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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他们离开的时候,理发师靠在门边看着他们肩并着肩地远去,眼睛弯弯的,闪闪发亮。
  季垚把在转角处咖啡杯子扔进垃圾桶,符衷问:“首长,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季垚双手插在松松垮垮的裤兜里,背挺得很直,站在廊桥上俯瞰医疗中心的大厅,挣扎了一下,才点点头:“可以了,我们走吧。”
  “如果首长舍不得这里,我可以跟上面说您还没有康复,需要再治疗一段时间。”
  “不用了,我的治疗资料都是医疗部报上去的,你一个人说的不管用,小心挨罚。”季垚拍拍符衷的肩章,“我是执行员,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我为了国家战斗。”
  符衷抿唇,季垚的话带给了他思考的余地。季垚安慰了他两句,秀了秀肱二头肌,无所谓地笑笑,自顾自往病房去了。
  “首长去哪里?”
  “去病房,我去把我的徽章拿来就跟你走。”
  符衷拉住季垚的手臂,季垚有些奇怪,符衷说:“首长把手伸出来。”
  季垚莫名其妙,看了符衷几眼,摊开了手心。符衷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徽章,然后放在季垚手上:“我给您带出来了,所以首长不用回去拿了,我们直接去停机坪吧,您的专机在那里。”
  手心那枚徽章沉甸甸的,是一棵巨树,树上有雄鹰,下面是执行部的英文。季垚凝视着雄鹰,雄鹰也在凝视着他,他从鹰眼里看到了额外的东西。季垚没想到符衷还去了自己的病房,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被子没叠成方块,床单也没有抻平,这不符合时间局的规定。但他只是这么一想,转头他就不在意了。
  符衷没什么表示,他看着季垚,等他说话。楼层里播放着很轻的钢琴乐,是《梦中的婚礼》。符衷不才,五岁学钢琴,没有天赋,《梦中的婚礼》是符衷唯一会弹的曲子,温暖如风,柔如彩虹。
  季垚未吐一字,符衷揣摩着他现在的想法,符衷一直都试图弄清楚自己的长官的内心。季垚把徽章小心地攥在手里,扭过头叫符衷上停机坪去。
  医生穿着白褂子,胸口别着水笔,站在停机场的栏杆外。他别出心裁地端着一个旧搪瓷杯,里头泡着枸杞、金银花,这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像个老干部。医生站在直升机旁边送别,拍了拍季垚的手掌,尽说些俏皮话,逗得自己弯腰直笑,眼睛周围皱起了一圈褶子,衬得眼下的青影更重了。季垚锤了他一拳:“走了大猪,别想我。”
  其实医生长得高且瘦,具有斯文人的气质,一点不猪,不知道季垚为什么叫他大猪。医生撩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头发,将双手插在白褂子里对符衷说:“好好照顾你首长,别让他碰刺激性的东西,如果他出事了我也要跟着完蛋,所以你得小心一点。”
  符衷立在一旁,看了看两人,暗自不爽,但还是答应了医生的吩咐。
  季垚不知为何突然笑得春风骀荡,拉着机门跨上去,惶然的狂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他坐在副驾驶,戴上飞行头盔,看着底下的地面呼喝了一声。这种呼喝声常常在战场上响起,士兵出征的时候就会这么欢呼。季垚配合符衷开启了飞机的飞行系统,他那么熟练,好像还没有从战场回来。
  飞机腾空而起,医生站在下面挥舞手臂,把手收拢在嘴边,仰头长长地呼喊了一阵。他的声音被惊慌的乱风裹挟着在个个障碍物之间碰撞,撞起一阵阵回音。等到飞机升入了高空,看不见影子了,医生才把搪瓷杯拿起来,转身走进电梯离开了这里。他觉得有点儿冷,秋寒钻进衣领里了。
  季垚坐在符衷旁边,他不需要驾驶飞机,只得靠着窗户看底下的灯火。现在是下午2:30,飞到北京还有三个小时。
  “首长为什么要叫那个医生‘大猪’?”符衷问,看了看季垚的侧脸。
  微弱的光照在季垚的鼻梁上,他歪着头,眼里带有跳跃的光:“他姓朱,我就叫他大猪。”
  符衷沉默了一下,又问:“那首长您叫我什么呢?”
  季垚想了想,笑着坐起身子,正色道:“0578!”
  “到!”
  符衷应了一声,就像在日常训练时一样,季垚是教官长,符衷就跟着他练。季垚严厉非常,比雍首长严厉,人们叫他“鬼脸阎王”。符衷偶尔会把季垚惹毛,免不了跑圈和其他的惩罚。
  季垚看了符衷一眼,笑起来,符衷也跟着笑,他们的眼睛里都反射着细碎的光线。幽幽的蓝光照在季垚的脸上,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远远地望着玻璃外的天空,灰色的云气扑面而来。
  “那你叫我什么呢?”季垚突然问,问完了又有点后悔,这还能怎么叫呢?他思忖着,好像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他。季垚沉思时就不说话了,他喜欢静静地思考。
  符衷手指紧了紧,有些紧张,但心里有团火苗正悄悄在燃烧。季垚看着他,眉下扫着阴影,眼睛倒还是透亮的。符衷斟酌了很久,久到季垚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了,他才小心答道:“我就叫您首长,或者长官。”
  说罢符衷觑了觑季垚的脸色,季垚略有些惊奇,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了。他坐回去,沉默了一阵,在这长长的沉默中不知又飞过了多少路。季垚前前后后想遍了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他觉得心里有点儿堵塞,想要发泄一下,但找不到理由。季垚是理智的人。他听着驾驶舱里嗡嗡的蜂鸣,时间长了这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季垚扯过一张泰迪熊毛毯把自己裹住。
  “那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季垚声音淡,听着比秋寒更冷清,听不出究竟是悲还是喜,“我先睡会儿,落地了叫我。”
  符衷点头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其实他嗅闻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符衷有着敏锐的感官,尤其是在面对的季垚的时候。季垚很快就睡去,侧脸映在窗上。符衷默默地让飞机疾速前行,渐渐往北飞去,叆叇的云气陪伴着他横跨天宇。天空中半天见不到一个活物,他轻轻敲着手指打节拍,是那首《梦中的婚礼》。
  “季垚季垚季垚季垚......“符衷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
  季垚念快了就叫细腰。
 
 
第3章 蝴蝶效应
  下午5:30,专机到达北京总部。符衷事先播报了飞行状况,在时间局中央指挥部大楼的悬空平台上,已有人在那儿等候多时了。飞机从高处降下,符衷亮起了频闪灯和航照灯。坐在驾驶舱里能望见远处高耸的大楼,这幢利剑似的庞然大物在一群拥挤的大厦中显得鹤立鸡群,它的尖顶伫立在北京城的最高处,在它下面则绵亘着一脉青山。
  季垚还没醒,符衷给他拉了几次毛毯,他放轻自己的动作,没有惊醒他。尽管已经戴上了耳机,但符衷还是特意开启了飞机的降噪的系统。季垚睡着的时候伸着双腿,毛毯从他肩上一直垂到脚踝边,他侧着头靠在座椅上,风窗玻璃倒映出他熟睡时的面容。符衷不知道他是否一直都这么宁静,在这宁静的外表下又有着怎样不平静的心灵。
  他还没有把季垚了解透彻,他还没打开囚住季垚的那层硬壳。但符衷觉得自己能赢,他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总能明白过来季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只需要时间去慢慢等待。
  飞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下来,符衷把飞机开到快速通道入口,紧挨着塔台。他朝外面的飞行指挥官比出手势,然后摘掉呼吸面罩,扭头注视着尚未醒来的季垚。他想再让季垚睡会儿,这样宁静的时刻是不多见的,符衷还想多看看他。这时外面响起了哨音,符衷只得季垚那边凑近,轻轻在他耳边说:“首长,到地儿了,我们都在等您呢。”
  季垚侧了一下头,眉毛皱了起来,看来睡得并不好。符衷吐气吹了吹季垚的耳朵,这才让他有了点反应。季垚觉得耳廓麻麻痒痒的,像有根羽毛在挠,他好不容易从梦境里挣扎出来,马上就意识到身边有人。季垚猛地睁开眼睛,抬起手肘就往符衷那边砸去,右手上寒光一闪,一把折刀被他握在了手里朝着符衷的脖子割过来了。
  符衷侧身压在座椅上避过他的手肘,用手格挡他刮过来的刀锋。季垚被他握住了手腕,但下一秒他就钳住了符衷的喉咙。刀刃悬在符衷下巴跟前,再靠近些他身上就要少块肉了。
  他们僵持着,符衷盯着季垚的眼睛,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季垚在看见了符衷的脸后就停下了动作,他瞪着双眼,露出惊怖之情,然后大口喘起气来。身上的汗不听使唤地冒了出来,心跳得极快。他这下才彻底清醒了,清醒之后的空虚令他迷茫不已。
  “长官,”符衷抬起手,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是我。我们到时间局了,该下飞机了。您怎么了?”
  季垚松开手,把折刀收了回去,藏在袖子里。他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捂着眼睛在椅子上坐了会儿:“刚才那是应激反应,也就是肌肉记忆。对不起。”
  符衷还没说什么,季垚已经摘掉了头盔和面罩,起身从舱门往下走去。他沿着梯步走到停机平台上,楼顶的冷风马上飕飕地灌进了他的衣领。符衷抿了一下嘴唇,关闭驾驶舱电源后挎着帽子走了下去,他看到季垚正与接待的人握手,紧接着他们就一同往大厅里走去了。符衷落在了后面,北京入秋已久,顿觉寒意遍生。他快步跟了上去。
  季垚接过文件夹摊开来,他开始浏览里面的内容,翻过了几页纸后他问道:“俄罗斯的负责人怎么说?”
  助理步履匆匆地跟在季垚后面:“是穿越计划。”
  “这是个好想法。”季垚以截然不同的表情望着他,“说的好像我不知道似的。我问你他们有没有透露项目的具体内容?总得要有个目标才能让我去干这事。但文件里什么都没写。”
  助理觑觑季垚的脸色,他才刚当上一级执行指挥官的秘书,他还没搞清楚自己上司的脾气。不过他现在该知道季垚说话是有言下之意的了。助理整理神色,回答:“目标是解决黑危机。”
  季垚点点头,合拢文件夹递还回去,迈开步子朝着电梯间走去:“好极了,这样就对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将召开会议,长官,您得准备一下。”
  季垚点点头,嗯了一声。一行人走进电梯里,季垚不用刻意去寻找就看见符衷默不作声地在后面走了进来。他的制服令季垚感到振奋,这样的着装是季垚愿意看到的,而他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局促地对视了一瞬,符衷规规矩矩地去了电梯靠后的地方站好,不过他的视线一直定在季垚身上,烧得季垚背后发起烫来。
  到了楼层之后,季垚解散了接待团,遣走了助理,抬手点点符衷的胸口:“你留下。”
  符衷喜不自胜地照做了,他步履轻快地跟在季垚旁边,明知故问:“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你不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吗?”季垚像戳一个气泡那样戳破了符衷的心思,他总是能一眼就把符衷看透彻,不过符衷却看不清他,“去我的公寓。”
  檐廊下停着敞篷的吉普车,季垚常在军事基地里看到这种跑来跑去的铁家伙。符衷替他开车,这辆车就是特意为季垚准备的。他们驱车前往时间局的公寓群,幢幢楼房掩映在绿树成荫的森森花园中,黄栌和乌桕则渐变红黄,悉悉簌簌地在风中落叶。
  “我住的地方还是原来那个吗?”季垚坐在车上问,沁凉的秋风打着他头顶,他听着车轮碾过树叶的声音。
  “是的,长官。”符衷回答,他转过方向盘,车子从一处喷泉旁驶过,“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很好。”
  “你也没变吗?”
  符衷笑起来:“那要看在什么地方了。”
  车子在七公寓楼下的泊位里停好,两人上了26楼。季垚打开套房的门,在玄关处按亮了灯。客厅里的摆设都是原样,他用手指擦了一下,没有落灰。阳台上遮着白色的窗帘,墙上挂有装饰画,但看起来冷清极了。这儿没什么人气,尽管处处都一尘不染。这是季垚的房子,但他已经数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
  他到宽敞的卧室去看了看,床铺都是新换的,脚下的地毯暖和和地铺着,他一进门,镶在隐秘处的线形感应灯就自动亮了起来。季垚站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问道:“谁来打扫的?”
  “佣工和我。”
  季垚说不出话,符衷把事情做得太满了,他挑不出什么错处。季垚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往下看了看,说:“现在是什么时间?”
  符衷笑了笑,把房卡放在桌上,说:“现在是集训时间,教官都去训练场了。”
  季垚恍然:“你不是也是教员吗?你怎么不去训练?”
  “我今天要接您,所以上头批了半天假,我去夜训也可以。”符衷把衣柜门拉开,露出挂在里面的制服,“这些是给您准备好的衣服,全都熨烫过了,所有的徽章也都擦拭干净了。”
  “你为什么把每件事都做得这么周到?你对谁都这样吗?”季垚朝他走过去,他的语气带点愠怒,连他自己也闹不清究竟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符衷站在衣柜前勾着手指,他揣摩了一阵才回答:“与人方便,于己方便。我帮你把这些事儿都做好了,您就可以轻松点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伺候我穿脱衣服?”季垚已经走到了符衷跟前,他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定在符衷双眼里,这疾言厉色逼得符衷双耳通红。
  “如果您需要我帮忙,我就留下来等您。”符衷尽量找个没有纰漏的说辞,季垚离他很近,这种距离让他进退两难,“您叫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是我能做的。”
  季垚伸出手指顶在符衷胸上厉声说道:“你得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士兵!我很高兴你处处为我着想,但我希望你与别人不一样!”
  符衷的心房颤了一下,他被季垚狠狠地用手指顶着胸口,正好就点在他心脏跳动的地方。符衷稳稳地站立着,吞了吞喉咙,喉结滚动了一番。他给出肯定的回答:“我与别人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据我所知,长官,您不能问我这个问题。”
  “好了,士兵,我要换衣服了,等会儿还要开会。”季垚没再追问下去,他知道符衷心里藏着事,不过他还不想就这么让真相大白,“你给我马上去委任部报到!动起来,立刻执行!”
  吼完后房间里安静了一瞬。符衷神色有些局促,眼神徘徊了两下,抿抿唇打了个立正:“收到!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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