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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嚯,这年头还有人拿性取向说事儿。
  -宿舍里就开搞了?你们基佬,不服不行。
  -太恶心了艹!
  -上面,你们异性恋不在宿舍搞?
  -被压那个是美院卜奕?卧槽!
  -去年还跟他们院打过球,挺直一男的,怎么说弯就弯了。
  -爆人隐私?垃圾玩意儿。
  ……
  回帖铺天盖地,唾骂的、羞辱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个别替他们说话的,可惜理智的看客寥寥无几,发出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了浪潮般的叫骂中。
  卜奕翻了几页,翻不动了。
  他把手机锁屏,目光停在虚空的一点上,出着神,一动也不动。
  傅朗心慌了,害怕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像一个等待处刑的有罪人,只等脖颈上那柄刀落下来,给他一个痛快。
  “你在怕什么?”卜奕忽然转头,指着手机问,“刚才在公司楼下你躲我是因为这个吗?”
  “是。”
  “是你怕被人知道,还是怕我怕被人知道?”卜奕说绕口令一样,可俩人谁也笑不出来。
  傅朗紧盯着他,闭着唇,不答。
  “好,那就是怕我‘临阵脱逃’了。”卜奕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咱们这是一条‘歪路’?”
  傅朗别开脸,否认,“我没有。”
  “看着我,”卜奕托着下巴把他脸转过来,“我不怕别人知道,也没在心里怀疑过,你信我吗?”
  傅朗又不说话了。
  卜奕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同时又宽慰自己,姓傅的大概老毛病又犯了,倔起来非得当个句嘴葫芦。
  “咱们从没聊过这个,关于我性向的事儿。”卜奕耐着性子跟他聊,可他也知道,那撮火已经到要燎原的地步了,压是压不住的,总要有一个出口。他说:“不是你强迫的我,我也不是糊里糊涂的人。我和你该做的都做了,要是真有顾虑,能和你睡到一张床上吗?”
  “傅朗,你看着我。”卜奕去拉他手,非要十指交握,“你说话。”
  房间里挺安静,只有空调在有规律地发出轻响。卜奕把傅朗的手攥出了汗,滑腻腻的。
  终于,被握住的人开了口,声音涩得要命,“你因为我,受这样的委屈,我……”他卡壳了,我什么,我怕你遭不住转身跑了?怕你突然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醒悟了?
  他不能这样说,太伤人了。
  可卜奕是多聪明的人,一个字就听出了他道不出口的话。
  “你不信我。”交缠的手松开了,卜奕低落、难过,心脏像在苦药里泡着。
  傅朗哑然,他忽然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打开帖子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卜奕也许会受不了,会抛下他。
  这不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起码与生死相比,微不足道。这么一件事,就能击垮他们的感情吗?
  那也太可笑了。
  “我也缺乏安全感,还怕黑。搬来以后,你说减少两个夜灯试试,我试了,突然就发现,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卜奕心里苦,嘴里也苦,可他还是得跟傅朗聊,不拉着怎么行,路是要两个人一起走的。
  不等傅朗说话,卜奕又道:“你觉浅,我一动你就醒,所以我知道,哪怕眼前黑黢黢的,身后也有你,我不怕。”
  傅朗鼻子泛酸,眼眶也热,他展臂一捞,把卜奕箍进怀里,紧紧压着,怕他跑了。
  “小时候,说过要陪我的人,一个都没留下。”
  十几年前,方美清和傅广志也恩爱过,对膝下稚子也嘘寒问暖过,只可惜短暂得如春花秋月,转眼便没了。
  卜奕在他肩头拱了拱,叹息,“再有下次,揍你屁股。”
  傅朗脸埋在他脖颈里,咬了一口,“不让你走。”
  剥掉颤巍巍的可怜外壳,露出里面霸道蛮横的执拗,是企图对爱人一寸一缕地占有。
  卜奕捏着他后颈,心想,小野兽总算把尖齿利爪亮出来了。
  刚恋爱的人,免不了遮遮掩掩,总要把最光鲜的一面给恋人看。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上的小磕碰免不了,但都是一句话的事,起不了争执。俩人在热恋期,闹不出触碰原则底线的矛盾。傅朗也就时不常在边沿儿上探个触角,让卜奕在细枝末节里知道,他是他的,一点儿都不能让。
  他没安全感、偏执,平时还能藏着,现在碰上事儿,就都悄悄冒头了。
  卜奕攥着他心尖上的软肉,让他忍不住了,他想把好的坏的都一并剖给他,告诉他,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既然握住了,就不能走了。
  卜奕让他咬疼了,伸手往他后腰上抽了一巴掌,“属狗的你,撒口!”
  傅朗叼着那一小块肉,舔湿了,压着喘息,带着鼻音说:“别生我气好吗?”
  “你看我敢么,”卜奕气笑了,“还没说什么你就咬我。”
  手指捻捻牙印,傅朗额头抵着他的,说:“内部矛盾解决了,现在轮到外部矛盾了。”
  手机充上电,能开机了。
  俩人凑一块儿,看手机在茶几上震疯了,一刻不停,除了未接来电提醒就是微信消息。
  等了将近五分钟,可怜的手机才静下来。
  卜奕捞起手机,和傅朗顶着脑袋看。
  这里面,闹腾最欢的就是关健他们。私聊和群聊都要炸了,从刚获知消息的震惊到后面的义愤填膺,几个人已经商量着要去黑校论坛了。
  除了他们,还有平时跟卜奕混得熟的哥们,都跑来问情况。
  当然,也有不少从前加上了,但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一群人,过来骂死基佬,脏了北城大。
  卜奕看一条删一个人,等捋完,他通讯录里也就只剩下熟人了。
  他挑着该回的回了,在群里跟兄弟们打了声招呼,叫他们别冲动。他一出现,群里又炸了锅。
  大伙倒没说别的,就埋汰他,恋爱了也不吱一声,就是抠门,怕叫请脱单饭。
  卜奕看着,心里怪暖的,跟傅朗显摆,看我兄弟,多识大体。
  不一会儿,关健电话追过来了。
  “卜啊。”
  “咋。”
  那边打火机一声轻响,“看你群里说的怪痛快,真那么洒脱?”
  卜奕“啧”了声,头一歪躺傅朗腿上了,“差不多吧。”
  “你恋爱就恋爱吧,不能跟我说一声?”关健说,“咱俩还是不是铁子了?”
  卜奕吁口气,“就你那芝麻胆,怕吓着你。”
  “现在不他妈吓啊!艹,我兄弟的恋情居然是从一个傻逼帖里看见的!姓卜的,我精神受伤了。”
  卜奕就笑了,“你傻呗,那怪谁。人老段就凭自己的肉眼看出来了。”
  那边顿了会儿,一声“靠”之后就没音了,停了半分钟,传来段重山的惨叫。
  卜奕把脸埋在傅朗肚子上,噗噗地笑,隔着纯棉布料,把人肚皮烘得热乎乎的。
  傅朗有一下没一下地抓他头发,毛扎扎的触在掌心里,像个小动物。
  等了几分钟,关健回来了,说把免提开了,要几个人一块儿聊,强行把傅朗拉入了群聊。
  他们没想到,狂风骤雨后是和煦春光,兄弟们之间的不多过问,让人舒服,也在这种时候叫人熨帖。
  挂断电话,俩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呆了片刻。
  卜奕说:“我得赵畅回个电话,她估计也急疯了。”
  赵畅给卜奕打了五个电话,后来发了条微信,让他看见了回电。
  -卜,事儿没到那个份上,看见了给姐回一个,我帮你想办法。
  傅朗拍拍他脑门,“你回,我去煮两碗面。饿了吧?”
  “可不,”卜奕说,“一进门你就板着脸,吓得我都不敢说饿了。”
  傅朗笑着在他鼻尖上一吻,小样儿,还撒上娇了。
  傅朗去了厨房,卜奕在沙发上坐直了,给赵畅回电话。
  那边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卜奕清清嗓子,“喂。”
  “出这么大事儿也不来找我?”赵畅说,“拿我这辅导员当外人呢是么。”
  “哪能啊,”卜奕笑了,“真就是手机没电了。”
  “行了,不说废话。这帖在论坛上影响极差,院系的意思是删帖,再出个公告,规范论坛使用。”稍顿,赵畅问:“你怎么样?”
  卜奕扒拉着头发,说:“没事。”
  “别多想。我也知道你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但这事儿吧……坏影响肯定是有的,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以后在学习上、生活上,如果有问题了,你要及时反映。”
  卜奕慢吞吞吸了口气,掐着眉心,“我知道,谢了啊,姐。”
  挂断电话,卜奕瘫在沙发上,望着吸顶灯,出神地想:他们不偷不抢,就是谈个恋爱,没杀人没放火,怎么就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破镜不是这个原因啦,抓紧安排了,总的来说,是内因大于外因
 
 
第65章 告别演出
  两天后,原本飘在首页的热帖没了踪迹,论坛使用规范在同一时间挂上置顶,顿时又引来一圈叫骂,不过这回挨骂的变成了校方。
  铁打的骂声,流水的众矢之的。言语是刀子,可大多数操控键盘的手就专爱这把刀子。
  傅朗照常回学校上课,除了偷摸打量他的人呈几何级增长,别的也没什么不同。他们系里的同学当着他面不敢多说多问,只有尚林喆稍微说了几句,但也没多聊。
  表面上看,日常生活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
  卜奕在公司实习,不在校园里,对所谓的微妙变化更没察觉,小半个月后,他差不多把这事儿都扔到脑后了,却没想到在公司里被瞿方泽突然问起来。
  瞿方泽问他是午餐时候,正巧余声和褚秀都没在,瞿方泽来约饭,卜奕就去了。
  “这阵子怎么样?适应了吗?”放下餐盘,瞿方泽问。
  “非常适应,”说起工作,卜奕眼睛里都冒光,“经理说再过阵子就让我跟业务。”
  瞿方泽不吝夸奖,夸完了,跟他说:“接触业务是好事儿。不过师兄也得提醒你一句,回头上了酒桌别傻实诚,差不多就得了。”
  卜奕明白,谢了师兄的嘱咐,就跟他聊工作,求知若渴,什么都想知道。
  饭吃的差不多,瞿方泽一句话切到正题,“校论坛的事儿我听说了,你怎么也不跟师兄吱一声。这个气,就自己吞了?”
  卜奕捏筷子的手一僵,脸上挂笑,“嗐,不是多大的事儿,帖子删都删了,我没往心里去。”
  “那不行,”瞿方泽的看法跟他不一样,“咱们本身就是少数群体,让人明着欺负了还不发声,往后别人就变本加厉。”
  卜奕被他那“咱们”二字给惊着了,“师兄,你也……”
  “对,我也是。”瞿方泽大大方方承认了,“性向嘛,这没什么,不丢人也不奇怪。”一顿,他又说,“公司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没避讳过。”
  他这坦然的态度让卜奕惊讶,又暗自生出点佩服。
  “北城同志中心那边要做个专题,和北城大校内论坛一块儿做,他们想把帖子那事儿拿出来说一下,正面回击发帖人。”瞿方泽看着他,“他们托我来来问你的想法,卜奕,你同意吗?”
  卜奕深吸了口气,说:“师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同意。”他停顿了下,回看瞿方泽,“如果那帖子牵扯的就我一个人,那我跟丫杠到底。”
  瞿方泽盯了他一会儿,先蹙眉,旋即又笑了,“好小子,还挺知道疼人。”
  卜奕怪不好意思地挠头,惦记着傅朗,脸上也热。
  一顿午餐,吃得挺舒心,瞿方泽又跟卜奕交代了些人事关系,怕他踩雷。卜奕感激,下午请瞿方泽喝了咖啡。
  于是,帖子的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后来同志中心做专题时候还是提了一嘴,但没专门拎出来说,不过也引发了论坛上再一次的讨论,甚至挑起了北城大内部的平权活动。
  六月末,各科考试结束,卜奕彻底撂下课业,一脑袋扎进了社畜的生活中。
  卜奕、褚秀和余声分属两个组,关系处得非常和谐。褚秀是个人形收音机,只要睁开眼,开关就啪被摁开了,能一直叭叭个不停,有他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
  余声话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做听众,偶尔冒个金句,能把褚秀怼得半天回不过神,卜奕就在旁边捡乐子,显得没心没肺的。余声看上去性格内向,好说话,他们组的人把他当碎催使,什么小破事不想干了,就让余声去。
  卜奕和褚秀看不过眼,有天中午吃饭时候刺了对方组几句,可他们俩实习生人微言轻,转头就让穿了小鞋,憋一肚子气还没处撒,只能明示暗示地让余声别什么都说好,该硬气就得硬。
  卜奕跟余声说这话时候,余声冲他笑了笑,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没那个底气硬。”
  卜奕没明白,不知道余声是什么意思,但也没追问,直觉告诉他,那应该是他作为一个同事不方便打听的私隐。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卜奕在销售部干满仨月之后被调到市场部轮岗,正好和瞿方泽在一个部门。
  有瞿方泽带,卜奕上手很快,一段时间后,他已经不像个单纯来拿实习经验的大学生了。有前辈跟他开玩笑,说他现在是金牌助理的水平,那点儿微薄的实习补贴拿得太亏了。
  钱这事儿上,卜奕这次倒没过分在意。一来他还有繁星剧社的演出托底,收入没断,二来么,现如今看的学的东西,远比赚几个钱要有价值。
  ——人的目光需要放远一点儿,不能紧巴巴地只盯着前面三五米。
  随着卜奕忙起来而增加的还有他兜里揣的烟,有时候碰上难搞的突发事件,他就站阳台上一边电话一边抽,几通电话下来,半包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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