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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黄(古代架空)——人间四喜

时间:2020-09-12 11:18:59  作者:人间四喜
  作者有话说:
  进入完结倒数_(:з」∠)_
 
 
第36章 算了
  耳室的灯火不知道何时就灭了,月色从窗棂上微微透进来,刚好来到床榻的枕边上。床榻不算宽,白公子怕压住他的头,让李云趴在自己胸口上。李云反倒怕压住他的手,就将白公子的右手搭在自己后背上。两人一个伤了头一个伤了手,就这般抱着被子紧紧挨着一起。
  李云看着枕边的月光,朦朦胧胧的,仿佛一捧清澈的水。耳际是心头跳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让他错以为那捧月色会荡起了涟漪。
  “你记不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大哥被退亲的事。”李云忽然道。
  白公子手上磨蹭着他的后背,应了一声:“记得。”
  李云又道:“退亲的女方我是认识的。她名儿里也有个‘云’字,说是多我一个草字头,我便唤她作芸姐。”
  芸姐年长他三岁,扎着辫子,是个笑起来很是好看的姑娘。李云懂事以来,总记得她与大哥走得近。因两家的田地挨在一起,每每李云送饭到田地里,时常见到他俩人远远看一眼,眉目都要笑弯了。那时李云年岁还小,懵懵懂懂的。到他十二岁那年,两家谈了亲,本来要下定的,女家却改口要一筐白米作彩礼。当年雨水多,稻子根都泡烂了,能管两顿温饱已经不易,哪能弄来一筐米。
  虽然李云还小,却也不傻。即便家里人瞒着,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了这事。乡里人都知道李家有个病三儿,瞧了十来年大夫没得好的。芸姐让李家把李云送去别家当个童养媳,李大哥率先就不同意,两人吵得不欢而散。后来女家才放话:要么将李三子送走、要么是一筐白米作彩礼。李家老父母气了一晚上,次日挽起袖摆去了挖藕。那日李大哥在田里劳作,李云送饭过去时便见他蹲在田埂上擦眼泪。
  只可惜辛辛苦苦熬回来的米刚入女家大门就让芸姐给撵出来了。那时李云偷偷尾随在后头,见芸姐拿着扁担将李大哥打出门去。平日里梳得好看的辫子也散开了,她一边哭一边骂:我为的是谁!为的是谁!李大!我恨你!我恨你!
  李大哥挨了揍也不吭声,挑着那筐米回了家,然后跟着老父亲蹲在门外许久许久,直到天黑。
  过了一年,芸姐就外嫁了。唢呐声哔哔叭叭的从门前路过,李云探着头往外看,大哥就站在路边瞧着花轿走远。他喊了声大哥,李大哥就慢慢走回家中,揉着他的头,道了一句:算了。
  那时李云不懂这句“算了”是何意思,如今慢慢品来,才有些开窍。
  这世上是是非非何其千万,多的是事儿分不上对错黑白,更何来评判是非曲直。只是余生太短,无所谓放不放得下,便是过去了也就算了。当下余生若耗在介怀,其实并不值当。
  李云絮絮叨叨说着,在夜里去寻白公子的眼。两人的呼吸慢慢接近,他靠近对方的眉目,轻声说:“我当不了那年的笙儿,可我李云给你的是一捧心。我全给了你,你莫要再摔着了。”
  白公子闭上眼,将他搂得更紧。李云听见他低沉沉地说:“我当好好护着。捧着怕摔,含着怕化,我将它放在心里头,才够稳当。”闻言李云笑出声来,不禁凑上前,轻轻亲了亲他的眉心。
  想头
  白府的高床软枕秦大夫真是无福消受。
  这才半天的光景,伤的伤病的病,害他老骨头两头奔波,当真让白家的人给操劳得心碎。好容易安顿了白夫人那头,夜色也浓了,他心里惦记着耳室里的两人,又跑过去一趟。结果入了门一看,这两人大被一盖睡得没心没肺的香!是以次日一早,他憋的这口气终于撒出来,骂了白公子二人一顿,留下了药方子就提着药箱子回去了。
  两日来一吵一闹的,整个白府都晓得白夫人让儿子气得卧床不起。闲言碎语拼拼凑凑来到了伙房,当日午后才入了俞大嫂的耳朵。夜里她与儿子上药,碎嘴说起这事,俞当就问:“当真?”
  俞大嫂说:“可不是!伙房里还熬了几回药呢!”
  俞当看着身上红红紫紫的淤青,脑子里无端冒起一个想头,于是药也不上了,趁着夜色披了衣裳就跑到旧院去。看守的婢女见他来了,脸色变了几变,想拦着又不敢,只好任他进了罗笙的房。房内没有点灯,依稀看见床柱上靠着的窈窕身影。
  罗笙听见门开了,一个高高壮壮的人影轻手轻脚走进来,就知道是俞当来了。她哽咽了两声,俞当问她怎么了。罗笙说:“这些日子吃吃吐吐的,人难受得很,还以为这般下去要见不着你了。”
  “好好的、怎么吐……”俞当打住话头,摸着黑抚上了罗笙的肚皮。罗笙没答话,温温热热的手搭在俞当的手背上。
  “怀上了?我的?”俞当声音又轻又喜。
  罗笙敲打他肩头,骂道:“你这混人、是不想管我母子了是罢!”语罢,俞当就抱上来哄了许久,她才哼一声埋入他怀里。
  “……我俩得咋办才好、肚子总有盖不住的一日。”罗笙道。
  这些话俞当自然想过,沉思了许久,先前的念头又冒起来了几寸。
  “你说白家的疯少爷——傻是不傻?”俞当问。
  “自然是疯疯傻傻的!”罗笙咬着牙:“拜堂那日、他明眼瞧着我在合卺酒里下了药,我就随意哄一句他就喝了!你说傻不傻!”
  俞当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手臂,忽而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听说白夫人让这疯癫儿子给气得瘫在床上,说是人差点气没了,现下成了个药罐子。你说——若有一日她人真的没了,这白府、是不是就听那傻少爷的了?”
  罗笙懵了懵,自他怀里爬起来。她觉得嘴上有些干,舔了舔才说:“便是听了那傻子的、又与我俩何干。”
  “你不知那傻子啊、房里收了一个下人。听我娘说与你长得像极了,却是个男的。”俞当意有所指,“说是整日捧在手里哄着,连齐帘都骂不得半句。”
  罗笙可是初次听说这事,哑了声片刻,问:“当真有这么像?”俞当没见过,只记得俞大嫂提过几句,他轻蔑道:“也才七八分相像、便是个男的,也弄到床榻上去了。”
  罗笙若有所思,道:“那真是、疯得可以了。”这么说着,心思不由得就转歪了——白家少爷疯疯癫癫,人也认不清,傻得这么狠就记住了她,还听她的话——罗笙只觉口干唇燥,脑子却万般的热。又听俞当继续说:“那疯子不就会投胎,白享这富贵!可我俩的娃就见不得光,还要熬日后的苦。多不公平!”俞当想着身上这顿打,只觉罗家的百般羞辱仍在刮着他的皮囊,磨着牙道:“若我儿生养成白家嫡子——还需活得这般窝囊?!”
  罗笙暗忖:是呀是呀!
  能逃出这鬼窟自然好,若不用逃命呢?犹记得她先前逃命的苦,风餐露宿、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的。她自小被养在深闺、娇生惯养,那段日子可谓煎熬极了。哪怕逃白府后能攀着俞当得两顿温饱,但她肚皮下头有没有东西还真不好说,哪日让俞当知道了,她能有好日子过?
  如今忽然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但能免了颠沛流离、担惊受怕之苦,还有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谁不心动呢。
  这么想来,两人不禁红了眼。
  罗笙趴回他怀里,轻声细语地说:“我都听你的。只是这事不好办。”
  俞当早已恨得双眼通红,哼一声:“不就是个药罐子,哪日药不对头,喝着喝着人便没了!”
  罗笙晓得俞大嫂在伙房里干活,但一听俞当这话就暗骂他不经脑子,说:“药铺子卖的药都一笔一画记在账上!哪有这么简单!”她顿顿,凑在俞当耳边说:“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能弄到药。”
 
 
第37章 偏门路子
  俞大嫂这两三日睡得不好,眼皮子总是跳。她想着这大过年的、得多晦气,想着想着又怪罪上了罗笙。自从俞当沾惹上姓罗的女人,他母子没得过一次好。尤其是前几日俞当跑去见了罗笙,整个人满怀心事的,任她怎么问都不吱声。昨夜里俞当出门去了,回来时披霜带露,将她喊到僻静的地方后塞给她一个小纸包。俞大嫂揭开一看,里头包着一堆白白嫩嫩的粉,闻着有股明显的异香。一问这是啥东西,俞当支支吾吾的,只叮嘱她偷偷添入白夫人的药炉子里去。
  好端端的,怎么会在药炉子里添东西?!俞大嫂一下就通透了,手上直哆嗦,骂:“小畜生!你是不要命了!”她严词厉色,嗓子却放得很轻,怕是让人听去:“可是姓罗的女人撺掇你的?!她不要命、你也不要么!”
  俞当冷笑:“这烂命我倒想好好活!可是娘、罗笙她怀了我孩子,这能怎么活!”
  俞大嫂让这话砸得瞠目结舌,许久才断断续续问:“……怀、怀了?真的……有了?”见俞当点了点头,她的心立马七上八下,竟是急得手心冒出一层薄汗。
  “反正瞒不下的、我若不先下手为强,莫说我俞家长子保不保得了、你我母子也得遭殃!”俞当说:“只要除了白夫人、这偌大的府邸就剩一个疯子!你也晓得他疯疯傻傻,随便糊弄就是。再说罗笙好歹是少夫人,届时将她放出来,这肚子里的孩子谁敢说不是白家的种!到时我儿便是白家独子、你我母子还需要看他人脸色过活、受那些腌臜气?!”
  俞大嫂张着嘴,好似搁浅的鱼。俞当洋洋洒洒说了一串,她妇道人家见识也短浅,听着听着又觉得是这回事,当下即紧张又害怕,犹犹豫豫问:“若白夫人真没了、会不会查到我俩身上来?”
  “娘莫怕,这药是罗笙提点的门路、我亲自去买的药。那地方神神秘秘的,人也古怪,还与我说了这药不算毒,就是量下多了,人就悄无声息没了、查都查不出!你拿捏时机去下药,莫让人瞧见!哪怕出了事官府要查、也查不到我母子上来!”
  俞大嫂心乱如麻,咕哝:“这罗笙哪来的偏门路子……”
  俞当没理会她的瞎操心,叮嘱道:“这药我不敢多买,就一人的量。事不宜迟,你这两日就去办了、成事了就与我说一声。”之后不敢多话,两人就散了。
  俞大嫂心事重重,根本没心思干活,当夜里早早睡下了。药包子被塞在枕下,她便像是枕着个烧红的炭炉子,整夜转辗反侧。后来模模糊糊睡着了,却是做了个春秋大梦,醒来时觉得人倍儿精神,脸上笑吟吟的。
  这日天色不好,有些阴沉,北风呼呼,显得更冷几分。忙活了大早上,伙房的人散的散走的走,都歇息偷懒去了。留着炭火温着一大锅的水,唯恐哪位贵人忽然兴起要生火倒水。其中一个边角处还烧着柴火,火势渐渐小了,只瞧见一点红光。
  俞大嫂见看火的下人走开了就鬼鬼祟祟进去伙房里头,佯装给烧水的炉子里添柴,身影却往边角处一缩,却是懵了。眼前烧着三个火炉子,各煎着药罐子。她拍着头啧一声:竟是忘了这茬!
  原来伙房时常给李云熬调养的补药,后来惠萍伤了、齐帘也张罗给她煎起药来,今日凑巧三人的药一起煎上了。俞大嫂平日里没留心过煎药的事情,只好左瞧瞧右看看,但见三个药炉子其实大相庭径。最外头的两个药罐子看着普普通通、灰糊糊的,只有最里头的炉子形状饱满,色泽锃明瓦亮的,明眼瞧着就是不一样。俞大嫂记起这不正是前两年府里买下的精贵瓦罐子么,这么想着,外头细细碎碎有些动静。她做贼心虚,赶紧拆了药包子,将粉末一股脑儿倒进去那个精贵的药罐子里。手上的桑皮纸也不敢留着,直接添火灶里。最后疑神疑鬼地在衣裳上擦擦手,她踮着脚钻出了伙房。
  三副药
  这三副药率先煎好的是惠萍的。当下人送药过来时,刚好李云来看她。
  说来可笑,伤病中的四人里头居然是李云伤得最轻,便是这样还是让白公子压着他躺了一日的床。惠萍是伤了心肺,幸好伤势不重,就是胸闷得很,只能窝在床上休养。始作俑者的白夫人一病不起,但最是严重的却是白公子手上的伤,以秦大夫的话说便是伤筋动骨一百日,加之伤的又是右手掌,更有诸多不便。
  惠萍看着李云包起来的头,才与他聊了几句,药便送过来了。齐帘前后脚也到了,还没进门就见白公子侯在门外,两人对视一眼,她脚步匆匆就进去了。果真在里头见到李云,她伺候着惠萍喝完药,就叮咛:“你伤在皮肉下,多歇息,莫要说话了。”又与李云道:“你也回去罢、伤了头还四处跑!省不省心!”便把李云赶走了。
  李云一走,惠萍倒有些舍不得。齐帘又道:“对他这般上心、不晓得的还以为那是你儿子呢!”
  “你这嘴。”惠萍摇摇头。
  齐帘不听骂,让她睡下后就卷卷被角,忽而听见惠萍幽幽道:“若是我成亲生子、怕也有他那么大了……”齐帘手下一顿,却是说:“生养这般不省心的、你也不嫌折腾!”两人多说几句体己话,齐帘还要服侍白夫人用药,就走了。正好走到半路上,其余煎好的两幅药也刚送出来。齐帘接过白夫人的药,亲自送到院子里。
  屋内一片静谧,门窗虽然开着,但里头暗暗沉沉的。她来到床前,床帐密密重重垂下来,遮得严实。齐帘低声说:“夫人可醒着、该喝药了。”床帐后头一点声息也没有,齐帘等了许久,仍是没得半点回应。她便说:“奴婢先把药温着,待您舒坦些再送来。”又等了片刻,药逐渐温下来,她才端着药走了。
  适值此时,最后一副药送到了白公子的院子里。
  两人正相互上药,看着对方皮肉外绽,都不好受,上药时手上都得放轻些。李云的头让白公子包扎得规规矩矩的,反倒是李云比较生疏,在白公子右掌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白公子提醒才打上结,竟是将白公子右掌裹成一团,几乎动弹不得。白公子转了转手就笑眯眯朝他看来,李云不免有些尴尬。恰好药送过来了,李云趁机跳起身,快步把药端过来。正要闭眼一灌,白公子上前拦下了。
  白公子盯着药汤,问:“怎么没了茶果。”
  李云平日送药的茶果都是惠萍安排准备,难怪给漏了,下人只好折回去取茶果过来。李云却说:“不用茶果、闷头一灌就是了。”见白公子嘴角轻轻勾起来,估摸又是要取笑他的,便捧着药汤当真埋头去灌。
  作者有话说:
  3天日更biubiubiubiu(^U^)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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