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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至于为什么……”小警员顿了顿,“有刘队罩着呗,他俩大学同学。”
  小警员讲这些的时候,表情十分生动,连比带划的,颇有公园指点人下棋的大爷的风范,似乎对这件事的内幕知之甚多。
  小警花搅着速溶咖啡没接话,一双灵动的眼睛紧盯咖啡中间的漩涡,好像对这段传闻颇有微词。
  “以前是靠他爹,现在靠咱们刘队,真是公子哥儿的命…”小警员自说自话,说到一半时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影,连忙换上了笑容,“刘队?您怎么来了?今儿您不值班吧。”
  小警花见他换脸自如,当即脸上便出现了一瞬鄙夷,沉默地低下头去,搅咖啡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给你们带了点宵夜,放门口的办公桌上了,记得去拿。”刘承凛的脚步顿住了,扭过脸,他的眼角眉梢都挂着从外面带来的风霜。
  因为常年的审讯工作带来的习惯,眉头经常被他压得低低的,使得眉心中间刻下了两三道日积月累的浅痕,这让他看起来时时刻刻都有不怒自威的严肃。
  他后方已经有一群人正瓜分着他口中的宵夜,这场景,一派热闹。
  “谢谢刘队!”瞧瞧这贴心又和蔼的二十四有好队长!小警员高高兴兴地道了谢。
  小警花也跟着谢了一句,只是她的兴致就没那么高了,反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
  “孙覆洲呢?”刘承凛用视线扫了一圈只有寥寥几人的办公区,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
  “孙大爷?哦不是…孙副他在那儿睡着呢。”谈起孙覆洲,小警员的表情就没那么明媚了,伸出手指了指一个不打眼的角落。
  刘承凛眯起眼,终于在电脑显示器与桌面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块极不明显的黑色布料。
  小警员和小警花眼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承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后,大步走向那个存在感极低的工位。
  在办公桌前站定,刘承凛抬起手,在桌面上叩了两声。
  那坨黑色不明物十分给面子地稍微动了动,然后将转了个方向后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刘承凛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外卖盒打开了一条缝,一阵奇异的味道从里面钻了出来:“起床吃饭。”
  “吃你大爷……”
  您瞧这位大爷,脾气还不小。
  那团黑色不明物闻着味终于把自己展开了,露出一张包含困倦的脸,若仔细看,这张脸长得十分端正白净,棱角又有着成年男人的硬朗与分明,头发半长不长,微微翘着,将他衬了些少年气,不过下一秒,那点青春气息,就被他那双波澜不兴的眼睛掩了去。
  这道原本赏心悦目的风景,因为过于懒散,硬生生地把自己憋出了一股颓味儿。
  “这个班是你要值的,来了就别睡觉。”刘承凛将那碗恶臭之源往他面前推了推。
  “刘承凛同志,要不是你英年早婚,咱们也同窗数载,我会以为你暗恋我。”孙覆洲吝啬着目光,紧盯那碗美食,毫不客气,抱着碗大快朵颐。
  “关爱孤寡。”刘承凛将旁边的凳子拉了过来,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
  虽说刘承凛长相严肃正派,其实意外地好说话,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难以亲近,反之,真正性格坏,嘴巴损的是他的副手,孙覆洲同志。
  “过年不陪你老婆孩子,跑出来沾花惹草?”吃了两口孙覆洲就放下了筷子,没睡够的眼睛像蒙了层雾,视线零散地飘了一会儿,紧跟着好像蓄够了力气,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让他们先睡了,明天一起拜年。”刘承凛靠在桌子边儿上说。
  孙覆洲说:“我要是你,有这难得的假期,一分钟都不可能浪费,春宵一刻……”
  刘承凛反问:“那你过得哪一分钟不是浪费?”
  闻言,孙覆洲同志将两条大长腿往旁边的空桌子上一搭,整张脸都沉在鼓鼓囊囊的棉服里。
  明明局里的暖气一向开的够足,他却还是裹得十分严实,听了刘承凛的嘲讽,他并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用充满打量的眼神将刘承凛从头到脚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
  “等待真爱,你懂什么?再说了……男人二八一枝花。”孙覆洲说完,又将身体往椅子里沉了沉,“不像你,早早地就躺进爱情的坟墓,小心诈尸。”
  “是你不懂,结了婚就是家人了,有归属感。”刘承凛一向不露声色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能够称之为温暖的神色,“依我看,法医科的小赵人就挺好,可以接触接触,听说他父母很开明,早就知道他喜欢男人。”
  孙覆洲不可置否地扬了扬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就在他俩闲聊时,西水区的派出所突然因为一个网上的帖子而炸开了锅。
  一声又一声电话,接线员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或者干脆把所有的线都拔了,她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么个小派出所,有一天也会接到这么多电话。
  她手边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本地大v发的一个匿名投稿帖的截图,虽然标题一看就是震惊部文风,但内容有图有真相。
  网上的打了码,原图早已被警方拿在手里——一箱支离破碎的断手断脚,白花花的伤口翻着。
  值班的民警里有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一脸络腮胡,被叫来应付那些一早闻就见味儿、伸着脑袋抢头条的媒体们。可他空有一张狂野的脸,说个话却温温柔柔,轻声细语,面对这群架着长枪炮筒堵在门口的记者,硬是连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这边儿乱了套,越过他们,派出所外面也没好到哪儿去——网媒车见缝插针地停着,过年期间高速塞了一天,于是不少晚上起来跑车赶回家过年的。
  路上本就热闹,忙起来谁管你是干嘛的,你挤我也挤,整个西水区的交通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更别说案发现场了,警车连出门口这一小段路都要交管的同志们帮助协调半天。
  直到一个小年轻被一群民警围成圈护送进来,一身浓郁的酒气,面带恐慌,身体抖如筛糠。
  “赶紧把报案人送进去,这小子吓坏了。”
  领头的人示意他们做善后工作,然后又远远地跟接线员下命令:“那个谁,维护现场的人手不够,赶紧给指挥中心打电话,让市局派点人,分局技侦组堵路上了,就南岭区往西水的路还通着,记住让他们千万别走高架。”
  强迫自己长出“三头六臂”的接线员一听到命令,立马按下手里的听筒,也不顾之前电话那头的人还在问一堆有的没的实情。
  •
  市局大厅的电话响了好几声,可那铃声掩在人声里,并不明显,那群瓜分宵夜的人里,没一个腾出耳朵去听,直到邱云捧着咖啡杯走来,远远地绕开他们,脚步愈发变快。
  她耳朵一竖,那阵不明显的电话铃声传入她的耳朵里,眼看着那堆人还在谈笑风生,她将杯子往茶几上一搁,三步并作两步地接下了无人问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完来意,邱云听得心里一咯噔,飞快地说了个好,就把电话挂了,头也不回地往两位队长在的地方跑。
  “报告刘队,孙副队——”
  邱云着急忙慌地冲到了两人面前,意识到自己打断他们的对话后,脸上的着急又变成了欲言又止。
  “怎么了?”刘承凛拧过上半身。
  邱云先看了看孙覆洲,又看了看刘承凛。
  一个兴致缺缺,一个眉头紧锁,看起来都不咋好说话。
  她咽下口水,语速飞快地向两人解释:“刚刚西水区下属派出所称接到民众报案,西水区飞华路发现无名碎尸……”
  刘承凛听着听着,眉头就跟麻花似的拧在了一起,他转过脸看向孙覆洲,不明显地压了压上下眼皮。
  邱云的上下牙打着颤:“因为网媒车都往那开,分局的人堵路上了,连派出所的车都出不去,案发现场人手不够,只有咱们离那儿最近。”
  孙覆洲不爽地啧了一声:“大过年的,媒体不休息吗?”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邱云将手机放到两人面前:“我刚搜了下,网上关于这个案子的热度一直在涨,民众关注度很高。”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某个话题的页面,访问和参与讨论的数据在不断上涨,屏幕上方还不时弹出几个相关的新闻通知,关注度可见一斑。
  刘承凛出了口细细的长气:“我先带俩人开我的车过去,孙覆洲也带支小队——对了,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你跟孙覆洲一队。”
  邱云抱着胳膊,两眼一亮,重重地点头:“是!”
  不同于他们的干劲十足,孙覆洲反而更颓了,加班加班,无休无止的加班,加了一年的班,过年还要加班!
  他可能就是个工具人。
  孙覆洲有气无力地把双手在脑袋两边晃了晃,做投降状:“是,队长!”
  红蓝交替的警灯安上小车前顶,一团一团的光,陆续从市局大门分散了出去。
  手机上的相关新闻一帖接着一帖,每家媒体都争先恐后地为自家夺得曝光率,为自己谋得利益,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警方的每个动作,因此热度不断地刷新。
 
 
第3章 卷壹•大雪(二)
  飞华路位于樰城西水区,是西水区主干道的一个“旁支”。
  西水区今年突然成了樰城的发展重心,而衔接飞华路的分岔口周围,由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在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附近,逐渐发展出了一个规模可观的商圈,人流量日益增多的同时,各种娱乐场所也在其中鱼龙混杂。
  市局离飞华路不远不近,开车十来分钟,但因为雪天路滑,加上堵车,车开得比平常慢许多,在他们还塞在红绿灯下时,早一步到达的民警已经发来了现场资料。
  “报警的是个小混混,夜里喝多了,抄近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压倒了墙角的杂物,其中有装尸块的行李箱,他以为是附近谁搬家时落在那儿的,就打开看了一眼……技术室的车已经到了,正在勘察现场。”邱云坐在副驾驶,将邮件“尽量”简化后,传达给驾驶座的孙覆洲。
  孙覆洲的同情之心溢于言表,一连啧了好几声:“那人没吓出毛病吧?”
  邱云也有些同情这个报案人:“据说分局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正在做心理疏导。”
  孙覆洲眼瞅着前面的车走没两步又停下了,似气竭的老黄牛——吭哧吭哧爬半天,没挪两寸地,不免有点着急了。
  “对了,案发现场在飞华路?那块不是最近有个什么商场开业吗,周围拆得跟破烂似的,一往那边走准堵车,我上高架会不会快一点?”
  邱云从车窗小心翼翼地伸出头,远远地望了一眼最前方:“不用,我看前面堵得不长,过了这个路口就好了。”
  相隔不远的飞华路,此时一派热闹,警笛与汽笛齐鸣,车灯共警灯一色,作为正在建设中的路段,有这样繁华的场景,本应该是开发商最乐见其成的。
  结果被一桩碎尸案砸了个头晕眼花。
  如果有一个俯视的视角,就能发现案发现场这一带和旁边灯火通明的商业街有着鲜明的对比,呈半包围状分布的那些未建设完全的地带,就是孙覆洲口中说的被拆得跟破烂似的拆迁区。
  开发商们好不容易赶走了难撬的钉子户,余下的就等摇身一变,让这些地皮跻身成为马路对面的高档小区一般地位,受人仰望。
  工人们因为过年大雪而延后了两天工期,只来得及在这片筒子楼的外围搭建围挡板,却把这条巷子口被遗忘了,倒是方便了拾荒者溜进来清理住户留下的垃圾。
  孙覆洲趴在车窗边,远远地就看见小巷子上方有搭建防护竹板,从雪地提取脚印的想法也不由得破灭。
  除了远处的路灯和月光,巷子里面没有任何照明物,这也就导致了这条巷子在夜里的存在感骤然降低。而掩住行李箱的杂物,就在入口处的墙角夹缝里。
  隐蔽的环境加上大雪的天气,要不是那个喝多了的混混,这箱尸块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发现。
  孙覆洲下车后,习惯性地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多亏了他们听了邱云的话没爬高架,虽然比平时慢了许多,但相比那边因为走了高架,到现在还塞得跟腊肠似的刘承凛,他们这一队已经算及时了。
  “里面怎么样了?”孙覆洲迎面就看到有一个民警等在警戒线外头,肩头落满了雪,旁边法医跟民警们不断地进进出出,勘察现场,忙碌的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特地留下来等他们的人,是分局的警队队长黄伟,三十好几,很壮,说话有些口音。
  他一边给男同志们递烟,一边向他们说明现场的情况:“我们在现场仅发现一个二十八寸的拉杆箱,装着下肢和部分内脏,肢解的手法特别精准利落,凶手很有经验,还用防水布包了好几层,血水完全没渗出来。”
  刑侦队的技侦们都自觉地分散到现场的不同位置。
  孙覆洲把烟夹到耳朵上:“嗯,你有什么想法吗?”
  虽说是自己辖区,这黄伟却是毫不顾忌,脑洞可以说是大开大合。
  他谦虚一笑:“也说不上是想法——我觉得吧,凶手把人的胳膊腿儿卸得这么熟练,要不职业相关,要不经验丰富,都是为了掩盖痕迹,但您不知道,特别蹊跷的一点就是,有个身份证被凶手在尸块上面的,就‘特意’放在最上方——如果啊,我是说如果,身份证不是死者的,您说像不像特殊标记、预告犯罪,身份证上的人就是下一个被害者?”
  不得不说,这个黄队长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没少看犯罪小说,一箱碎尸,立马推出一宗迷雾重重的预告杀人案。
  附近看热闹的群众围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一二。
  虽然警方已经尽量把警戒线的范围扩到了最大,但巷子就这么窄,总不能拉到大马路上。
  眼看着因为这番无凭无据的推测,而可能引起的市民们的恐慌,孙覆洲觉得自己有必要挽回一下。
  孙覆洲晃了晃手,摆出架子,侧过上身,就冲着媒体手里的收录设备,义正言辞道:“黄队,咱们警方破案讲证据,不能全凭臆测,西水区是樰城近年的重要发展地区,上级特别重视,出了这种事,就是我们不过年了,也不会让凶手得意,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躲不过法网恢恢,也请市民们不要以讹传讹,增加警方的办案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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