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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傅朗说了他挺多次,他嘴上哄着答应了,转脸还接着抽,压根没听进去。
  卜奕和傅朗俩人各忙各的,暑假以后能坐下来安安稳稳聊天的机会越发地少。
  三伏天里,树上的蝉似乎比往年更聒噪。傅朗在他们两人昏天暗地的忙碌里迟钝地察觉到,他们的日子变得淡如白水,不那么甜丝丝了。
  八月十九是卜奕生日,在这之前,他和繁星的合同也要到期了。
  卜奕跟康芃商量,以后固定演出就不继续了,万一他们哪天缺人,他就来帮忙跑跑龙套。康芃一口答应了,很爽快,还给他包了个大红包,说好聚好散,往后演出服的设计还得他来。
  卜奕心里感激,知道康芃这是给他生意,没多说什么,只给康芃打了包票,只要繁星剧社在,他就包一辈子设计。
  卜奕的告别演出是老剧目,年代戏,讲了一个舞女颠沛流离的前半生。
  观众席上,康芃给傅朗留了一排一座。傅朗掐着一捧艳似火的玫瑰,注视着台上如珠如宝的人,目光舍不得错开。
  舞台、灯光、配乐,拱起了当初怦然心动那一瞬的记忆。傅朗扣紧了手掌,想明白了,平凡的油盐酱醋其实没什么,能激烈能平淡,才是真实的感情。
  四幕戏结束,傅朗去了后台,卜奕正在卸妆,一屋子人热热闹闹,见傅朗进来,又集体起哄,打趣那一束玫瑰是新郎迎娶爱人的捧花。
  “我酸了,我真酸了,”梁灿翘着二郎腿,视线绕着玫瑰,“你们俩男人搞起浪漫,把我们女人都比没了。”
  于嘉树就在边上笑,“小卜的告别演出,你酸什么酸。”他转头又问卜奕,“卜啊,演出服带回去吗?”
  卜奕那些裙子褂子都是按他尺寸做的,别人也穿不了,留剧社里除了摆着给人看,也没多大用处。
  “带几件,”卜奕说,“挑剩下的康老板说以后放门口橱窗。”
  这话一出,平白有几分离别的伤感,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最后还是方舞阳插了句,说:“后天就奕哥生日了,待会儿聚餐就当提前庆生吧。”这才打破沉默。
  剧社里的人并肩奋斗了好几年,从经营惨淡要靠基金会撑着,熬到现在偶尔火爆到一票难求,他们是一块儿苦过的。
  席间,离愁别绪时不时地冒头,大伙都喝多了,一个个东倒西歪。
  卜奕和傅朗打了辆车回出租屋,上楼,电梯里俩人都忍着,没碰对方。
  酒精烧得人情热,他们有阵子没做到底了,都惦记得厉害。出了电梯轿厢,楼道灯未亮,四下无人,卜奕被傅朗推着肩压在墙面上,带着撕咬的冲劲儿吻他。
  卜奕没让,舌尖顶回去,在口腔里搅动情潮。他手往下蹭了一把,眼睛眯着,像一头坏心狐狸,声音哝哝的,“我要……”
  傅朗从脊梁往下一阵酥麻,握住他的手,要把人往回带。
  两人紧贴着、腻歪着,刚跨出两步,走廊那头的灯亮了,光晕里站着一个人,那人脸上的情绪太浓,让卜奕生生顿住了脚,“老卜?”
  所有的旖旎缠绵都被搅碎了,理智倏地回笼,傅朗第一个反应,就是要甩开卜奕的手,却没想到卜奕把他死死拉住了。
  卜建国身上的力气像刹那间被人抽空了,他口中发干,震惊和愤怒让他想冲上前给他的不孝子一巴掌。可他只是攥住了拳,瞠目瞪着两个孩子十指紧握的手,脑袋一阵阵发发晕,呼吸不畅。
  程文璟包了饺子,他是来给卜奕送饺子的。
  公司临时有事,他来得晚,来之前给卜奕打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他有点儿担心,就想在门口等一会儿,却怎么也没料到居然看见儿子和另一个男孩放肆地接吻。
  哪怕卜建国不是个思想守旧的老古董,他一时也没法接受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
  可卜奕却没打算放过他。
  卜奕定了定神,破釜沉舟似的,他说:“爸,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傅朗。”
  作者有话要说:  卜奕:总是被迫出柜╮(╯▽╰)╭
 
 
第66章 老爸
  卜奕豁出去了。
  论坛事件在先,现在又是他亲爹,他明白少数人的路难走,但越是难就越得勇敢。挺潇洒一句话放完,卜奕怕卜建国犯心脏病,一双眼睛紧盯着老卜,随时打算叫救护车。
  卜建国看了他们一会儿,紧绷的肩背忽然松了,跟傅朗问好,“小傅你好,上次在机场匆匆见了一面,也没说上话。下次吧,下次叔叔请你吃饭。”又看他儿子,“给你带的饺子挂门上,程阿姨包的,西葫芦鸡蛋馅的,还有卤牛肉。”
  “爸……”卜奕张口要说什么,被卜建国一句话堵了回去,“我就先回了,要不你阿姨该着急了。”
  “我送你。”卜奕松开傅朗,抬手摁了电梯。
  电梯上来,傅朗冲卜建国说了声“叔叔再见”,等电梯门合上,他才转身回去。
  走回他们的小窝,傅朗却久久地没有开门。
  他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板,头顶声控灯熄灭,黑暗里,他用力地吐息,平复着混乱的心绪。
  傅朗很少胆怯,但那是在他自己的事儿上。他可以勇往直前、不计后果,管它是大获全胜还是一败涂地,反正他孑然一身,他不在乎。
  但一牵扯到卜奕,就不行了。
  他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步踏错了,万劫不复。
  这叫患得患失,傅朗很清楚。
  他开了门,拎着已经凉掉的饺子进屋,开了盏小灯,就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楼下,卜奕陪着卜建国往小区外走。
  天热,闷得不行,稍微走几步就满身黏腻的汗。
  “过两天就生日了。”卜建国闭口不谈方才他儿子的激情出柜,“想要什么礼物,老爸送你。”
  “礼物就算了,怪破费的。一块儿吃个饭吧,你带上程阿姨和冯邵杰,我带上傅朗。”卜奕两手插着口袋,步子迈得很稳,“大家见个面。”
  “你——”卜建国猛地顿住,嚯一转身,仰面盯着卜奕。
  卜奕回看他爸,“聊聊呗。”
  卜建国让臭小子气得直跺脚,没忍住,往他背上狠狠地抽巴掌,“真不知道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
  卜奕没说话,也犟起来,电线杆子一样杵着让他爸打。
  卜建国抽得手疼,不打了,抖着手指他儿子鼻尖,“我看你是把这二十年的叛逆都攒一块儿了,故意要气死我!”
  卜奕压根不理这套,知道老卜不是不开明的人,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要撒气,“看您这话说的,我不就谈个恋爱么,您怎么还要死要活的。”
  他又点了把火,彻底把卜建国激怒,拽着他再揍几巴掌,彻底出了一口闷气。
  小区外面有个通宵营业的小茶馆,父子俩挺有默契,一前一后进去了。
  要了一壶普洱,俩人面对面在小桌对面坐好。
  暖黄的灯光罩下来,卜奕发现老卜鬓边生出了零星的白发,卜建国发现小卜骨骼长开了,硬朗不少。
  很多年了,父子两人几乎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坐下来,正经地聊一聊。
  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和局促。
  还是卜奕先开的口,“爸,你想要孙子吗?”
  卜建国让他问愣了,“什么?”
  话一出口才回过神来,可不么,俩男孩,没有生孙子那功能。
  卜奕没接话,等他爸回答。他这是把难言的问题都一次性翻在明面上,想提前把话说透了,免得将来的矛盾挤牙膏似的,总不痛快。
  卜建国摸着烫手的瓷杯,不知道怎么给他儿子答话。
  他才四十多岁,远没到渴望含饴弄孙的岁数,况且世事多变,现在的他怎么能知道十年后的他是怎么想的?
  但卜建国也明白,其实卜奕就是想要一个“态度”。
  同性恋,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卜建国驻外多年,身边的外国同事就有好几对,大伙一块儿相处的也很好,没任何问题。可这要放在自己儿子身上,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短时间内,卜建国不可能说服自己。
  “关于下一代,那是你要考虑的事,不管你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应该我来左右。”卜建国抿了口茶,被烫了舌头,“这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卜奕笑了,心说老卜看着是个老实巴交的工程师,说话还挺能兜圈子,狡猾。
  “明白。”卜奕说。
  他不进攻了,他退守,让他老爹自己来问。
  卜建国当然不太能忍住,他也好奇啊,怎么这孩子好端端地就对女孩子失去兴趣了,小时候不还吆喝着长大了娶媳妇的事儿吗?
  聊了几句工作的上的事,卜建国看小卜忽然沉下气不说了,只好自己把话题绕回来,“谈多久了?”
  卜奕给了个笼统的时间,“半年多了。”
  卜建国问:“怎么在一起的?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我记得你们是室友。”
  卜奕想了想,说:“人这辈子注定要遇到那么一个人,你一见他,就知道不一样。”
  卜建国嗤之以鼻,“幼稚。”
  卜奕道:“爱情可不就是幼稚。”
  卜建国不跟他辩这个,只关心未来,“以后什么打算?”
  卜奕答的爽快,“只要他不变心,我就跟他走下去,到老、到死。”
  卜建国被这海誓山盟逗笑,“万一他变心呢?同性恋缺少约束,你知道的,不靠谱。”
  卜奕立刻反问,“异性恋不变心吗?那节节攀升的离婚率是哪来的?”
  儿子口才了得,二婚人士卜建国缺乏据理力争的立场,喝口茶,思索下一个论点。
  半杯茶下肚,卜建国抬眼,望着卜奕,“独木桥,不好走。你现在爱在兴头上,或许可以把一切现实都看淡,等将来热度退下,生活归于平淡,难保不会计较得失。”
  “你说的我都想过,但人不能因噎废食。”卜奕敛起那三分不正经,严肃起来,“有他在,我的心是满的。你知道么,我怕黑怕了那么多年,他不是心理医生,却把我的毛病治好了。我不信虚无,也不信假设,我只信我可触碰、可拥抱的。”
  老卜愣了片刻,差点给小卜鼓掌——哪个说他儿子作文不及格的!
  “我说服你了吗?”
  “几乎。”卜建国笑着,“儿子,你对生活的理解还太浅……这样吧,咱打个商量,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你继续你的小日子,也给我一段时间去观察、理解。你我都是□□凡胎,必须互相包容。”
  非常合理,卜奕赞同。
  ——作为没有喊打喊杀要把儿子腿掰断的老爹,卜建国值得一个夸夸群。
  送走老卜,卜奕一个人在小区溜达了一会儿,然后坐在楼下长椅上抽了两根烟,又散了十分钟烟味儿,才上楼。
  屋里只开了落地灯,光线不亮,却温暖窝心。
  傅朗热了排骨汤,汤碗在桌上冒着缕缕热气,旁边圆碟里摆着两样爽口小菜。
  卜奕走进来,挨到傅朗腿边,碰碰他,“抱我一下。”
  傅朗搂住他,很紧,把脸埋在他肚子上,闷声说:“真怕你被逮走了。”
  卜奕细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微凉的发丝搔着指缝,又轻又痒。他们汲取着彼此的温度,直到在空调房里闷出汗珠。
  俩人冲了澡,喝了汤,舒坦地躺被窝里掰扯方才的事儿。
  卜奕一条腿压傅朗腿上,胳膊横他腰上,仰着脸给他复述老卜的话,得意劲儿都挂在眼角眉梢上。
  傅朗捏着他后颈,“别气卜叔,他是爱你才让步。”
  他们的道路注定狭窄,甚至隐秘。与家庭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只要清楚地摆出来,激烈的碰撞就不可避免。
  从卜建国出现的那一瞬,傅朗就忐忑了。
  他不怕别的,只怕卜奕陷入与他相同的境地。
  然而他们又是不同的。
  于他而言,“家”是在和卜奕相爱之后才逐渐生出的概念。
  可卜奕不一样,他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哪怕父母离异,但双方给他的爱并没有随着家庭的破裂而减少。
  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因为性向问题和父母产生矛盾,那带给他的伤害将是成倍的。
  电梯间外,傅朗第一个反应是挣开卜奕的手,不让卜建国“碍眼”,从他的角度,是怕卜奕为难。
  “我都明白。”卜奕下巴垫在傅朗肩窝里,“可咱俩要往下走,这都是必须要面对的,逃是逃不了的。”顿了顿,他问,“要今天换了是你父母,你还会松开我的手吗?”
  “当然不会。”傅朗搂紧他,脸颊蹭着他绒绒的发顶,“春节时候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了。”
  “艹!”卜奕腾一下翻起来,撞得傅朗“嘶”一声捂住了脸,皱眉盯着他。
  “干什么?”
  卜奕撑着他肩,眼睛亮亮的,“这么大事你不跟我说一声!你爸打你是不是就因为这事?你都挨打了怎么不趁机邀个功撒个娇?”
  除夕那天卜奕没追问傅朗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他怕戳着傅朗心窝子,结果姓傅的也不解释,要不是碰上老卜,估计这辈子他都不知道。
  “别闹,安静躺会儿。”傅朗伸手兜住他后脑勺,把人摁回来,抱好了,“老实说,我跟谁也不想藏着掖着。”
  话里有点孩子气,卜奕吭哧吭哧地笑,撑起胳膊捧住他的脸,吻他的额头、鼻尖、嘴唇,湿湿的一个吻,在唇畔流连。
  傅朗反守为攻,捞着膝窝压弯了卜奕的腿,他凑近了,抵上去,辗转缠绵。从破开到深入,过程被坏心地拉长,炙热的喘息在微光中被碾碎,那是彻底地占有。
  含苞的花骨朵吐出露珠儿,染湿了采撷的长指。
  他们拥有着不被多数人所接纳的感情,有人耻笑有人鄙夷也有人猎奇,但那又怎样呢,他们还是要相携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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