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找不到杭远的,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不存在势均力敌的欣赏,只有杭远为他低头,或者他攒足勇气,拼命向杭远走近,但喜欢的定义里不应该只有相互奔赴,更应该囊括最大限度的自由和舒适,所以在他和杭远之间的两种追逐中,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结果。
不是杭远的喜欢不值钱,而是太奢侈,他时刻能感知到,但一旦捧住了,却太烫手。
凌晨四点半,童乐心轻手轻脚地下床,光脚站在瓷砖地板上,打开衣柜,从最深处拿出一条白色的旧裙子。
他换好衣服站在窗边,看着天边翻起一条白线,浓黑的夜色像掺了灰。
他想,等天完全亮起来,就让杭远搬出去吧。
时至今日,他对杭远所有的感情,抬头仰望的愚勇,低头隐忍的温柔,无论被时间的手摞成了多么厚重的一沓,在面对杭远时,都揉碎成了一种最简单的表达形式——他将永远对他心软。
但是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不管杭远怎么撒娇卖乖,都不会再心软了。
天又亮了一分,仔细听的话,能捕捉到清扫工具接触柏油马路的声音,庞大的城市一旦苏醒,每个人都必须停止做梦,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而他也必须脱下裙子,忘记童话情节,做平庸故事里最渺小的童乐心。
第十三章
城市是伴着雨声苏醒过来的,先开始下得并不大,雨滴顺着车棚顶上的旧瓦片滴滴答答地淌下来,在墙角的玻璃鱼缸里积下浅浅一汪。
杭远压根没留意到天气的变化,他将浪费了好几个鸡蛋才做好的早餐端上桌,站在一旁欣赏了好一会儿,估摸着童乐心快要起床了,进了厨房开始切柠檬,准备给童乐心泡柠檬水。
结果发现他只买了柠檬,忘了买冰糖或者蜂蜜,家里应该是有,但他不知道在哪,又不想各处翻找,怕闹出太大的动静会把童乐心吵醒,便决定去找一楼的奶奶借。
杭远借到了蜂蜜,顺便顶着小雨帮奶奶修好了三轮车,刚把车搬到车棚里,雨骤然变大,他自然没想着打伞,湿淋淋地回了家。
童乐心在卧室听到杭远出门的声音,猜测他应该是做好早餐后去上班了,杭远总是这样,每一次惹他生气难过,事后都会像狗狗一样笨拙地去讨好,露出最无害的表情,而他明明知道这是坏蛋弟弟惯用的招数,却还是一次又一次上当。
今年夏天似乎有些过于凉爽了,虽然没有预告的暴雨也算夏日的特点之一,但童乐心还是更喜欢热烈一点的那种夏天,能在记忆里烫下更为深刻的烙印。
就像和杭远一起度过的上一个夏天,遥远到六年前。
杭远改装了他的山地车,硬生生加了一个后座上去,每天载着他去奶茶店打工,柏油马路蒸腾着高热,扑面而来的热风让人感到眩晕,只有树影构成安全区,他环着杭远的腰,躲在他汗湿的衣衫后,等到了奶茶店,推开玻璃门,被冷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但又觉得这一刻那么满足。
其实每一年的夏天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固执地认为那个夏天的一切都是特别的。
眼下乌云聚集,塌陷在即,显然是在酝酿一场暴雨,童乐心住的房子老,厨房的窗子不关严就会有雨水潲进来,之前下雨就弄潮了新开封的白砂糖,他没多想,走到厨房检查窗户。
杭远拿着一罐子蜂蜜开门进屋,把挂着大耳朵狗的钥匙随手放在鞋柜上,抽了几张纸巾擦头发上的雨水,一边擦一边往厨房走。
他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想着一会儿还要回来继续做饭,连围裙都没脱。
一滴冰凉的雨水顺着侧颈流进领口,很快被体温烘得温热,倏地对上童乐心写满慌乱的脸,杭远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手里的蜂蜜罐和桌上的柠檬片,他一并都想不起来了,入眼的只有白色裙摆上的野玫瑰刺绣。
六年前的夏天,他骑着车路过商场,这条裙子刚好陈列在橱窗里,他当即捏紧车闸停在橱窗前,周围人来人往,他却在想象着童乐心穿上它是什么样子,想象着如何占有穿着它的童乐心,可耻进一步催化了兴奋,当时骤然加快的心跳频率现在仿佛还能回想起来。
其实杭远对裙子审美取向从未变过,始终偏爱红与白、圣洁与野性的碰撞,后来他花了整个暑假在奶茶店打工,拿到薪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下它。
这是他送给童乐心的第一件裙子。
童乐心一直留着它。
“心心,你还爱我对不对?我就知道……”杭远呆在原地,激动得无语伦次,甚至有些哽咽,“不是说不喜欢裙子了吗?为什么还留着这个?为什么还要穿?”
他扔下蜂蜜罐,径直走向童乐心,就这短短几步的距离,足够情绪天翻地覆,前一秒还是得知被主人欺骗后委屈巴巴的大狗,后一秒所有理智都被冲动和怒意压倒,他恼怒地扔下围裙,解了一颗衬衣扣子,呼吸粗重。
“阿远,我、唔……!”
童乐心刚想解释,杭远的吻压了下来,那种带着怒意的眼神和不容拒绝的气息几乎让他感到害怕。
但他又能解释什么?他确实没有说实话。
母亲留下的裙子都已经物归原主,只有这件裙子,一直被他当做睡衣,穿了六年,下摆的蕾丝和刺绣都被洗得有些脱线,袖口也起了毛边,变成真正意义上的旧物,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却连衣服都觉得是旧的更好。
一个人的日子苦到发涩,他只能把对杭远的念想偷偷藏进衣料纤维的缝隙里,每夜每夜包裹着自己。
后来有了工作,每个月工资到账,他都会买下一晚民宿,穿着这件裙子躺在曾经和杭远一起住过的房子里,是一个月只能拥有一次的奢侈,和茶几上的玫瑰一样,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也是胆小鬼每隔一段时间要吞下的那一片止疼药。
杭远住进来以后,他把裙子藏进了衣柜,只是因为昨晚太难过才忍不住穿上它,却又因为心知天亮以后就必须脱下它而感到加倍的怅然,没想到会被杭远撞见。
杭远一边追着童乐心欲躲避的嘴唇不停吮吻,一边抱起他的屁股往客厅走,这样的姿势让他想起以前,他到小公寓去找童乐心,每次在玄关就忍不住接吻,可那时童乐心会主动跳到他怀里索吻,现在被他吻住了却只想着躲。
杭远越想越觉得委屈得不行,他把童乐心压在沙发床上,吻得越发粗暴。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带着雨水的凉意,呼吸早已变得滚烫,唇分时,他抵着童乐心的额头,“心心,不许再骗我。”
童乐心被吻得脸颊发烫,裙子乱糟糟地摊在床铺上,他推着杭远的肩膀,试图留出一点安全距离,然而杭远力气大得吓人,他根本不能撼动他半分,“阿远你先放开,听我说……”
“我不听!”杭远红着眼低吼,“你肯定又要骗我,说我们都长大了,说你不要我。”
“我不管,我要我的心心,你还给我。”
他的动作急躁又莽撞,一把撩开长度到小腿的裙摆,囫囵地堆在童乐心腰间,不需要花时间辨认就准确地找到了大腿中间那颗红色的小痣,埋头舔吻,舌尖打着转描摹它。
“啊……”童乐心惊呼出声,下意识夹紧大腿,推拒埋在腿间的脑袋,“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从看到童乐心穿着裙子的那一刻起,杭远就没打算放过他,他像个不加掩饰的色胚,掰开童乐心的腿,方便自己作恶,几乎把那颗痣周围的嫩肉都照顾了个遍,鼻尖抵在腿根处磨蹭,一边嗅着,一边痴迷地喃喃道:“好漂亮,心心真的好漂亮。”
他在无意识地失去理智。
在只能靠着假想心电感应过活的六年里,童乐心尝遍生活的苦,被迫接受现实,而杭远在分裂。
要怪只能怪思念太猖狂,他又偏偏选择放任思念肆意生长,吞食着从前那个单纯傻气的十七岁男孩儿,他变得沉默、阴鸷,白天活得像个机器,晚上把自己困在缝纫机前,在针脚里倾注所有决绝的爱意。
他分裂出了一个整夜睡不着觉的疯子,和一个迷信心电感应的傻子。
重新回到童乐心身边,他才找回了一部分从前的自己,当作筹码,拿捏着童乐心所有心软的点,以此赖在他身边不走。
杭远粗喘着从童乐心腿间抬起头,直起身跪在床垫上,解了腰带,拉下内裤,粗硕的性器弹了出来,顶端的粘液和内裤黏连出透明的细丝,只一个动作就透着满满当当的色气。
他俯下身,吻着童乐心的耳朵,爱恋地唤他:“心心。”
童乐心闭了闭眼,腿被他架在腰间,抖得厉害,他攥紧杭远背后的衣服,“阿远, 我们…… 一定要这样吗?”
童乐心终于明白了,杭远根本不是什么听话的大耳朵狗,是发疯的小狼狗,讲不通道理,咬住了猎物就不撒嘴,他哪里能治得住,更何况杭远湿漉漉的眼神里写满了悲恸,像被人抛弃的小动物,虽然痛的是自己,却有种杭远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他哪里舍得。
身侧的拉链被一把扯开,因为是长袖裙子,脱起来不方便,杭远直接将裙子掀到童乐心胸口,下摆的薄纱都堆在锁骨以上,甚至盖住了小半张脸,杭远低头含住乳尖,含糊地说:“就是要这样。”
童乐心缩了缩脖子,把整张脸埋进薄纱里,睫毛扫在上面,很快晕湿了一小块布料,他卸了力气,双腿软绵绵地环在杭远腰上,终于妥协,“你轻一点。”
家里没有润滑剂,杭远用两根手指玩着童乐心的舌头,弄湿了之后探下去扩张,他有些急不可耐,握着性器,把顶端溢出的液体也尽数涂抹在穴口,顺势顶弄几下,埋进去半个头部又抽出来,看着小口瑟缩着合不上,再把手指送进去,用指腹温温柔柔地按揉,坏心道:“心心这里好软。”
童乐心一直闷在裙子里,这会儿有些喘不过气,偷偷把裙子撩开,露出半张晕红的脸,他咬着指节小声喘气,后面又酸又胀,好不容易适应了异物感,紧接着又泛起无法忽视的痒意。
直到后面被开拓得足够湿软,杭远拉过童乐心的手,扶在自己热烫的性器上,童乐心被这根凶巴巴的东西吓到,手往下躲,无意间覆上了饱胀的囊袋,杭远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扣住童乐心的手腕压在枕头边,低头吻了吻他的鼻尖,说:“你乖一点。”
这个吻太温柔,饱含珍视,童乐心出神地望着杭远蹙紧的眉,那种难以名状的失落又漫了上来。
他的阿远,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了成熟可靠的男人呢,童乐心这样想着,一时间竟忘了要挣扎,等反应过来,杭远已经做好了占有的准备。
他慢慢将自己整个埋进去,停下来观察童乐心的表情,等到他稍稍放松才试着抽动。
童乐心小腿绷紧,无力地承受着侵犯,后面被插满,杭远捣弄的节奏越来越快,挺腰猛送,几乎在他干瘪的小腹上顶出龟头的形状,还十足下流地舔着他的耳廓。
“心心太瘦了,这样怎么生小宝宝。”
“阿远你混蛋……啊……”童乐心呻吟出声,偏过头,难堪地咬住下唇,没忍多久又漏出几句带哭腔的恳求:“慢一点,嗯……”
“心心好乖,”感受到柔软的内壁在抽出时挽留自己,杭远便知道童乐心也尝到甜头了,他恶劣地将两瓣白软的臀托离床面,放慢抽送的速度,每次顶到敏感点时都顺势扣着臀瓣往里夹,逼得童乐心攀着他的肩膀不住喘叫,再坏心地逼他承认:“是舒服的对不对,嗯?”
窗帘一直没有拉开,外面又是阴雨天,室内昏暗一片,杭远操干了一会儿就满身是汗,他抬手把T恤脱了扔到一边,汗湿的胸膛压下来,再一次舔弄童乐心单薄的胸口,舌尖绕着乳粒打转却又偏偏不含住。
童乐心被这不上不下的搔痒弄得格外情动,小声哀叫了一声,低头看到杭远咬他的乳肉,忽然有一种在哺乳他的弟弟的错觉,这样的联想让他羞耻万分,身体却更加敏感,手指插进杭远发间,小腹哆嗦着往上挺,像是在迎合那根东西。
“啊,前面要、要出来了……”
童乐心的性器直挺挺地立着,早就在高潮边缘,却因为一直没有被抚慰,胀得有些发红,看上去可怜又可爱,杭远握住揉弄几下,童乐心“嗯”了一声,像是在撒娇讨疼爱,不自觉跟着他的动作摆腰,没一会儿就哭喘着射在小腹上,同时内壁痉挛着绞紧,穴肉像无数张小嘴,密密匝匝地含住性器,杭远被夹得闷哼一声,几乎要咬着牙才能继续抽送。
快感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把童乐心的腿折到胸前,跪在床上,从上往下插干,冠头狠狠钉在深处的凸起。
童乐心仰起脖子,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指甲在杭远后背挠出几道红痕,前面可怜兮兮地吐出些液体,后面也不受控制地疯狂收紧,他拼命深呼吸缓过小高潮,忽然感觉体内的肉茎胀大了一圈,精液浇在内壁,又带来一阵痉挛。
杭远确实憋得久了,精液又多又浓,一边射一边挺腰在穴里搅动,胯部紧紧贴在童乐心的臀瓣上,被穴肉伺候得舒爽极,眼前发白,等射完最后一股,杭远自己也懵了。
……怎么这么快就射了。
随之而来的是郁闷和难为情,“我、我不是那个……”他把头埋进童乐心颈窝,心说,我才不是早泄,蹭够了又抬头看他,欲把责任都推过去,“都怪心心一直骗我,不让我抱,憋太久了才会这样。”
杭远这样委屈地盯着自己,眼角耷拉下来,好像又变回了乖乖的大耳狗,童乐心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角眉梢也带上了宠溺的笑意,只不过自己没意识到。
但杭远可是捕捉到了,他高兴得恨不能摇尾巴,对着童乐心的锁骨又亲又咬,最后扣紧他小一号的手掌,含住嘴唇深吻。
“我还想要,”只是接了个吻,杭远埋在穴里的性器又硬了起来,他就着湿黏的精液往里顶了顶,插出情色的水声,“这次让心心更舒服,好不好?”
“嗯……你别……还要上班啊。”
童乐心瞪了他一眼,可惜眼尾湿红,没什么气势。
很快,挂在身上的裙子被脱下来,杭远抱着他缠吻,前胸赤裸裸地贴在一起,用最喜欢的姿势,做最快乐的事。
•
暴雨如期而至,冲刷着整座城市,有人撑伞前行,也有人躲在背后纵情。
白色长裙沾满了乱七八糟的液体,童乐心躺在上面,累得昏昏欲睡,睫毛上还沾着精液,轻轻颤抖着,杭远刚才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没有不行,最后关头起了坏心,抽出性器射在童乐心身上、脸上,让他变成自己淫乱又纯洁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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