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武呢,躲开些许,是圣上要往重了说,借着力发火,要让敌国有所重视。”
“那毒……”
陈瑜忙道:“毒是有的,解了解了。”
我放下心来,毕竟是敌国细作,手段多样,毒解了就好……
“快擦药,”陈瑜躺下身来,过了会又直起身半倚在床边,“这样你好涂一点”
我哪会擦药,我怕我会弄伤了他,手里拿着药瓶,有些不知所措,“我叫下人来为你抹药……”
他拉住我,说:“你叫他们来,不就让他们知道我伤口不深嘛!我就告诉了你一人!”
也是,此事重大,关系两国邦交。
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坐在床边,倒出一些药粉在手上,用手指蘸着轻轻抹上伤口。
我心道,这伤口真是……怎么看都不严重。
涂完后,他思考片刻,从枕下摸出东西给我,我一看,正是我好久之前给他的药盒。
他单手捞开衣摆,摸上裤子,要脱掉。我大惊,站起身来,他将亵裤一边褪到胯骨底下,腿根位置,一边未动。
亵裤半褪不褪,隐隐露出中间毛发与青筋,右侧胯骨靠里处有一小块淤青。
也就只是一小块而已……
他道:“擦药。”
“这里你自己擦就是,何必要我……”
陈瑜拉着我的手,贴在他胯骨附近,说:“这可是你踢的。”
我手指烫得惊人,“这淤青都快消得差不多了,还擦什么……”
“消得差不多?”他瞪着眼睛,“你知道你刚踢的时候,我有多疼吗!每每如厕时都能扯到痛处,每天我都擦药,也只能缓解些许,你看着淤青不大,实际上可疼了……”
他说上一大段话,都是吐苦水,我也心虚,这确实是我踢他的。
陈瑜仍然不放开手,一双眼紧紧盯着我,眼里有委屈又有坚定,我不为他擦药,这样对着要僵持到何时?最后我妥协了,只好抹药摸向他伤处。
摸上的一刻,他紧绷了一下,接着小腹青筋绽现,蜿蜒向上,我瞧得心乱如麻,定下心神,胡乱抹了几下,有好几次都差点碰到,我收回手,假装没看到他腿间半立的物事。
擦完药后,我便要离开,他一个伤患,非要跌跌撞撞来送我到房门口。
伤的又不是腿,何必踉踉跄跄……
我将要推开门时,他突然从背后拉住我,委屈说道:“你真是狠心!”
他怎么老说我狠心?
我有些想笑,但又怕他觉得我是幸灾乐祸,又忍住了。
他摇了摇我的袖子,大声道:“你要每日都来为我擦药!”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突然亲了我一下我的后颈。
嘬地一声响。
我吓了一跳,用胳膊肘往后轻撞了一下,将他顶开,然后推开门走了。
我走在路上,过了一会,用手摸了摸后颈,还是笑了出来。
第22章 夜赏红梅
陈瑜有陛下圣喻,可不必上朝,他在府中躺得悠闲,每每退朝后我还要去为他上药,在明面上去得太过频繁也不好,我又做不出翻墙这事,当然也不会,只能老实地走大门进。
为他擦药我只擦他肩上的伤,下处的淤青我碰也不碰,那淤青实在是太小了,真的不用擦……
他最开始还埋怨几句,后来也就不催了。
他的伤好得快,才过一月就只有一个浅浅的疤痕,我看他活动手臂,行动自如,想也是好得差不多了,我事务繁忙,便也没去了。
可他从那以后却没再来我府上,不主动来找我竟也有半月,若不是他看我的眼神还像以前一般殷切,我还以为是他不想再等我了。
隆冬已至,天气是更冷了些,我裹紧了棉被,一想到明日还要走那条又黑又冷的官道,我就心生无望,为何要每日上朝?为何我的府邸离皇宫这么远?为何这天气这么冷……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还做着明日不用上朝,安心睡了一天的美梦。
恍惚中有人叫我,我睁开眼,一个人影立在我床前,我反应过来是陈瑜,他这么晚过来,我竟也不惊讶,因他翻墙走窗,已是常事。
我带着倦意问他:“何事啊……”
他摸了摸我脸,欣喜说道:“我带你看个东西。”
“这个时辰?”
“对。”
我有些不情愿,不想离开被窝。
他见我不愿意,声音急了起来:“去一趟吧。”
我觉他神色匆忙,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睡意散去不少,正要起身穿衣,他却将我用棉被一裹,我身体一轻,他竟将我抱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这下睡意全无。
我的头埋在棉被内,他护住我头,让我靠在胸膛上,我不能视物,只依稀感觉他带我翻出窗外,轻点几步,又越过墙壁。
这骗子,还会轻功!我心里惊讶,他到底有多少是瞒着我的!
狂风呼啸而过,寒风灌进棉被,我瑟缩了一下,他察觉到了,将我抱得更紧。
时辰不长,不过一会儿,他就将我放下来,小心翼翼拨开棉被,露出我被闷得红扑扑的脸。
月色映下,他眼睛极亮,亮得我心绪不稳。
我结结巴巴问他:“你……将我带出来是……是何事……”
他笑着不说话,吻我眉心,然后扣着我的肩让我转身。
我裹着棉被转身看去:
银月映红梅,寒风卷白雪。
我屏住呼吸。
陈瑜从身后抱住我,怕我听不见,又拨开捂着我耳朵的棉被,凑到我耳边开心说道:“本来我还要点灯的,过几日再叫你来,可今夜不仅出了月色,还下了雪,我便叫醒你来看。”
他顿了一下,又声音紧张地问我:“好看吗?你可喜欢?”
好看,我觉得可真好看,也喜欢,我好喜欢。
我从未有过如此热烈的爱意,我自小被遗弃,乞讨数年,遭过辱骂殴打,见过天灾难民,老师将我捡回,又无意间发现我读书极有天赋,便给我春风化雨般的谆谆教诲。
除了老师,我无深交之人,无至交伴侣,到了年纪,发现自己是个断袖,不想耽误姑娘,便不作婚娶,后来对屈尧起了心思,可他跟我也不是一路人。
我只想过要藏一辈子,以后乞骸归乡,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孤独终老。
我从未……从未想过会被另一个人这样相待。
我喃喃自语:“……好看,真好看。”
陈瑜欢喜起来,将我搂得更紧,说:“你喜欢便好。”
我看着月色下的漫天飞雪,数枝红梅,此物果真是傲霜斗雪,孤高清瘦。
不过这么多梅树……
“这些都是你一人种的?”
“这是自然,”陈瑜得意说道,“我可未假手于人!我自己亲手挖的坑,从别的地方移种过来。”
原是移种,也是,等梅树长这么高,也要好几年的,可是这么多树,他伤才刚好,怎能如此劳累。
我转过身去,问他:“你的伤可还好?莫落下病根。”
“无碍,”陈瑜笑着抱我,“不过几棵梅树,我才栽了半月。
半月?怪不得这几日未来寻我,算算日子,那岂不是他伤刚好就开始做这件事。
我只觉得满肚子的话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说。
我突然想去伸手抱他,但我身上裹着棉被,腾不出手。
还在我想着该当如何时,他已经捧起我的脸,低下头,与我额头对着额头,嘴擦着嘴。
他没说话,只喉间发出一个声音:“嗯?”
我懂了他的问,回道:“嗯。”
他吻了上来,我们鼻尖碰着鼻尖,他又侧过头去,动作轻柔,唇齿间都溢着茶香,后来他不满足,越吻越激烈,勾着我舌头。
我心跳愈烈,渐渐呼吸不过来,他松开了我,看我一眼,然后又要吻过来,我又不能推开他,只好跳着撞了他的肩一下,这一下倒像是投怀送抱,他踉跄后退一步,笑了笑,又搂住我,还是吻了上来,继续吸着我舌头。
这个吻比刚刚还要激烈,几乎将我拆吞入腹一般凶狠,过了会,又变成温柔。
可即使是他再温柔,我也是真的喘不过气了,唔了好几声,他才松开我,伸手抹去我嘴边银丝。
他笑道:“你棉被好厚,我都抱不惯了……”
我未答,只喘着气,呆呆看他,心道他待我可真好,他从前待我就很好,无论是为我出头,不让我受半分委屈,还是陪我下棋,赠我孤本,皆是让我过得欢乐,他得知我爱慕他人,也硬生生等着让我忘却。
我想起过往,心中悸动不已,我看着他,也觉得他哪哪我都喜欢。
我好喜欢,怎么从前就未觉得呢?
可我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相待?
陈瑜见我呆愣,问我:“想什么?”
我没答他,问:“你为何想着种梅树?”
他哼了一声,道:“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好听话都不会说?
他不生气,反而直直地看我,像是在透过我在看其他的东西,过了会,他又俯身过来,吻了我眼睛。
我下意识闭眼,眼上像柳絮扫过,像白雪消融,他轻轻碰了一下,便放开了我。
不知怎么,我觉着这比刚刚的吻还动人心魄,很是紧张,于是低头默不作声。
他好像也有些羞涩,又叫我转过身去,我没动,反而抬头看着他,许是这夜色太美,这红梅太艳,他也太让我心动,我突然心生种种柔情爱恋,情不自禁倒到他身上,吻了他,他没想到我会主动,愣然一会便笑了。
他咬得温柔,又抱我抱得很紧,过后一会儿他松开我,眼里尽是情意。
“我们再看一会。”他说。
我笑着转身过去,心里想道:
他赠我这雪夜红梅图,赠我相知相交,又赠我深深情意。
我真是个好运的人,这辈子幸得良师,又得遇良人。
大雪纷飞,红梅似血。
我与陈瑜在风雪中赏了一夜红梅,坐在亭台下,又与他说了近一夜的话,直到我撑不住,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睡去。
恍惚中,我觉得他温柔抚过我眉眼,又细细亲吻,他轻声道:“我就是想送你红梅……”
第23章 同走官道
我第二日醒来,好像已在自己房内的床榻上。
我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眼前也一片模糊。
有一双手摸着我的脸,又蹭着我的额头,额上的湿帕子换了又换,我却还是觉得热,又觉得冷。
“我就不该在这么冷的天带你……”
“都怪我……”
我恍惚觉出这是陈瑜,也想起今日还要上朝。
我断断续续对他说:“写请书……告假……”
他声音忿忿:“都烧成这样,还想着告假?”
我使出浑身力气,点了点头。
若是不告假,是何等大罪,又会扣我俸禄,我岂能不重视?
他见我挣扎着起来,忙按下我,道:“这样吧,我替你写请书,告诉他一声,替你告假,如何?”
我一想,也行,我也实在不想写那又长又臭的请书,于是我点了点头。
陈瑜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下了朝就回来,你好好的。”
这样一病便是病了好几日,陈瑜每日都来我府上探望,有时走正门,有时夜里翻窗,我早已看惯了他这样的做法,也就随他去了。
他受伤,我去照看,我得病,他来照顾,两人一来一往,就算我推脱这不过是小病,他却总是笑说扯平扯平。
“那你又何必夜夜都来啊……”我坐在床边对他说。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他瞪大眼睛,“我看看你都不可嘛!我本来就想看你。”
我被他不自觉的情话甜弯了眼,他边说边轻捏我的手,我低下头未看他,也没说话,但嘴边带笑,轻轻抠了抠他的手心。
他转而去捏着我的腰,他咬了我一口嘴唇,就分开了。
他虚虚搂着我,有些内疚地说:“你会不会怪我,这么冷的天,我带你去赏梅……”
我哪会怪他!
“我很欢喜,这是头一次有人为我这样做,”我抬头,有些激动,“我还要对你说声谢……”
他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又敛着神色道:“这有什么好说谢的,我欢喜,你喜欢,这便好了。”他说着却又叹了口气,道:“要是你未受风寒便更好了……”
我偏头咳了几声,又回过头去看他,看着他便笑了,他看我一会儿,将我拥得更紧,手也不老实起来。
我感觉他的身体逐渐滚烫,我紧张不已,自从上次清晨,我与他确实没有再走近亲热过,现在的我,哪有以前推开他的底气……
他嘴唇擦过我侧颈,慢慢吻着,手抚上我脊背,一寸又一寸地往下摸,他气声说道:“你好热啊……”
这句话的尾音拖得悠长,带着色气,一股热气扑向我的脖颈,我浑身都抖了一下,他的手离开我的脊背,贴着我的胯骨,伸进棉被,放在我腿上。
他轻轻挠着我的腿,撩拨着说:“听大夫说,若是发泄出来会好得更快……”
哪家的大夫会这么说!他就是那个大夫吧!
我觉得他胡言乱语,紧紧按住棉被下带着灼热烫度的手,不让他靠近,“你就胡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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