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去查就查,陛下也不听我的啊。”
赫连城璧笑着从怀中摸出信封,递到了钱宴植的面前:“这是我在江州的眼线给我送来的,是万民请罪书,上面罗列了江州知州到江州上任后的条条罪状,还是手印。”
钱宴植有些不信,连忙拆开来仔细的看了看,却不想竟然真的如赫连城璧说的,罗列的条条罪证都让钱宴植气的牙痒痒的。
赫连城璧道:“你拿给陛下看,不管是明察也好,暗访也罢,这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钱宴植拿着信,疑惑道:“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他。”
赫连城璧负手道:“我毕竟只是襄王世子,我若亲手交给他,只怕惹人怀疑,若你实在想说是有人给你这封信的,不妨就说是被沈状元救的那位外地人给你的。”
钱宴植的心跳有些快,总觉得这个赫连城璧并不像表面看的这么风流不羁。
赫连城璧道:“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真的,若是能查处这个坏人,说不定陛下会记你功劳,到时许你要求的话,你就说你要出宫就好了。”
钱宴植:“……”呵呵,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但他还是抱拳道:“那多谢赫连世子了。”
赫连城璧握住他的双拳道:“叫什么世子,多见外,叫我城璧。”
钱宴植轻咳一声,实在叫不出口。
李承邺道:“赫连世子说完了么?说完了就请离开,我这绿梅园的花开的正好,还未让钱长使看过呢。”
赫连城璧望向李承邺,也不跟他呛声,只是凑到钱宴植面前道:
“我出来时间有些长,我父亲该找我了,若是你想我就来襄王府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钱宴植连连点头。
赫连城璧这才依依不舍松开他的手,轻吻了他的手背,然后才大摇大摆的出了书房,离开绿梅园。
李承邺的视线落在钱宴植手中的信封上,若有所思。
钱宴植看着李承邺的样子,轻声问询道:“侯爷怎么了?是觉得我不该将这个交给陛下么?”
李承邺道:“陛下生性多疑,若你这样贸贸然交给他,他自然会有所怀疑,不妨这样,我去与沈状元说说,就说,是那外地人托他带给陛下的,只是遇见你才让你带入宫给陛下,如此一来就算陛下有疑心,也不至于怀疑你。”
钱宴植点头,算是同意了李承邺的话。
可心里愈发疑惑了,这李承邺好像是在替他谋划,怎样才能不被霍政怀疑。
这是对情敌该有的态度么?
钱宴植开始有些不理解情敌这个词的含义了。
“阿宴。”
“嗯……啊?”钱宴植被李承邺这一声温柔的呼唤惊到了。
李承邺望着他:“这花园里的花开的好,能否拜托你搀着我一些。”
钱宴植当即明白过来,将信往怀里一揣扶上李承邺的手臂,带着他走出书房,在后院的花园里闲庭信步的走着。
这里没有前院那些学子,只有他们两个人。
钱宴植还在回忆刚才李承邺是如何称呼他的,始终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李承邺道:“方才有些唐突,唤了你的名字,瞧着你与我年纪差不多,我能唤你名字么?”
“能啊,这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喊的嘛。”钱宴植表现的十分随意。
李承邺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温柔。
却不料这顺着欣赏绿梅园的走廊走了没多久,便能看见一口枯井,紧闭的木门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喊,惊的钱宴植当时就停住了脚步,这才听仔细了那声音喊的是什么。
“陛下……陛下,太后娘娘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
“陛下难道忘记太后娘娘的养育之恩了么?”
“啊啊啊……陛下饶命,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说。”
…………
李承邺的轻咳这才将钱宴植飞远的神思拽回来,他整理好情绪,憋出个笑来看着李承邺道:
“这……这院子里关的是?”
李承邺道:“是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的侍女,叫碧螺,当年……她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受了惊吓,疯了。”
“我也是瞧着她可怜,又是太后娘忠心的侍婢,恰逢官府发卖绿梅园时,我便买了下来,将她安置在这里,毕竟她发疯时说的话,实在是杀头的罪过,她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实在不好让人发现。”
“阿宴,今日见到碧螺的事,你可千万别让陛下提及,当年我父亲谋反是他不对,太后娘娘也是为了保住我的命与陛下据理力争才会……这段往事是陛下的逆鳞,千万不能提。”
听完李承邺的话后,钱宴植这才点头,甚至觉得他的嘱咐有点多余。
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去戳霍政的肺管子,又不是没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李承邺这才放心下来,也没让钱宴植多留,便与他又转了回去。
只是钱宴植心里却在复盘李承邺与程亮的话,原来当初李承邺能完好无缺的从牢里出来,还恢复了侯爵之位,是因为太后的誓死力保,甚至被霍政所杀。
那这样看来,霍政对李承邺是没什么感情的?
这么说起来,钱宴植心里还有些高兴的。
不过这李承邺的命是太后救的,那他为什么要对景元那么好呢?好到让人误会那孩子是他跟皇帝生的。
仅仅一个猜想,就让钱宴植震惊的回不了神。
难道说景元是李承邺的儿子?而霍政是没有办法才养在宫里,还记在自己名下?
那也不对啊,这景元的眉眼与霍政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应该不至于是李承邺的儿子才对。
钱宴植叹息一声,只道这其中关系太复杂了,太乱了。
李承邺听着他的叹息,关切道:“怎么了?”
钱宴植回神,笑的有些尴尬:“没事,没事,我就是在想陛下,方才侯爷说你的命是太后娘娘据理力争保下的,我听程亮说,这太后是死在陛下的剑下。”
李承邺:“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说是太后用命保住了我,所以我才会买下绿梅园,修缮好觅庭芳,算是报答太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吧。”
钱宴植应着,瞧着已经到了前院,便将在后院的所见所闻都抛诸脑后,不再提及。
作者有话要说:景元的身份真的是谜团重重。
有奖竞猜,景元的爸爸到底是谁?
第35章
结束了李承邺的绿梅园诗会后,钱宴植也连忙告辞赶回京城。
钱宴植的心思在怀里的这封来自江州的诉状,虽然这诉状上罗列的罪状的确让他当时怒不可遏,可又仔细一想,这赫连城璧为何偏偏就有呢?
钱宴植觉得这罪状可能会有用,但是他却是不打算借此交到霍政手上。
毕竟霍政要的只是找到从江州逃入京城里的证人,至于罪证,他自己有眼线也会自己搜罗,何必自己多此一举。
一说到这个,钱宴植就想起了霍政之前似乎从未信任过他,一直觉得他是什么成王或者是李承邺的同党。
钱宴植叹息着,驾马车的人道:
“长使,是否是马车太颠需要休息?”
钱宴植摇头:“不必,我们得赶快回京城去,也不知道程大将军哪儿安排好了没有。”
“喏。”
车夫应声后便再没出声,只是静静地驾着马车。
绿梅园在京郊,这回京城的路途还是需要些时间,钱宴植躺在车里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仔细的回想着昨晚上霍政问他的话。
后来钱宴植问过系统成王是谁。
成王是先帝的长子,更是先帝废后的儿子霍宗,在霍政回宫前,废后一直在为他铺路,有意将他推上太子之位。
只是后来霍政回宫,杨太后盛宠,废后因为残害后妃无法生育及使幼子夭折被曝光,被先帝废去了清静宫,也因此使得成王霍宗无缘太子之位,只能得一个成王的封号,兼任房州刺史,迁居去了房州。
霍政担心他是霍宗派到他身边的眼线还情有可原,可为何他会认为自己的李承邺的眼线呢?
难道就因为当初太后舍命保住了他的性命么?
不过依照霍政那杀伐果敢的性子,一定是觉得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毕竟李昶当初谋反被他杀了,担心李承邺会为了他父亲报仇倒也是能理解了。
不知不觉,钱宴植已经开始站在霍政的角度替他思考问题了,等思考完了才一拍大腿,喃喃道:
“那这李承邺也就不是拿我当情敌了,那他干嘛对我那么温柔。”
钱宴植有点想不通:‘系统,你说这李承邺干嘛对我这么好?’
【或许是喜欢玩家】
钱宴植:‘……’这大概是最不可能的一种了。
他虽然是皇帝的男宠,但不至于是个男的都喜欢他吧,那也太虚假了。
钱宴植:‘怎么的,所有攻略玩家就我捅基窝了呗,一个不够还来仨,那个世子就够让我头皮发麻的了。’
【玩家淡定,这世子有句话说的好,既然存在了就有他一定的道理,与其磨灭或者污名化,不如顺其自然】
钱宴植表示不是很想理系统了,于是关闭了系统,又上论坛去逛了一圈,这才发现这系统升级以后,发放的物品竟然比之前的内容丰富多了。
尤其是设置了宝箱这个奖励,与积分一起发放。
只是这个宝箱里面的物品是随机发放的,能开到自己需要且能用的物品就最好,要是开到不喜欢的,甚至可以挂到论坛的售卖处进行公开售卖。
钱宴植这才想起早上系统发来的消息,之前完成了隐藏任务,除了奖励的积分以外,就有一个宝箱。
看着论坛里的玩家热切讨论着开的宝箱里面有什么。
有的是几千积分,有的是完成任务时所需要的技能等等,品种繁多。
钱宴植突然就开始期待起自己的那个宝箱会开出什么宝贝了。
马车忽然在城门前停下,钱宴植连忙从车里翻起来,撩开车帘,看着已经没什么人的城门口,忙问:
“怎么停下了。”
见着钱宴植伸出头来,这在马车前候着的小厮忙朝他揖礼:“见过钱少使。”
钱宴植认得他,是程亮跟前伺候的:“你在等我么?”
小厮忙道:“少使,将军说了,这谢将军的宅邸外他还发现有别的人在蹲守,只不过是朝廷官员的府邸,所以都不敢擅闯,但是将军说他偷摸去查探过,确系证人无误。将军说事不宜迟,让少使赶紧回宫告知陛下,让他亲自去谢将军府上见证人,毕竟还有别人在守着,一旦出了谢将军府,证人的安危就无法保证了。”
钱宴植连忙点头,招呼着车夫赶紧回宫去。
眼下天色渐晚,若是再不快些宫门关了就赶不上了。
“长使,这后面有辆马车在追着我们。”车夫忽然警醒道。
钱宴植连忙撩开车帘探出头去,却发现一驾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正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他心道不好,这马车必定是来拦截他,让他不能回宫去跟霍政报信。
钱宴植嘱咐车夫再将马车驾快一些,毕竟都是四条腿的马拉一辆车,总不能后面那马车按马达烧油,真的能跑过自己的车驾吧。
虽然胆心,但钱宴植还是十分镇定的。
除了马车过于颠簸,导致他腰疼腿软,差点吐了出来。
还好,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两辆马车追逐着跑,在前面的始终不会落于人后,以至于在宫门即将落锁的最后一刻,车夫安全的将钱宴植送进了皇宫。
想到这紧追不舍的马车,钱宴植觉得这霍政连夜出宫去谢将军府上是势在必行了,所以下了马车他就直奔文德殿而去,想要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霍政。
然而……
“回长使的话,此刻丞相还在文德殿中与陛下商议机密要事,方才传下话来,此刻谁也不见。”殿外守着的内侍见着钱宴植行色匆匆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分歉意。
钱宴植站在门外,焦急的瞧着紧闭的殿门,燃起的烛火似乎是将文德殿照的犹如白昼。
他来回踱步,最后道:“公公,我不见陛下也可以,你能不能帮我代为通传,就说,就说我找到人了,在沈状元家里,需要陛下尽快前往就行。”
内侍神色为难:“长使别为难小的了,陛下与丞相议事,下令不许打扰,小的实在不敢……”
听着他越来越小的声音,钱宴植讪讪的挥手,转身便往含烟阁而去。
不过走到宫道转角处,他便停下了脚步。
钱宴植:‘系统,周围安全么,有没有人?’
【暂时没人】
‘好的。’钱宴植摩拳擦掌,准备朝着文德殿外的宫墙走去。
【墙高两米五,玩家确定要翻墙】
钱宴植停下摩拳擦掌的手,心底生出了几分退缩。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两米五高的墙对于他这一八零的身高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钱宴植:‘那……那还是算了,我这么帅,别给我摔出好歹来。’
【重点是万一骑墙头下不来就丢人了】
钱宴植怒了:‘你会不会说人话!我还没爬呢,你怎么知道我会骑墙头下不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骑一个!不是,给你爬一个!’
【不信】
钱宴植那暴脾气,一点就着,说话间就撸了袖子准备好要翻墙了,只不过刚蹦起来抓住墙边,他就觉得身体坠的话,扯的手臂生疼。
真是逞强遭墙挂啊,沉不住气,激将法一用就挂墙上了。
“阿宴哥哥,你在做什么呢?”
忽然,景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钱宴植侧了身子看他,这才松手跳到地面,看着景元道:
“我在试试这墙我够不够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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