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你让我来的,什么真的假的假的真的,你就想我来找你!在洗手间关心我却让我别插手,赴了我的约又让我别乱玩,告诉了我微信又不理我,住进汇临了又无视我……你太会了,薛诚,我特殊就特殊在你居然肯这么花心思地逗我,你知不知道,今天坐我旁边的那些人,被你摸个手居然能一直记着你。”
薛诚沉默听完,把杨嘉凡的胳膊从腰间拿开,去解他腰带,抽出半截皮料才说:“是让你别碰烂事却忍不住管你,想让你别乱玩却忍不住赴约,是不能理你却压不下念头,是不敢碰你但又拒绝不了你,”他说得慢条斯理,杨嘉凡裤子被他剥下来,袜子也脱了,他抬头问,“听明白了吗?”
杨嘉凡裸身穿着一条内裤站在侧厅里,好一阵子过去,摇了摇头,说,薛诚我头疼,你明天说。
第17章
杨嘉凡是被铃声乱醒的,手机就在枕边,是郑夏打来的,问他昨晚有没有春风一度。杨嘉凡确认了一遍自己确实在汇临的客卧里,下面穿着自己的内裤。
“昨天发了条消息说回家之后就失联了,再打你电话那人接的。”
“哦,没有度,我有点懵,先挂了。”
杨嘉凡摸了摸身上,感觉自己好像都没洗澡,他拉开衣柜里的抽屉,以前拿来的内裤还在里面。薛诚的房门关着,房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偷偷摸摸地去客卫冲了个澡,脑子依旧有点断片,有些他记得比如打车来汇临,说了很多话,酒后吐真言的话应该还骂了薛诚一顿,有些完全不记得,是自己来敲薛诚的家门吗?而且自己也从来都不会脱光了睡觉啊?
他换了套自己的夏装,穿着条到膝盖的短裤在客厅里犹豫,估计薛诚一会儿才会起床,他还能走。磨蹭到门厅边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暑期里的那双深色拖鞋安静地躺在鞋柜边,自己穿的,居然是双新的!
杨嘉凡脑子熬成了一锅汤,咕嘟,咕嘟,一个个的泡儿沸腾起来。
打从认识薛诚以来,他就觉得自己之于薛诚肯定是特殊的,说出来显得自作多情,可他就是能感觉到。偏偏薛诚了解他,却还要给他这样的感觉,这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就是不死心。偏偏,薛诚了解他,还……添了双拖鞋,他跟他提过又被敷衍过去的拖鞋。
杨嘉凡啪地打开鞋柜,他的倒钩就在第一层,又跑去拉开客卧衣柜,他衣服都叠在里面,洗漱台不用确认了,他现在嘴里还一股牙膏味儿。
要不,直接冲到薛诚床上亲他吧?杨嘉凡脸热了,很多人喜欢过他,男女都有,他一直清楚被人喜欢是什么感觉。他虽然不知道怎么让他得了这样一个确认的机会,但是薛诚没处可躲了。
滴滴,突然响起的门锁动静吓了杨嘉凡一跳。电光火石之间杨嘉凡在想,是不是汇临早不是他一个人来过了。他愣着,薛诚进来带着一身秋凉抱了抱他。
杨嘉凡直直地站着,不知所措,颈边的呼吸很烫,烫得他大脑一片混沌。
“顺路带了早饭。”薛诚放开他换上了那双深色的拖鞋。
薛诚那么坦诚,换成杨嘉凡招架不住了,一直低着头吃饭:“你给我脱的衣服?”
“脱完了让你冲一下淋浴,你说什么都不肯,说要泡澡。”
“你主卫不是有浴缸吗?”
“喝了酒不能泡澡,”薛诚看了两眼他露出来的小腿,给他拿了条长裤搭在椅背上,“一会儿换了。”
薛诚只愿意回答杨嘉凡这一个问题,对于他是怎么来的、昨天有没有骂他、两人说了什么都闭口不谈。
杨嘉凡有点着急,开心也是不明不白的:“那你怎么愿意了?”
“昨天我说过了,”薛诚笑着脱了外套,又去脏衣篓里把杨嘉凡昨天的衣服抱出来,“哄你洗澡的时候。你先是让我不要说了,后来又一直问我。”
“我问你什么了?”
薛诚摇摇头:“我忘了。”
这人就是在逗他,杨嘉凡简直要跳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只用回答这一次——你是不是想让我来找你?”
薛诚回答得很快:“我想你如果来了,就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杨嘉凡沉默下来,心说喝酒误事,没有上下文我根本听不懂啊!
可他刚说了,只问一个,薛诚不松口他也来不及缠了,创业园的指导老师找他们开会,披了件薛诚的外套就赶去了学校。中午几个人去食堂的路上,他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答案放在客厅里了。
第18章
这么神秘婉转的方式应该搭配一个黑暗孤独的房间,但晚上杨嘉凡回到汇临的时候灯都亮着,他扫了眼客厅的矮桌,走去薛诚房间门口发现他应该在主卫洗澡。那应该不是多严肃的事儿吧,杨嘉凡拿起桌上的两张纸,隐隐地期待着——是给我的答案,那不就是,情书?
他抖开来,第一张上有大片的黑色,是一份什么造影检查结果的复印单,姓名栏写着薛昱,再往下他就被“移植肾”三个字钉住了。杨嘉凡站在客厅里仔仔细细把这张纸看了一遍,想起来当时薛诚对靶点匹配很了解,是亲属捐赠吗,一份检查单上不会有肾源说明的。他急急去看第二张纸,结果从第一张纸的反面看见两句话:他不该是我弟弟,他14岁急性肾衰竭的时候我都不愿意救他。
在这边听不见洗澡的水声了,只能看到一点薛诚房门口透出来的光。杨嘉凡不心急了,再次把这份什么都不懂的检查结果看了一遍,之后把第二张纸换到上面,也只有寥寥几行字:
小昱很健康,我也可以让他以后都健康,大家开始放下这件事,那我也给自己要一个机会吧,或许我也能从头开始。
你让我有这样的冲动。
我内心没有拒绝过你,这些年过去我已经碰不到你这样的人了。
你的决定是“假话”的条件,我想如果你来了,那我们就该相识。
杨嘉凡下意识地将第二张纸也翻过来,什么也没写。他确定没再有漏看的字之后,原样折起来放到了他之前提过来的旅行包里,之后安安静静地去洗了个澡,进去薛诚的卧室。
水声是真的停了,杨嘉凡凑头去阳台上看,薛诚果然在。他拉开门出去,薛诚微微侧过头,指间的猩红小点被窗外的风吹得亮了一下。
“你少写一句话,”杨嘉凡站过去他身边,“第二张背面写上‘现在也可以走’,这样才像你。”
他看见薛诚好像笑了一下:“你随时都可以走,”他手掌摁住窗框,半截烟探出窗外,“自由自在的。”
杨嘉凡说:“我都站在这里了你不该抱一下吗?”
薛诚低头弹了下烟,烟灰簌簌地落在脚边的烟灰缸里:“先说你想问的吧。薛昱十四岁的时候查出来肾衰竭,我不愿意去做配型。”
“你爸妈呢?”
“我爸赌博,给家里欠了一大笔债,抛妻弃子,”他语气很淡漠,“我妈很辛苦,瞒了一阵子才告诉我,不过我还是辜负他们了,”他说的是他母亲和弟弟,“她自己肝肾功能差,不能移植,告知我的时候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透析都做不起。”
他停了声,弯腰把燃尽的烟头捻了。杨嘉凡其实有点难以共情,他没过过苦日子,又或者薛诚讲得太平淡无味,他体会不到那种苦:“你那时多大?”
“大学。”
他突然想起来,薛诚好像很早就做公关了,零散的线头一下子接上了:“你是为了你弟才去……”
“卖。”薛诚替他补完。
一段良久的沉默,像是话剧里两幕之间的暗场。
“我说还是先透析,去排其他肾源,费用都由我来出,”薛诚低头衔了一支新的,手一拢一滑,火机吐出一道稳定的长焰,“这行来钱很快,我那时每个月能往家里打一两万,我想着透析费用肯定够了,再攒攒,等排到肾源的时候说不定也能攒够移植费用了。不过半年不到,我妈带我弟弟转了院,完全和我切断了联系。”
烟燃得很慢,他其实没怎么抽,只是夹在指尖,又安静了下来。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杨嘉凡抓着他手腕弹烟灰,他也任着他:“其实那半年里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去做配型,我一直等着我妈再来问我一次,自己却不敢去找他们。”
这话说得多冷静啊,杨嘉凡心想,他一定是想过了很多个夜晚,几年的时间早让他变得平静从容。可他也听出来了,薛诚自洽、自信、跅弛不羁的外壳里藏着的是几年来挥散不去的自责与悔意。
杨嘉凡第一次碰到别人的脆弱,并非艰辛与敏感,就是心里那块最软又最痛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薛诚对他的需要,虽然说不出道理,虽然此时此刻和爱情谈不上多大关系,但他知道是自己该抱抱他。他搭上肩膀,转过薛诚拉到怀里:“你说了,大家都愿意放下这件事了。”
“嗯,”薛诚被杨嘉凡抱着,身体倾上去,是一个人的重量与温度,“我妈说她很想我。”
杨嘉凡穿着他的一件白T恤,是第一次来时找给他的睡衣,有些旧了但软得舒服,两条胳膊环着他肩头,小臂敷得后背热热的。他抱过那么多人,高矮胖瘦,搭着环着,什么人什么方式都走过一遍了,却抵不上此时的一分一毫的动容,烟太久没吸,灭了,他也大胆又贪婪地紧了紧胳膊。
第19章
杨嘉凡十分自觉地,或者说蓄谋已久终于得逞,钻进了薛诚的被子里,他怕薛诚赶他走,脚一缩连带拖鞋一起上了床。随后薛诚果然过来了,但只掀开被子,握着杨嘉凡的脚踝把他穿着的那只拖鞋脱了。他的手很热,杨嘉凡错觉连自己的踝骨都烫了起来,在他暗暗期待着什么时候,薛诚平常地去洗漱了。
杨嘉凡对着卫生间说:“我要住这儿!”
没应声,他又下床去看,薛诚正在洗漱台边漱口,他从背后凑上去,在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和你睡一张床。”
薛诚洗了脸回答他,脱了鞋就可以。
杨嘉凡退了几步,拉来一段距离盯着镜子里的人说:“像不像在n19,第一次见的时候。”
“还行吧。”
确实不太像,薛诚身上没有不夜的味道了,没有那种烟,香水,发胶,皮革,奢靡和颓败混在一起的味儿,他穿的简单又柔和,布料摸起来都是软塌塌的,只是有滴水也像当时那样凝在他鼻尖儿上,又被他抹了。
杨嘉凡问:“我哪里像你弟弟了?”
“年纪差不多大,”薛诚出去关了灯,错过杨嘉凡的时候说,“都很乖。”
杨嘉凡的耳尖倏地红了,他没被男人这样说过,他低着头作一幅平静的样子坐在了床的另一边,想起来什么,从微信上搜了一下薛诚的手机号码。搜索结果的微信名就叫XC,头像是个晶莹剔透皮薄馅大的虾饺。他憋不住了,趴在床上把手机举给薛诚看:“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才故意撩我!”
薛诚笑了笑不说话,转过身来抬起他下巴亲了一下。杨嘉凡心里一下子着了,他还记得上次在半山酒店里肌肤相亲的感觉,可这次好像又不太一样。他情不自禁地追着薛诚的嘴唇,撑着胳膊仰起脸接吻。薛诚亲他的时候一直很温柔,几月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但他能觉到薛诚的情动了,不再克制的,对他的欲望。
在杨嘉凡撩起自己的T恤的时候,薛诚揽着他的腰说:“没有东西。”
杨嘉凡愣了:“什么都没有?”
薛诚笑着摇头:“独居。摸一摸吧。”
杨嘉凡硬了,还觉出来薛诚也硬了,但他想了想:“不要,不吉利!上次就是摸了摸。”
他很果决地从薛诚腿上下来,掀开一边被角躺了进去。薛诚任着他,关掉灯也躺下了。过了会儿,大概是欲望下去的时间,杨嘉凡从另一边靠过去搭上了薛诚的腰,安稳下来。
杨嘉凡给自己挑了个安稳又温暖的姿势,等早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像章鱼一样扒在薛诚身上。他脸贴着薛诚胸膛,他一动,薛诚闭着眼问他:“醒了?”
杨嘉凡还没彻底醒神儿,迷糊着说:“我肯定把你当被子抱了,我特爱卷被子。”
“看出来了,昨天半夜我都在跟你抢被子。”
“真的?”他一下子醒了,有点儿不好意思,上次跟薛诚睡没睡踏实,昨天精神上一顿折腾,抓心挠肺了几个月终于放下心来,彻底睡死了。
薛诚想了想:“也不至于,我把被子抽走,你抱上我就老实了。”
“哦。”时间应该不早了,他越过薛诚的肩膀看到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很亮的一束,亮得让他眯起眼来。
杨嘉凡把头往薛诚脖子根儿钻了钻,贴着嘘声说:“新的生活开始了。”
第20章
杨嘉凡额头抵着薛诚颈窝,眯着眼细细地喘,早忘了自己手里还在帮着薛诚。薛诚干脆把两人的握在一起,带着杨嘉凡的手上下撸动,皮肉蹭着,指肚磨着,水儿淅淅沥沥的裹得茎身透亮。
杨嘉凡耐不住地翻身压上薛诚,胯骨磨着他,在他手里使劲儿蹭。一只大手握上杨嘉凡后颈下压,压着他的背让他俯身接吻。薛诚捏着他两颊逼他张嘴,舌尖探进去抵着上颚,意有所指地顶了两下。
杨嘉凡刷地红了脸,嘴唇红,鼻头红,耳朵也红,他颤着吐了口气,勾着腰,小肚子硬邦邦地射了,全打在薛诚的胸腹上。
薛诚坐起来抹了一把,带着一手白浆从杨嘉凡的后背一路抹到腰侧,捞起来他的屁股让人趴着,从后面挤进大腿根。
这下杨嘉凡脖子都红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憋着气一声不发。他变软的东西逐渐垂了头,跟着被顶弄的身体来回打晃,羞得要命。
薛诚的精液也弄在他背上,他整个人都脏乎乎的没眼看,慌忙跑去洗澡。
薛诚洗好出来检查了遍床单,掀开被子又躺回去,盯着杨嘉凡挺拔的肩颈说:“白日宣淫。”
“谁规定不能白日宣淫?” 这段时间杨嘉凡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在薛诚这儿配齐,衣服拿来几套又添了几套,衣柜空间变得格外挤。他把牛仔裤提上,正翻着衣柜找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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