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邪笑着,一把扯住她裙摆,把她倒提着掀翻在床上,随着一声尖叫,尉迟离大步绕到屏风后,将柳罗衣扯了出来。
柳罗衣头上遮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这么跌在了她怀里,她扶着尉迟离的手站稳身子,敲了她一记,软声责怪:“你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们要耍我,说,是不是姐姐的主意?”尉迟离笑说。
柳罗衣红了脸,轻轻点头,还不忘推开尉迟离,嘴硬道:“等会儿还要行礼,你莫要离我这么近,成何体统。”
尉迟离则扯着她不愿意松手:“那你是想要体统,还是想要我?”
柳罗衣细细地嗯了一声,这才道:“想要你。”
尉迟离听得心中痒得好似爬过一队蚂蚁,顺便吐着温热的泡泡,她直接搂过柳罗衣,将她带出门外,来不及理会正被巨大的盖头裹在床上,蠕动着爬不起来的辛然。
门外早已备好了轿子,尉迟离将柳罗衣抱了进去,自己则骑在马上,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出了门,方才刚刚平静下来的街道,再一次热闹起来。
百姓们早就听说了公主要同一女子成亲,且传闻这女子长得如同天仙一般,无比美貌,故而一个个都十分好奇,围在两旁观看。
在方才那短短的时间,早已有人将整个额古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还在每一个灯笼旁,挂了一个小小的河灯。
众人不知是何意,却让躲在轿中的柳罗衣看到以后,浅浅红了双眼。
轿子四周响起了唢呐之类的乐声,一片喜气洋洋,还有人向街道两旁撒着铜板和饴糖,引起百姓尤其是孩童们一阵阵欢呼雀跃。
轿子后很快便跟上一长串抬着木箱的队伍,人人穿着红色的短打,扛着木箱,同样一脸喜气,有些物件甚至并未装在箱子中,而是放在车上,用红绳绑起推着。
人们纷纷看直了眼,有些大户人家的人便更为惊叹,那些物件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上次见这般盛大场面,还是北域王同王后大婚之日。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人们开始道公主所娶女子如同天仙下凡,倾国倾城,勾得公主几乎失了魂。
轿子环城一周后,又抬回了王宫,停在了最高的大殿之上,两旁早已围满了文武百官,有的还在窃窃私语,似乎不满这场婚事,但尉迟离从马上跃下后,他们便噤声了。
“小柳儿。”尉迟离撩起帘子,将手递到了柳罗衣手中,小心翼翼地牵着她,走出轿子。
这时还看不到柳罗衣的脸,但光是那露出的一只纤白如玉的柔夷,就让尉迟离有种窒息之感,也让周围的目光纷纷聚到此处。
二人携手,慢慢走上台阶,四周的文武百官及皇亲国戚纷纷立着,不敢言语,目送她们越行越高。
而在大殿门口,北域王正正襟危坐。
柳罗衣视线被遮,脚步不便,她只能紧紧抓着尉迟离的手,掌心沁出汗水,湿滑一片。尉迟离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于是突然偏头问:“想摘下盖头吗?”
柳罗衣犹豫了下,问:“可以吗?可这不合规矩。”
“你说可以就可以,有我在,你就是规矩。”尉迟离揉了揉她的手,轻声道。
柳罗衣空着的那只手,慢慢摸上了盖头,然后没有停顿,用力一扬,火红的布像蝶翼一般随风飞起,翩跹落地,她的容貌落入众人眼中,传出一阵小声惊呼。
尉迟离见状莞尔,柳罗衣也笑意盈盈的,这笑容中带了一丝狡黠,又带了一丝痛快之意,看起来可爱得紧。
今日她施了粉黛,一双唇涂得红艳艳的,在阳光下还闪着金粉,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得勾人的眼眸瞧着尉迟离,红衣如火,衬得她不再似清尘出世的仙子,反而妖冶诱人,这妖冶中又带着她独特的冷冽,美得让人窒息。
第107章 洞房(结局)
她一直这般注视着尉迟离,二人由慢走逐渐奔跑起来,嫁衣在日光下红得张扬耀眼,飒飒摆动,猎猎作响,从背影看,是好一对璧人,众人看得入了神,竟也没人指出她们的不合礼数。
北域王抬起手想说什么,却叹了口气,无奈放下,任由她们胡闹。
二人站上台阶,柳罗衣还有些轻喘,她始终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俏生生地看向台阶下的众人。
旁边有一穿得花枝招展十分喜庆的随从小声提醒:“太女,拜见王。”
尉迟离这才反应过来,拉了柳罗衣一把,二人同时转过身,俯低了身子,尉迟离恭敬道:“尉迟离拜见父王。”
柳罗衣咬唇看了看尉迟离,却不敢抬头看北域王,说出话来声音比尉迟离要小了许多:“柳罗衣,拜见北域王。”
北域王闻言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傻后生,唤父王!”
柳罗衣涨红了脸,连忙再将脑袋低了低,小声道:“柳罗衣,拜见父王。”
“这才像话。”北域王点点头,然后堆起微笑,从怀里摸出一沓纸张,递给柳罗衣,“本王也不知该赏赐你些什么,这是些铺子和田地之类,还有一些银两,你好好收着,往后若离儿待你不好,也能有个去处。”
尉迟离在一旁用力地咳嗽了两声。
“谢过父王。”柳罗衣礼貌地收了,尉迟离便迫不及待地又拉起她的手,将她扯着转过去。
随后,众人便纷纷俯首,齐呼:“拜见太女,拜见太女妃。”
低沉的人声充斥了整片场地,连连响了三遍才罢休,柳罗衣听着太女妃三个字,耳朵都红了,她悄悄扯了扯尉迟离,小声道:“不是驸马么,怎的成了太女妃。”
尉迟离也小声回道:“我把这茬忘记了。”
她说完便抹了抹衣袖,正色道:“平身。”
这种时刻,她连奔波了一日的累都抛之脑后,只恨行礼拜堂太过繁琐,不能马上入夜。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伸手揽着柳罗衣转了个圈,面朝南方,压着她的后背,轻轻行了一礼。
柳罗衣有些疑惑,她扭过头,同尉迟离对上了视线,却看到尉迟离一边塞给她一封信,一边口中轻轻道:“尉迟离拜见爹爹。”
柳罗衣拿着信的手一抖,眼中便模糊了,她很快又破涕为笑,跟着尉迟离小声说:“柳罗衣拜见爹爹。”
行礼结束后,尉迟离作为太女,被拉去会见那些个皇亲国戚,柳罗衣便在辛然和一众婢女的护送下,先行回了寝宫,此处已经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同样按照晏国习俗,到处都挂满了大红色的绸缎,地面也铺了柔软的毯子,一路蔓延到床前。门前也挂了两盏灯笼。
柳罗衣再次盖上盖头,小心翼翼坐到床边上,红色绣着金丝的棉被上洒满了枣子花生等,表达一些寓意。
柳罗衣看到这些后,神情黯淡了些许,不过很快就被未知的期待冲淡,她安静地坐着,等待尉迟离的到来,手中的帕子都有些湿了。
一边的辛然也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忙忙碌碌地准备需要的酒水,时不时拿着干净帕子给柳罗衣擦擦汗。
“柳姑娘,公主说你若是累了便休息,不必在这里坐着。”辛然看柳罗衣坐得笔直的纤瘦腰背,有些心疼,往她手里塞了个小小的点心。
柳罗衣笑着吃下去,摇摇头:“无事,我这样等她。”
时间渐渐过去,屋内没有点烛火,唯有门口两盏灯笼的火光透过窗子映上墙面,影影绰绰,显得昏暗又温暖。
今日对于大多数额古的人来说,都是个欢庆之夜,如同节日一般过得有声有色,柳罗衣听着屋外哄闹的人声,心中仿佛被放了一捧火,洋溢着暖和的热气。
她突然想起方才尉迟离递给她的信,便从袖中将它摸出,在昏暗的光下展开,看着看着,泪珠便频频滴落,润湿了纸上刚劲有力的字。
她哭得不能自已,一旁守着的辛然吓了一跳,忙递上新的帕子,掀起盖头凑进个脑袋:“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柳罗衣忙用手擦着泪,顶着通红的鼻头冲辛然笑了笑,轻轻摇头:“无事,是爹爹的信。爹爹说,他同意了我们的婚事,还叫我过几日回门去看他。”
她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她这人向来不爱表达出心中思绪,故而自打离开晏国后,也从未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思乡之情,可毕竟是养大自己的爹爹,怎么会一点都不想念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辛然急忙一把拉好了柳罗衣的盖头,捧起旁边的酒杯就迎上前,递给被尉迟蝶扶着进门的尉迟离。
“大公主,公主还能喝吗?”辛然看着尉迟离眯着双眼摇摇晃晃的样子,挠了挠头。
“无事,你就大胆喂吧。”尉迟蝶豪迈地扬了扬手。
辛然点了点头,然后将杯中的酒递到尉迟离嘴边,看着她将酒喝干净,然后又递给柳罗衣一杯。
“公主,盖头。”辛然小心翼翼地将喜秤塞进尉迟离手中,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去,尉迟蝶伸手拍了拍尉迟离的手臂,然后摆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带着满屋的婢女离开了。
屋中很快只剩下二人。
柳罗衣看不见周围,入眼仅是一片火红,她只能看着自己脚下模糊的影子,紧张地攥紧了双手。
尉迟离在人们都走掉后,脚步便轻快起来,她先是走到摆满了糕点果干的桌边,点燃了烛台,火光摇摆了两下,便充斥了整间屋子,将屋子照得明亮起来。
她拿着喜秤挪到柳罗衣身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地挑开了盖头,还因为过于紧张用错了力,盖头腾空而起后又落在了柳罗衣脸上。
柳罗衣笑出了声,她直接伸手将盖头掀下,然后抬眸,笑意盈盈地仰头看尉迟离。
“你没醉。“她说着,将手递进尉迟离手中。
“没有,不过是装醉,不然哪怕到了子时,我都赶不及回来见你。”尉迟离笑道,她随手将喜秤扔到一边,“谁准备的这个东西。”
柳罗衣摇了摇她的手,道:“我。因为爹爹说过,成亲之时要挑盖头,才能一辈子称心如意,长长久久。”
“这样……”尉迟离挠挠头,立马改口,“准备得真好,我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柳罗衣抿起嘴巴,她拉着尉迟离同她一起坐到床榻上,然后拿着手中的信,问:“这也是你准备的?”
“嗯,我之前要雪鸽飞了一趟,送信回去。毕竟是我们两个成亲,不能不求得你爹爹同意,好在过去了这么久,你爹爹也想通了。”
柳罗衣闻言,将信放在自己心口,眼睛弯成了璀璨的月牙。
“爹爹说很想我,让我们成亲之后,早日回去看他。谢谢阿离。”
尉迟离看着柳罗衣的笑,自己也开心起来,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我最喜欢看小柳儿笑了,只要小柳儿笑着,阿离什么都愿意。”
她这话一说完,自己都觉得十分肉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柳罗衣却开心地浑身酥软,一转头便靠在了尉迟离肩上。
尉迟离摸着她的头发,笑着说:“小柳儿,你的凤冠要把我压死了。”
柳罗衣闻言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果然,尉迟离额头和左半边脸已经红了一片,她连忙伸手帮她揉。
尉迟离有些无奈,她偏过头,小心翼翼地帮她取下头上巨大的凤冠,这玩意儿镶满了琳琅满目的珠宝,美则美矣,就是拿在手中沉得要命,也不知道柳罗衣是怎么撑了一整天的。
卸下凤冠后,她们二人都松了口气,同时又都提起了心。
能说的话好像都说完了,但是二人并排坐着,谁都没动。
“现在该,做什么?”尉迟离紧张地说。
“睡觉。”柳罗衣听起来比她更紧张,她说完这话后,就又红了脸,总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歧义。
这日与那日不同,她们二人都清醒得要命,方才那杯酒也好似没喝一般,丝毫没有醉意,如此这般,更是尴尬。
尉迟离咬了咬牙,慢慢握住了柳罗衣的手。
她轻轻抬手,一盏灯便熄了,只冒出几缕烟,只留下如豆的一盏,将屋子衬得一片静谧昏暗,这种气氛之下,暧昧便开始慢慢生长,将她们包围在其中。
不知何时点燃的熏香飘出淡淡的香味,让尉迟离一时分不出,眼前让人通体发热的香味,是来自于柳罗衣,还是角落轻烟袅袅的香炉。
她将手慢慢抬起,指尖先是停留在柳罗衣脸上,又慢慢向下滑去,经过她唇的时候,二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柳罗衣的肌肤滑得像一块嫩豆腐,柳罗衣的唇软得像另一块嫩豆腐,尉迟离迷迷糊糊地想。
“叫我。”尉迟离突然说,她轻轻点着柳罗衣的耳垂,上次她便发现了,一碰她这里,她便会发抖,甚是有趣。
此时的柳罗衣乖巧得很,她发出一声奶里奶气,拖着长音的嗯,然后娇声道:“阿离……”
尉迟离听得心中欢喜不已,她索性将手掌撑在柳罗衣身体两侧,用自己的双臂将她整个人罩住,然后细细吻上了她的眼角。
“再叫。”
“阿离。”柳罗衣又唤道,她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微微眯着眼,感受着尉迟离的亲吻。
她的阿离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也有着最温柔的亲吻,她笑得很甜,然后也在尉迟离脸颊上啄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命令:“你也叫我。”
尉迟离轻笑,她将额头抵上柳罗衣的额头,用气声道:“娘子。”
她还从未这么唤过柳罗衣,直将柳罗衣听得心化成了一滩水,滴滴答答倾斜出来,她羞怯地钻进尉迟离怀中,不敢再看她。
尉迟离则顺手将她搂住,然后咬上了她的耳朵,再次唤了一声,柳罗衣身子猛地一颤,从心间酥麻到了指尖。
尉迟离见她这般,心中更是充满了爱意,觉得看都看不够,抱也抱不完,她轻轻低头,吻上了她今日红得夺目的唇。
这次她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温柔地打开她的防护,直入其间,她的唇中有甜甜的香气,像是桂花糕的味道,唇与舌的纠缠越发激烈,二人身上的温度也直线上升,待尉迟离松手之时,柳罗衣已经满眼泪盈盈的了。
涂上去的大红色已被蹭掉,少数粘在雪白的肌肤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看得人一阵燥热。
尉迟离早已忍受不住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嫁衣了,她一把将它们扯下来,扬手扔到一边,红衣飘扬着落在毯子上,轻柔又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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