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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季垚侧过身子与他对视,他破天荒地没为这小把戏发火,而是耐心地挑着嘴角回话:“看得清一点点。我看到了你的鼻梁,还有眉毛下面的阴影。”
  “那现在呢?”
  他问着,再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之后他们的皮鞋就只相差了一厘米。季垚挺着高高的鼻子,打开宽阔的两肩与他平视,就像长官在教训下属,不过现在并不是这样。贴近的距离有些微妙,电梯里的香味更浓了,明明是在寒秋里却烘烘地散发着热气。符衷都看清了季垚眼中自己的倒影,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好似遥远的日内瓦湖。
  视线相交了几秒,是季垚率先低头笑了笑。符衷见他笑心里也高兴起来,这个小游戏让他与季垚亲近了一点。季垚不动声色地转过去,手还是插在兜里:“看清楚了,你是个大红脸。”
  符衷忙照着电梯壁看,看了半天才知道季垚是在吓他,面上还好好地白着呢。符衷笑着没说话,摸了摸耳朵,往旁边站开一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季垚时不时往他那边瞟一眼,但都没让符衷注意到。电梯渐渐升上了26楼,一路上都没有人进电梯来,他们单独相处了一路,季垚也胡思乱想了一路。
  打开房门后,季垚把房卡插上,屋里来了电,桌上散落着文件夹和白纸,窗外正飞上星点的白光。他去拉开了阳台上的窗帘,落地窗外沉沉的黑暗正朝着他们欺压过来。季垚打开了一扇小窗,带着霜冻气息的凉风从那儿钻了进来,在屋子里打转,吹得人头脑清醒了不少。
  “包放着,随便坐。”季垚去厨房倒了两杯水,特意拉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是空的,还没有添置东西。整个家里除了必要的家具,都是空荡荡的。
  符衷在小沙发里坐下,旁边是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个空花瓶。他抬起眼睛便可以透过落地窗鸟瞰城市,这儿的视野与他自己的家又不一样了,符衷觉得很新奇。他在季垚家里看到了新景色,不一样的景致让他顿时耳目一新。在距离时间局几公里外有个游乐场,隐约可以看到摩天轮的轮廓,那边的天空因为地上的霓虹照射而呈现醺醺的紫红色。
  “首长要与我说什么?”符衷捂着水杯,同样是水,季垚给的他就是能比别的多喝几口。
  季垚坐在侧面的大沙发上,符衷的视线就跟着他转来转去。他将电脑放在茶几上转给符衷看,说:“刚才开会的内容,我们有了个不错的新计划。我们将要穿越到43.74亿年前去,发射点在贝加尔湖。康斯坦丁是个有奇思妙想的家伙,不过人类确实得好好思考自己的未来了,这黑暗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
  符衷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点点头:“开会的时候首长没有眼镜也能看清?”
  “混蛋,这是重点吗?就算我看不清,我还能听他们讲。你不该不知道我大学时辅修的俄语课吧?你骗不了我。”
  “我知道,长官,我和您上过同一堂课。”符衷佯装喝水,抬着眼睛从杯沿上口偷看了他一眼。季垚刚好抓到他这个小动作,符衷马上眨了眨眼睛,掩耳盗铃般垂着眼皮吞了一大口水。
  季垚盯着他,不置一言。符衷顾左右而言它:“会不会很危险?毕竟我们从来没有进行过这么长跨度的穿越行动,而且我们无法想象43.74亿年前的地球是什么样子。”
  “这就是‘冒险’一词引人入胜之处。”
  “那首长您打算接这个任务吗?您才刚刚恢复,再去做这样的任务恐怕不太妥当。”符衷面露担忧,他顶着手指替考量着其中的风险,“朱医生说——”
  “你为什么那么听朱旻的话?他说什么你就是什么?听着,符衷,现在已经没有朱医生了,你不需要非得按他说的来。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
  符衷连忙把没说出来的话吞下去,他挪了一下腿,摊开手说:“我只是有点儿担心您,我不想在让您处于危险中,我想看着您好起来。”
  季垚被他的话塞噎了一下。符衷低垂着视线,难为地用手挠了挠后脑,正满肚子搜刮着要说的话。季垚忖度了片刻,用响亮的声音命令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符衷!记住时间局教你的礼仪!”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了,符衷正襟危坐,把手放在膝上。季垚向后靠着沙发垫子,叠起腿看着他说:“你很担心我对吗?”
  “是的,长官,一想到您我就心疼得不得了。”符衷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都没脸红。
  “那你跟我一起出任务。”季垚毫不犹豫地说道,他把手扣在身前,“这次计划取名叫‘回溯’,是追根溯源的意思。你跟我一块儿去,你必须得通过考核,然后正式编入任务组。从现在开始你就‘回溯计划’预备队的一员了,有问题吗,士兵?”
  符衷被这个大弯绕得有些昏晕,但季垚响亮、富有生命力的声音又是那么真情实感地震撼着他的耳膜和心瓣。季垚的话让他没有回转的余地,但这正合符衷心意:“没问题,长官!”
  从符衷嘴里听到的回答让季垚提着心放了下去,他这时才想了想自己紧张的原因。随后他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审讯似的问符衷:“看了文件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知道了,长官。黑洞是因为46亿年前的某些微小时空波动不断放大后造成的,我们要回去解决掉这些小麻烦。我说得对吗?”
  你说得对,季垚想,只不过这不是“小麻烦”。他用一个微笑代替了自己的回答,拿了几张零钱出来递给他:“符衷,帮个忙,帮我去买一罐咖啡,白开水没味儿。”
  虽然朱医生说别让季垚碰刺激性的东西,但季垚的要求他不能不满足。符衷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和季垚讲条件:“不能多喝。”
  季垚懂他的意思,点点头。符衷这才放心地接过零钱换了鞋走出门去,握紧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一边偷偷笑着,一边紧紧地把钱攥在手里朝电梯跑去了。
  看着符衷把门关上,季垚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凉风飕飕的阳台上去。他倚着窗玻璃,抽出一根细细的烟咬在嘴里。打火机卷起淡蓝的火焰,烟雾很快遮掩了他半张脸。一边嗅着清香的他一边歪头看外面的街景,看那车如流水的飘带似的公路。季垚打开微博,“细腰”依旧没有回复他。神秘的ID引起季垚的遐想,现在他放下了戎务,他终于思考一些自由自在的事儿了。
  忽然房间里传来手机铃声,季垚把烟咬在嘴里,去客厅翻找了两下。随后他就从符衷的外套里掏出了手机,来电人的备注是“陈狗”。
  季垚忽然有了点恶劣的想法,他接通了电话。
  陈巍的声音从耳机里钻了出来:“符狗你上线了没有?今天老大和八胖都来,还有祁姐,你动作麻利点!”
  季垚沉默了一下,说:“我不是符衷,我是季垚。”
  一声惊呼传到了季垚耳朵里,陈巍慌张得说话都磕巴起来:“首......首长好!打扰了,告辞!祝您生活愉快!”
  陈巍发出了告辞的声音,啪一声按断了手机,仔细核对了一下电话号码。他方才已经躺在床上了,在听见季垚自报家门后就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陈巍倒下去,举着手机翻来覆去看遍了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电话打到季垚那儿去。他呆呆地怔愣了一会儿,季垚的声音还像魔咒一样在他空白的脑子里传来传去。
  “九儿,符狗来了没有?就等他一个人了!”
  “他来不了了,他的手机被头儿没收了!”陈巍把麦连上,开始选地图,“不管他,咱们继续。”
  “让他电脑上,他不是住在城外吗?他不在谁来打辅助?你吗?”
  “妈耶刚才打过去是头儿接的电话,吓死爹了!我是怂了,你行你上!”
  八胖不吱声了。
  季垚见电话挂了,也没说话。屏幕这时亮了起来,锁屏上是一张合照,是他刚加入执行部的那一天,季垚与他的合影。这是有点年头的照片了,照片里的时间是在典礼刚结束的时候,季垚下台来正好撞见符衷,摄影师说要让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拍照。季垚穿着演讲时的制服,符衷身上的衣服表明他是个新兵,但他的表情分明是那么喜悦、神气,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喜事。
  时间凝固在照片里,季垚盯着它看了许久,他看到了时间轻盈的背影。这是两人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同框,符衷却把它设作了锁屏背景。季垚突然想起更衣室里的那一幕,符衷抬手擦头发,衬衫下面露出一截紧实而漂亮的腰。这把腰强壮、健美,有种未开化的野性,正等着人去启发。
  “身材不错。”季垚把手机塞回去,一边笑一边抽烟。他把头靠在沙发上,蜷起腿倚着弹花椅搭,昏然欲睡地把烟反复含了又松,松了又含。
  符衷下去买了最好的咖啡,看见旁边的水果架子上摆着草莓,顺手提了一筐。路过打印店时进去打印了几张东西,然后他就神清气爽地走在秋日的晚风里准备回去了。灯光在他头顶亮熠熠得闪着光,符衷抬起头看天,灰色的云堆停在上空俯瞰着他。符衷高兴地想与云朵打声招呼,宣布他此时的喜悦之情。他光是想着季垚就能开心一整天。
  拎着东西上楼去,符衷敲了两次门都没听见人应。他悄悄进门在地毯上换鞋,看到季垚用一种防备的姿势蜷在沙发上睡着了。屋子里飘着淡去的香味,是草木樨的气息,符衷记得这个味道。他轻手轻脚地把咖啡放进柜子,挑了一颗草莓含在嘴里尝了尝果子的甜香,然后将一篮子草莓送进了冰箱里保鲜。
  季垚的手机靠在电脑旁边,时不时亮起屏幕,表明有新消息发进来。符衷拿起来看了看,执行部的群里又发了不少消息,但季垚几乎不会看,他不是会去关心这些琐杂小事的人。
  符衷不敢离得太近,他怕惊扰到季垚的梦境,又激起了他的肌肉记忆。他在离季垚一米远的地方坐下来,季垚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熟睡,下颚的线条让符衷看了觉得心里有团火苗在柔柔地冒。符衷暗自想念着,想念着离别多年的季垚,想念着他的长官。他很难从哪里打听到季垚究竟在这几年里究竟遭遇了什么,而季垚自己也什么都不肯说。
  在强烈的思念驱使下,符衷朝他靠了过去,祈祷季垚不要突然醒过来。符衷来到他身边,看着季垚的侧脸,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触碰他额前的头发。季垚这次没有惊醒,他阖闭双目,手收拢在腹部,这是抱枪的姿势,野外行军时晚上睡觉就得这样抱着枪。
  现在是晚上11:14,更深人静。符衷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在茶几上铺开刚打印的纸,顶上写着几个大字“执行部任务自荐申请表”。他很快地填完了自荐表,把它压在季垚的手机下面。符衷再去卧房的柜子里找出毛毯来,抖开后轻轻盖在季垚身上。他去把阳台上的小窗关上了,再按灭了客厅的灯光,只留了两盏不亮的壁灯。
  “我走了,首长。”符衷轻声告别道,转身要离开。
  身后传来雾蒙蒙的嗓音,季垚的眼睛睡意朦胧地睁开了一条缝,他难受地抬起脖子来:“你到哪儿去?”
  符衷忙回头走过去,在沙发旁蹲下来:“我回家。首长去床上躺着睡吧,沙发上睡不好,夜里会冷。”
  “别回家了,就在我这儿睡吧。”季垚闭了闭沉重的眼皮,掀开身上的毛毯要站起来。他现在犹在梦中,在迷迷糊糊的境地里,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四年前的夏天。
  “好。”符衷没有拒绝他。
  季垚回了卧房躺在床上,脱掉衣服,侧着身子把毛毯裹紧,马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符衷给他拉上了被子,再去浴室里洗漱。他在季垚另一边躺下来,小心地掀起被子盖住自己,怕惊动了身边神仙似的人物。符衷打开手机刷了会儿消息,他和陈巍的那个九人游戏群里正聊得热火朝天。
  —符狗死哪去了怎么不上线?辅助不行啊!
  —他手机被头儿收了!
  —天哪,还有这种事?
  —刚才我打电话过去就是季垚接的,把我吓了个半死。我脚趾头都快把地板抠破了!
  —他犯啥事了被收手机?
  —我晓得个屁,大概训练的时候一直聊骚,被头儿抓住了。
  —深藏不露。符狗还把咱们当兄弟吗?
  —符狗那种万人迷,跟你当兄弟迟早你要弯。
  —来点灵魂层次的交流!
  —哈哈哈哈哈哈XSWL。
  符衷皱着鼻子刷完了聊天记录,随口骂了一句,假装潜水,把消息设为免打扰。他设置好闹铃,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卧室里陷入了茫茫的黑暗,窗帘上倒映着方块形的光斑。长官的床大而柔软,就像家里的那张。符衷想到了家。他睡不着,扭过头看着季垚的侧脸。季垚的头发散在枕头上,鼻梁高挺,呼吸匀长。符衷想伸出手去摸,但还是忍住了。
  忽然季垚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挨近了符衷一点,伸出一条手臂把符衷给圈住了。
  “首长,您睡着了吗?”符衷轻声问。
  没人应,季垚还是陷在他深不可测的睡梦里。符衷的眼睛亮亮的,他无声无息地笑起来,闭上眼睛睡觉。这下他睡得着了。
 
 
第5章 去办公室
  季垚醒来的时候天仍旧是黑的,太阳不会升起来了。他翻了个身,身上的毛毯和被子闷得他有点发汗,季垚把毯子掀开,早晨沁凉的寒气顿时让他打了个寒噤,浑身都舒畅起来了。黑魆魆的房间外飞着荧荧亮光,好似星斗,但季垚知道那是假的。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刚从冗长睡梦里挣脱出来的他不可避免地露出疲态。
  他看了看旁边的枕头,枕套光滑平整,好似一晚上都这样空着。季垚把手伸到那边去,床铺里还留着一点淡薄的余温,但已经与冰凉没什么两样了。符衷早早地起床,然后又悄悄地离开了。
  一种奇怪的失落和孤独袭击了他,季垚越想越烦躁,猛地把头埋进枕头里使劲捂着。等发泄完了之后他习惯性地摸摸床头,摸到了手机,打开一看才发现现在是早上九点半。
  距离吹起床号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季垚无奈地放下手,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这时有人打进了电话,季垚见是山花,就接了起来:“刚起,什么事?”
  “老天,你刚起?三土,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例会?”
  “我知道。例会结束了吗?扣分就扣分吧,无所谓了。”季垚从床上坐起来,埋着头,往后理顺头发。
  山花好言好语:“例会刚结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就说了说时间局的日常管理。你缺席了会议,部长叫你中午去他的办公室,另外自觉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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