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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惘(古代架空)——麦客

时间:2020-09-13 07:27:33  作者:麦客
  “别拦着我!太丢人了!我要他死!”
  众人:“…………”
  原来雁门耿耿于怀的是被项横偷袭成功失了面子。
  .
  熟悉的木轮声靠近院门,谢致虚敏锐回头,果然是唐宇推着奉知常过来,两人对着热闹非常的院子都感到困惑。
  奉知常看了谢致虚一眼,没有理他,目光在人头间不断巡睃。
  谢致虚知道他在找武理。但武理不在前院,从项横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人就不见了。
  奉知常只好妥协,他已经很久没使用同根生,大概是为表达拒绝交流的态度。
  ——还不吃饭吗?
  暮日西斜,到了晚饭时间。冀州城外成片田野间,炊烟从麦秆后升起。
  招待众人的农院主人做惯了旅客生意,一手大锅饭炒得喷香,一粒羊肉碎末五粒米,撒上芝麻葱花翻炒,再淋上鱼肉高汤。
  鲜就一个字,左为鱼右为羊。端进院子时左邻右舍的看门狗一齐吠叫起来。
  小五蛇吐着信子从奉知常袖底钻出头,它也尝到了味道。
  蛇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奇异的幽蓝色。
  “怎么会这样?生病了么?”谢致虚问,一边给奉知常烫碗筷,递到他手里。
  奉知常勉为其难回答:
  ——要蜕皮了。
  蛇蜕一次皮就会长长几分,不知道小五蛇能长到多长。谢致虚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到一个画面——小五总在二哥身上游来游去,小时还好,若是长到手臂那么长……长到身高那么长,岂非要将他整个人都缠起来?
  ——太多了,不要了。
  谢致虚闻言一个激灵,差点把勺里的饭全抖出去,连忙低头给奉知常盛好饭,不让他看到自己气血上涌的脸。
  唐宇自己打了饭,默默守在奉知常身边毫无存在感地进食。谢致虚不想挪位置,也和他们坐在一处。
  吃了几口,突然心念一动,是奉知常在说话:
  ——不会长到那么长,最多从指尖到手肘。
  谢致虚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对小五的猜想,差点没拿稳打翻饭碗……心有灵犀固然浪漫,可这也太灵了,让人一点狎昵心思都藏不住。
  他偷偷瞄奉知常,这人端得冷淡疏离八风不动,但是低头喝了口鱼汤,露出发红的耳朵尖。
  谢致虚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汤饭,慢慢也有血气漫过脖颈。
  .
  墙角倒立到半死不活的六个人在食物香气中苏醒,纷纷哀嚎。
  舒尹之端着碗,稀里哗啦喝了一大口浓汤,一抹嘴巴对眼放狼光的六人说:“想吃?动手之前怎么没想过做俘虏的下场?”
  李良的口水倒流进眼睛,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倒吊了半下午却精神犹佳的项横从容不迫地唤舒尹之:“给点吃的吧小师姐,饿死我们你可就拿不到山里的消息了。”
  舒尹之回过头,却是先看了吕惠一眼。
  “你们是从山上下来的?”吕惠并不买账,精明道,“这个时候只有人进山,不会有人出山,除非是大师兄派来接应的。你自己看看你们之前不问青红皂白的强盗行为,像是奉命接应同门的样子么?”
  项横浑不在意吕惠的挖苦:“二师兄,前嫌勿要再提嘛,我确实是刚从外地回来,不过也确实知道一些山里的情况,所以才谨慎起见计划在冀州外驻扎静观其变,以免勿入虎穴自投罗网。我想师兄一定会对这些消息感兴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你想要什么?”吕惠嘲弄道,“填饱肚子吗?等我们吃完了可以给你剩点。”
  项横却说:“这都是次要的,你让一个人来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调笑似地勾起嘴角,因为整张脸倒转而颇有几分诡异。
  听见对话的数人都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吕惠也很奇怪:“你要谁?”
  “我要你们院里的一位美人。”
  项横的眼珠越过吕惠,穿过耸动的人头,牢牢钉在一处角落——唐宇盛了第五碗饭回到座位坐下,露出身形遮挡之后,吃完饭捧着热茶漱口的奉知常,即使在这血色斜阳浸润的热闹大院之中,气质也像一弯孤高凉月,清冷近乎透明的光芒并不灼人,一旦留意却再也移不开眼。
  难怪小谢兄弟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吕惠若有所感。
  谢致虚呢?
  谢致虚刚给奉知常斟来漱口茶,正陪在他身边听吕惠和项横打机锋,见项横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过来,左看看右看看,站起身从大锅饭临时搭的灶台下捡了根烧火棍,三步并作两步到冬青树下一棒下去就要把项横天灵盖砸开花——吕惠心念电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死命拦住:“可恶!项横你个鸡贼玩意儿真是热衷找死!——小谢小谢,咱不跟他一般计较!”
  项横惊讶道:“你谁?我说的不是你,哦,我懂了,你是他的跟班,还是小弟?”
  谢致虚面无表情,上半身被吕惠死死抱住,飞起一脚踹得项横在半空打转。
  骁云卫纷纷起哄叫好:“谢哥上啊,弄死那小子!”
  “呸呸呸!”项横吐出掉进嘴里的鞋泥,也有点恼怒了,“吕猴子,你再让他们放肆就没得商量了,自个儿进山去送死吧!”
  “我去你大爷的你叫谁猴子!”吕惠反手抽了项横一耳光,手劲之大打得他倒吊着荡起秋千。
  前院一时间叫骂不绝,脏话满天飞分不清是谁在骂谁,场面混乱不堪。
  奉知常推着轮椅到树下,揪着谢致虚的后领把他从项横面前扯开。
  吕惠已经对项横失去了耐心,正撸袖子要教训人,对奉知常道:“奉先生不用搭理他,这小子就没安好心。”
  ——没事,让我跟他谈谈。
  谢致虚立刻反驳:“不行二哥,你没看到他是怎么暗算雁门的,太危险了。”
  奉知常倒是很平静:
  ——你觉得我和那帮青黄不接的小毛孩一个水准?
  “……”
  说起来他家二哥曾经也有过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名来着。一时竟不知在外人眼中他和项横到底谁更狠毒。
  .
  “小谢小谢?哎呀眼珠子收一收,都要脱眶了。”吕惠五指在谢致虚眼前招了招,被他一把打开继续不错目地盯着院树方向。
  项横拒绝了唐宇或谢致虚在旁传话,坚持单独和奉知常说,也没有像对待雁门一样耍什么诡计,彬彬有礼得都有些诡异。
  吕惠和舒尹之都是第一次知道奉知常是个“哑巴”,对于两人如何交流感到好奇,看那情形,似乎全程都是项横滔滔不绝,奉知常只带了一双耳朵。
  “他那腿是怎么回事?”舒尹之问。
  “这个我知道,”越关山抢答,“我听小武说过,可不要被轮椅骗了,他是能走路的,就是懒得走而已。”
  谢致虚解释道:“是右腿截断了,装的木腿好像有些尺寸不合。”
  舒尹之越发疑惑:“真的假的?以九折子的手艺,会做出来不合尺寸的东西?”
  具体情况谢致虚也不清楚,他只是偶然晃过见一眼罢了。然而回头去找武理,武理却又不见了。
  “你师兄愿意的话,到了我们皇人岭可以找匠人帮忙看看。别说一条木腿,就是造一条钢腿铁腿也不在话下。”舒尹之大姐头气势一上来,当场许下豪言。
  “谢谢,”谢致虚感激道,“有空我问问他。”
  正说着,树下的谈话已经结束,奉知常向檐下坐开一排的众人过来,面色有些凝重。
  “看上去情况不太好啊……”吕惠喃喃。
  谢致虚快步迎上去,抢在唐宇之前扶住轮椅,先将奉知常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毫发无伤,才问:
  ‘他都说了什么?’
  奉知常皱着眉,心中困惑的情绪如实传递给谢致虚:
  ——他说,皇人岭大开杀戮,浮尸遍野,鲜血从山上流下来,汇入山脚的清水河与摸底河,清源镇成了血源镇,镇子后通往皇人岭的墓木垅遍布杀机,每一级台阶都有刀兵埋伏尸骨层叠。没有人能活着登上山道。
 
 
第90章 
  夜深人定,漆黑的一条御街,丞相府永远是最亮的灯火。
  从府门石墩上两盏通红洒金的提灯,到进门廊檐下成排点亮的烛光,花园里几颗硕大的贡品夜明珠,彻夜不寐地辉洒光明,据府中采买下人粗略估计,一夜能烧掉寻常百姓人家一月的灯油用量。
  丞相府穷凶极奢如此,御史台曾流传过这样一句打油诗——王生白昼多一点,开封满城早入眠。王相府里多点一支烛台,消耗的灯油令开封全城都无法负担,只好熄灯早早睡觉。
  这当然是夸张的形容,但城中曾有一次夜市早闭,街坊便有流言乃是因为丞相府扩建,夜里所耗灯油翻倍,连夜市都买不起。开封油贵,全赖丞相一人之功。
  然而皇帝对此并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任凭御史台与民间怎样传流言蜚语,王相也便不在乎,夜里照旧燃灯不误,据偶尔会去他府中办事的官员口耳相传,相府议事堂甚至高悬一块匾额,其上手书——燃灯明堂,实在是不要脸极了。
  人不要脸,鬼都害怕。王相风评一泻千里,道路以目,竟然一次也没撞过鬼,仕途通达权势在握,开封城里炙手可热,无人敢对其锋芒。
  燃灯算什么,王相想要什么没有?他家的剪子都是金银打造,手柄镶嵌温玉,摸上去满满都是贿赂的气息。王相手执富贵剪,正在亮如白昼的明灯之下修剪一盆银毫杜鹃。
  价值百两的古董花盆在他手里随意转动磕碰,如待狗食盆儿。
  “去了冀州?”王相的剪子在支楞的花叶茎上一顿。
  脸上刺黥的中年人在身后恭敬回答:“昨儿还驻在冀州外,今早已向清源镇去。要把他们截在清源镇吗?”
  王相从容不迫,讽笑了一声:“去了皇人岭,就是自投罗网,还要本相多此一举做甚。”
  中年人沉默听令。
  “你去告诉冯京,来多少就杀多少,放走一个,本相治他全家。”
  中年人问道:“冯大人不需要蛰伏待命了吗?”
  王相拿剪刀拨开花盆里的土,挖出一支根须,旁边立刻有下人端着灯台给他照亮。王相眯着眼睛细看片刻。
  “根都烂了,还留着花做什么?”富贵剪毫不留情裁掉花苞。
  中年人思考片刻,还是说:“大人,您怎么说话方式和陛下越来越像了?恕属下听不懂。”
  王相也不生气,下人摊开锦帕将沾了土的金剪子接走,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服侍王相穿上外出的衣袍。王相抻开两臂,抬头让侍女在他颌下系上冠帽,对中年人说:“从前留着花,是为了好看,如今整个武林都被侯待昭吃死,还留着皇人岭做什么,该剪就剪了,占着地方碍事。”
  “是。”中年人听明白,却不退下,反而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如闪电,并指作刀直取王相咽喉。
  王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中年人的手刀切在那系冠帽的侍女手上,将她砍得吃痛一呼,掌心割向王相咽喉的刀片却绝不离手,正要殊死一搏,被中年人擒住手腕关节一错。
  “啊啊!!!”侍女痛得软在地上,抱着手腕。
  中年人毫不松懈,又是一脚将侍女飞出暗器的鞋尖踩住狠狠碾碎。
  侍女张嘴痛苦大喊,舌底射出一抹暗光,还没飞出齿关,下巴就被中年人勾拳一击,被迫合拢的嘴里发出牙齿与骨骼齐碎的响声。
  那暗器像是藏了什么毒素,留在侍女口中令她眼珠凸出,七窍流出污血,顷刻在无声痛苦中没了生息。
  “死了。”中年人上前检查,报告。
  满屋的下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很快有新的侍女补上空缺,温顺地为相爷系好冠帽衣袍。
  王相听到中年人的回话,面色不改:“刺杀朝廷重臣是死罪,叫大理寺来拿人,审审看是谁黑心烂肺不长眼。”
  全城想对丞相有意见的人加起来估计比禁军人数都多。顺藤摸瓜,里面说不定还有朝中那几位卿家的事。随便扳倒哪一个,对王相而言都是可以夜里加灯的喜事。
  中年人不知其意,仍说:“可人已经没气了。”
  王相看了他一眼。
  中年人便不说话了。
  旁边管家的下人立刻极有眼色地跪地探了探刺客鼻息:“回相爷,刺客还活着,仆这就带下去关押等大理寺提审。”招手唤来侍立的几人将尸体抬走。
  王相穿好衣袍,一只手拍拍中年人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不知道人活着永远比死了有用?还是杀手气太重了,这种思维要不得。”
  中年人笑了一下,颧骨的罪刻被牵动,狞狰变相。
  王相眼角余光似有若无掠过他面颊的黥字,似是而非道:“也罢,要的就是你身上的杀气,做我的杀人剑正合适——取我佩剑来。”
  天子特赐剑履上殿,是王丞相独一份的荣耀。下人双膝跪地两手奉上一把三尺青锋,纳在鞘里,白玉打造的剑鞘通透明亮,剑锋明光隐隐透体而出。
  这是明心剑,天子赐予不贰臣以彰其忠心。
  据说在佞臣贼子手中会变为赤练剑,这么多年佩在王相身上却一直明澈如镜。是以朝中都将此剑引为笑谈。中年人有一次好奇,向王相提问,此明心剑果然能明心?王相二话不说将剑柄交到他手中,入手冰凉滑腻,剑身银白毫无变化。
  中年人便懂了,哈哈大笑起来。王相也笑。
  两人对视大笑。
  中年人是王相从死囚狱里提出来的,犯过大不敬之罪,明心连他的心都明不了,如何能明王相那比海更深、比山更沉的野心?
  .
  郑大嫂子端着洗衣盆往河边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同行的女人们,挽着袖子系上围裙,絮絮叨叨地碎嘴。
  “要死啦,还去河边洗衣服?我家那口子说山上死了好多人,把清水河都染红了,怕是要洗成血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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