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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黄(古代架空)——人间四喜

时间:2020-09-12 11:18:59  作者:人间四喜
  白公子来到桌前坐下,透过烛光去看她。罗笙浑身鸡皮疙瘩的,暗道:这不过是个疯子,或许是疯得完完整整的,连我在干啥都不晓得呢!这么一想,即庆幸又难堪,连笑也挤不出来。门外静悄悄的,怕是没人敢来招惹这瘟神的洞房花烛夜。罗笙定下心神,抬手给白公子斟了酒,催促他:“喝了罢、交杯酒。”才说完,果见白公子乖乖把酒喝了。
  真是傻得可以了。罗笙想。
  两人对视而坐,罗笙死死盯着白公子,着急着药怎么不见效。而白公子也看着她,从嘴角上的痣到心急如焚地扣在一处的十指,顺着喜服的裙摆往下,就是孤零零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红盖头。
  忽而,白公子说:“去歇息罢。”罗笙蹦起来,脸都青了。却见白公子衣裳也没解开,径自往床上一躺,当真的睡去了。剩下罗笙在原地煎熬,无比煎熬。
  红烛又烧了一节,罗笙不敢上去,就轻声唤了唤,没得回应。她思索一下,吹灭了红烛。
  房里依旧静得很,院子外头似乎也散了喜宴,喧闹声响早就散得七七八八。罗笙忍耐许久,等月上中天了,才摸出房去。熬了这么一夜,她脚步轻而匆忙,连门也忘记带上,循着收买过的下人指点的路子溜之大吉了。
  过了片刻,床上的人翻了翻身,吐出一口酒。
  窗户关得严实,只有门口处漏了几许月色入内。白公子睁着眼看着那一射月光,许久没有动静。待他终于爬起身来,慢慢腾腾地下床捡起地上的红盖头,蹭去上头的灰尘,将它放到枕边来。他侧过身枕在红盖头旁边,摸了摸上头鸳鸯戏水的凹凸绣面,也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弯了嘴角,沉沉睡过去。
 
 
第31章 清晨(上)
  怕是白公子自个也料想不到,当先生的好处还没得几分,次日便后悔了。
  天还没亮,李云便醒了,摸着黑七手八脚穿衣裳。他动静其实不大,身后的白公子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忽而伸手拉了拉李云腰带的一头。李云见他醒了,低声哄几句让他继续睡,顺手拉好被子,就出门了。
  大冷天的,整个白府都静悄悄。李云点了灯笼循着后门离府,那点火光晕散在冷冷的后巷中,照得他整个人格外瘦小。他走得有些急,都小跑起来了,脚步声清晰地敲打在路上,甚为响亮。待到了秦宅,李云冻得鼻头通红,脸上火辣辣地刺痛,整个人却是暖和极了。
  此时镇子里赶早市的都已经开始忙活,秦大夫也起得早,出来倒药渣时差些撞上门口的李云,尚留那点睡意惺忪顿时吓没了。
  “你小子干啥来了?”
  “给您打打下手来的。”李云边说,边接过他手上一簸箕的药渣子出门埋了,又溜进去屋里,挽起袖子把散在边上的木柴拢起来。
  李云干活从不含糊,不一会儿便堆好柴火,随手拿起灰扒子去清理几处药炉子下的灰碳。不一会儿有瞧病的进门来,还以为秦大夫收了个勤快的小弟子。秦大夫哼一声,没接这话,转头却朝李云喊:“云小子过来!”竟是吩咐李云给他搬那些木柜子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开始亮起来,街上的喧嚣逐渐响起。李云赶紧把手上的活儿弄好,跟秦大夫说要走了。秦大夫拉下老脸,瞧了他片刻才挥手让他走。
  秦宅毕竟离得远,待他跑回府上时,天色已经大亮,齐帘守在院子门外,正咬着牙等着他回来算账。
  其实怪不得她来气。这鬼天气本来就冷得入心入骨,恨不得掏一把火塞肚子,好容易起了床去伺候白家小祖宗,愣是让荷塘外站着的白影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定眼一看,不就白公子那小祖宗么!这天都没亮就守在荷塘边上,跟望夫石似的,闹啥呢!一问才知道,李云出门去了。齐帘没问出李云跑哪儿去了,劝了几下没能将人劝回房去,又不敢跟白公子较真,只能一起挨着冻等人。等来等去,这天都亮了,李云还是没见影,急得她都守到院子外头去了!
  好容易见着李云兴冲冲从廊子上跑来,脸上红扑扑的,都带上喘了。齐帘拦住他,责问他跑哪儿去了,刚问完就隐约嗅到一点药材味儿。李云支支吾吾,也没说去哪儿,生怕齐帘训他,改口就说:“少爷可醒了?我伺候少爷洗漱去。”当即脚下抹油溜进院子去,留着齐帘气得直跺脚。
  清晨(下)
  虽说齐帘恨不得生吞了李云,但白公子倒不怎在意,甚至没过问李云一句。直到第二日清晨,李云又挣扎着爬起床。探着脚摸不到鞋子,不小心光着脚丫踩在地面上,冻得李云浑身汗毛立马竖起来,缩脚时又碰上了床边儿,痛得眼泪差些要掉下来。
  忽而身后被窝动了动,李云回头对上白公子眯着的眸子,便又跟昨日般轻声哄说:“我起夜,你睡呗。”说罢就跳着脚起来穿衣。
  脚上估计撞得有些厉害,走一步疼一步,连带出门也迟了许多。李云着着急急点着灯笼去开后门,让侯在门外的白公子给吓一跳,灯笼啪嗒一下掉到地上,烧起来了。
  白公子站在门外不远处,穿得整整齐齐的,就是发髻随意绑着,显得有些颓靡。但见他在灯火中笑,一时间好看极了。
  他说:“你顾着脚上,甭使劲了。”
  李云心头跳得有些快,却半带埋怨道:“你弄得我灯笼没了。”
  “不用点灯笼。我脚程快,捎你一程。”白公子说着,蹲下身把李云背起来了。“你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到了。”
  李云闭着眼抱着他的脖子,感觉四周在晃着,跟坐着摇椅一般晃晃荡荡的,却永远摔不着。冷月已经西斜,李云微微睁开眼,看着身下飞逝的屋檐连片堆叠在清晨淡淡的雾气中,好像鱼鳞一般。他合上眼,把身下的人搂紧一些,便听白公子道:“不怕。”
  我没怕。李云想,牙关还是抖着,没能把话说出来。
  白公子知道他惧高的毛病,便跳回地面上,改为疾跑了。飞檐走壁还能借力,可地上跑全靠两条腿,真够累人的。待他俩到了秦宅时,白公子脸上一片潮红,呼吸都不稳。
  秦大夫见他俩一起来的,老脸的褶子皱得比门板还要厚。
  “伤着脚了。”白公子道。
  一句话去头去尾,但秦大夫还是听明白了,粗粗哼一声才放他俩进门来。
  李云的脚伤得重,按秦大夫的话便是差些伤了骨头,最好不要施力久站。于是乎李云脚上上了药就被塞在小凳子上,使着切药刀一片片地切药材,剩下的粗活重活便落到白公子头上。
  秦大夫在一旁称着药,眼睛时不时扫向外头的白公子,嘴上却问着李云话。大多是问李云喝药和身子情况,说着说着竟问起他葵水与房事来。李云涨红脸答得乱七八糟,秦大夫受不了,只问是与不是,净让李云点头摇头。
  最后秦大夫问道:“你可还想怀个娃儿呀?”
  李云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大夫许久。在此间他甚至不曾多加思索,只是听了这句话,忽而记起了老家的父母兄弟来,然后是河边的老柿树,兜兜转转又回到白公子这么个人身上。
  “嗯。”李云说,“想。”
  享福
  后来秦大夫对这两人天天大清早出现在家门前已是司空见惯。来来回回间,便越发熟络起来,晓得白公子在教李云认字后,秦大夫也不再给脸色白公子看了。临近年关,李云甚至给秦大夫写了一副对联,小童学字般歪歪斜斜的行书能看出十足的认真劲儿,秦大夫十分稀罕,笑道今年便挂这幅春联了。
  正值今日日光正好,李云与秦大夫忙着翻晒药材。李云一边翻弄着白白细细的根儿条,一边问这叫啥,秦大夫答说灯心草。李云捏起一根闻了闻,没啥味道。又听秦大夫嘴里唠唠叨叨念着灯心草的药性,什么性微寒、归心经、肺经什么经的,李云糊里糊涂记着,手里翻着药材,嘴里也絮絮叨叨念着灯心草性微寒归心经。
  晒好的灯心草入药斗时,李云借了笔,把药斗上蝇头小字的“灯心草”三字一笔一划描在手臂上。忙完活要走了,李云问能否要一根灯心草,秦大夫二话不说就用桑皮纸给他包了几根。
  回去路上李云走前头,白公子走后头。他看着李云摇头晃脑呶呶不休的,甚至路也顾不上了,又好气又好笑,便随手摘了一根小树枝丫插在李云耳鬓上。脑瓜儿上冒出的几片小叶子跟着他摇头晃脑的,惹得白公子莞尔不已。
  他俩走得慢,路过罗府时没留神,凑巧让大门处的罗夫人远远瞧见了。
  罗夫人还以为自个眼花,尚未认清楚,两人便淹没在清晨的人潮中,当即出门的心思也没了,挺着大肚子回去寻罗洪,大骂道:“瞧你个当爹的窝囊模样!如今这家破破烂烂,一穷二白,可你那宝贝女儿罗笙穿金戴银的,好不快活呢!”
  罗洪一听她哭吼就烦心,问她胡说八道什么来着。
  罗夫人又道:“我刚刚出门去,远远便见着咱好女婿领着罗笙那贱丫头、两人黏黏糊糊地从罗府跟前走过!当真不知羞、妇道人家为出门玩乐,都换上男人衣裳了!”
  “此事当真?你可瞧清楚了!”
  “罗笙长啥模样,我这当大娘的,对着这么多年,还能看错不成!”
  罗洪皱起眉,思前想后也想不通这事。倒是罗夫人咬牙切齿,怨恨起来:“怕不是那贱丫头攀了高枝,唯恐咱拖累她享福呢!估计她没少与白家说起咱的埋汰话,不然好好的亲家怎会这般扫你罗洪的面子!”话音刚落,下人就传话,说外头姓俞的又来了。罗洪本要打发俞当走,转念一想又不对,便让俞当去了偏厅。
 
 
第32章 恨
  俞当这人心机复杂,哪怕骨子里有些好强,让罗家拒之门外好几次,还是强忍着怨气,也没让罗笙瞧出些许端倪来。说根本的,全是私心作祟。要知道罗笙终究有几分姿色,又是大家闺秀,连白家少爷都没近过身便先让他尝了甜头,心里当是把自己拔高一筹。其次是罗笙让他寻罗家求救,俞当当即把如意算盘打得响:若是罗家能出面打点,能将罗笙救出来双宿双栖当然最好,哪怕事不成,他从中套一笔银子,也不算亏本。是以见了罗洪,他话也不客气,添油加醋地说起罗家二小姐在白府熬苦,又夸起罗洪宅心仁厚,骨肉至亲怎能见死不救。一串话下来,罗洪这人也精明,可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讨钱要债来的。当下冷笑,喊来下人将俞当一顿好打,直接撵出罗府去!
  俞当可被打得傻眼,虽然他皮肉厚实但也禁不住这么一顿狠揍。待他一身伤痕好容易回到白府,俞大嫂心疼得心肝都要碎了,尤其知晓了前因后果,对罗笙是恨得不行,一边给儿子上药一边哭骂罗家没良心。
  俞当也恨,恨罗家狗眼看人低、恨自家孤儿寡母受人奴役、恨人出身定贵贱,恨得眼内一番通红,心里咬牙切齿。
  这头俞当挨了打,不一会这事像风吹过一般,刮得整个白府的下人都知晓俞当在外被人寻仇狠揍一顿。齐帘对这闲杂事儿权当是笑话去听,难得闲着呢,却有不识相的人寻上门来了。这人正是旧院那头看守罗笙的婢女,只见她神色匆匆,找上齐帘的时候怛然失色,压着嗓子道:“大事不好了!”齐帘吓一跳,还以为出啥大事了,听婢女一说,人反而稳了下来。
  原来这些时日罗笙还算乖巧,该喝药时喝药,也不吵不闹了。本来是好事,但婢女总觉得不对劲。留意了两三天,倒让她觉察了——罗笙几乎吃什么吐出什么,人没精打采的,难怪闹不起来。起先以为是饭菜不干净,但总不能天天都不干净罢!她一个妇道人家,还不至于傻到这份上,当即吓得六神无主,跑来寻齐帘做主了。
  “好姐姐、当初我可是按着你吩咐的话儿去做。若真出了啥事,你可要替我做做主啊!”
  “嚷嚷啥的!”齐帘喝住她,“拿我银子时的胆子哪儿去了!鸡毛蒜皮的事都能丢魂失魄!”一番数落骂得婢女不敢吭声,然后才板着脸说:“这事不许声张!若让我听到啥闲话,仔细你舌根!”唬得婢女脸色都苍苍白白的。
  将人打发走后,齐帘自己也坐不住。这事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她围着小圆桌转呀转想呀想,一会儿忐忑一会儿镇定,竟是在房里耽搁了许久,刚好错过白府门外来的稀客。
  秦大夫老胳膊老腿亲自来一趟白府,白夫人便将人请到内堂。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盏茶刚泡上,秦大夫就表明来意,说是如今年事已高,这骨子不知还能撑几年,就想着寻个徒弟接衣钵。白夫人当然高兴,问他可有人选,若是没有,白家乐意替他寻几个好苗子给他过过眼。
  秦大夫斟酌良久,就说:“倒是有一个。”白夫人这人生着七窍玲珑心,从那片刻光景中早捕捉到些端倪,却也含笑不语,等着老大夫自己开口。
  “先前的李云小子,品性不错,挺合我意思。今日觍颜叨教夫人,便是想将人讨过来。”
  “李云呐人确实实在、可依我看来不够机灵。伺候我儿还勉强,若去学医不过白费您心思。”白夫人说:“这般罢、您老也别操心,这事我替您张罗了就是。”
  秦大夫不乐意:“老头子就稀罕这小子、夫人若不乐意,也就罢了!”
  白夫人放下手中清茶,答:“哪来的不乐意。只是学医岂非等闲事,按李云年岁早过了开蒙,识不识字还不好说,要学医理哪能学得来!我知道您老心疼他身上的病,但可怜他也该有个度儿。我这不是怕您心思下足了,到头来一场空欢喜!”
  “嘿!这话不准。”秦大夫接着话说:“这小子学东西虽说愣头愣脑的,但胜在定力过人!经得起敲打!老头子就看好他了!”
  白夫人听了也不作答复,只推脱要稍作考虑,就吩咐人送秦大夫回府了。待人走茶凉,她喊来了惠萍,问:“李云那孩子近来身子还好啊?”
  惠萍答:“药一直吃着,人是硬朗许多。”
  “这孩子伺候我儿呀、也有一段时日了。与我儿、如今倒比我这当亲娘的还要亲近。”白夫人淡淡道:“先前还道可惜、说他不会来事,倒是我眼拙了。”
  惠萍心头咯噔一下。
  “去、唤人寻他过来。还有、”白夫人冷冷看着手中茶盏,叮嘱:“莫让我儿知道。”
  为难
  齐帘刚进院子时碰见李云正朝外走,怕他又四处乱跑惹乱子,就多嘴问他干啥去。李云憨头憨脑答说李芳二姑寻他有事。齐帘暗道当真凑巧,就吩咐他快去快回,说罢人已匆匆进去院子里头。刚踏入厢房便见宣纸铺了一地,上头全是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大字小字。
  白公子正收拾笔墨,斜眼见她进来了,便静静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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