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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当时,也说不上为什么,卜奕没有立刻拍着胸口说“有”。
 
 
第73章 又一年
  压着旧历年尾,学生们在考试周里兵荒马乱,社畜们疲于应付各类年终“特产”,好像要把这一年拉过的磨盘集中在几天重新拉一遍,搞得中青两代集体秃头,迎来假期时,纷纷只想倒头睡他个三天三夜。
  年二十八,卜奕还在工作室赶秋季新系列的设计稿。
  他们这个小摊子目前还处在亏损阶段,现在各项成本支出都是从“投资”里拿的,真正的盈利尚不知道要等多久。
  焦虑已经成了卜奕内心里的常态化存在,不认真向内自省的话,根本意识不到压力这东西已经变作实质,硬邦邦地塞在他的胸腔里。
  “禾木”虽说处在雏鸟期,但该有的应酬照样少不了。
  或者说,正是因为“禾木”名不见经传,所以才有无数的关系等着卜奕去疏通。
  他带着褚秀和关段二人在考试周结束以后就一脑袋扎进了饭局的海洋。
  直到他在工作加班这天,宿醉几乎成了他的常态。前一天喝到吐,第二天爬起来磕一片药继续去工作室当牛做马。
  傅朗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头是着急的。
  他明白年轻人正当打拼的年纪,苦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众生皆苦,非要比的话,卜奕还真排不上号。
  所以傅朗没法说,总不能拦着不让卜奕去实现理想。
  他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
  前阵子,傅朗跟着去了“禾木”工作室几次,结果坐在那儿了才发现,专业实在不对口,沟通能力又欠佳,顶多也帮忙发个快递,可打包速度远远赶不上卜奕雇来的两位阿姨。
  以往脚踩全年级乃至全校的学神受了挫,进一步确认自己学的专业到社会上没有什么屁用,同时庆幸自己一根筋的坚持没有错——他光明正大地“瞒着”卜奕,去参加了研究生全国统考。
  当然了,这事儿其实也瞒不住,卜奕知道,只是上次的争执过后,他就没再提。
  傅朗倒是憋着想说点什么,可每每要张口,都有种嘴唇被胶水粘紧了的无奈。
  说不出来,索性就不说了,等初试复试都过了,木已成舟,卜奕难道还能让他退学不成?
  一路上瞎琢磨着,傅朗到了创业园,园区里已经没几处亮着灯了。
  他从竖着两只大手的门口往里走,迎着刀子似的寒风,裹紧了围巾,给卜奕发了条微信,跟他说自己到了。
  卜奕正对着电脑秃头,手机静音,在旁边桌面上一闪,转瞬就暗了下去。
  傅朗刷门卡进来时候,他正往肚子里灌咖啡——已经凉出刷锅水味儿那种。
  他们这可怜的小作坊为了省那点电费,三楼这四分之一层,属于“禾木”的这部分办公区,就只开了两盏灯。一根灯管就在卜奕工位正上方,另一盏灯,是前台的射灯。
  那灯属于“必开”项目,也不知道是哪根线跟它搭上了,反正只要公司里有活物,电闸推上去了,这玩意儿就必须亮着。
  ——傅朗一进门,就被迎面呼了这么一抹幽幽的光。
  卜奕听见脚步声,连人带椅向后一仰,疲惫的脸上挂起笑,“来了啊,你喊我一声我就下去了,你还用跑上来?”
  傅朗走到他工位前,手指在他晾一边的手机屏上点点,“自己看。”
  卜奕扫一眼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横着好些个“通知”,他说:“我错了。”
  “收拾收拾走吧,”傅朗不忍心说他,“厉叙他们已经到了。”
  今天这局是江桐约的,厉叙和陈寅都在。
  江桐说是给大家拜个年,不过几个人都忙,没约到正餐,约的是宵夜。
  段重山和关健分别从另外两个饭局上赶过来,两人都是一身酒味,和卜奕一碰面就是满脸无奈。
  他们打算年后跟饰品企业做个联名,共同推广,但阻力很大。
  段重山耙了耙头顶卷毛,“卜总,你说的对,我得换个发型了。”这发型在商务人士里显得非常不正经,本来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纪,再让发型一连累,什么合作都甭谈了。
  关健勾着他的肩,打了个嗝,带着三分醉意冲卜奕笑了下,“我现在有点羡慕铁饭碗了。”
  创业的苦涩他们正在品尝,但卜奕远还没到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连日来的疲累让他在听到关健这话时有一瞬不能自控的恼怒,皱着眉,不好听的话就要冲口而出,被旁边的傅朗拉住了,“上去吧,都等着呢。”
  卜奕沉着脸,没说话。
  关健和段重山都喝了点儿,原本该敏锐的现在也迟钝了,俩人勾肩搭背,直接上去了。
  傅朗在卜奕后颈捏了一把,酸疼却放松的感觉沿着脊椎上下蔓延,卜奕呼了口气,“回去给我摁两下吧,这几天全身的筋都硬了。”
  傅朗笑了声,“你就是腰椎间盘突出的好苗子。”
  卜奕累得两条腿像绑了沙袋,被傅朗半拖半拽拉上了二楼,跟众人热热闹闹挤在了一桌上,方才那点零星的火气像从没存在过似的,灭干净了。
  江桐不善言辞,场面话大多是崔凯乐队的鼓手小风张罗的。
  厉叙满脸菜色,酒过三巡,领带就扯开了。他坐在边上话也不多,守着两瓶冰镇燕京,一杯接一杯地喝。
  只是他那慢条斯理的动作,不知道的得以为他在品一只罗曼尼康帝。
  所谓精英阶层泡出来的人,讲究俩字被他刻进了骨子里,闷骚得不行。
  卜奕看大表哥那架势就是来苍蝇馆买醉的,想上去拦一下,结果还没张口,就让边上的陈寅给拦了。
  陈寅是个另类,用厉叙的话讲,这小孩路子很“邪”。
  “别管他,”陈寅说,“一年到头也醉不了几回,就是在这儿,他能放心喝几杯。”
  一句话说了好几层意思,卜奕眨巴眨巴眼,没接话,用公筷给陈寅夹了一大块鱼肚皮上的嫩肉,“来年合作愉快啊,陈律。”
  “多谢啦。”陈寅皮笑肉不笑的,“卜总。”
  卜奕让他一声“总”喊的牙疼,摆摆手,示意是自己提了不开的那壶,话音一转问道:“老崔判了一年三个月,能有机会提前出吗?”
  “能啊,表现好的话,减仨月不成问题。”陈寅眸光一转,落到江桐那边,狭长的眼尾挑着,蕴出几分玩味,“就怕崔凯他本人不愿意啊。”
  塑料筷尖扎进鲜嫩的鱼肉里,挤出几滴红油。陈寅说:“一个个恨不得举刀剖胸来让爱人看清那颗真心,可自以为是的‘真心’,有时候连无理取闹的剖白都比不上,能值几个钱呢。”
  鱼肉被搓烂了,陈寅也没嫌弃,夹起来塞嘴里吃了。
  吃完一抹嘴,转头又给厉叙开了瓶燕京,说:“喝吧,这玩意儿也就走个肾。”
  卜奕:“……”
  厉大状当年收徒是用脚收的吧。
  不过陈寅那两句话卜奕到底还是听进耳朵里了。
  陈寅说的是江桐和崔凯,但他不免想到了傅朗。
  不一样的境况,却让同一个坎儿给绊了脚。
  卜奕打定主意,抽空得跟傅朗聊聊,他们俩必须“坦诚”。
  可惜这个空一直没能抽出来,等他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要聊的时候,又出了一小一大两件事,彻底把这个“聊”给掐死腹中了。
  除夕,卜奕要回老卜那边,又不能随身带着傅朗,他脑筋一转,把傅朗硬是塞给了陈姐。
  陈招娣有一儿一女,却都不亲。一双儿女各自成了家,逢年过节,谁也没想着要把老娘接回去过节,只不咸不淡来个电话问候一声,再汇个千八百块钱的,聊作表示。
  卜奕气得不行,非要打电话过去理论,被陈招娣给拦了。
  陈招娣很想得开,她说自己年轻时候出来打工,没照顾过儿女,只知道赚了钱就寄回去。后来丈夫跟她离婚,儿女跟她关系就更疏远了。
  “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现在各过各的,也很好。”
  陈招娣拦住了卜奕,这么对他说。
  可哪有人不渴望亲情的呢,人不是无根的飘萍,总要有个归处。
  同样的,还有卜奕自己家的小可怜儿。
  除夕这天下午,卜奕抱着两包饺子馅,让傅朗拎着一堆杂七杂八的年货,把人给送过去了。
  原本一切都很合适,很顺利,不凑巧的是除夕那晚老卜非要合影,卜奕用的自己手机,结果看照片时候就不小心让他便宜弟弟冯邵杰看见了两张不算私密的“私密照”。
  尺度不大,但足够让一个双商正常的青春期小屁孩看明白了。
  这一下可算捅马蜂窝了,冯邵杰像只被燎了尾巴的鹩哥一样,叽哇叽哇说卜奕是个变态精神病。结果被他亲妈摁进卧室一顿骂,憋得脸红脖子粗,表示不跟变态同一个屋檐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卜奕懒得跟智障儿童计较,拎上东西就走人了,到楼下给老卜发了条信息,说年没过好,让他老爹跟程阿姨海涵。
  卜建国心里不是滋味儿,但又不能转头去说冯邵杰,只能当个张嘴哑巴,把这事自己咽了。
  冯邵杰这个小插曲卜奕原本没往心里去,却没料到初四那天,冯邵杰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居然在宋岚面前说秃噜嘴了。
  他这一说漏,自己也知道大事不妙,慌忙往回找补,却为时已晚。
  宋岚当着一桌子人冲卜奕摔了筷子,抖着手让她儿子自己说。
  卜奕还能说什么,只好站起来跟他妈出了柜。
  至此,全家上下,年女老少,没有一个不知道卜奕是同性恋了。
 
 
第74章 争执
  傅朗在餐厅对面的咖啡馆等卜奕,等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人等出来。
  可没料到,人一过来,脸是肿的,眼圈也是红的。
  傅朗吓了一跳,却没敢在大庭广众下伸手拉他,只小声问:“出什么事了?”
  卜奕在自己脸上搓了一把,火辣辣的痛感尚未消退,“我妈知道了。”他笑了声,偏头看外面的人工湖,“要不是黄叔拉着,她能直接蹦湖里去。”
  他这一句话,让傅朗心惊肉跳,下意识往外落地窗外看过去。
  “他们都走了,没事。”卜奕拉开圈椅坐下来,“帮我要杯冰的吧,我得降降火。”
  除夕那天冯邵杰干的事卜奕没跟傅朗说,但今天的瞒不住,要说就得从头说起。
  不一会儿,傅朗端着两杯红茶回来,一凉一热。凉的推给卜奕,冒着热气的他自己留下了。
  卜奕靠在圈椅里,掐着鼻梁骨,把前后的事给傅朗捋了一遍,然后说:“我妈现在就一个办法,就是寻死觅活。”
  她好端端一个儿子,忽然成了别人口中的“异类”,当然接受不了。
  “黄叔倒是没说什么,黄宝鹿兴奋得不行,悄没声给我发微信,说全力支持。”卜奕把手机递给傅朗,让他看,“我怀疑这丫头小黄书看多了。”
  他说的挺轻松,可父母这两座大山往头上一压,用脚趾想也知道不可能轻松。
  傅朗没看他手机,锁了屏放桌上,问:“然后呢?”
  宋岚不是脾气上头就没章法的无知妇女,她撒完火,肯定得跟卜奕捋个一二三出来,否则不可能放他走人。
  “她给我出了个主意,”卜奕脸上挤出一个近似于笑的表情,实在有点难看,“让我搬她那边住。”
  一个小时前,宋岚和她儿子面对面坐在人工湖边上的玻璃房子里,给卜奕沏了一杯绿茶,说:“妈不该打你,跟你道歉。”
  “理解,不怪你。”卜奕语气很平和,眼里却压不住的疲惫,“分手不可能,别劝我。”
  他太知道一句“对不起”后面跟着什么了,但来自家庭的压力并不足以让他跟傅朗分开——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对他说“不”,他也能迎着刀锋冲上去。
  宋岚方才熄的火又被轻易拱起来,她在桌面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你这是打算逼死我和你爸呢?”
  卜奕靠在椅背上,有点吊儿郎当的劲儿,“哪至于。老卜比你早知道多半年,你看他不照样把自己吃得红光满面。”
  宋岚根本不搭他那茬,“现在社会是开放,可开到同性恋能结婚那地步了吗?”
  “那怎么着,你是让我找个女孩结婚生子,坑别人家闺女?”卜奕跟他妈对着呛,“黄宝鹿是个宝,别人家的是烂石头?”
  “你!”宋岚脸都涨红了,呼哧带喘,“反正我不同意!”
  卜奕方才已经面对过一轮疾风骤雨,这会儿反倒非常平静了,“妈,你到底什么想法?车轱辘话咱俩就甭聊了吧。”
  宋岚的想法是,卜奕现在不清醒,跟着别人赶时髦,压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必须让俩孩子从物理距离上先分开,厘清了脑子,再仔细考虑。
  “这已经是阿姨退一步的妥协了。”傅朗说。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更没法收场。
  “有什么用呢?就算把两个人分到南北极,就能改变相爱这事实吗?”
  几乎是个死结,谁也不能说服谁。
  卜奕道:“我不可能让步。”
  马克杯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像他把自己武装起来对外的态度,干脆利落。
  傅朗喝了半杯热茶,额头蒸出了一层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昧着自己的心好言劝慰还是拿起大刀跟在边上坚定立场?都不合适。只好闷头把茶喝干净了,然后和卜奕一起回出租房。
  这天以后,宋岚开始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角角落落。
  卜奕自小鲜少感受到的母爱,突然泛滥了——一天两通电话那是定额,一周四五趟地往出租房跑是常事,偶尔还会堵在创业园要跟儿子“沟通感情”。
  期间,宋岚试图让黄宝鹿三不五时过来给她哥“捣乱”,却没料黄宝鹿是个早就投敌的“叛徒”,导致豆包挨了一顿呲儿,并被没收了三个月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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