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父母面前一直是这样的表现。
虽然是至亲,但态度却一点不见松懈。
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儿子。
江父欣慰地看了江蔚一眼,才开口说道,“我和你妈妈来这儿的路上,几乎都快不敢认了。城市变化太大了,若让我一个人回家,我恐怕都会找不到路的。”
江蔚笑道,“爸,那是肯定的。有一个词叫日新月异,这次您们回来,就别急着走了。市里又兴建了许多景点,其实一点都不比国外差,等过两天,我和惜文带您们到处去看看。”
顾惜文听了这话,心头一紧。
他不知道江蔚究竟在想什么。
他狐疑地向着江蔚看去,却见他目视着前方,嘴角分明在笑,可眼睛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顾惜文刚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却被人风风火火地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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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当然是江澜,他呼吸不匀,头发和衣衫都微乱,显然是一路跑着上来的。
刚一进门,还不及顾惜文仔细看清他的样子,他便已经上前一把把江母抱住了。
江母搂着他,瘦了、高了的说了一会儿,才似嗔非嗔地埋怨他,“爸爸妈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敢给我迟到啊。”
江澜听了这话,皱了皱鼻子,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哪儿啊,我提前翘班去买你最爱吃的西饼了,就因为这个,我哥还骂了我一顿呢,你也不帮我说他。”
江母一听他这么说,才装不下责怪的模样了,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又搂着他晃了晃。
如果说江蔚的身份是最完美的儿子,那么江澜的身份就是最得宠的幺子,他可以撒娇、耍赖、任性,做一切事情,而每个人都只会宠着他。江澜就是有这种魔力。
提前点好的菜陆续端了上来。虽然是边吃边聊,但总归还是聊天的时候多一些。
虽然江父和江母已经特意把话往顾惜文的身上引,但到了最后,话题大多就都围绕着江蔚和江澜了。
顾惜文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和睦的、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
江父幽默而睿智、江母温和而慈爱,江澜时常撒娇、不时搞怪,江蔚便适时地出言调和。这是多么完美的家庭,圆融又互补,顾惜文看过形形色色许多家庭,都无法出其右。
顾惜文越是这样看着,一颗心就越是往下沉。
并非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他只是猛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犯了天大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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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江澜多说,他就知道江澜有多么重视自己的家庭。
他对江父江母的爱都写在眼睛里,在他们面前,他完全卸下防备,就像一只终于归家的幼鸟。
而他对江蔚呢。
虽然他嘴上总是吐槽“哥太过严厉”,但不难看出,他对江蔚是真心的依赖和敬仰。
江澜需要他的家人,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土壤,如果失去,就会萎靡不振。
可如果他与江澜在一起,有一天江澜就势必会失去这些。
他无意与江澜做一辈子地下情人,可等他与江澜的关系被公之于众的时候,江澜该如何面对他挚爱的亲人,该如何在整个江家立足?
而他能给江澜什么呢?
既不能许诺他未来,眼前,就连最基本的朝朝暮暮都无法给他。
他什么都给不了江蔚,当初怎么能那样草率地同意和他在一起呢?
他比江澜年长,自然该多担负一些,多为他设想一些。
可他以前都在想些什么呢?
大概只顾一晌贪欢了吧。
顾惜文越想便越觉得周身冰冷,心头像是有巨浪在翻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母已经担忧地叫了他好多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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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收起笑容,蹙着眉宇,向他投来关切的眼神。
可他不敢去看,只能偏头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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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抱歉
爽约了
姑且算我是按时更新的吧!!!(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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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吃到12点才算完,等结束的时候,江父已经有一些微醺。
江蔚要送他们回江家老宅,顾惜文当然不可能跟着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提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儿,明明不过喝了一点酒,可这时却有一些上头,走起路都摇摇晃晃起来。
他用手扶着墙壁走,在冗长的长廊里走到很艰难。
还没走多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从身后拖住了他的手,并以难以摆脱的力度桎梏住。
那双手干燥而温暖。牵住他的以后,又顺势把手指缠绕进去。
“嫂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是江澜。
根本不需要他同意,江澜说完,便不容置喙地拉着他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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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已去,已是初秋,凌晨时分已经能感受到一些冷意。
走到酒店大门的时候,江澜放开他的手,回身帮他紧了紧风衣的领口,才阔步走了出去。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顾惜文能看出江澜的情绪仍是雀跃的,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享好心情。
可是他太累了,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见他神色冷凝,江澜便也缄默不语。
只是紧抿起来的唇角透露出一丝委屈。
车里的氛围焦灼着,让顾惜文承受不了。
他靠在车窗上装睡,但眼睛却眯起来一点,视野变得狭窄起来,入目的就只有江澜的脸。街角的灯火被车窗切割成了深浅不一的影,明明灭灭地落在江澜的脸上,将他的侧脸映得深邃而凌厉。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曾拥有过一个多么好看的男孩。
他看不够江澜。
也恨自己在以前能够相拥的时候没有好好看他。
车子开到了转角,江澜清朗的声音响在静默的空间里。
“回家吗哥?”
顾惜文的嗓子凝滞了许久,才哑声答道,“不回,今天我回自己家。”
顾惜文报了地址,便不再说话。
江澜也只答了一个“哦”,将满腹的疑问吞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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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顾惜文家楼下,等江澜在停车场停好了车,顾惜文便带着他往楼上走。
才打开门,顾惜文便冲到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两口酸水。吐完以后,他又洗了脸、刷了牙,确定神色无异以后,才大步走了出去。
江澜慌忙端着一杯清水迎了上来,“哥你还好吧?喝一点水。家里有蜂蜜或者牛奶吗?没有我就去买,开车来的路上,我看到……”
顾惜文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却不喝,只是放到了眼前的茶几上。
他打断了江澜的喋喋不休,正色开口道。
“江澜,我有话要对你说。”
或许是他此刻的语气实在太过正式,他竟然在江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闪躲。
江澜的瞳孔颤动了一下,才说道,“一定要现在说吗?等我买东西回来好不好?”
顾惜文摇了摇头,表示他不能等。“只是一句话罢了,不耽误时间。江澜,我想……”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让他太痛苦了,就跟舌尖上滚刀子无异,可是他还是必须说下去,只能说下去,“我们还是结束这种关系吧,好吗?”
江澜显然没料到顾惜文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此刻,他就如同一尊精美的冰雕。
脸上的笑容慢慢融化掉了。
呆怔了许久,他才终于给出了反应。
他大步向顾惜文迈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顾惜文的小臂,双眼里尽是诧异和痛楚,“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说结束?是因为之前我逼你做选择吗,我以后都不会了,不会逼你选什么,所以不要结束好吗?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只要在一起就好了,行吗?”
他越是委曲求全,顾惜文便越心如刀绞。
他已经不敢再看江澜的眼睛,只能仓促地别开了头。“不是这样的,不怪你,都是我的问题。你还年轻,又这么优秀,喜欢你的男孩女孩肯定一把一把的,去找他们,谈一场恰当其时的恋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江澜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从胸膛里爆发出来,震撼着他的耳膜,“什么男孩女孩,什么恰当其时的恋爱?我从来没有这么想,也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这是控诉,而他顾惜文的确应该做被控诉的人。
他辜负了一颗年轻透明的,深爱他的心。
顾惜文深吸了一口气,很了狠心,冷声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决定了。我和你哥已经离婚了,和你也是,我不想和江家的人再有一点关系。”
本来不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安静。
他只能听见江澜粗狠的呼吸声,像是勉力压抑着痛苦。
良久,他才听江澜压抑地说道,“好,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如你所愿。我不会纠缠你,我会回到国外去,不让你心烦。”
脚步声响起。
顾惜文终于忍不住侧头去看,却只看到江澜通红的眼尾,和霎时单薄起来的背影。
他目送着江澜走出门外,就像送他离开自己的世界。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江澜沉缓的脚步,每一下好像都踏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碾落成泥,再也拼不完全。
待门完全关上,顾惜文才像承担不住似的,捂着心口蹲在地上。
他难受的厉害,胃里生生抽痛,嘴里也尽是腥苦的滋味。
可是他竟不知道,这样的难受是源自生理还是心理。
他早就听说过的,让别人流泪的人,自己的心就会流血。他让江澜流泪了,所以他活该承受这种万箭穿心之苦。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只有一秒。
他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又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门猛地被他推开。
灯光驱散了走廊里的黑暗,在千万道乍亮的光线里,他看到江澜就靠在他门对面的墙壁上。
刹那间,江澜眼睛里的阴霾,也被驱散了。
他缓缓抬眸,又缓步向顾惜文走来,就像从地狱里走来的天使。
“哥哥,我就在赌,你会为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只想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只要你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就不在乎做一个不顾伦理,抛却孝悌,被千万人唾弃的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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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忘记是谁主动的了,总之等他回过劲儿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难舍难分地吻在了一起。
江澜的手臂生铁一样地紧紧锢着他的后背,让他们的胸膛贴得严丝合缝,空气都不能存在。揽得太紧了,顾惜文的腰背都蔓延起了钝痛,可到了这种时候,疼痛也是享受,他甘受其苦。
而他的反应也不比江澜好许多,双手牢牢地抓着江澜的衣摆,将那块柔软的布料蹂躏得褶皱不堪。
江澜渴求他的时候,他也在不可自控地渴求着江澜。
这回,他们吻得没有一点技巧。而是吻得像打仗一样,恨不得榨取干净对方口中的最后一点氧气。最后还是顾惜文先受不住了,身体里的酒精被江澜的味道勾着上涌,让他四肢发软,头晕目眩。只能侧头堪堪躲开了江澜的唇,自濡湿的嘴唇间溢出了几声短促的呻吟。
可江澜却还不依不饶,又循着他的嘴唇找了过来,还暗示性极足地向他挺了挺窄瘦的腰胯,就算是傻瓜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现在只要有人出现在走廊,就会看到他俩恍若发情般地抱在一起。
顾惜文还开放不到这个地步,只能勉强推开了江澜,留下一句,“到房里来。”就拖着一双绵软无力的腿往门里走去。
江澜很快跟了进来,随着一声门响,顾惜文就被拖进了一个宽阔火热的怀抱里。
身后的人越抱越紧,带着一点湿意的鼻尖小动物似的拱着他的脖颈和耳后。明明是该动情的时候,顾惜文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他晚上喝过酒还吐过,可回来以后却没有洗澡,身上的味道一定难闻的很。
这认识恍若晴天霹雳,他慌忙挣脱开江澜,说了声,“我去洗个澡。”就要往浴室去。
但是江澜哪里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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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他走两步,就被江澜扳着肩膀拉了回来。嘴里说着,“哥哥不用洗澡,哥哥身上的什么味道我都喜欢,都是香香的。”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闲着,衣扣裤链解得一气呵成,没一会儿顾惜文的衣服就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别说没有洗澡的时间,就连走回房间的时间都没有。
江澜仿佛吃了催情的药,在客厅的沙发上就压着他做了一回。其间他们换了无数个地方,可身体却始终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做到最后,顾惜文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大脑混沌,嘴唇被吮/吸得麻木肿胀,膝盖都是鲜活的粉。
他以极不雅的姿势爬俯在地上,再也硬不起来的性/器疲软的垂着,艳红的铃口失禁似的滴着白浊的精水,在身下的软垫上汇聚起了一小摊。
他的眼皮困倦到麻木,只凭借一点毅力苦苦撑着。
他勉强撑起眼皮来,看了眼墙上悬挂的表,见时间已经接近五点,他们几乎不间断地做了四个小时,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吃惊,以江澜的精神头,若不是他求饶似的喊“不要”,或许江澜会做到明天去。
他撑了撑肩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半边身子都绵软无力,才动了一下,就又瘫软了回去。
江澜见状,慌忙挨了过来,从身后把他抱进了怀里。“哥哥想要做什么就和我说嘛,不要乱动。”他声音餍足,尾音都愉快地扬了起来,一点都不似刚才的萎靡不振。
顾惜文听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拿他没有办法。
只能哑着声音说了句,“我要去洗澡,粘了一身难受死了。”
就听江澜兴高采烈地答道,“YSE SIR!这就抱哥哥去洗澡!”话毕,江澜已经抱着他站了起来,又稳稳地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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