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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黄伟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人,虽然一腔热血被浇熄,但面对领导,他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退到人后勤勤恳恳。
  红蓝色的警示灯不断的交替闪烁,原本堆积着杂物的角落此刻被清理出了一块空地,一个灰色的拉杆箱大开着,里面平铺着好几层防水布,在他们来之前法医就已经把尸块都被转移到尸袋里了,随着几个法医的动作,袋子里淡粉色的肉依稀可见。
  孙覆洲带着手套,等技术员托起大敞的行李箱时,围着细细地看了一圈。
  杏色的表面,贴满了泛白的卡通贴纸,内里垫着的防水布像从货车上随手揭下来的,仔细些能看到沾着零星黑灰色的渣滓,箱子表面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划痕和斑驳的泥渍。
  他看着人轻手轻脚的放好后,忍不住手欠转了转轮子:“八成不是凶手的,到时候查到买家了,别跟人说装了尸块,容易有阴影。”
  轮子里缠了头发之类的东西,不大灵活。
  邱云一直捏着鼻子蹲在旁边,一听这话有点纳闷:“为什么?”
  虽然箱子上的贴纸是有点娘们唧唧,但这么快就下了判断,未免有点草率。
  孙覆洲连个表情都欠奉:“我说我凭直觉,信不?你要是真想知道,去查货源呗。”
  邱云被噎得牙痒痒,不得不给自己通体顺了两遍气,才继续跟上孙覆洲的步伐。
  不再摆弄行李箱之后,孙覆洲又把视线投到了另一边,他见缝插针地挤进围在尸袋旁忙碌的法医队伍里。
  “幸好是冬天,要换作夏天,早就臭了。”孙覆洲带着手套,拨了拨其中一只表面结了层粉霜的断手,好似在挑市场里的猪肉,“你们研究出什么了吗?”
  法医临时赶过来,带的工具不多,本就是个折腾人的活儿,还掺和进孙覆洲这个碍事儿,登时吹胡子瞪眼地说:“去去去,瞅你手欠儿的,再给我弄乱了——”
  孙覆洲盯着尸块,啧啧啧地摆头:“这腿细的……”
  法医点头:“现在男的都这样,这个也是,年轻小伙儿,不超过25岁,身高一米七左右,体重一百到一百二十斤以内,不爱运动。”
  邱云离得近,免不了看到尸袋里的东西,加上孙覆洲之前那一顿毫不客气的动作,血肉横飞的画面,让人胃里立即翻腾倒海起来。
  她屏气凝视了半秒,手心盖住半张脸,飞快地逃离了。
  法医掰着断腿的脚尖,扭头看落荒而逃的邱云,打趣道:“你们这实习生,素质不行啊。”
  孙覆洲扭头深吸了一口干净的空气:“你以为人人都像老刘一样?我当年为了减肥追校草,旁听了半个学期的解刨课,整整瘦了二十斤。”
  最后他直接脱水住院,校草也跟女人跑了,他唯一的收获,就是看尸体时像在看猪肉。
  黄伟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取来一个半透明物证袋:“孙副队长,身份证送来了,您看看,证件的主人我们正在尝试联系……”
  孙覆洲接过塑封袋,拎着封口在眼前晃了晃,沾满血污和灰土的身份证上,清楚地写着自己的主人的姓名——黄小山,二十岁,樰城黄李村人。
  孙覆洲将物证袋递给一边的刑警:“一块送回市局吧,听着,咱们首要任务就是弄清楚被害人的身份信息——对了,刘承凛到了吗?。”
  尸袋和行李箱都不算小件,跟过来的几个刑侦队员的包括地方民警也都帮着法医处理这袋碎尸。
  邱云刚把胃里的食物倒了个干净,就听到孙覆洲的话,忙拿出手机来看,刘队那边刚发来一条定位,已经在附近了,便举手示意:“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孙覆洲瞅着这个颇为狼狈的小姑娘,一时记不起她的名字,只知道是个新来的,便冲她招了招手:“行,催催他,你先跟我一起,去看看里面。”
  巷子往里走,借着临时接通的照明灯,能看到两边都是矮小的平房,路两旁几个违章搭建的车棚和水池倒在一起,都成了一团分不清你我的路障。
  再往里些,两边分出几支羊肠小道,路是被人踩结实了的土地,除了巷子入口上方搭了防护网以外,里面仍敞着,白雪盖着黄土,都是完整的。
  邱云不知道从哪个照相员借的相机,沿路走沿路拍,拍完还抱着个本子记两笔。
  孙覆洲拧着眉毛看她,在她拍照时,退了又退,一直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又实在不忍心打击新人的热情,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当年好像也是这种本事没有屁事一堆的菜鸟来着,崇拜着个人英雄主义,犯罪现场捡和烟头都觉得能推导出整个案件……
  前面的路上盖着雪被,两人的脚步也戛然而止。
  孙覆洲拿脚尖蹭了蹭雪地的边缘,他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直接指向最远处:“从这能通到对面马路上吗?”
  邱云想都没想就回答:“应该不行,围着了。”
  孙覆洲停在空中的手还没收回,只好又再空中虚点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两手在身后一背:“回去吧,老刘应该到了。”
  邱云在身后追:“不往里走了吗?”
  孙覆洲埋头走路:“没看见这么厚的雪?让痕检组的人来。”
  “孙覆洲,作为前辈,带新人的时候耐心一点。”早一步在案发现场等着的刘承凛,恰好把孙覆洲的话听了个全。
  孙覆洲先是用一副诧异的表情瞪了他一眼:“我哪儿没耐心了……不是,你就别随便拉红线了,你是我大爷吗你?”
  刘承凛挑了挑眉毛,假装听不懂。
  “东西我让他们标记完都先送回市局了,外边围了不少人,在这放着不是事儿,毕竟不是第一现场。”孙覆洲早先翻尸体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这会儿却总觉得鼻尖上萦绕着一股子腥臭,忙含了根烟点上。
  刘承凛说:“你不是戒了么?”
  “要么说警察九成九都是烟民呢?”孙覆洲耸耸肩,“刘队,下命令啊,咱们是继续在这勘查还是回局里?这么大一个碎尸案,分局那边都已经准备好移交资料了,咱们要争取在最快的时间里,给市民一个完美的交代,也让大家伙过个好年。”
  孙覆洲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分分钟向众人掏了心窝子,话里话外都挑不出问题,还在无形之中给无数半夜爬起来工作的同事们鼓了一把气。
  刘承凛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说:“心里话?”
  孙覆洲郑重一点头:“心里话!”
  “不像。”刘承凛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是怕被吴局抓着小辫子吧?”
  被一眼看穿的孙副队长毫无羞愧感:“你都说了,我怕他怕得很,我花了多大力气调到你这儿。要是被他弄走了,我还不如自己辞职。”
  两人闲扯了将近一根烟的淡,在这期间,邱云就在一旁唰唰地记小本儿。
  余光瞥过身侧,孙覆洲无奈地掀了个白眼,伸手抽走邱云手里的笔记本:“大姐,你都在记啥?刚刚那话,让吴长海知道了,我现在就能走人。”
  邱云的目光跟着本子移动:“我只是在记这附近的路段监控点——”
  孙覆洲把本子翻了翻,密密麻麻地字铺了好几页,全是各种零零碎碎的细节,连一段连续的情节都拼凑不起来。
  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动作顿了顿,果断撕走了,然后把那张纸对折再对折,撕成了好几份,在手里揉把揉把,装进了口袋。
  笔记本被赛到了无辜的刘承凛怀里。
  “没有证据支撑的推理都是编故事。”孙覆洲说完这话,挺着腰舒展了身体。仔细些或许还能听到关节在皮肉里咔咔作响,“分局派出所的说报案人移送市局了,我先回去跟他聊聊,你们继续勘查吧。”
  刘承凛熟知自己副手的个性之坏,只是将笔记本递还给邱云:“他还在叛逆期,你别歧视他。”
  邱云自知本子上都写了什么,却不明白孙覆洲生气的原因:“我是觉得黄队的话可能是个思路,我才记的……”
  “什么话?”
  “就是关于凶手的意图,凶手的职业,凶手的……”
  刘承凛抿了抿唇,压低了警帽,打断她:“在线索不充足的情况下,过早的提出假设,容易扰乱查案方向。”
  邱云大度地笑了笑,将本子收进挎包里:“我明白了,孙副也是这个意思吧,我只是怕我记性不好,所以什么事都会记一下。”
  “那就好。”刘承凛点头,“对了,你是凌海公大毕业的?”
  邱云点头:“是,还是何教授给了推荐信,我才进的支队。”
  “何教授曾经也是我和孙覆洲的导师,不过他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你怎么联系上他的?”
  邱云背对着他,用相机拍下了装尸体的行李箱的各个角度:“嗯……何教授有来做刑侦相关的讲座,听说他在樰城工作过,就试着问了一下——我妈妈一直在老家没人照顾,回来工作方便一点。”
  刘承凛不疑有他:“嗯,好好干,早日转正。”
  等人走远了,邱云才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刘承凛的背影。
  发间的雪不知不觉中化成了水,丝丝缕缕地沁到头皮,寒气一下子渗进了颅骨,堪比清凉油的提神效果,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第4章 卷壹•大雪(三)
  折腾了许久,报案人的笔录总算做完了。
  再看钟面,时间已经逼近公鸡打鸣的点,不过冬天天亮得晚,所以外头暂时还是黑沉沉的一片。
  现在明明是新年的第一天,局里的气氛却始终偃旗息鼓的。
  孙覆洲将小混混送出警局后,伫立在院子里,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那轮已然浅薄成纱的月牙儿,沉沉地吐了口气。
  再回望市局大楼,由上到下,由里到外都在唉声叹气——好好的过年,现在却因为一箱尸块忙得脚不沾地。
  不少人在不久之前还在家开开心心得看着春晚守着岁,吃着宵夜泡着脚,可下一秒就被一个电话催促来局里,做各种技术鉴定。
  比如每天控诉自己被迫回收各种“破铜烂铁”的技术队成员,因为连夜赶出一堆报告,以至于大年初一赶早市的路人,看见他们时,还以为遇上了丧尸出行。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整夜未眠,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云层缓缓打开,孙覆洲蹲在门口抽完最后一根提神烟,摩挲了一把冒出胡茬的下巴,用无神地双眼扫过日出东方,最后留下一地烟头,裹夹着冷气离开。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无一停歇。
  他刚在没看完的监控前坐下,刘承凛就后脚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行人,都拖沓着脚步。
  他们一踏进大门就四下散开,开始各做各的事,而刘承凛则是一副愁容不展的神情往办公室里走。
  想来也是被案子恼的。
  孙覆洲伸着脖子徒劳地安慰道:“各探组已经接触到了行李箱的买家,说不定咱们运气好,就这么把凶手揪出来了……”
  “不是着急这个。”刘承凛揉了揉眉心,在他旁边坐下,青黑地眼袋拉了老长,“吴局早上听说了这件事,已经坐最早的一班车回来了。”
  孙覆洲险些咬着舌头,神一下子就提了上来:“什么?这么快?”
  刘承凛凳子都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他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下下个星期,有省厅领导下查,我们时间很紧。”
  何止是紧,这是直接拿绳子捆脖子了,动或不动都在越绞越紧。
  可现在他们就是再急也只能等,等各个科室的检验结果,等刑警们没完没了的排查和走访,等剩余尸块的出现。
  另一边,沉寂了一夜的城市正从温暖的朝阳里复苏。
  沈垣难得起了个大早,又穿了身素黑,牵着一条到他大腿高的黑背,穿过这片开楼盘时号称四季如春的花园,不紧不慢地溜达出小区。
  一人一狗,凶神恶煞,路人纷纷避之不及。
  小区大门出去左拐,一溜儿早餐店,沈垣将狗绳栓在其中一家面馆的门把上,自己掀开半边儿塑料帘儿,在简陋的柜台前站定,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早餐菜谱。
  这家面馆的老板是个胖子,外号也叫胖子——连上姓就是马胖子,也不知道那一身膘是不是自己养出来的,看着憨厚,绿豆大的眼睛却总盛满了精明。
  随了主子的臭脸,发财也有一副不好惹的长相,马胖子不在乎这狗蹲在门口会不会影响生意,反而转身从骨汤里捞出一块肉,在水龙头下面涮了涮,丢到门口,亲切地唤它:“发财,来吃早餐。”
  上一秒还坐如钟的发财闻见肉香,立马没出息地站起来,低头嗅了嗅肉块,舔了两口后囫囵吞枣地吃干抹净了。
  马胖子颠着肉乎乎的脸颊笑了笑,转而看向沈垣:“发财他爹,吃点啥?”
  沈垣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出新花样,还是照旧:“素面,别加辣,今天上火了,”
  马胖子甩了甩手里的勺,动作却干净利落:“你瞅你瘦的二两肉,正长身体,跟哥客气啥。”
  素面容易做,不耗时间,放汤里烫没几分钟就能端上桌,这时候店里也没什么客人,马胖子把面往他桌上一搁,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
  沈垣搅着上面铺了一层肉的“素面”,嘴角勾了勾,颇为可亲。
  马胖子开了两瓶温热的豆奶,一瓶推给沈垣,一瓶则自己抱着嘬了起来:“你说你,现在也是个老板了,请个保姆做做饭,吃点好的,别老往我这个破店里钻。”
  沈垣夹起一箸面往嘴里送:“知道我为啥喜欢到你这吃吗?”
  马胖子说:“咱们关系铁呗。”
  沈垣摇头:“不是,来你这,我家狗才有饭吃。”
  马胖子别过头:“去去去,你一个大老板,还养不起一条狗?”
  沈垣一本正经地说:“我怕老了没人照顾,趁现在多攒点养老金,所以能省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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