茶说。
  孙胜年点头,他是聪明人,不需要红莲隐再往下说了。
  “那少主是孤身一人回来吗?”孙胜年抬起头看着皇轩烬。
  皇轩烬明白他的意思,当年的皇轩家有十万死士,可如今他只是一人。
  “坛主,凤死梧桐在,朝中也仍有我的人在。”皇轩烬说。
  “好,我明白了。”孙胜年起身,向皇轩烬行了一礼,“我等少主的消息。”
  他走至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八百年前,皇轩且尘也是孤身入这江湖。他说他是来守这江湖的,少主呢?”
  皇轩烬端起面前的茶说:“八百年后,仍旧如此。”
  孙胜年微微顿首,从船厅中走出。
  腹切蛇看着少年的背影,那个少年一身青色罗衣,端坐于前。
  刚才那个吊儿郎当,趴在美人榻上啃葡萄的样子一点全无。
  腹切蛇也曾见过许多西陆的贵族少爷,可皇轩烬现在身上的东西和他们都不一样,甚至不是衿贵,而是一种更为劲挺的感觉。
  他脑海中闪过“风骨”这个词。
  可他觉得这个词从不该和少年有什么联系。
  他们的老大应该是个整天嬉皮笑脸没脑子的。
  就算他舍身去救他们的时候也谈不上风骨,反倒更加让人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皇轩烬就是个妖孽。
  他们在海上航行了半个月,又坐着马车从大火郡东行了一段时间才到长安。
  腹切蛇和红火蚁频频撩起帘子看外面,在腹切蛇的意向中这个东方国度像是蒙着一层沉重的灰尘,而现在他居然到了这个国度,红火蚁就是单纯好奇,他在西陆也没事撩车帘往外看。
  长安倒是和皇轩烬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还是那个样子,天低云暗,像是要压下来一样。
  司天命把他们安排在了五音坊。
  不少清谈客会来这里谈玄,也有富家的公子为这里的美人而来。
  一楼几十个太学生像是在争论些什么,白裙的琴女在丝帘后抚着琴。
  “老大,我们住在这吗?”腹切蛇有些心虚地问,他没来过东煌之国,却也看得出这地方是个销金窟。
  “恩。”皇轩烬点头。
  “一晚多少钱啊。”腹切蛇颇为忧心地问。
  “这个楼是我们少爷的,那自然也就是烬少主的。”引在前面的大安回头看着腹切蛇说。
  “舅舅把这个楼买下来了吗?”皇轩烬问。
  “是,他说怀素姑娘弹琴弹得好听。”大安仍旧一副书童打扮,只是声音听得出是个女孩。
  “老大,你在东煌很有钱吗?”腹切蛇惊叹着问。
  “南海送来明月珠,七斛送与皇轩家,三斛分与天下客。”大安不以为意地说:“就算是我们司家也是镇着蜀地四万八千山的,烬少主,我家少爷说了,这东煌,你怎么也还有一个舅舅呢。”
  大安推开了门,腹切蛇和红火蚁没等皇轩烬说就直接跑了进去,屋内的东西他们看不太懂,却能感觉都是好东西。
  “老大,你应该早点回来啊!”腹切蛇拉开窗户,后院种着一院的青竹。
  能在长安买到一个带院子的楼住青竹可真是大手笔。
  “是,我该早些回来的。”皇轩烬透过窗户看向院内青竹。
  “他们在谈什么。”皇轩烬从栏杆上向下看着。
  “是些清谈的太学生,少爷说这东煌好歹该有个地方,容得下书生说玄。”大安说。
  “他们可不像是在清谈。”皇轩烬听着那些人像是提到了华阴,洋学,火铳。
  “家国如此,就是穷途当哭,醉酒便埋也终有一日会因不孝而死。”突然有个青衿的书生走上了台阶说,他看着台下那些激辩的众人,“所以,清谈何用?”
  皇轩烬回头看着青衿的书生。
  “先生姓名?”皇轩烬问。
  “周楚深。”
 
 
第205章 凌霄酒
  03
  皇轩烬低头想了想不记得有听说过这个人, 于是胡乱恩了一生,向着台阶下走了进去。
  没有什么要继续深谈的意思。
  灰尾看着皇轩烬都觉得他有点不靠谱, 他现在不应该正是广结贤才,招兵买马的时候吗。
  评书里都这么说的, 那些圣主英雄发迹之前都得先结交一帮贤能之人,然后再带着这一帮子人才干翻天下。
  他虽然没听懂周楚深究竟说的什么,但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人是个人物。
  可皇轩烬就直接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周楚深看皇轩烬走下了台阶像是也没在意少年的冷落一样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门前。
  “周先生, 芳怜姑娘今天身体有恙,还请回吧。”灰尾隐约听见客房前的丫鬟说。
  那丫鬟估计只是找了个借口回绝吧。
  “拿西域的主国权去换几箱西陆的枪炮与断臂换肉有何区别!”带着白玉冠的书生猛然踩上了矮桌,他怒然摔书。
  “西域三十六国只是东煌之国的属国,何况自乌孙昆莫死后, 整个西域乱成一团,连供奉都停了数年!要之何用!如今社稷危难之势在于蒸汽技术, 我大辰一日无此技术便一日落后于人, 长此以往,别说西域,怕是连江南河套都要没了!”对面的太学生讥讽道。
  “要拿西域换枪炮的那个是李沫思, 他出身寒门,不过在这些太学生中颇有影响。他对面那个戴白玉冠的是淳于继。”大安在皇轩烬身旁说着。
  皇轩烬抬头看着无音坊顶层的雕花斗拱,台下的书生们争论不休。
  “伐纳又岂会白白把蒸汽技术教给我们!我们自己不研究便永远不可能会!”李沫思拍案道。
  “可国家已经危难至此,我们乱的可不只是外面, 还有里面!华阴乱成什么样子了!我们难道还要自己研究出来怎么做枪炮,再去华阴剿匪吗?怕是那时华阴百姓早就死绝了!”
  皇轩烬走下了台阶,有人回过头看着他。
  “这位公子, 您是有何见地吗?”淳于继停下辩论向皇轩烬作了一揖。
  皇轩烬偏头看了一眼淳于继。
  倒是个有匪君子的白玉郎君。
  他转过头看向帘幕后弹琴的女人,“姑娘弹得是广陵散吧?古调与今调有所不同,姑娘的琴弦还要再调调。”
  他向着帘纱后走去。
  “不可对怀素姑娘无礼!”皇轩烬身旁的太学生抬臂拦下了他。
  对于这帮清谈的文人志士来说,怀素姑娘便是他们的洛神。
  他们还记得当初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容他们清谈的地方时,他们为租这里甚至有不少人当掉了衣服。
  那时他们青衫破旧,激谈壮烈。而怀素姑娘不知什么时候便站在了他们身后,抱着琴说:“我不懂家国事,也不懂谈玄论空,但我喜欢听你们谈的东西,可否让我为你们抚琴。”
  那时怀素姑娘早已是长安城内闻名的琴师,一曲千金。
  可往后他们每次清谈时,只要怀素姑娘有空便会抱琴而来,找个没人在意的地方为他们抚琴。
  “请公子指教。”怀素姑娘跪坐在地上拉开帘纱,向皇轩烬献琴。
  “那家伙到底是为什么回来啊。”腹切蛇一脸鄙视地看着台下的抱琴调弦的皇轩烬。
  “少爷说的果然不错,烬少主是心有慈悲的人啊。”大安揣着袖子说。
  “你还很为那家伙骄傲是吗!那哪里是心有慈悲!那分明是一颗肮脏下流的色心!”腹切蛇说。
  “姬侯爷如今已与伐纳外官谈了一个月有余,姬侯爷为了能为东煌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早已是殚精竭虑!你是要让东煌这数月的努力都白费吗?”一名太学生于台下说。
  “我看这个协议,无论怎么谈,都是东煌之耻!”淳于继拂袖道。
  “东煌之耻?在皇轩家没守住金陵时东煌就已经够耻辱了!若是当初皇轩家守住了金陵,如今我们与伐纳也不必谈的这么卑微!”
  琴声突然崩了一声。
  “姑娘的琴弹得极好,但广陵散终究是绝唱之曲,不该如此轻易弹之。”皇轩烬拨了两下琴弦,为琴正音。
  “怎么,你是说我们不配听这曲子吗?”刚才那名太学生直接拎起了皇轩烬的衣袖。
  皇轩烬抬起眼看了一眼男人,缓缓抬起手中的燧发枪抵在男人额头上。
  “怎么,想吓唬我吗?”
  皇轩烬向着旁边的青花瓷开了一枪,上好的青瓷应声而碎,皇轩烬伸手抓住弹出的黄铜弹壳。
  男人的腿都在颤抖,他看了一眼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样子的少年然后慌忙向后逃去。
  “这就是如今的东煌之国面对着伐纳和亚瑟的样子啊。”皇轩烬低头取出弹匣,又装了一枚子弹进去,“就你们这个样子,还想和伐纳谈条件?”
  “你们没得谈。”他撩起眼看着台下的众太学生。
  明明刚刚他还是个调弦的青衿公子,可此刻他的眼像是利刃一样。
  “那公子想要怎么取舍呢?西域还是枪炮。”怀素侧过头看着皇轩烬问。
  “我啊,我都要。”皇轩烬敛着眼说。
  “琴已调好,姑娘且试一试吧。”他起身穿过那些呆愣在原地的众人走向二楼的客房。
  04
  “此次朝廷派去围剿贯索会的便是将军您吧。”皇轩烬喝着面前的茶,脊背如青竹。
  “是。”
  红火蚁、腹切蛇和灰尾仍旧按着大小次序跪坐在皇轩烬身后。
  皇轩烬对面的男人身着武袍,身材看上去是练武多年才能有的,留着半长的胡子,为他添了几分儒将的气质。
  “圣人已与伐纳约定好七日之后在华阴发起围剿。伐纳也已答应了届时会为东煌带来三百架阿卡雷机炮,并且每年提供三千基数的炮弹。除此以外还有三千架帝国七号机枪,每年五车子弹,除此以外的姬侯爷还在谈。”天权将军说,他面前有茶,但从他到这里从未饮过一口,双手放在膝上,像是随时能扑向敌人的黑豹般。
  “伐纳这次的领军呢?”皇轩烬吹了吹茶说。
  “原本是拉朗夫,如今换成了盖穆勒上校,我以前也从未和他接触过。听说拉朗夫是离奇身死于自家的宅邸。”天权将军说。
  “我杀的。”皇轩烬说。
  “当真?”天权将军的上身前倾,这是他来后做的最大的动作。
  “自然当真。”皇轩烬放下了茶抬头看着天权将军,“将军,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因为你也不想再屠戮同胞了,对吗?”
  天权将军看着皇轩烬没有说话。
  “凤死梧桐在,将军,我于江湖上还是认识一些人的。”皇轩烬的眼看着天权将军。
  腹切蛇听见那句凤死梧桐在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们老大啊,看上去梅姿竹骨,原来干的还是拉皮条的事。
  他算是明白了,皇轩烬跟江湖的人说他朝廷里有人,跟朝廷的人说他江湖里有人。
  就像是他以前在西陆带着他们干的时候,跟卖巨渊之银的说他有枪,跟卖军|火的说,他有巨渊之银。
  皇轩烬就是个妖孽。
  换了身皮子,也变不了。
  “好,我和你干。”天权将军说。
  “将军可要想好了,您这么做了一旦失败可就是叛国之罪。将军还有父母妻儿在家,上下百口都指着您呢。”皇轩烬说。
  “烬少主就是这么揽人的吗?”天权将军突然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脸上有了什么表情。
  “因为将军与我不一样,我没有退路,可将军还有。”皇轩烬说。
  “在见到少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窗外的竹影在楠木桌上摇曳。
  男人的目光如风沙里的刀。
  05
  微尘寺。
  皇轩烬背手走在百米的石阶上,他与虞渊城的鹤城主约定了在此见面。
  “老大,这间寺庙好破啊,你看墙都成什么样子了。”红火蚁悄悄和皇轩烬说。
  “那是因为当年开国公曾用金泥在这墙上写了百字杀生贴,后来世人贪金剥了墙皮去,方丈说不必修补了。”皇轩烬抬扇指着坑坑洼洼的墙面说。
  “一百个字就这么大了吗?”红火蚁傻愣愣地问。
  “你的重点在这里吗?”皇轩烬笑着有些无奈地说:“开国公早年只不过略识几个字,不喜欢写字,苍梧帝便给了他百张信纸,让他每次出征都要写够十张信邮回来。可开国公觉得在那些格子里面写字憋屈死了,总是拖着不肯写信。后来苍梧帝和他说——‘写大些不妨’,于是开国公像是找到了书写的灵魂般,大笔急挥便是百张。那时有人说,累死牛,累死马,原来不过家书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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