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手中的花朵,迟萱叹了口气。给阮软喂完饭后,急急忙忙地来到了蔚澜山头。
许孀烟正坐在廊芜上对着茫茫雪景发呆,见到迟萱到来,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澜....主人还没出关。”
迟萱神色严肃:“我知道,她的炼丹室在那里?带我过去,我有一株宝药给她。”说着从手心里露出了晶莹剔透的花朵。
许孀烟被那珠光宝气震住了,等到迟萱亟不可待地再次发问,才恍然回神,匆忙起身,“请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阮软醒来后:你为何叫她主人?
许孀烟红着脸:这样晚上就不用被弄哭了。
第72章
跟着许孀烟穿过层层禁制,迟萱终于来到了炼丹室,见到了正在匍匐在几案上胡乱写着什么的蔚澜。
“你怎么来了?”她率先开口,轻飘飘地抬头看了一眼。
迟萱身形一顿,略微有些尴尬,但想到昏迷的阮软,还是硬着头皮将花朵呈了上去。
冰蓝色的光晕在石室内尤为显眼,像绝佳的宝石,冷艳又高贵。蔚澜一愣,随后不可思议地道:“这是....九幽花?”
她的语气十分激动,下意识拍桌而起,将未干的毛笔震得掉了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迟萱并不知道这花叫什么,所以只沉默着不说话。
“我先前还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替代这生长在妄凉山癫是东西,没想到你竟然能寻来。”蔚澜大笑不止,“好!好!这下子材料可算齐全了,要不了多久就能炼出解毒丹了。”
说完,蔚澜兴冲冲地捧起花朵,投入到炼丹之中,独留迟萱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妄凉山位于魔界极北,是整个大路上最为寒冷最为荒凉的地方,终年大雪。
没想到刀刀竟然会去那种地方,怪不得手上的冻疮如此严重。
迟萱心中复杂,烦躁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断情峰。
两日后,解毒丹炼制成功,阮软服下之后虽然没有立刻醒来,但脉搏稳定了许多,翻涌的气血也慢慢归于平常。
迟萱松了口气,悬了好几天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躬身对着蔚澜道谢。
“哎哎哎,你可别跟我道谢,要是没有你这九幽花,我也炼制不出解毒丹。”
蔚澜笑嘻嘻地将阮软她扶起:“说来还是该我感谢你,那九幽花珍贵,炼完解毒丹还剩不少,你应该不介意我收下研究吧。”
迟萱垂了垂眼眸,点头应下便不再管她。
夜晚,她正闭目养神中,忽然感到怀里有弱小的动静,以为阮软哪里不舒服了,连忙起身查看,却跟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对视。
她醒了。
“你、你没睡啊....”阮软有些尴尬,看到她半解的纱裙,和昏暗中若隐若现的细白肌肤,脸烫得厉害,不动声色地低下了头。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赤条条的,一件亵衣亵裤都没穿,羞耻地弓下身子,将棉被往上拉了拉,像极了失足少女。
她心中狠狠地骂了迟萱一顿,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畜生,趁着自己昏迷,还偷偷扒光自己的衣服!
可还没等她骂多久,忽然怀中一热,迟萱扑了过来,将阮软压倒在床上。
阮软一愣,刚要破口大骂,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流过温热的湿润。
迟萱竟然抱着她哭了。
她一下子就慌了,身子僵硬,也顾不得什么穿没穿衣服,两只手慌乱地搭在她的背上,却觉得十分多余,怎么放都不对劲。
“你....你怎么了?有什么伤心的事吗?”她笨拙地关心,得到的却是轻微的颤抖。
迟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就是看到她虚弱的状态,突然感觉很心疼,也很后怕。
这七天熬得她心力交瘁,看着阮软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差,急得焦头烂额,却手足无措。如若不是刀刀及时送来的九幽花,可能阮软真的要危险了。
当初还信誓旦旦地说她护着她,到头来还是要依靠别人。
“对不起....”她慢慢停下了哭泣,却仍然不肯放开。睫毛上的泪水还残留,她觉得丢人,想等它慢慢干涸。
阮软被她脆弱的声音,弄得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轻轻地扶拍背部,安慰道:“你有什么错?没事没事....”
深冬的夜晚一点都不安静,寒风呼啸,窗户和门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隐匿在黑夜中。
次日阮软醒来,身边的位置早已空荡,连余热都未曾留下,应该是很早就起身了。
她瞥了窗外,看到透过窗纸的几束晨光,心中莫名想笑。
迟萱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害羞了吗?
阮软嘴角噙着舒适的笑,穿衣起床。被这混蛋的分/身压了这么多次,说不定,这回可以扳回一波。
经过这十来天的折腾,阮软的身子十分虚弱,走起路来脚步都有些轻浮,好似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吃力地扶着墙壁出去,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细密雪花打倒。
“阮软!你醒啦?!”一个欢悦的声音响起,不等她寻声望去,就被一道浅绿色的身影扑到了墙上,磕得她脑壳晕乎乎的。
“太好了,你可算醒了,不然我就要被师尊拉着去陪葬了。”
阮软缓了缓,这才看清来者正是撺掇她啃树枝的曲月。
她像个大型狼狗,在自己身上摇啊摇,精力十分充沛。
“得得得,别晃了,不然一会儿我又要晕了。”
“啧啧,怎么回事?病了一场怎么就这么娇气了?”
阮软懒得理这位罪魁祸首,翻了个白眼就挣脱了她的桎梏,虚弱地坐在廊芜上休息。
“怎么不理人呐?”曲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她偏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没人后,悄悄地凑到阮软耳边低语。
“你怎么回事?不是很厉害嘛?身子为何连我都不如?”
阮软并未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个毫无修为的废人,那些可怖的实力全靠着妖刀和破铃铛狐假虎威。
想到这里,她终于发觉不对劲儿了。刀刀呢?她去哪了?
阮软拉住了曲月的袖子:“跟我同道的那个女孩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曲月对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悦,本来不想理她,可看见她苍白的脸,心中一软,回道:“不知道,从你第一次醒来就没见了。你们难道没有联络方式吗?”
阮软惊醒。
对啊,她们还有契约在呢!
她连忙在心中呼唤刀刀,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回复,试着去感应她的位置,却发现一无所获,她把自己屏蔽了。
阮软:....
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现在十分烦躁。
跟曲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大半个时辰,阮软有些饿了,恰巧这时迟萱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又偷懒,没好好练功?”她不悦地盯着曲月,现在一看见小徒弟跟阮软呆在一起,就总觉得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曲月顿时慌忙,尴尬地打哈哈,最后在师尊令人头皮发麻的注视下,默默告退。
迟萱坐到阮软身旁,将她的手拉过来,果然很凉,不悦蹙眉:“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阮软挑眉,笑道:“这不是看小哭包不在,以为又到哪里擦眼泪去了心里着急嘛。”
迟萱脸上一红,干干地咳嗽两声,十分后悔昨夜的失态。
正尴尬着想该如何回复的时候,听见了阮软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连忙掏出了顺手买的米粥和小笼包。
阮软惊讶:“你一大早去给我买早餐了?”
迟萱摇头:“没,我去跟蔚澜说了一声,要借她的灵泉一用,这些是顺道买的。”
“灵泉?那是做什么的?”
“调养身子用的。你这几日病重,不好好调养调养,可能留下什么旧疾。”
阮软心中微暖,端起热乎乎的米粥喝了一口,又塞了个小笼包。
“怎么是素的?”她撇撇嘴。
“病才刚好,还想吃油腻辛辣的?”迟萱没好气地给了她一记手刀,“要怪就怪你乱来,竟然跟着曲月炖树枝吃。”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好奇:“你们好端端的吃我的梧桐树干什么?”
阮软的动作一顿,心虚地别开眼,“没、没事。”
她总不能说为了提升修为吧。
迟萱微妙地眯了眯眼睛,也不打算追问,只道:“你快些吃,一会儿咱们去泡灵泉。早晨的灵气充沛,灵泉的效果最好,可不能浪费了。”
这时,阮软并没有仔细听,只以为是她自己泡,就胡乱地点头答应了,到了下水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一顿饭后,她的吃得舒舒服服,虽然味道平淡,但肚子填饱的感觉很满足。
稍微小憩了一会儿,迟萱抱着阮软去泡灵泉。
“这....要不你还是放我下去吧。”阮软不安地扭动身子,总觉得这么姿势十分羞耻,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停下观摩了。
“那怎么能行?你才刚刚痊愈,要是累倒了怎么办?还是乖乖躺着吧。”
迟萱往上托了托阮软的屁股,像是抱女儿一样抱着她,还以怕她摔倒为理由,让她搂住了她的脖子,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阮软恨得咬牙,最终羞愤地将脸别开,埋在迟萱的颈窝,使得后者的心情更加大好。
到了灵泉,她立马跳下去,找了个巨大的石碑,躲在后面脱下了衣服,要脱里衣时有些犹豫。
她的储物手镯里有好几套衣服,湿这一套其实也没关系。
似是只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迟萱及时叮嘱:“灵泉是圣物,切不可穿着衣服进去,不然会污浊泉水。”
阮软只好脱/光光,像一条光滑的小鱼,呲溜一下蹿进了灵泉之中。
温暖柔和的力量慢慢将她包裹,阮软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善。
正当她舒适得快要睡着时,身旁的水忽然响起了哗啦的水声,泛起了层层波纹。一个柔软炙热的身子贴了过来。
“舒服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迟萱:舒服吗?想体验一下更舒服的事情吗?
阮软:......
第73章
“舒服吗?”一个温暖柔软的身子贴了过来。
阮软一惊,迅速睁开眼睛,偏头看到迟萱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顺的青丝被水打湿,晕出深深地水色,随着飘荡的波纹起伏不定。
“你你你怎么来了!”她快速遮挡住自己水下的身子,羞怯地将身子往下缩了缩,声音都被吓得有些发颤。
迟萱轻笑起来,双手从水中划过,虚虚揽住阮软瘦弱的腰肢,趴在她的耳边呵气如兰:“怎么,我就不能来泡泡灵泉吗?那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湿热的气息吹打在白皙的耳轮上,将一片病弱的白染上了暧昧的粉色,阮软的脸烫极了,背后的触感十分清晰,挑逗般故意用柔软的弧度轻蹭着脊背,勾得她口干舌燥。
不会把她吃了?那有本事别动手动脚啊!
阮软心中暗骂,却羞于启齿,一动不动任她胡作非为。好在迟萱也没真打算将她如何,撩拨一会儿就放开了她。
各自泡灵泉。
泉水暖暖的,含有一种舒顺的力量,将她虚弱的身子慢慢包裹。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再昏昏欲睡,两只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但凡迟萱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恨不得竖起全身的毛发,深深低鸣警告。
对此,迟萱颇为忍俊不禁,难得没有再故意折腾。
等两人泡得差不多了,阮软第一时间蹿上岸去,穿上衣服,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要去蔚澜那里,再让她检查检查身子吗?”迟萱对她的警惕恍若未闻,十分自然地凑了过去。
阮软迟疑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眼见迟萱又要碰她,连忙躲开:“停!我自己能去!”
言罢,快速拿出玉符,眨眼间消失原地。
迟萱一愣,看着地面上仍然清晰的水迹,心中好笑,忙不迭地向前山飞去,却不想见到阮软蹲在大门口不进去。
她有些惊讶,走到阮软的身边问:“怎么不进去?”
回复她的是一张通红的脸。
迟萱吓了一跳,看那夸张的颜色还以为阮软生病了不舒服,连忙伸手去探她的额头,还好温度并不烫人。
这时她才听注意到门内传来的异样声音。
“别、别....不要了....嗯~”
“住手....疼....求你了,真的不要了....”
“叫我什么?”
“....主人....求你了....”
....
这令人羞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饶是迟萱自诩风流,也不禁热了脸。她在心中低骂,没想到大白天的,师妹竟然玩得这么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可说是这么说,迟萱咽了口口水,也加入了阮软的偷听行列,嘴角疯狂地往上扬,压都压不住。
阮软:....
她戳了戳迟萱的胳膊,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小声咳嗽一声,“注意形象....”
你可是门主啊!千万不能崩人设啊!
迟萱听得正上头,被人打扰十分不悦,不耐地摆摆手,继续兴致勃勃地偷听。
明明长着一张冷峻淡漠的脸,硬生生被她摆出了油腻的表情,像极了偷/窥他人的猥琐大叔。
阮软心中的女神形象轰然倒塌,只感觉连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忽然,门内的声音沉静下来,阮软狐疑,刚想问迟萱发生了什么,却发现方才还在听墙角的人不见了。
不待她反应,背后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在这里做什么?”
阮软惊得一个哆嗦,木愣愣抬头看去,见到蔚澜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足足有半尺长的银针。
凛冽的寒光一闪而过,阮软不禁屏住了呼吸,“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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