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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门(近代现代)——一碗陈茶

时间:2020-09-13 07:23:40  作者:一碗陈茶
  显而易见的问题,郑夏懒得废话,谁知道杨嘉凡却轻轻摇了摇头:“没谈。”
  两个字一出,郑夏眼睛都瞪大一圈,她不知道那人什么神通,把杨嘉凡迷成这样,到头来恋爱都没谈。她尽量压着嗓门说:“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要问问他。”
  杨嘉凡又摇摇头,低声说:“我没他手机号码。”
  “你到底在干什么?” 郑夏气急了,直接推了他一把。
  杨嘉凡还是摇头,脸埋得低低的,疲惫地趴在桌面上。郑夏二话不说从他口袋里摸到手机,打开微信翻记录。杨嘉凡没想去抢,他觉得没有力气,心里却也有些期待,薛诚知道他醉在这里会不会来接他呢?
  最可疑的对话框没有备注,发出去的多,得到的回应少。郑夏拨了语音,等了很久,没人接。她大有不解决问题不罢休的架势,五分钟打一个,终于在第四个的时候接通了,杨嘉凡也忍不住抬头看着手机。
  “怎么了?”对面问,是个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来N19。”郑夏说。
  “杨嘉凡呢?”
  郑夏语气比他更冷静:“他喝醉了,你来接他回去。”
  对面沉默了几秒,说:“我过不去,麻烦你送一下他吧。”
  郑夏知道他俩的事绝不仅是接不接人的问题,她再也压不住火气:“你是谁啊,玩别人有意思吗?他在这儿都站不起来,你接他一下都不愿意,就杨嘉凡这种人,你看他这么在乎你、这么为情失意是不是还挺得意的?”
  手机那头没有任何声音,没有反驳,连呼吸声都没有,安静了一会儿仍是说:“我接不了他。”
  杨嘉凡好像知道了结果,不算太失望,他猜到了。
  郑夏扔下手机就骂他贱,谁知过来两个比她声音还大的人,他们来吧台点酒,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薛诚那样的?”一个三十多的男人说。
  “想也没屁用,Kris跟我说他被大金主包了,”另个人轻佻地说道,“走心的那种喔,请吃饭送礼物!”
  “嘁,不过你行啊你,Kris都上了,你老婆最近……”
  一个喧闹的吧台边,一两句关于薛诚的话竟给杨嘉凡听得清清楚楚,更荒唐的是他住在薛诚家,竟不如这些酒肉嫖客知道得多。
  他没听见郑夏说了什么,只轻轻地、短短地叹了一口气。
  一场前所未有的、对他而言算得上轰轰烈烈的心动,在这一口气之后缓缓下沉。
  ————
  刚才薛诚讲电话的语调太过严肃,坐在旁边的人转头问他:“是要去接人吗?”
  这是那个四十多岁、有妻有子的男人,他们今天尝了米其林chef的私厨,又去了远郊的小别墅,用男人收藏的茶具,喝了一壶太平猴魁。
  薛诚换上笑脸,表情和眉眼都柔了,温和地说:“没事,家里小孩胡闹。”
  “弟弟?”刚刚薛诚说了杨嘉凡的名字。
  “嗯。”
  “有事去办吧,”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蓝悦7号楼下,男人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我有空了联系你。”
  薛诚仍是那副温柔的样子,路灯照亮了他半边脸颊,他覆上男人的手背,倾身亲了一下他耳下的位置,沉沉地说:“好。”
  男人不自禁地转头讨吻,薛诚却自然地回身下车了,关门前还不忘冲他的金主扬了下嘴角,英俊得让人难忘。
  薛诚打车回了汇临,开门黑漆漆一片,像是回到了半月前、那些一成不变的日子里。
  打开鞋柜,杨嘉凡的鞋放在第一层的位置,他想起那通电话,光脚踏在了地板上。他如自己说的那样有病,一个人,光着脚,走进客卧——杨嘉凡的东西都还在,他却直觉已经结束了。
  薛诚躺在沙发上,小臂搭在桌沿,手上夹着一支烟。
  就像杨嘉凡第一次来时那样,躺到了两点半。
 
 
第14章 
  杨嘉凡熬过了剩余的漫长假期,回到学校,舍友见面就夸他新鞋好看,其实他对这双感觉平平,什么都比不上他放在薛诚家的那双倒钩。他买了股票,赔了钱,又和同学拉了个小工作室搞游戏,可这么多事儿他也没忘了那双鞋,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记住一双鞋。又是个扯淡的第一次,现在变成可悲又扯淡的第一次了。
  他每个周三下午都去学校的北室外球场打球,终于过了两个月,他不用再强迫自己的时候,球友腿摔了。杨嘉凡趁朋友拍片的时候去买干净的病号服,他在身上比划着大小,正往回走,薛诚在厅里拽住了他。
  杨嘉凡看着来人一时愣怔,攥着衣服的手臂垂下来,笑了笑:“好巧。”
  他穿着运动衫,前胸的汗渍还没干,薛诚飞快地打量他一遍:“谁住院?”
  “同学,也不用住院,”杨嘉凡有点局促,看见薛诚拿着一沓单子,也说,“谁……嗯。”
  “我弟弟。”
  那个弟弟。杨嘉凡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当时不辞而别,便好像是默认无话可说了,现在那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不就在吗,那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了吧。他想走,正逢薛诚向他身后摆了下手,他下意识回头看,一个青年正站在那边,瘦弱矮小,样貌更是和自己一点也不像。等他回神的时候,薛诚已经看着他了,几张单据在他手里开开合合,最后全都夹到病历本里跟他告辞。
  之后杨嘉凡一直心不在焉,他们一同来了好多人,他干脆转了些钱给朋友自己溜去了医院对面的地下停车场。上次在汇临他转了二十几分钟,这回停车场这么大,却是一下去就看见了薛诚的车屁股。他站在侧后方另一排车位上,想再看一眼薛诚的弟弟,亲弟弟,应该和薛诚长得很像吧,可他刚刚没看出来,甚至他都没仔细看薛诚,他低着头,连薛诚穿的什么衣服都没记住。
  他估计薛诚那边的检查不会这么快,正想坐到地上的时候,薛诚的尾灯亮了,他连忙缩到身边的车后,结果副驾驶座门直接从里面打开,给他了一个空位置。
  杨嘉凡觉得脸都没了,可他当时连耍赖同居都敢,坐上去关门的时候薛诚正把一支烟放回烟盒里,他递给杨嘉凡一件衣服:“这时候不能只穿背心了。”
  “哦。”这是备给他约会对象的吗?还是弟弟?
  杨嘉凡拿着没穿,薛诚就把空调打开了:“去哪,我送你。”
  “你不用陪你弟弟吗?”
  “我妈在陪他。”
  原来真是亲弟弟,其实不管是什么关系,杨嘉凡心里都不上不下的,他自己不认为和那个十分苍白的人有什么相似之处,但薛诚这样认为,那他杨嘉凡就不是杨嘉凡了。为什么要坐上来,他又后悔了,他和薛诚唯一的拉扯就发生在他冲动与后悔之间。
  一直沉默,他打开门下车,薛诚又开口道:“你的东西还在我家。”
  “我……”杨嘉凡盯着座位上的那件衣服,说,“不要了。”
  甩上了门杨嘉凡又觉得自己犯傻,本想是一了百了,现在好了,能一直记得他最常用的东西扔在了薛诚家。他回了医院二话不说,从钱包里抽出张卡给一个同学:“花这里面的钱。”
  “钱多烧脑子啊?”
  “时哥要缴费的时候用这个,然后把钱转给我。”
  那人把卡塞到他裤兜里让他别犯轴劲,杨嘉凡就拿手机给南夏不夜打电话。这卡里是当时买薛诚的钱,清掉,来段肉体交易之后彻底归零。
  可是南夏不夜跟他说,薛诚不在了。汇临的东西他不要了,微信被郑夏删了,南夏不夜给他推荐另个top男公关。有薛诚帅吗,杨嘉凡默不作声把那张卡折了,可薛诚再帅他也见不着了。
 
 
第15章 
  杨嘉凡再见海格的时候,郑夏凑到他耳边很风凉地问:“怎么能和所有前男友都和平共处的?”
  他想着海格才不是前男友,虽然他是个十分合格的“前男友”,不暧昧,不纠缠,半山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说话,郑夏又更小声地说:“要不重新上任吧?”
  杨嘉凡也有点郁闷,和同学他谈不下去,海格对他这么好他也不愿意,反倒被另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弄的五迷三道。他手上一推,杯子在大理石桌面滑到了对面,他绕开郑夏坐到海格旁边了。
  “海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海格拿了个新杯子,给杨嘉凡到了半杯纯酒,换掉他掺了雪碧的那杯,“兑雪碧容易喝过头。”
  杨嘉凡说了句谢谢,看见郑夏在对面暗暗地笑,也不理她:“哥你知不知道,薛诚不干公关了?”
  “月底好像听人提过一句。”
  “那,”杨嘉凡问得也很心虚,“那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干的?”
  海格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想答案,也像是在打量他,随后跨过一个人问道:“小张意最近还在玩吗?”
  “张意?最近没吧,被他爸拉去深圳了,”那人添了酒笑着说,“薛诚走了,他也没念想了呀,包间摸了次手给我们小意惦记了这么久,什么妖精!”
  海格微微惊讶的样子:“薛诚什么时候走的?”
  “九月中。之前说是有人要包养他,就是不让他干了,他不愿意,后来又听说他挑客人,那是……信垣科技被收购那块时间吧,再之后很少能约上他,最后居然走了!”
  海格说信垣的时间是八月二十,杨嘉凡九月初开学,那阵儿是他从汇临搬出来的几天之后。他心说那个金主就是送礼物的那个人吧,自己在汇临的时候他就出去约会,哦,也有可能是和别人约会,所以才会回绝金主。海格换酒本来是怕兑雪碧淡了口感,容易觉不到醉意,结果杨嘉凡现在纯酒也当饮料喝,海格觉得不对,又把郑夏换到旁边坐着。
  今天是李向阳请客,他要回意大利帮衬家里生意,把n19卖掉了,不少人问他新老板是谁,他却说附加协议不让说。
  “你是不是赚吐了,这都封得住!”
  “哎哎!”李向阳连连摆手,已经习惯了不多喝,别人灌不动他。他坐到海格旁边,探头看了眼和郑夏叽叽咕咕的杨嘉凡,问道:“你俩有没有事儿?”
  海格说:“你不是知道吗?早就散了。”他知道杨嘉凡心里有人,但是没必要说。
  “那我跟他说句话。”
  李向阳坐到杨嘉凡旁边,手掌附在嘴边说:“有人为了你买了n19。”
  “阳哥!”杨嘉凡惊圆了眼睛,不敢扭头看郑夏,压着声音说了句脏的,“我操我都喝多了,你别试我啊!”
  “花这么多钱递一句话,还不叫为了你买?”
  是……薛诚吗?杨嘉凡觉得头又晕晕的了:“什,什么话?”
  “‘喝醉那天说的是假话。’”
 
 
第16章 
  太可笑了。他在n19遇见薛诚,薛诚让他不要在n19混着玩,现在他又在n19喝酒,n19却成了薛诚的了。假话,什么是假话,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句是假话,杨嘉凡想,你是喝多了才觉得我和你弟弟像,醒来发现不像?不对,他根本就没喝多。要么是你弟弟就该是你弟弟这种废话?还是其实根本没人想碰我?
  胡说!我也很好的,杨嘉凡委屈了。
  他拿海波杯喝伏特加,急急半杯下去说要去上厕所,结果出了门就跑到外面,穿着短袖在路上边走边叫车。幸亏喝了点酒,他还在庆幸,十一月的天气激得皮肤冰凉,但他胃里、胸膛里都是热的。在酒劲儿上来之前他拦到了一辆车,跟司机说去汇临。
  杨嘉凡的酒量绝对算不上好,汇临离市中心远,到地方的时候眼前都是虚晃的。他从没喝过这么多烈酒,最难受的是胃里,火烧一样,他觉得有点疼,但是酒劲儿好像让他的感觉都变得很迟钝。司机好心把他扶到汇临门口,他闭着眼跟保卫科的人说要联系3幢10-2的住户。
  他有汇临的门禁,保安很快过完了流程,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一个很高的男人,背对着蹲下来,抓着醉鬼的胳膊往前一拽,反手抄着腿根把人背起来了,保安问他真不用帮忙吗,他谢过后很快走了。
  薛诚走得很稳,杨嘉凡也是一幅完全醉过去的样子,一直到楼下时候,身上人突然按住了玻璃门:“不能去汇临。”
  他不松手,薛诚就背着他站着:“为什么不能去?”
  “我说过不去了,不能去!”杨嘉凡猛拍了下门,然后又软倒在薛诚肩膀上,小声说,“我难受。”
  薛诚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沉默着把他往身上颠了下。杨嘉凡又呜呜的,执意把手插进薛诚后背和自己前胸的缝隙里,重复着:“我难受。”
  在电梯里薛诚也一直背着他,出来站到门前,薛诚才低着头说了句什么。
  杨嘉凡拍着他肩膀回应他,说:“我好想吐。”
  他其实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除了酒水什么都没有,等到只能干呕的时候薛诚拍了拍他背,接了捧凉水洗干净他的脸。
  杨嘉凡醒了一点,脸冲着洗手池安静了一会儿:“我在汇临吧?”
  “嗯。”
  “司机送我到门口了,”他摸出来手机,薛诚看见他给司机结了二百块,“然后你去接我回来的。”
  他现在就像个写流水账日记的小学生,时间还是乱的,一会儿是郑夏那杯茶喝起来特别涩,一会儿是旁边人摇骰子老输。薛诚把他沾水的T恤脱了,他便笑了笑:“你想碰碰我吗?”
  “不想。”
  “为什么啊?”杨嘉凡往前凑,仰着脸去凑薛诚的鼻尖儿,“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些人不懂你,你不喜欢,我也不懂你,所以你也不喜欢对不对?”他又低下头,“你懂我,所以我喜欢你。”
  “所以我又来找你啦!”杨嘉凡一把搂住薛诚,皮肤贴在薛诚的衬衫上,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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