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对他说:“你以后就跟在本宫的身边,跟在本宫的身边,就没人敢欺负你。”
那个七八岁的伴读递给他一个刚削好的大苹果,塞到他的手里,温和咧开嘴笑了:“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叫卿逸。”
他捏着那个苹果,咬了一口,声音很低:“我叫商千咸。”
突然,他喂到嘴里的苹果变成了一颗人头,那腐肉被他啃了一口,脑浆混着尸油鲜血往外渗透着。
面前两个孩子全都变了。
一个浑身是血,万箭穿心,他厉声责问他:“为什么?本宫对你还不够好吗?在广袤冰冷的深宫里帮你,照顾你……还让逸儿保护你,你就为了个皇位,如此待本宫?”
另一个提着自己的头颅,呵斥道:“所有的人都背叛你,只有我相信你,全天下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只有我为你守到最后一刻,只要你说的,我都行,你为什么欺骗我,我帮你守河山固疆土退外敌,你就是如此报答我的?”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万千厉鬼,个个浑身血污……
他吓得扔掉头颅,俯首间,自己脚下万千尸骸,他跌跌撞撞的朝着身后跑去:“不,逸儿,皇兄……我也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别过来,别找我……”
他无论怎么跑,都能看到那两个人,他们质问着他,追着他……
商千咸跑得累了,跑不动了,他捡起地上的剑愤怒朝着两人挥过去:“都是你们逼我的,皇兄,如果不是你母后,我也不会这样,如果我不杀了你,你一定会杀了我,你们都会杀了我……逸儿你忠于我不过是因为皇兄的嘱托,你要杀了我,我只能先杀了你……别过来……”
“皇上,皇上——”养心殿里值夜的太监见商千咸噩梦连连,小心翼翼在床边喊着。
“别过来,逸儿,你要杀了我,我也不想的!”商千咸突然惊叫一声,从床上惊弹而起,抽出床边的配剑,一剑刺向那小太监,鲜血刹那间溅了商千咸一身。
轰隆隆——
惊雷炸开,商千咸阴狠面容刹那间被照得异常明晰,鲜血混着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他满眼恐慌、害怕、狠决。
那小太监被吓得来不及尖叫就吐出一口血。
他心口的利剑贯穿他胸膛,剑尖往下滴着血。
侍卫们听到声音,连忙进来了,屋子里的烛火被点燃,亮堂堂的一片。
商千咸立刻回过神来,松开手。
伺候皇帝的老太监也进来了,看到如此情景,说道:“快将尸体抬下去,打一盆清水来,皇上要洗漱。”
宫人们连忙领命。
商千咸推开搀扶他的老太监,径直走到一处柜子旁,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雕花檀木盒。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碎裂的珊瑚玉。
这曾是他赏给卿逸的,他最初登上皇位时,江山不稳,内忧外患。卿逸站在他的身边,神色坚定认真道:“皇上不要怕,逸儿会一直陪着你!”
当时,全天下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所有的人都说他篡改圣旨,谋权篡位,只有逸儿一直相信他,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最后,他却杀了他。
他抚摸这些碎玉,这是他唯一送给逸儿的东西,逸儿死后,他无法面对,就将这东西赏赐给太子,后来又被白毓给摔碎了。
他命人将碎片收集回来,一直放在这个盒子里。
他颤抖抚摸着那珊瑚玉碎片:“逸儿,不是朕要杀你,是逼不得已,朕不能等着你来杀我!”
卿逸,白毓!
他突然惊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见过白毓,那眉眼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仔细想想,白毓眉眼很像逸儿,只不过逸儿温和、眉目流转间,全是人生得意的风流,而白毓更多的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这两人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他一定要查清楚。
宫人匆匆走了进来:“皇……皇上……”
商千咸厉声问:“何事?”
宫人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太子……太子……殁了,刚从宗正寺传来消息,太子四天前突然不吃不喝,后来强行喂他,他才吃了点东西,但事后全都吐了出来,再后来,他将食物藏在床底下……今夜子时他突然不行了,御医去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活活饿死了。”
“噗——”商千咸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手里的盒子仿佛有着千斤重,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珊瑚玉碎片摔得满地都是,映照着窗外的雷电烛火,异常艳丽无比。
他冲出屋子,跑到大雨中,指着电闪雷鸣的天空质问:“是报应吗?为何不报应在朕的身上?”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轰隆隆,震耳欲聋。
商千咸又一连吐出一口血,几欲昏厥,摇摇欲坠,身后的太监眼疾手快扶住他:“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他颤抖着双手,怒吼:“命三司审理此案,一定要找出谋害太子的凶手。”
宫人:“是。”
咸元三十二年秋,废太子商决薨。
废太子商决是史上唯一一个被活活饿死的太子,帝痛念爱子病逝,大病数日,不能临朝,责令全朝上下为太子守丧七日,举国痛哀!
作者有话要说:三皇子:我救了你的老婆,结果还天天被你diss又穷又抠又废物???天理呢?
我又开了一个蛇蝎冷美人女装大佬受vs毒舌霸道攻的预收
指路专栏《当魔尊成为洗脚婢后》求个预收鸭,文案太长了,我就不放辣。
大概是讲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成为毒舌仙尊攻的洗脚婢,还要被攻嫌弃洗的不好的故事儿!
ps:真洗脚婢!洗攻脚丫子的那种!(为嘛我受的地位一降再降?)
各位小天使去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帮我预收下,那个是修真背景,设置有点儿大,容我练练笔,一定会开的!
最最后,专栏求预收啊,我将来会尝试很多题材,也想写很多故事,说不定有对各位小天使口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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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他就多爱他一点
三司又分小三司与大三司。
各地的冤假错案是由小三司会审, 小三司分别是御史台御史,刑部给事中,中书舍人。
而案件达到一定影响力, 案件牵扯范围甚广, 一般由大三司参与,大三司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 御史台中丞。
皇室宗亲案一般都是宗正寺审理,如今太子不明不白死了, 全宗正寺上下难逃彻查。
如今三司会审, 皇上的意思很明确,一定要将这个案件翻个底朝天,也要将谋害太子的凶手找出来。
因此负责审理的是大三司。
商容与这几日忙得前后脚不占地,但他正值年少, 春风得意,因此还算招架得住。
他每天四更天就要起来去宗正寺,每次醒来后,他都想办法弄弄冉清谷, 将冉清谷弄得腰软声酥,他才心满意足的提上裤子走人。
走人前还假惺惺的说:“你躺着, 醒这么早干什么?你又没事干,多睡会,不要被我影响。”
冉清谷每天早上被弄醒, 再睡就是回笼觉。
回笼觉一旦睡着就容易沉迷,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因此,冉清谷好几次给王妃请安都在中午。
几天后, 冉清谷终于受不了,征询意见似的请求道:“世子,你能不能晚上一次性,第二天早上就默默的走?”
不要打扰他睡觉。
商容与:“好吧,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于是接下来几天,商容与折腾冉清谷到天亮,冉清谷也不知道商容与哪儿来这么多精力。
到了第五天,商容与照旧折腾完冉清谷,准备提裤子走人。
冉清谷不比寻常人,他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就像个已经碎裂再次拼凑到一起的花瓶,所以商容与时时刻刻把握着分寸。
他走之前舔了舔冉清谷脖子上的汗,握着冉清谷的手腕,看着手腕筋脉断裂处伤疤心疼不已。
他不知道十二岁的冉清谷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活下来的。
那个留下这道疤的人,必须死。
到了宗正寺,他将全宗正寺上下犯人都提了出来。
刑部记载的文书,他看都没看,直接重新审理。
他坐在宗正寺审理堂前,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将疑犯海长青带上来。”宗正寺少卿海长青被带了上来。
商容与睥了眼海长青:“太子入宗正寺那日,房间是海大人为太子挑选的,也是海大人差遣侍卫守在太子房间门外保护太子安全,那饭菜放置在床底三四天必然有味道,是你的侍卫不想闻到,还是压根没闻到,再有者,为何太子入宗正寺前两天都能好好吃饭,之后却突然不吃不喝,可有人跟他说过什么?海长青,念你我是同僚,你同我大哥商容雀又是同窗,若是如实交代,本世子或许会让你好受点。”
海长青是二皇子的人,这些年为二皇子走狗没少干坏事。
卿家当日被判谋反案时,海长青还只是一个刑部的小文书,没少上折子参卿逸。
后来卿家被灭门后,海长青因二皇子提携,连升三级,直接成了宗正寺少卿。
现今太子一死,朝堂上同二皇子有宿怨的朝臣、太子余党,将怨气全都发泄在海长青身上,参他的折子跟雪花似的。
海长青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世子,下官不曾做过的事情,您让我如何认?怎么认?”
商容与微笑:“看来海大人是不准备招了,陆大人,上刑。”
海长青气得面红耳赤:“世子,你敢,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要面圣。”
陆云深记录文案记录好好的,突然听到上刑,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且不说目前所有证据,只能说明海长青为太子准备了房间,安排了护卫,并没法确定海长青确有谋害太子的嫌疑。
人物动机没有,作案手法没有,甚至连作案过程都是空白。
就算这一切都有,皇上命令三司会审,那么也得等到刑部侍郎与御史台中丞来了之后,再用刑,如果堂而皇之的上刑,海长青随时能去皇帝面前告商容与屈打成招、以权谋私、铲除异己。
陆云深连忙走到商容与面前,小声嘀咕:“容与,这不是大理寺。”
商容与挑眉:“是你傻,还是我傻?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大理寺。”
陆云深再次小声嘀咕:“如今只是问案过程,我们没有十足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就算是有证据,那也得三司来了之后,才能用刑。”
商容与淡淡点头:“有道理。”
陆云深拍了拍商容与肩膀安慰:“我知道二皇子害世子妃流产,你想公报私仇,但得沉住气,报仇不在这一时。”
商容与笑了笑:“没事,大理寺多的是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却毫无伤口的刑法,来人,上笑刑。”
笑刑是将人捆束在椅子上,在脚底涂满蜂蜜、果糖,牵来一只狗,让它舔犯人的脚心,舔干净了之后,又会再涂上一层,狗不断的舔,直到犯人奇痒无比,笑得窒息,最后因缺氧而死。
笑刑虽没有用刑,但比用刑更能让犯人痛苦难受,一般意志力坚强的人,不到半个时辰就招任了。
陆云深算是看明白了。
商容与就是要弄死海长青。
这时,刑部尚书与御史台中丞步履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商容与后,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世子。”
商容与微微点头:“两位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刑部尚书与御史台中丞两人互相看了眼。
来这里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查案啊。
商容与抬下巴指着海长青:“此人冥顽不灵,本世子正准备用点手段呢,两位大人要不要先回避?”
刑部尚书疑惑问:“世子可是查出来点什么?”
商容与笑得神秘:“怎么?跑我这里来套话呢?查出来什么,也是我大理寺查的,跟大人您有什么关系?我商容与活了十八年,还从没有谁敢在我的手里抢功劳。”
御史台打着哈哈:“大家都是同僚,都为了一个案子,怎么能是抢功劳呢。再说了,皇上命令我们三司会审,我们得一起尽心尽力为皇上办案不是?”
商容与微笑着:“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明说了吧,皇上让我们三司会审,我们三平日里交情也不怎么样,这一起干事儿,总会为了那么点功劳争争抢抢,未免伤了和气,我们三分开审理,到最后各自审理完,资源共享,按照审理出的信息来决定功劳的大小,两位大人觉得怎么样?”
陆云深咋舌。
三司会审,还能分开审理?
这他娘的怕是大溯史上第一次分开的三司会审。
一旦这两人点头,那么就上了商容与的贼船了。
到时候商容与可以直接对海长青用任何刑法,毕竟他们是分开审理的,那他就代表着三司。商容与见两人面露难色,冷笑道:“两位大人可是怕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尚书大人以前不总是指责我手段狠辣,就会用刑,一点儿审案技巧也没有吗?你如今可是怕了?”
刑部尚书脸色沉下来,抚摸了下胡须:“老夫怕什么?”
商容与嘲讽道:“怕我这个混子审案比你厉害,砸了你的招牌。”
刑部尚书气急:“你……”
刑部侍郎余条小声附耳:“大人,答应了对我们没有坏处,先让商容与审理,以大理寺的手段,必然会用刑,到时候海长青招认了,到了我们手里,他还会藏着掖着吗?他都已经招认一次了,还怕招认二次?更何况,海长青在朝中有些势力,万一他落马了,乱咬了一些人,那些人该恨的应该是商容与,是商容与对他用重刑的,与我们何干?大不了我们少拿点功劳,明哲保身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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