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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开春前,黄竞私底下联系卜奕,温和地问了俩孩子到底什么想法,弄明白以后回去拐着弯地劝宋岚……成功引起一场海啸,被卷了个人仰马翻。
  有宋岚时不时给卜奕扎小针,他和傅朗“同仇敌忾”,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之间内部矛盾已经不存在了。
  直到傅朗那边接到国外院校的面试通知,那张粉饰太平的薄纸,才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卜奕正在他们毕设小组临时租的工作间里忙得四蹄翻飞,冷不丁在门口看见雕塑似的傅朗,手里捏的软尺险些吓掉。
  毕业大秀进入了倒计时,卜奕在学校和创业园两头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一双黑眼圈如同做了半永久,驻留在他眼窝里已经两三个月了。
  傅朗手里拿着几张打印纸,卜奕一出来,纸就被拍他胸口上。
  带着墨香的纸滑掉在水磨石地面上,黑白分明。
  卜奕怔住,问他干什么。
  “不干什么,来问问你什么意思?”傅朗指着地上躺的纸,“送我走?就那么不待见我?”
  卜奕让他问懵了,半天,才想起来去看那散落在地的纸张。
  ——是几封邮件,截图打印出来的。
  整材料、递申请,这些他们都能背着傅朗干,但面试怎么办?饶是胡楠石和尚林喆手握高精尖技术,也变不出一个活生生的傅朗来。
  瞒不住,只能让傅朗知道。
  实验室里,他没发火也没质问,把邮件打出来拿着就走了。
  尚林喆没见傅朗动过怒,一阵唏嘘,捧着保温杯祈祷卜师弟能有个全尸。
  卜奕嗓子眼发干,攥紧了那几张纸,纸张摩擦声刮着他的神经,让他急躁。
  “我没有,”他近来经常蹙眉,眉心已经压出了浅浅的褶,“听我解释好不好?”
  傅朗垂着眼,是个居高临下的神态,和初见时一样,把自己裹得牢牢的,用傲慢筑了一道墙,等闲谁也别想窥见墙内的风光。
  卜奕把纸一团,窝手里了。他沉了口气,把傅朗拉到一边,“你非要去考研,我不拦你,但我得给你再留条路,万一哪天你脑子凉下来,想回头了,不至于往后一退,发现只有悬崖峭壁了。”
  “我是为你好”,这话在牙尖上滚了一遭,没秃噜出来。
  卜奕猛然想起陈寅几个月前说过的话——自以为是的“真心”,有时候连无理取闹的剖白都比不上。
  卜奕闭紧了嘴,傅朗却冷笑一声,极尽挖苦讽刺,仿佛不把这情绪放大了摔在卜奕脸上就不算完。
  卜奕当然知道自己理亏。
  两个人哪怕恋爱了,如胶似漆了,那也是相互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能替谁做决定。何况他办这事差不多是把一只脚都踩进了傅朗的“雷区”。
  要打要骂,他都认了,但……
  “来都来了,要不就面一下?”
  傅朗狠狠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脸上挫下一块儿肉去——他居然能分出心思来问面试的事儿?
  “我申请费都花了,怪贵的呢。”卜奕见他不吱声,往前蹭了一步,去拉他手,被躲开了也不气馁,又拉,使了劲,没被甩开。他说:“试一下呗,让那帮老外见识见识咱们的学神。”
  傅朗嗓子里像堵了一块年糕,憋得他要窒息了。
  他发现卜奕从来就是这样,犯了错、惹了事,总以为嬉皮笑脸闹一闹,大伙一块儿鬼扯几句,就能愉快翻篇了。他很少会认真去想“为什么”,也不会把错误掰开揉碎了琢磨一番,争取“下不为例”。
  傅朗不打算饶了他。
  他挣开卜奕的手,说:“申请费不让你白花。”一顿,又道,“我这几天住校。”
  卜奕哑然,无力地蜷了蜷手指,搓搓指腹上溜走的温度,有几分无措。
  他舌灿莲花的技能哑火了,连一个像样的字都蹦不出来,只能看着傅朗转身下楼,走远了。
  这是他们恋爱以来头一次正式的冷战,由傅朗拉开帷幕,却没有人主动将它落幕。
  卜奕被两头的事牵得脚打后脑勺,成天忙得上顿顾不着下顿,顺便还得应付他老妈三不五时的“送温暖”。
  “禾木”年前要做的联名设计敲定了,预计跟得上秋冬款。褚秀近来热情高涨,跟卜奕拍着胸脯说他看到了“禾木”的未来。
  卜奕不动声色地把市场和销售的重头工作转到褚秀肩上,减了关健的压力,让他时不时能喘口气。
  褚秀做主,又聘进来俩销售,成天带着人撒丫子满北城跑。
  后来,北城这池子装不下他了,就开始跟卜奕打申请,要去外地开拓市场。
  卜奕捋着他们“禾木”这仨瓜俩枣,实在不知道外地有什么可开拓的。但褚秀一腔热情正上头,卜奕也不想一泼冷水给他灭了,就给批了点差旅费,把这货给撒出去了。
  没料到的是,他们褚总出去这一趟,居然真给“禾木”拉回来了一个大客户。
 
 
第75章 信任
  “禾木”扎扎实实地签了他们开张以来真正意义上的一张大单。卜奕高兴得差点摸不着北,但作为禾木的创始人,他还是稳住了,坐办公室里大手一挥,全员聚餐,庆功宴。
  订货的是个私企老板,据褚秀讲,对方不懂什么设计,单就是看上了他们春夏系列里面的两款,莫名觉得跟他们企业文化非常契合,打算订回去给大伙当工装。
  这话搁设计师耳朵里肯定毛扎扎的,但卜奕想得开,服装设计是实用性艺术,有人肯买单就是合眼缘了——缘分到了,怎能分高低贵贱?
  褚秀冲他竖起大拇指,说能把铜臭味儿扇乎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也就你了!
  卜奕乐呵归乐呵,心里却有个窟窿一直在漏风。
  四月末了,他们家那位一根筋的棒槌已经搬回宿舍将近月余。
  卜奕没闲着,抽空就往人眼前跑,可傅朗就是铁了心,对他不咸不淡,把他挂一边晾着。
  正巧赶上卜奕也忙,没那么多时间成心去找讨厌,俩人就这么一直僵到了五一。
  五一小长假,学校也要放,单身的、成双成对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出去撒欢儿了。
  卜奕从办公室早走了半小时,在实验楼把傅朗堵在了门口。
  趁没人,他凑上去抓了对方手腕,把人扯进楼梯间顶压在墙面上,“冷着我一个月了,阳春三月像数九寒天,赚了钱也难喜上眉梢,珍馐美味如同嚼蜡。罚我,罚够了吗?撒气了吗?”
  傅朗盯着他,不吱声,心里铺天盖地的酸涩,没比他强几分。他说:“你知道我不是罚你也不是撒气。”
  卜奕攥紧了他的手腕,“那我们谈谈,你说,我听着。”
  谈谈,他们早就该谈谈了。可事情临到头上的那股劲儿错过去,也谈不出什么了。傅朗思绪几转,最终还是道:“有话回去再说。”
  他妥协了。
  实验楼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两个人之间那根线实在绷得太久,再继续拉扯,搞不好就绷断了。
  卜奕是个擅长粉饰太平的人,只要别人给个台阶,他立马就能顺着往下跑。
  当即把傅朗一松,笑说:“那回宿舍收拾东西去,晚上吃大餐。”
  卜奕专门买了一家用烤炉,前一天去超市采购了猪五花、牛小排,就等着把傅朗哄回来,给他先把胃口伺候舒服了,再说别的。
  傅朗很少见卜奕这么殷勤过。
  他在家里忙成了一直花蝴蝶,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翻飞。傅朗就倚在门框上,也不嫌自己碍事,就看卜奕切肉、洗生菜,从冰箱里摸出来三四个不同品牌的啤酒,还有一大瓶可乐——看着是打算喝个水饱。
  他想过他们之间的问题吗?思考出结果了吗?还是打算就这么拿一张漂亮的纸糊过去,当没事发生?
  这一个月里,傅朗想了挺多,甚至想到了分开。
  可当那两个字蹦进脑海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慌了、怕了。
  与卜奕相识,他乏味如白水的生活起了波澜。卜奕握着一支画笔,将斑斓色彩填满了他生活的角角落落——见识过妙趣横生,哪还会渴望枯燥无味。
  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是不可能放手的。
  放不开,却怕浮木被水流带走。
  一个月的时间,卜奕肉眼可见地瘦了。
  傅朗默不作声地把烤肉夹接过来,把烤成金黄冒油的五花夹进卜奕的盘子里,恨不得一顿就把他喂胖十斤。
  卜奕埋头吃,吃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仰脖灌了一大口啤酒,直勾勾盯着对面任劳任怨的“厨子”,“刚吃几块就说饱了,没胃口?”
  傅朗往他盘子里放牛小排,“我想吃的不在这桌上。”灯火碎在眸光里,细小、璀璨,点燃了情和欲。
  “那……”卜奕细长的手指抠着桌沿儿,喉结滚了下,“关火?洗澡?”
  傅朗笑了,掐他的下巴,“没那么急,先喂饱你。”
  这话很够一语双关了,谁还忍得了!
  烫人的炉子和冰镇的啤酒被留在了桌上,兀自冰火两重天。情丝抽长,将人裹得密不透风。思念化成了海,聚成了浪,叫清醒的人不由自主沉沦。
  挺进、抽离,他们试图用最野蛮又最直白的方式挤压掉连日堆积的惶恐、疑虑,却没意识到疯狂只会迷人眼,餍足后的空虚才是解不开的噩梦。
  夜深了,卜奕累得张不开眼,攒了一肚子的话全自我消化了,及至转天醒来,干脆当前面一个月无事发生,就只是闹了场小脾气而已。
  *
  “禾木”这次接到的订单量大,所幸工厂是已经合作过半年的“老熟人”,订单下来以后,工厂那边就抓紧采买布料、辅料,按部就班进入了生产。
  为了督促工厂按时交付,卜奕还专门往南方跑了两趟,跟生产组的负责人还有主抓生产的副厂长吃了两顿饭,在酒桌上跟秃头叠肚的中年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这一趟出差是带着褚秀去的,散席,俩人都喝多了,坐在宾馆楼下的台阶上抽烟醒神。
  “要不是他们要的紧,非赶着公司周年庆之前要,咱也不用往这边跑,样衣出来了只要没问题直接走大货就行了。妈的,”褚秀喷了口烟,“那土老板真够奸猾啊,几件衣服都怕亏了自己的。”
  合同上规定,如不能按时交付成衣,就要承担货款三倍赔偿——对卜奕他们来说,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往好的方面想吧,等这一单做成,禾木的账面就不那么难看了。”卜奕狠狠地嘬着烟,他最近抽烟抽得厉害,傅朗跟他又吵了两次,可是没办法,真戒不了。
  “马上该答辩了,你们那边大秀也快了吧?”褚秀偏着头看他,说话挺清楚,眼珠子却已经开始不聚焦了。
  “下下礼拜。”卜奕苦笑,掐着突突跳疼的太阳穴,“跟这边出货时间撞了。”
  “嗐……”褚秀摆手,“到时候我再过来一趟,你们几个在学校好好把这尾巴给收了。我……那个,我听老关说你学校的事儿落下不少,要不是辅导员给你兜着,有八个脑袋也不够你忙的。”
  卜奕觉得自己脑浆都让酒精给熏稠了,他灭了烟,呆滞地盯着虚空,“是啊,赵畅姐是个好人。”
  俩人东拉西扯了一个多小时才上楼睡觉,临睡前,卜奕给傅朗打了个电话,做完汇报,挂电话时候发现尚林喆给他发了条消息——
  “小师弟啊,按道理这话不该我一外人来说,但老胡他逼我啊,我没办法。”
  “你可能不知道,傅朗他顺利拿着offer了,不过听他意思是不打算去。说实话,那位教授算是泰斗级了,好几年都不带学生,这回能要傅朗,可真是金光灿灿的坦途摆在眼前了。你劝劝他,让他别轻易放弃这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如果他要非英雄志短呢,那大不了你也跟着一块儿去呗?”
  一通消息,让卜奕酒也醒了,瞌睡也都没了,他举着手机,盯着屏幕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垂下手,任由手机砸在床上,又弹到了地毯上。
  他确实不知道,傅朗一个字都没提。
  卜奕直勾勾等着天花板,和上面的一块污渍大眼瞪小眼。
  他头疼欲裂,却怎么都睡不着,带着一脑袋浆糊,彻底失眠了。
  *
  傅朗在忙毕业答辩,卜奕出差去南方,俩人快一礼拜没见了。
  卜奕和褚秀为了省差旅费,坐着火车慢悠悠晃了近二十小时晃回北城,下车出站,在广场上找着了来接人的傅朗。
  褚秀很识趣,找个借口自己走了,没留下当电灯泡。
  卜奕脸色难看,苍白里透着一股精神不振的病气。
  傅朗看得直皱眉,“你这脸都没人色儿了,又在那边喝得人仰马翻了?”
  卜奕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他后面上了车——傅朗跟李方和借的车,还是以前开过那辆,苍蝇绿。
  车厢是个相对私密的空间,两人都放松下来。等红灯时候,傅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过来握了卜奕的手,掌心相对,蹭了一掌湿凉。
  “冷吗?”他问。
  卜奕吁了口气,靠着头枕半闭着眼,“累。”
  最近是真的累,从过完年就没闲着,连傅朗的生日都没顾得上给他花心思过一过。
  傅朗生在植树节那天,是个欣欣向荣的日子。卜奕没什么好主意,就在城郊绿化林预约了一棵树苗,俩人当天去劳动了一整天,把树种下了。
  小树在土壤中扎了根,他们也在彼此的生命中扎了根。
  “傅朗。”卜奕偏头看他,眼睛眯着,像只疲累的动物,“有话问你。”
  “嗯?你说。”
  卜奕捻了捻手,把潮湿的掌心贴在大腿上,蹭掉了那股黏腻。他说:“你为什么不打算去读书?因为我吗?”
  傅朗搭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想,他还是知道了。
  卜奕见他不吱声,压了好几天的烦躁又拱上来,“问你呢,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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