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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朝阳(推理悬疑)——Exilecomet

时间:2020-09-19 09:18:11  作者:Exilecomet
  孙覆洲和乔当仁连忙上前去扶,并连连道歉。
  华哥被撞了个措手不及,一低头就看到皮毛外套还往下淌着酒水,怒不可遏地质问:“搞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朋友喝多了......”孙覆洲道着歉,理所当然地抬起头看。于是就这么直直地迎上华哥的脸。
  从第一眼看见照片时就升腾而起的一些熟悉感,直到真正面对面后,才再次涌上心头。
  孙覆洲直视着他,总算想起了他们曾见过一面——因为沈垣。
 
 
第27章 卷贰•新绿(七)
  刚从凌海转任来樰城的时候,正值盛夏,热意逼人,七月中旬的太阳,整日整日地烤着。
  孙覆洲还记得,当时自己只用了一个行李箱,就把凌海家里的东西装空了。
  他的调职申请,春末的时候审批结束,但他父亲的案子六月底才开庭审理,所以,他不得不耽误了一段时间。
  贪污受贿,孙国昌最后被判了八年,公开庭审的时候,孙覆洲在家睡了一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才毅然决然逃到樰城,却没料到孙国昌也被分配到了樰城的监狱。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他过于玻璃心了。
  也许当时,他的痛苦过于表面化,刚来樰城那天本来需要直接上岗,刘承凛特意宽了两天假让他调整状态。
  为了不辜负友人的好意,孙覆洲白天在樰城街头闲逛,晚上就找地方喝酒。
  第一次见到沈垣也就是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黑啤酒会所只是个的小破KTV,装修和经营,跟红艳艳洗脚城的审美相差无几。当时的一楼是个小厅,桌子都很小很旧,还有一些凳子都不配套,但好在人少,环境惬意,可以一边听歌一边喝酒。
  孙覆洲以前是瞧不上这种地方的——他不爱喝酒,需要参加的酒局都在高档酒店——不过现在不行,他兜里比脸干净,要不是去大排档显得太孤单,他也不会溜达到这儿。
  那天是第二次去到这个KTV,当时孙覆洲还没来得及进门,就碰到沈垣被揪着头发,从店里面被人拽了出来。
  当时的沈垣还很年轻,不是指长相或年龄,而是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就是一种初生牛犊的年轻——他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只知道红着眼睛大声的叫骂,不知道什么叫胆怯,什么叫妥协。
  两年前的西水区还没有繁荣的商圈,只有无数待建的地基。黑啤酒KTV周围的羊肠小道多得数不胜数,周围被低矮的楼房围着,一转眼,人就被拖进了某条小巷子。一般这种事,路上的行人哪怕看到了,也只有视而不见的份。
  孙覆洲也是其中一员。
  老话说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那个凑热闹或见义勇为的心情。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走进KTV却发现酒没法喝了,那群人把KTV一楼的小酒厅砸了个稀巴烂。孙覆洲局促地站在门口,店里哪哪儿都倒着桌椅,根本无从下脚,直到服务员抱歉地跟他说无法接待。
  一股无名怒火从脚底下窜了出来,从他在凌海侦办的最后一个案子以来,他一直过着不喜不悲的生活,无数没得到释放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将他压得喘不来气。
  调职,破产,被质疑,被非议。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到现在,喝个酒都有人砸场子。
  那些孙覆洲想要尽力漠视掉的,其实到最后都只是用了一种“逃避”的方式解决了。
  没有解决的问题,就永远都是问题。
  旁边的小路里时不时传来叫骂声,和拼铃乓啷的砸东西声,应该是那个年轻男人反抗时发出的。
  孙覆洲想——这无关他的身份或社会责任,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发泄的方式,跟一群人打架,应该挺爽。
  孙覆洲不知道自己冲进那条小路,站到沈垣身边时,他有没有觉得自己有如天神降临一般高大伟岸。
  对面的人有七八个,个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相比起来,身量单薄的沈垣简直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瘦猴。
  当然,这个第一印象,在他看到战况以后就打破了——这瘦猴虽然狼狈,却是个挺能折腾的主。
  连用牙咬这种招都使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脸上有个新鲜的大牙印。
  趁着战场正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暂停的片刻里,孙覆洲将蜷在墙角的沈垣拉了起来,这个年轻男人与他一般高,手腕摸着没什么肉,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孙覆洲盯着他的后颈以下,骨骼在皮肉下微微鼓着,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彼时的沈垣还没在胳膊上整那些纹身,两天胳膊干干净净,加上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整个人的形象就一刚毕业的大学生。
  孙覆洲瞧他眼眶发红,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只见沈垣的动作一顿,随后晃了晃头,将自己的手从孙覆洲手里抽了出来。
  对方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便不住地打量他:“你他妈谁啊?”
  孙覆洲扫了一圈,他们群殴沈垣的时候,应该没把这个年轻人太当回事,除了几个拳脚出力的男人离得近些,其他都围在四周。
  孙覆洲脑子一热,看准了那群人中间留出的空隙,出手将沈垣推了出去,自己也就近撂倒了一个大汉,跟着沈垣一块往外跑。
  不过对方也不是傻子就站那等着他们跑,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就是那个被他撂倒的大汉,孙覆洲的腿被他扯住,于是他就只能照着人家的脸踹了出去。
  同时,沈垣回头踹了另一脚。
  那个大汉的脸,孙覆洲当时没有刻意记住,他只记得逃亡成功后,沈垣提醒过他一句话:“你刚刚踹了华哥,小心他报复你。”
  ·
  昏暗的酒馆里,就在孙覆洲提心吊胆地害怕华哥认出他时,后者意外地露出一个笑容。
  华哥看着他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孙覆洲紧紧地拉着邱云的胳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时刻准备着冲出去。
  华哥将邱云扶着,指了指他,手指一转,又指了指邱云:“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们,你们不是警察吗?”
  邱云低着头,用头发挡着自己的侧脸,暗地给孙覆洲使了个眼色。
  孙覆洲不明所以,但身份败露,只能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是吗?你在哪看的?”
  华哥依靠在柜台上:“是啊,过年那会儿不还有个案子,我在地方台看见你了。”
  孙覆洲打了个哈哈也没否认:“那是挺巧的......”
  邱云被乔当仁扶到了身边,乔当仁为难地看了一眼孙覆洲,希望他能做点什么。
  只不过华哥的动作比他们快,立马就把孙覆洲拉着坐下了,连带着招呼他身后二人:“来者是客,都坐,我请你们喝酒。”
  孙覆洲拉着凳子站起来,抬手挡住了,心说既然被发现了,就摊牌算了:“喝酒就算了,既然碰见了,我们刚好有些话要问问你。”
  华哥瞅他语气严肃,便半张着嘴愣了愣,拉他的手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孙覆洲退到灯光以外的暗处:“这里人太多,我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于是,华哥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隔音效果一般,但好歹视线敞亮了。
  办公室里有些乱,桌上隔了不知道几夜的泡面和空酒瓶也没人收,电脑桌尤其是灾难现场,只要是空着的盒子杯子碗,都被四面八方地插上了烟头。
  华哥招待他们在沙发坐下,服务员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
  华哥一开始还叫他们这个哥那个哥,后面就直接喊同志了:“警察同志,我店里是合法经营,到底出了什么事?”
  孙覆洲一副唠嗑似的态度:“也没什么,前两天逮了一拨聚众斗殴的未成年,其中有个认识你的。”
  华哥自知自己的生意不是真干净,也自知绝不能引起警方的过度注意,必须积极配合,所以孙覆洲一说这事,他就做出懊悔的表情。
  “小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那我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
  若非孙覆洲跟人家小伙儿心交心了,他就真信了华哥的话。
  “我当时也这么觉得,小孩知道什么。”孙覆洲佯装同意他的说法,“可是不对劲啊,他们一群未成年,追着我俩成年人算什么事?”
  也许是信息交换不对等,华哥倒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他孙覆洲什么事。说白了他也只是个招呼人的传声筒。
  于是孙覆洲简洁地把事给他说了一遍,华哥听了后,五官纠在了一起:“误会,误会,我和沈垣以前还是合作伙伴,虽然有点小摩擦,但现在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会招呼人打他呢?再说大黑,我俩的确认识,但他那天真没联系我。”
  孙覆洲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只能试探地问:“什么合作伙伴?”
  华哥一拍大腿:“哎呀,忘了跟您说,他以前还是这酒吧的股东咧!只是两年前......”
  他犹豫着闭上了嘴,不知道该不该说。
  孙覆洲追问:“两年前怎么了?”
  华哥一边打量着他的表情一边徐徐道来:“他当时跟一个人开了个KTV,将我们的供酒商抢了,我气不过,找人教训了他一下。”
  华哥怕他不信,还扬言要找出合同来。
  沈垣被这群人拽进小胡同的场景还鲜明地刻在孙覆洲脑子里。的确,他那晚好像并没有问过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是理所当然地先入为主了。
  毕竟一对比下来,沈垣长得就跟受害人似的。
  一时间,孙覆洲乱了节奏,也没再继续盘问了,带着乔当仁和邱云逃也似地离开了酒吧。
  直到回到车上,孙覆洲坐在副驾驶,开着窗户点了根烟。
  邱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孙副,我们就这么走了?”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飘渺的烟雾。
  乔当仁发动了车子,窗外的风景开始有了变化:“我们还没查到什么就暴露了,刘华接下来肯定会提防着我们,毒品的买卖也说不定早就撤了。”
  孙覆洲趴在窗户边缘,寒风没头没脑地冲撞过来,火星被吹散在夜色里:“盯梢吧,他和大黑都要盯着,货不能一直放在手里,总会露出马脚。”
  乔当仁干缉毒警很有经验,也擅长对付这种案子,知道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松,便提议:“我回警队找俩人充当买家吧......要不要连沈垣一起盯着,酒吧的买卖他也可能知情。”
  孙覆洲摇上了车窗,将寒风挡在外面:“他,归我。”
  ·
  离开酒吧后,孙覆洲让他们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和华哥的对话内容总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于是匆忙想来医院从沈垣口中确认些什么。
  深夜的医院比白天安静,没了人气儿冲淡,酒精味就比白天更浓郁了,这个生命迎来送往之地,总笼罩着无法言语的的神圣。
  他心乱如麻地冲到病房,安静的气氛稍稍抚慰了他的心绪。病房近在眼前,同一个房里的大爷鼾声如雷,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迎接着他的却只有一个空床。
  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生活用品还都在床头没拿走。
  查房的小护士在门口瞧见了他,陡然唤了一声:“你谁啊?”
  孙覆洲转过身来,清冷地月光披在身上。
  小护士看清了他的脸,无奈地把他从病房里拉了出来:“你来看他没有提前沟通吗?他下午出去了。”
  孙覆洲抓着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急了:“他出去干嘛?他的腿不是没好吗?你们也让他出去?”
  “他只是伤口感染加上轻微脑震荡,住院都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想回去拿个生活用品,你没时间送,我还拦着他不成?”小护士被问的莫名其妙,便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有意思,有老婆还出来乱搞,人家无名无份的,没跟你一条心你就急,你作的吧?”
  虽说两人的关系本是个误会,但他们都没辩解,小护士就一直信以为真,加上她又是个想说啥就说啥的性格,早就看不惯这渣男的行为,如今说教一通心里畅快多了。
  只是被她教训的孙覆洲看起来好像脸色不大好,小护士自以为是她话说重了,刚想挽救一句,就看见孙覆洲扶着墙蹲了下来,狠狠地搓了一把脸。
  闷闷地声音从掌心里传了出来:“别说了,我老婆早死了。”
  小护士半信半疑地啊了一声。
  孙覆洲做了两下深呼吸,扭头看向那个空空荡荡的病床,床头还挂着那面锦旗,上面的字眼愈发可笑。
  他哽咽恳求道:“沈垣是我唯一的爱人,我真的不想他离开我,帮我好吗?”
 
 
第28章 卷贰•新绿(八)
  第二天一早,孙覆洲照样提着餐盒,准时来医院报到。
  根据他的卧底小护士的通风报信,沈垣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回来的,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
  孙覆洲到医院时,沈垣还在睡着,眼下青灰不减,呼吸声轻缓均匀,睡姿是很乖巧地蜷着。不过他的睡眠太浅了,孙覆洲刚放下手里的餐盒,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醒了。
  沈垣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暖和儿的,顺势拉住了孙覆洲的手腕,借力坐了起来,嗓子沙沙的:“……孙队今天来得怎么这么早?”
  孙覆洲身体不明显的一僵,随后在心里自我安慰,但愿没被察觉。
  他低头将餐盒一一拆开,买的就是普通的豆浆油条。孙覆洲用半开玩笑地语气说:“这不怕你饿了吗?”
  连着两天,他倒是成功把沈垣的口味摸清楚了——总的来说就一句话:不挑食,好养活。
  沈垣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慢腾腾地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见状,孙覆洲连忙伸手去扶:“去哪?”
  沈垣不经意地拂开他,提了提裤腰,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上厕所啊,你要帮我扶着吗?”
  孙覆洲早就习惯了这人偶尔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骚话,立马接下:“好哇,我给你扶着,扶折了别怪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下一秒,孙覆洲还是从容地坐回了椅子上,并没打算真的身体力行。
  沈垣的腿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走起路来也是稳稳当当的,不知道在医院住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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