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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黄(古代架空)——人间四喜

时间:2020-09-12 11:18:59  作者:人间四喜
  齐帘被盯得寒毛直竖,只得硬着头皮低声道:“少爷,罗笙那头要出事了。”
  白公子收回视线,双眼在纸上挨挨挤挤的“灯心草”三字上来来回回,然后提笔蘸墨,挽着袖摆在仅剩不多的空白处下笔。
  深知这小祖宗性情奇怪,也没等他回应,齐帘又道:“看守的人刚与我报信,怕是罗笙怀上了。”
  白公子笔下一点,规规整整写了“李云”二字,笔一放就微微笑了,回头朝齐帘道:“你怕甚。”
  “奴婢不就怕这事若是揭出来,一发不可收拾么。”说起来,齐帘是真后悔。
  当初罗笙被关起来,她并没多上心,暗忖铁链一锁还能出啥幺蛾子。谁知罗笙城府不浅,为了逃出去竟连身子也给出去了。等齐帘察觉不对劲时,罗笙已非完璧之身了。那时候齐帘又惊又骇,真真肠子都悔青,几近惶惶不可度日!也就当时李云出事,夫人的心思都拴在白公子身上,才让她偷偷将事情按捺下来。前因后果便是惠萍也只知道个大概,齐帘还在琢磨怎么收拾残局,白公子就找上门来了。
  那时白公子就这么微微朝她笑,问她旧院里的人还好。也不知他怎么晓得罗笙关在旧院子里,未等她回话,又问:可还有人知道、白家少夫人与他人通奸呀?
  齐帘吓得脚都软了,立马跪地求饶,只求白公子从轻发落。
  “听闻府上寻了大夫给少夫人调养身子,你可仔细盯紧。要寻最好的大夫,开最好的药,定要把她身子好好养着。”齐帘记得他是这么说的,“人养好就是,她若爱见谁,就随她罢。”
  齐帘听得懵。她可不傻,哪里听不出白公子话中有话!
  罗笙体虚,不易怀胎。自李云出事后,白夫人就开了窍,整日琢磨将罗笙养好了身子,替白家延续香火。这事做得隐秘,便连大夫都是由她偷偷从后门领进来的,没想到完全瞒不过白公子!
  “白府上下,也就我一句话的事儿。”白公子与她说:“你若让我为难,何尝不是为难自己。”
  齐帘走投无路,只得认栽。好容易将白公子送走,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一身冷汗。
 
 
第33章 一扇窗
  白公子的话无论齐帘听与不听,都不得好。毕竟人就关在她眼皮子底下,若哪日罗笙肚皮当真鼓起来,她哪能撇清关系呢!可若不听,谁能料到这小祖宗一时兴起又闹出啥事来,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
  现下白公子听了这消息,居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还优哉游哉地收拾起纸墨来,真要急死人了!齐帘越等越心焦,担心白公子卸磨杀驴,便试探问:“前段日子才有大夫过来给她瞧过,没见啥动静。奴婢看啊、就罗笙的小肚皮哪能说怀上就怀了呢!只是不论真假,这事若闹起来,于少爷名声上也是不妥的。不如、让奴婢私下将她的药给换了,断了她日后怀胎的念头,省得少爷日后烦心。”
  白公子回头睨了她一眼:“若真怀上了,便让她生下来。谁惦记着让她怀胎的,你便把娃儿送到哪里去。”
  白府里除了白夫人还能有谁惦记着罗笙的肚皮。让她将孽种送到白夫人跟前、她哪来这胆子!
  “少爷!怕、怕未到这份上,奴婢的坟头草都长二尺高了!”齐帘脸都白了。
  白公子闻言便笑了,没接着刚刚的话头继续说,只吩咐她将地上的宣纸拾掇拾掇,拿出去晾干。齐帘神不守舍地听了这话,一口气堵在咽喉,人都差些背过去;最后憋得脸又红又白,磨着牙认命去收拾。
  宣纸薄而嫩,李云的笔力使得不好,时常把纸面戳破。虽说字写得寒碜,但胜在人勤奋,一练上就写满一地纸张。白公子对这些废纸宝贝得很,平日里都是拉着李云将纸张晾晒整理起来,弄来一个大箱子结结实实地存放好。
  白纸张张挤满大大小小的“灯心草”三字,齐帘瞧着这狗啃似的大字,可真嫌弃。是以当她发现纸上出现其他字眼时,手上还顿了顿。那应该是个人名,字写得小也很吃力,却极为工整。也不知道有心无心,名字上头又写上大大的“灯心草”三字,不过其中的“白”字还能认出来,后头的就被墨汁覆盖住了。齐帘忽而有些手足无措,好似不经意间在春日里开了一扇窗,窥见他人搁在心头上的一点光。她偷偷回头瞄了白公子一眼,对方正在不远处埋头收拾宣纸,并未察觉。于是她将宣纸卷起来,恍如将那扇窗合上了。
  白夫人(上)
  另一头,李云没等来李芳,却又让人领到白夫人院子外头去。
  惠萍守在院子外,见了李云便将人拉到一旁,压着嗓子斥道:“我千叮万嘱!让你好好看着少爷、莫沾惹秦大夫那儿!话都听哪儿去了!”白公子与李云天天大清晨往外跑,这事自然瞒不过白夫人。起初以为他俩不过在府内闷得慌就跑外头戏耍玩闹,白夫人还特意过去叮嘱说天寒地冷的,待日头上来了再出门才好。哪晓得李云吃了熊心豹子胆,经过上回敲打,还敢把人领到秦大夫那头去!“你与我说实话,这段日子可是都过去秦大夫那儿了?少爷可有在那里碰见什么人没有!”几句话砸下来,李云睁大眼看着她,一声不吭。惠萍正暗忖他是不是吓傻了,院子里就来人催了,她只好将人领进去。
  此时屋内取暖的炭炉子正烧得旺,白夫人捧着手炉靠坐在软塌上。她眼里看着炭火红红黑黑地亮着,李云二人刚入门便听见她吩咐:“这炭火不错,捎一些给秦大夫罢。他年岁大了,扛不住冷。”视线一转,看着李云走过来干巴巴地请安,便笑了:“人来了。”说罢就打量起李云来,许久才说:“好像长高了些。”
  李云这半年是吃得饱穿得暖,人结实不少,个子瞧着是长了些。
  白夫人接着说:“模样长开了,倒没那么像了。”她的话说得含糊,可明眼人都心照不宣。惠萍心头猛地跳跳,又看李云傻愣愣地站着,才要替他打打圆场,却听白夫人又说起话来。
  “今日秦大夫来过一趟,他呀身子骨不行了,琢磨着要寻个学徒打打下手。起初还想将你讨过去的,只是你现下伺候在我儿身边,活儿干得好好的,犯不着摆弄他那些又累又脏的活,我便替你推了这差事。”
  李云一直低着头听着,木头木脑的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惠萍见他没反应,伸手推了一把让他说话,李云才干巴巴回了一句:“任凭夫人安排。”
  白夫人摸着手炉上的纹路,指甲像一把刀子在上头轻轻磨着,随即她又笑了,问起惠萍:“听说我儿最近纸墨用得快,过年前你多备一些放他院子里。”说着又看向李云,吩咐说:“如今天冷,稍北些的地方听说都下起薄雪了,毕竟还是家里暖和呀。读书习字什么也行,多在家中待着,让我儿少些出门罢。”话音未落,李云便抬起头来了。两人视线刚对上,白夫人就抿着唇道:“若缺了什么就让府里安排,你也不必出门去,好好在府里伺候我儿就是。”
  白夫人(下)
  料想不到白夫人这回竟没与李云计较,惠萍才刚替他捏一把冷汗,又见李云盯着白夫人许久,那眼神直愣愣的怪吓人;忧心这傻小子会冲撞了白夫人,她便想将人拉走就是。手才伸出,就听李云说:“夫人,小的想学医。”
  白夫人小小惊讶一番,说:“怎么生出这念头来了、莫不是刚刚我说的话给闹的?李云啊,你年岁轻、不更事。先不说你字也认不全,你如今还是我府上长工,于情于理也不合适罢。”
  李云却道:“依夫人说的,小的也就是府上长工,只要不耽误府上的活儿,给秦大夫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李云你!”惠萍恨不得缝上他的嘴!
  “你倒是清楚。”白夫人神情严肃,坐起身。
  惠萍吓得直劝道:“夫人!这蠢东西脑筋不好,怕是不知道自己说的啥呢!您何必置气!”说着就瞪着李云,喝道:“没王法的东西!满嘴胡说八道!还不赶紧把话收了,与夫人赔罪!”
  “我要学医。”李云说。
  惠萍又怒又惧,上前要扇他一嘴巴,却让白夫人伸手拦住了。只见白夫人起了身,来到李云跟前,轻声问:“伺候我儿不好么、我白府可曾缺了短了你的?学什么医呀。”
  “我学医、给少爷看病。”李云刚说完,一个巴掌当即扇得他耳朵轰鸣!
  “夫人!夫人饶命!”惠萍慌慌张张阻拦,也让白夫人一巴掌掀翻到地上!
  第二个巴掌应声而来,李云被打得发蒙,随即衣襟被拉住,啪一声又挨了第三个掌掴!左脸挨了三次打,人都被打得有些头昏脑涨,脸颊火辣辣地痛,李云舌头尝到血腥味才晓得嘴里磕破了皮。
  白夫人连扇了好几个巴掌,直把手心都打得生痛!可手才停下,李云就抬着肿起一侧的脸死死瞪着她,眼内好似冒起了火,一点点地烧着,越烧越盛。
  “好大的胆子!”五指抠在他红肿的脸上,直把脸皮都抠出血来。白夫人妆容也扭曲了,语气怪里怪气的:“就一不男不女的东西!不过仗着这张脸,还敢与我拿乔!便是今日弄死你,我就不信他日找不着这么一张脸来!”
  “夫人饶命啊夫人!”惠萍大喊着抱上来,“您想想少爷!想想少爷!”这两句话劝得白夫人怒急攻心,狠狠踹了惠萍胸口一脚,直把人踹得伏在地上起不来了。李云挣脱开白夫人的手去扶惠萍,但见惠萍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
  “——大、大夫!大夫!”李云慌得六神无主,正要抱起惠萍,嘭一下头上被砸得头破血流!
  染血的手炉在地上滚了几圈,撞上架子底端才停下。李云捂住额头上的痛处,只摸到一手的血。血液潺潺而下,染红了他半侧脸。李云透过那片红看向白夫人,只见她满目嫉恨与得意,让慈眉善目变得百般狰狞。
  李云忽然悟了。
  病不在身,却在她。
  作者有话说:
  这章卡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因为在边缘更新不小心弄个小错误,所以下章更新会有个小小的番外。(很短小的)
  番外·宣纸
  这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当时初春刚过不久,有消息说是某处特有的药材准备收成,许多人都开始北上收货。秦大夫自然也想去,毕竟这几年他通过多方路子收过几批这种药材,总是没能收到好的货。只是无奈这几年他腿脚不好使,吃不了奔波劳碌的苦头,又怕所托非人误了事,是以一听这消息,急得他茶饭不思。
  李云瞧着他操心得太狠,就提议说自己过去收一批回来。秦大夫皱眉头:“这地方忒远呢、一来一回都要两个多月,若要等上收成的时候,没个三四月回不来。你能去?!”
  李云哽了一下,又见秦大夫愁眉苦脸地叹气,自个于心不忍又跃跃欲试,最后还是自告奋勇把活儿应下来了。
  当夜里与白公子商量这事,立马被否决了。李云问怎么使不得了,白公子就说:“要么我俩一起去,要么你也甭去了、我派人过去就是。”一去三四个月,白公子定然是走不开的。李云又想:我都答应了,总不能食言罢;再说了,男儿志在四方,怎么在我这儿就使不得呢!想当年十四左右,他还不是独自从乡里出来,山长水远才来到这里。
  争执不下,两人不欢而散。说是不欢而散,不过是大被同眠之下,用枕头在两人间挤出一道沟来。白公子起先还不知道,伸手一抱却揽住个不解风情的枕头,当真是哭笑不得。本想次日再哄罢,可天一亮李云就开始收拾衣服,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白公子眉头直皱,缠了李云两三天,见他没再收拾东西便以为他打消了念头。哪知道隔日大清早李云背起小包袱就与他说:“我今日要出远门了,三个月左右便回来。”
  白公子抿着唇不吭声,眼里暗沉沉的,一直盯着李云不放。
  李云问:“你要送我不?”白公子还是不说话,待李云出了门坐上牛车,也没见着他人。
  牛车是秦大夫安排的,凭着秦宅那穷酸样儿,哪能雇得上马车。李云就抱着小包袱,有些落寞地坐在牛车上晃晃荡荡离开了。
  ·
  齐帘听说白家小祖宗爬到屋顶上头时,可真头疼极了。拉着嗓子劝了几下,喉咙就受不住发痛,一时忍不住嘴上埋汰:“让你出门去送偏不去,非要爬得那么高,与深闺怨妇似的。”说着说着,一回头就让身后的白公子给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白公子瞥了她一眼,齐帘当即咽咽喉,眼珠子一撇开,手上帕子扇呀扇,权当自个没说过话。
  李云一走就没了消息,这段日子白公子过得昏天黑地,整个白府也跟着昏天黑地。院子里的下人干起活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让齐帘这姑奶奶指摘,白挨一顿骂。只是怕什么来什么,有日下人在屋内掸尘,让神出鬼没的白公子惊了一下,手上没留意摔了架子上装饰的大花瓶。瓷瓶哼哧一下在白公子脚边碎了一地,下人怕得胆子都吓没了,却见白公子弯着身从碎片堆中捡起一卷纸来。
  那是一张用过的宣纸,微微泛黄,还落下不少尘埃,怕是被塞在里头有些年头了。摊开一看,净是乱七八糟的“灯心草”几字。字还写得差,跟孩童学字一般,真不入眼;挑挑拣拣的,也就被覆盖在灯心草三字下头的“白”字还算规整。“白”字后头隐约还能看出第二个字的边边角角,写得很是用心。白公子看了许久,恨不得把上头的字都掏出来,塞进心坎里。
  待齐帘闻声赶来,一看这情景便知道不好。生怕白公子猜出当年藏起纸卷的始作俑者是她,当下脚底抹油走为上策。后来白公子的气似乎消了,估计也没察觉齐帘干的好事,反正她总算逃过一劫。
  就这么过了三个多月。某日天还没亮,李云就风尘仆仆归来。一路奔波,他人都粗糙不少,脸上晒得黑黑的,笑容还是没变。牛车停在秦宅门前,他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就快步往白府奔去。脚下生风,好似踩着的是莫名的雀跃,恨不得每一步都蹦起来。
  回到院子时白公子还没起,李云便撩起帷帐偷看里头的俊哥儿。平日里白公子睡得浅,今日竟是李云坐到床边了还没醒来。李云一瞧:得了、这是没消气呢!他便暗地里哼哼,撩拨起白公子鬓边的长发,扎起小辫子来了;末了还用辫子尾去扫他的脸,嘴上却说:“起来咯、我给你捎了好东西。”
  白公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李云顺势趴在他胸膛上,手上的小辫子还在他下颚上作怪。
  “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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