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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你(近代现代)——理文

时间:2020-10-05 11:24:08  作者:理文
  陆定盯着两个人看了看,不合时宜地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而且表情都特别严肃,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挺逗的。
  “林主任好,杨老师好。”陆定把自己的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搬出来,还没放稳就被杨老师一把夺了过去。
  “行李箱密码。”
  “0305。”
  行李箱应声而开。
  陆定衣服都没带了几件,倒是放了一堆话梅糖,还是收拾东西的时候趁刘晓霞不注意塞进去的。
  杨老师看了他一眼,“你带这么多糖干什么?”
  陆定没吭声,刘晓霞剜了他一眼,转头和姓杨的说:“我儿子低血糖。”
  “好好吃饭就不会低血糖了。”说完就把他的糖全部搜刮走了。
  他把每件衣服都抖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其他违禁品,才合上行李箱。
  “手机呢?交出来吧。”
  陆定把口袋翻了出来,表示自己没有。
  刘晓霞在旁边皱起了眉,抬手在陆定身上摸了半天,“你手机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丢了。”
  “撒谎。”迎面来的就是一个耳光,打的陆定耳朵里嗡嗡直响。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你不信可以去我宿舍找,可以去家里找,我说丢了就是丢了。”
  林主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拿上行李箱,进来吧。”
  陆定跟在他们后边,看了看表。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
  “我待会会把作息表发给你。”林主任犀利地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现在先给你安排宿舍。”
  这家中心的宿舍都是单人间,但只有五平米左右。陆定的宿舍在二楼,进门的地方就是马桶和洗手池,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张一米二的床,床边有个桌子。
  整个房间只有靠近屋顶的位置有一扇小窗户,安在上边的玻璃还是死的,通分全靠屋顶正中间的排风扇。
  处在这种狭小黑暗且有些潮湿的房间里,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逼迫感。
  杨老师把他从房间里拖了出来,锁上了门。
  陆定把手伸在他面前,轻轻说了一句,“钥匙。”
  “什么钥匙?”
  “这不是我宿舍嘛,房间钥匙。”
  男人冷哼了一声,好像是听了笑话一样,“我们会统一管理,统一锁门,不会丢东西的。”
  “万一丢了呢?”
  男人下巴往他头顶上一抬,赫然是一个360°旋转的高清摄像头,“你觉得有人偷了东西就不会被发现吗?”
  陆定看了他一眼。
  男人比他要高几公分,此时正低头看着他,眼神就像是在看犯人,让陆定很不舒服,但越是不舒服,他就越想和这个人对视。
  “不用看我,”男人说,“你只是个十八丨九岁的毛小子而已。”
  陆定偏过头,跟着他去了食堂。
  刚进门就能闻到油腻的饭菜味,不说饭菜味道怎么样,连这里的卫生和兴大的食堂比起来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甚至连餐桌都像课桌一样,都是独立的,一个桌子上陪一个椅子。
  周围静的出奇,哪怕这里几乎一半的椅子都坐满了,那些学生没一个说话的,也没吧唧嘴的,这些人,好像连吃饭都是小心翼翼。
  脚下的地板油的黏脚,陆定嫌弃地绕开路上撒着的一些汤汁饭菜,来到了打饭的窗口。
  杨老师指了指陆定,对阿姨说道:“两份饭。”
  阿姨笑着把大米和菜舀好递了过去,“又来新人了?”
  “嗯,是咱们戒网这边的。”
  “最近总有小帅哥来。”
  陆定抠着饭盘的边,心头猛的涌上一股疑惑,“这边除了戒网还有什么?”
  “我们是心理疾病治疗中心,无论有什么心理疾病的人都收。”杨老师端着盘子坐在一个座位上,“吃你的饭,闭上嘴,在这里,不该知道的就别瞎问。”
  陆定只好点点头,在他旁边的一个桌子上坐下。
  这儿也真是奇怪,陆定想。
  不是新闻中那种惨绝人寰的戒断治疗,单人宿舍,会给饭吃,如果接下来这半年要呆在这,应该也不会过的很难。
  不过都沦落到这儿了,还能难到哪去。
  陆定咬了一口米饭。虽然这米饭有点干巴,但就着菜吃也还行。
  方生这人到底去哪了。
  “别浪费,”杨老师看着他,“站起来,把窗口上的字大声念一遍。”
  陆定看了一眼自己手边,一坨米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扒拉到桌子上,确实是浪费。
  “念,你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不会连字都不认识吧。”
  陆定舔舔嘴角,站起来看着打饭窗口上方挂着的宣传牌,读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他读高中的时候,附中的餐厅也挂着这两句,他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念了多少遍了。
  “大点声。”杨老师几乎是吼出来的,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看着这边。
  陆定抿了一下嘴,提高了声调,“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坐吧。”
  陆定捏起筷子坐下,放眼观察着身边所有的人。
  一个个都跟机器一样死板,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标准生,坐姿、餐盘摆放的位置、速度和频率、甚至是表情,都几乎是一样的。
  他们脸上看不出欣喜和快乐,也看不到悲伤和愤怒,只是一个个眼神空洞,细看有点毛骨悚然。
  “不吃饭的话你低血糖发作也不会有人管你。”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陆定收起自己的视线,也没有偏头去看姓杨的脸上的表情,低头把饭往自己嘴里扒着,很快就消灭了一盘。
  “下午要上课,跟着我去领教材。”
  陆定点点头,把餐具送到收餐台,跟着他往“教学楼”走。
  太诡异了。
  听名字还以为这里是一家医院,但还要上课,连这些不知道到底算医生还是什么的人,居然要叫“老师”。
  陆定接过那几本“教材”看了看,弟子规、三字经、还有几本厚厚的法律相关书籍。
  呵。
  你们这机构违不违法还不知道呢,还敢上学生学法?
  他勾起嘴角讥讽一样地笑了两声。
  “好笑吗?”
  “还行吧,我觉得挺好笑的。”
  陆定回过神来,发现站在自己旁边的已经不是那个姓杨的,而是林主任。
  这个女人手里还握着一根木棍,猛地打在陆定大腿后侧,疼的他一个踉跄。
  妈的。
  “好笑吗?”
  陆定咬着下嘴唇,抱着书本站直,“我说了,还行吧,我觉得挺好笑的。”
  又一棍子狠狠落下。
  女人涂着艳丽口红的嘴一张一合,“你是对我们这儿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我就是笑你们这教材,选的挺有新意啊。”
  “哦?”女人朝他挑了挑眉,“你有意见?”
  “没有,”陆定看着他,“我怎么敢有意见呢。”
  “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又一棍子落下,这次打在了他腿弯,把陆定直接打跪下了,膝盖往地上重重一磕,发出一声脆响。
  “你知道自己有网瘾吗?”
  陆定疼的几乎没办法爬起来,书掉了一地,他勉强撑着地,把自己支楞起来,轻轻苦笑道:“这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我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这就像是我问你,你知道自己是个傻逼吗?”
  陆定比林主任高一个头,他忍着腿上的疼,站直身体,从上俯看着她。
  女人嘴角微微抽搐,连那气场轩昂的正红色口红都掩盖不了她的窘迫。
  她抬起棍子打在陆定垂在身侧的手臂上,“顶嘴?”
  陆定慢慢吐出一口气,“没有,不敢。”
  “关禁闭吧,”林主任把地上散落的书一本一本拾起来,但棍子还是紧紧攥在手里,好像是怕陆定夺了棍子反抗一样,“下午在宿舍写检讨,三万字,写不完不能吃饭睡觉。”
  “好。”陆定点点头。
  他面前摊着刚发下来的一个b5大的日记本,手里捏着圆珠笔转了两圈。
  封面上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那字迹颇为潦草,要是按陆定,不,刘晓霞女士要求的标准,这个属于狗爬字一类,必须要撕掉重写一百遍的。
  他可从小到大都没写过三百字以上的检讨书。
  现在直接翻了一百倍。
  陆定笑了笑,翻开第一页,用标准的楷体写下三个字:
  检讨书
 
 
第55章 烈阳如生4
  坐了一分钟不到,陆定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整个人往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让大腿后侧不再碰到身下的椅子。
  这种只有上半部分屁股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十分难受,陆定忍不住又回到原来端正的坐姿,但剧烈的疼痛和灼热感让他不得不再次把身体前移。
  “真狠!”陆定握着笔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薄薄的白纸上留下深深的笔痕。
  他抬头看了看脑袋上方的窗户。
  从那里照进来的光都只能在水泥地板上留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光斑,除此之外这个宿舍什么地方都照不到,还是黑漆漆一片。
  陆定不得已,又把桌边的小台灯调亮了一度。
  完事都要以眼睛为先。
  他又停下笔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好像也不是特别结实。
  “我不该反抗林主任给的下马威,以后会尽量避免并且改正,检讨人,陆定。”
  半夜一点多,陆定终于读完了写了二十多页信纸的检讨书,对面坐的三个人连一点困意都没有,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定揉了揉眉心,他到是不怎么困,平时队里训练都是两三点才能睡,两个月以来,陆定都养成生物钟了,每天不到两点多是绝对睡不着的。
  但是这份三万字的检讨他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看着这些字,实在有点头晕。
  “你认为你可以接受上午的治疗吗?”杨老师轻叩着铺在桌子上的“治疗方案”,问道。
  “可以,”陆定闭上了眼,不想看他们,“但具体是要怎么治?总得和我这个病人通个气吧。”
  林主任冷脸,把旁边一直坐着的男子提溜起来,“这是韩医生,你起床后他会告诉你。”
  陆定瞥了那男的一眼。
  这位韩医生头发短短地长了一茬,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角和嘴角都微微扬着,斯文的不成样子。
  大半夜看着那笑容还有点瘆得慌,陆定在面前三个人的脸上巡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中间的林主任身上,问道:“那我现在是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药,”林主任看了韩医生一眼,后者自觉地把搁在旁边的药递给她,林主任亲手抠出两片白色的药片,手伸在了陆定面前,“吃完就回去睡。”
  陆定看着那两片药,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这什么药啊?
  不会吃死人吧。
  早知道当初就学医了,就算被投毒了起码能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毒死的。
  林主任看着陆定一直不接药,朝身后的两人偏了一下头,“过来一下。”
  姓杨的和姓韩的就都过来了,一个按着他的肩膀和双臂,一个掰开了他的下巴。
  “唔!”
  “我R你妈!”
  “我不吃!”
  就算陆定再挣扎,那药片和脏话也被结结实实堵在了嘴里,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传到舌根,苦的他头都疼了。
  “小杨,送他回去睡觉。”
  “好。”
  陆定没走几步就开始头晕了,回宿舍那条笔直的路在他眼里都变的歪歪扭扭。
  看来这白药片是类似安眠药的东西了。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能尽量清醒着走回去,但越晃脑袋越疼,嘴里的苦味就越重。
  现在陆定只有一个念头,他好想倒在方生怀里睡觉啊。如果方生在身边的话,肯定会塞一颗话梅糖在他嘴里,然后紧紧抱着他。
  “哎,”旁边有人叫了他一声。
  陆定睁开眼,是姓杨的。
  “都到门口了,进去睡。”
  陆定点着头应了一声,脚步徐晃的撞上宿舍的铁门,把姓杨的刚打开的门又“嘭”地一声合上。
  “滚边上去。”
  陆定靠着墙,往边上滚了滚。
  门“吱呀”一声开了。
  “赶紧睡吧,明天早上六点起。”
  陆定没搭理他,径直就往那张床上躺。
  刚发的床上用品还散发着刺激的染料味,难闻的味道直冲脑门,熏得陆定倒是清醒了几分。
  他迷迷糊糊地看见那姓杨的走近,往桌子上放了什么东西,接着走出去,锁上了门。
  凌晨三点。
  陆定仰躺在床上,周围静的可怕,只能听见自己强劲的心跳和粗狂的呼吸,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的几声蝉鸣。
  要不是有这些小东西,陆定完全感觉不到夏天是真的来了。
  太阳的光照不进来,夏天干热的风也吹不进来。
  陆定眼皮直打架,那药效是实在强,连下午还火辣辣疼着的腿好像也不是很疼了。他闭上了眼,再也顶不住汹涌的困意,沉沉睡去。
  早上六点,刺耳的哨声吹响在每一个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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