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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臣贼子(古代架空)——真真酱

时间:2020-09-25 11:06:09  作者:真真酱
  “只怕到那时......我已成了一抔黄土。”
  “哥哥你说什么?”杜凭生没有听清,还待再问,可回答他的竟是楚临秋缓缓倾倒过来的上身。
  原来那人硬提着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早已是浑身虚乏,耳鸣目眩,甚至连维持坐姿的气力都没有了。此时见有人可靠,便也放任自己彻彻底底地软弱一回。
  可谁成想这口气一松,就连意识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楚临秋迷迷糊糊间又偏头呕出一小口暗红色的血,紧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下瘫去,绵软得跟溪中的水似的。
  杜凭生见状慌忙撑住他的两条胳膊把人拼命往上提,并拿帕子稳稳地接住那不断自唇角滴落的血珠,叹息着想到,哥哥为降低天子的警惕心,特意让云先生留一些残毒在他体内,始终是活得最苦的那人,偏生却总为他人着想。
  他若是再学不会搁下一切烦忧,安心调养身体,怕是实难支撑到而立之年。
  可眼下情形......还真就容不得他放手不管。由此可见,或许凡事早在冥冥中就已定下了因果。
  ......
  萧岑推开虚掩的门闯进来时,刚好撞见了这样的一副场景:楚临秋刚缓过来一口气正阖目躺在杜凭生怀里头歪向里侧,而尚书大人则把手放置在他左胸部位替人反复揉搓着心口周遭大穴。
  二人亲密无间,恰似鹣鲽。
  “你们在做什么?!”
  “大将军来了。您有眼,自己不会看吗?”杜凭生也是个人精,他以余光瞥见萧岑眼中都快喷火了,哪里还能不知他是误会了什么。
  可他非但没将手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就像是生怕他软倒下去似的。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楚临秋没得支撑,会立时翻落到地上也不一定。
  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亦生不出半分气力抬眼看一看来人。而这一切景象在正在气头上的萧岑看来,却成了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铁证。
 
 
第十八章 夜奔
  “萧某问你,这是在做什么?!”谁也没有料到,萧岑竟会突然上前扯开杜凭生,自己挤到跟前目露寒光直视着意识不甚清醒的楚临秋,未发现丝毫异样。
  而楚临秋由于骤然失了支撑,竟真的晃晃悠悠朝着一边倒过去,正重重地撞在那一身硬甲上,不小心将额角划破了一道,顿时红得刺目的血就这样汩汩往外冒,顷刻间流淌得四处都是,十分触目惊心。
  “你、你这是......来人!快来人!”萧岑已经完全懵了,他分不清自己是来楚临秋算账的还是......反正当这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软倒在自己跟前,额上还全是血的时候,他的整颗心都不自觉地停跳了一拍,以至于颇有些语无伦次,惊慌失措起来。
  楚临秋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只是阖目侧躺在床上,没有半分动弹的气力,失血带来的恶心感令他烦闷欲吐,身上也一阵阵发寒,连有人正拿白纱死命按自己的额头都感觉不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该死!这血怎么越擦越多?你来!”萧岑其实在近距离看他那张脸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那人干枯的唇瓣一开一合,似乎正在说些什么。此时无意中瞥见他的唇形,这才恍惚想起那句一时兴起许下的重诺——“同心同脉同根锁,共带同衣共叶觞。”
  并蒂莲,同心同脉,同生同死。
  你怎么还有脸......在我跟前提起这个?为国为民冲锋陷阵,多次救我于水火,和现在......仅凭数言就逆转乾坤,令南戎转而北上袭击漠北的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萧远山!做什么?你疯了?!”杜凭生是最先觉出不对的,但当他往前一步正要抓住萧岑臂膀之时,却见那人已出手如电将双指咬牙戳在楚临秋右肩大穴上,迫使床上之人只轻“哼”了一声,便长羽颤动,无比艰难地睁了眼。
  “楚......你告诉我,为何在你离开南戎营后,他们就北上袭击漠北了?你在那里......究竟做了些什么?”不知为何,当萧岑对上楚临秋无比迷蒙的双眼之时,竟仿佛有些心虚,他看那人眉头紧皱,似在忍受巨大的疼痛,便不自觉地将原本紧捏其下颌的手松开了些。
  “......”楚临秋根本就没回答他,只在床上细细地喘着气。事实上,他现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木木的,耳边有如蚊蝇飞过一般“嗡嗡”直叫,根本就听不清任何其他声响,就更提不上搭理床边一个大活人了。
  而萧岑有如木头桩子似的在原地站了半天,原本发热发懵的头脑这会儿也清醒了许多,他知道就楚临秋现下这种随时都能死过去的状况,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他在吩咐军医把人照顾好后,便仍提着枪转身离开了。临出门时,他突然抬手使出一拳重重击打在灰墙上,微侧了头咬牙道,“从今天起,楚枢密使就好好在此休养,没什么事......就别踏出这扇房门了。”
  “萧岑!你这是何意?!你要禁足他吗?”杜凭生气得不仅直呼其名,便连胸膛也是剧烈起伏,并且他的唇角还不自觉耷拉下来,再没了平日里“自带三分笑意”的模样。
  “萧某这是为他好,怕春寒料峭,于楚大人的身体恢复无益。”
  “你......好得很呢。萧大将军、萧元帅......但愿你时刻记着今日的事,莫要后悔了才是。”
  “当然记得。今日、昨日、往后的年岁......本帅都会牢牢记在心里。”由于萧岑是面朝门站着,所以杜凭生看不着他的表情,当然也就无法得知这人在话出口的瞬间其实就已泪如泉涌了。
  ......
  自那日后,萧岑果真遣了数十个甲兵在这门口守着,且不准任何人未经许可随即进出此间,便连楚临秋的部下们也都不知不觉中被下了点药迷过去了。
  可以说在那人身边,除了一个还算能说得上话的杜凭生外,就没有其他可信之人了。而只凭个会两下拳脚的“书生”,看来也成不了什么事。
  萧大将军这回是铁了心不把人放回京中,只说“休养”,实则是怕他坏自己的事。
  漠北军夜半被袭已有伤亡,他身为曾经的“少将军”如何能狠下心见死不救?然大岐律又有言道,“三军主帅凡未奉皇令擅离驻地,擅挑事端者,几等同谋逆,当斩。”
  因此,他也只能出此下策率领少部亲信连夜出城奔赴漠北掌控大局,而与那帮子朝廷援军却连声招呼都不打。这时的萧岑心里想的是,待自己离去后,以赵将军为首的自然会赶去将楚临秋等人放了。
  当然无需过于担心,那人是断不会委屈自己的。可话虽如此说,萧岑还是只要闭上眼便能顷刻间“看”到楚临秋满脸是血神情狰狞的景象,吓得他时常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是在马背上。
  “大将军!您没事吧?”
  “......没事,走罢。”当萧岑勉强缓过一口气来后,方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黏腻腻的,显然已是出了一层薄汗。他定了定神,正要招呼手下接着前行,可没想到自己执缰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攥住了。
  “大将军,您可想清楚,一旦踏出这步......就再走不了回头路了。”言下之意是,朝廷都算你谋逆,不认也得认了。
  可萧岑却说,“我萧某人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便是了。”
  那十万漠北军并三千铁骑是祖父毕生的心血,如今被南戎突然举全族之力围攻,自己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至于此番带人“夜奔”的苦果,也得到时有命才能品尝。
  此义举在后世被一度传为佳话,甚至还有俚语云,“至情至性萧将军,为民为士把命抛”。
 
 
第十九章 放归
  许是那次被撞得很了,导致伤口颇深血流不止,楚临秋一连几日都是晕沉沉的不甚清醒,人也毫无预兆地再次起了高热。后面也不知是来来回回给他擦了几次身才勉强把那热度降下去。
  可虽然如此,当他彻底恢复意识能睁眼、能开口说话的时候,也已经又过了五日了。
  彼时萧岑正率部众在漠北边疆浴血奋战,而朝廷的问责文书也一封封如鸿羽般飞入汉阳小城,强令他即刻回京。一切既在掌控中,又仿佛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车辙。
  “大人?大人您可算醒了!谢天谢地......可有救了!”
  “大人......出大事了!!!萧大将军竟命人将我等药倒在厢房,而后......”
  “沈都旨!此时容后再提,您是没见大人初醒,正难受着吗?”
  “......”楚临秋未及睁眼,便听得好几只蚊蝇在自己耳边“嗡嗡”直叫,着实心烦得很,他张张嘴正欲出声驱赶,就感受到一双手将自己的头小心托起,紧接着一捧甘霖竟顺着干枯的唇瓣滑落至喉间。
  他顿时觉得,自己算是重又活过来了。
  “本官睡了......多久?咳咳咳......”
  “整整十个日夜!!!”杜凭生低头见他喘息有些困难,便贴心把人往上送送,令其半躺在自己怀里,然后接着说道,“萧远山夜逃那次,医正们本想以针刺穴助你回魂,可谁知你整个人竟毫无反应,只得作罢。我的好哥哥诶!你若再不醒来......便只好将你拿毯子裹了直接抬回京城了。”
  “咳咳......”因为额伤未愈,楚临秋现在只稍动一动,便觉得头晕目眩烦闷欲吐,暂时还回不了话,只得勉强屈起末指,在自家贤弟的掌心划了三道。
  奈何平日里聪明剔透的杜尚书,却在此关键时刻犯傻了,“三?这是何意?哥哥你想说什么?”
  “......”
  “我懂了!那三支笺......你问那三支笺是否已交予......?哥哥诶,你一醒来就先想着这事,人家可曾有半分念你的好?”提及此事,杜凭生也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想着幸亏兄长多睡了几日,并未听闻萧远山曾亲口对其下过“禁足”令,否则还不知要怎样心灰意冷呢?
  “哥哥,而今当务之急是,回京要如何对圣人解释此事。”
  “是啊大人!虽说漠北被围大将军心焦是情理之中,可他也不该、也不该就这么不顾一切地走了啊!这下可好!不仅他成了谋逆!就连我等也......要陪着蹲大狱啊!!!您说......这都是什么事?!”这位大人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地在原地跺起了脚,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吵得楚临秋的头愈发晕沉几乎要炸裂开了,他借着杜凭生的力道更起来些,暗中蓄了一口气道,“闭嘴......天塌下来,尚有本官顶着......你等还未归京,就已慌成这个样子,实乃......实乃朽木!!!咳咳咳......滚!!!”
  “大、大人息怒!我等也是......”
  “得了得了!且都把嘴闭上吧!!!把人气成这样对你们可没好处。”杜尚书见自家“哥哥”咳喘得辛苦,原本心里就憋着一股气,此时又被那帮人闹得眼晕燥郁,更是忍不住发作起来,“既然大人已然发话,天塌下来自有他顶着,那尔等还不速速叩谢铭恩?”
  他且收起了自己往日里的嬉皮笑脸,难得眉心紧蹙目光冷凝起来,倒颇有几分震慑力,吓得阶下众人忙喏喏称“是”,悄然退下。
  待这屋内空荡荡的唯余残烛之时,杜凭生方把楚临秋整个抱住又放回床上,怕他凉着了还细心取了两个汤婆子分置手足一侧。
  “顶着?哥哥,你拿什么‘顶着’?莫不是又像前儿那样,在清和殿前跪上一天一夜?还是干脆让审刑院把你拿进大狱?你受不住的!!!你、你可曾想过......那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凭生,我自有打算。”才堪堪睁眼没多会儿的楚临秋身上着实疲乏得很,莫说与人交谈了,便连将四指蜷缩起来抓住白单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因此,他吐出的话语基本是一片气音,令听者都忍不住将整颗心都揪起来。
  “兄长......好兄长!你快歇息吧!此事咱们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看这唇白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是霜打过的。”
  “......”楚临秋闻言也心说逞强不得,由是便顺从地阖上双目,过了一阵子后,还真彻底没了动静。
  杜凭生只道总算把人哄睡了,正要长舒一口气,却不知须臾间数十道念头已在其脑中闪过,纷杂无比如同一团乱麻。而楚临秋往往就能在这堆看似无用的“玩意儿”中,以最短时长辨别出他所需要的信息。
  萧岑终是在自己与朝廷的双重“逼迫”下踏出这一步,那便只能盼望他此去漠北,再也不要回头了。
  毕竟......身为萧氏后人,总归要回到熟悉的一方天地重掌三千铁骑,不能囿于“囚笼”中疲于奔命。
  老将军,楚某这也算......不负尔生前所托了吧?楚临秋叹息地想到。
  细思之下,纵萧岑回去还真是他最好的结局,无论为自保割据一方也好,挥师西下也罢,都能牢牢握住手中利器,不至于似先前那般朝不保夕,生死不由人。
  而漠北军中虽藏匿奸细,但死心塌地之人仍颇多。况经玄武卫亲众多方打探,早已取得一份完整的名册,其内以蝇头小字详细记下了当年主动向朝廷“投诚”,沦为叛徒的萧老将军旧部,上至裨将,下至士卒。
  关于此事,楚临秋那日已对南戎王伊罗悉数言明,令其不着痕迹除去那些人。有那对母女的命脉攥在手心,便不怕其不妥协。
 
 
第二十章 强撑
  事已至此,每行一招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因为楚临秋根本不知伊罗这头豺狼会在什么时候回过味来,从而奋起反抗不再受制于他。
  既是与虎谋皮,总得要处处小心,别一时不慎反落了个头破血流......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罢了,此人暂且按下不提。
  其实,楚临秋拼尽全力想要萧岑远离陶都、廪南等是非之地,除了予他自由及生路外,也是为了使自己再无后顾之忧,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那座看似从根上烂了的京城,里头却有他的家人、部属、门生、挚友......利益相关,盘根错节。此事若成,可保所有人的命;若不成,则满盘皆输。
  ......
  由于甫一醒来便思虑过多,待楚临秋回过神来后,就只觉得自己正身处一叶轻舟上浮浮沉沉,总落不到实处,且他四肢及心口的部位也是一阵阵发麻,仿佛被人拿冰块压着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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