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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号称“核掩体”的防弹衣能抵挡火箭弹、榴弹冲击,但此时却被一把匕首轻而易举地割开了。季垚弓着背,分开腿站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他抬头看着唐霁,周围的火圈将唐霁的身影照得很暗,他同样伤痕累累,满面血垢。季垚削掉了唐霁一只耳朵,还剜去了他的大臂肌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来。
  唐霁唯有一双眼睛仍旧幽幽地发亮,季垚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夜色下的刚果河。唐霁手里握着那把散发着柔光的短刀,而季垚的血就从那刀上流下去。
  “龙牙。”唐霁告诉他,“这把刀是用龙牙磨的。”
  季垚忽然想明白了,匕首是龙牙做的,防弹衣是借了龙王筋脉制成的,一切都是从龙王身上剽窃来的。世界上没有最锋利的矛,也没有最结实的盾。他捂着腹部,疼痛几乎把他的神经铰断,血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里渗出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内脏也要从这个巨大的伤口中往外流。
  唐霁一步一拖地朝他走过来,带着他那骨肉分离的臂膀、血流如注的耳道,胸上纵横交错的刀伤。他的左手手腕被切开了,但没有整个切断,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体一侧。随着受伤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自愈能力会越来越差。唐霁身上早就没有PHR-17了,但他还是来和季垚决一死战了。
  两人都浑身是血,很难想象在这样惨烈的厮杀、血肉横飞、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站起来。季垚用唐刀支撑身体,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唐刀吸饱了血液,愈来愈光彩熠熠了。
  忽然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外界传来轰隆隆的杂音,仿佛是大地在呼吸。季垚隐隐约约地听见大范围的炮火攻击,他不知道这样的火力攻击是从哪里来的,基地的弹药早就消耗干净了,也许这是最后的绝望的反击。这一击之后就再也没有希望了。狐狸永远追不上月亮,人类永远跑不赢时光。跟龙王比起来,他们实在太弱小了。
  季垚觉得脑子里空空的,他原先日理万机、有条不紊,但现在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只想从这火海里逃出去,逃出噩梦,逃出时光。刚果河的大火烧到了这里,他跑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跑出去,他从哪里来,就要回到哪里去。战场连着战场,死亡连着死亡,历史循环往复。
  人影忽然暴起,唐霁举起匕首往季垚扎下来,季垚用尽力气往旁边扑去。匕首在季垚的掌心划了一道裂口,将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切开了。唐刀从季垚手中脱落,唐霁捡起来扔到一边的大火里,继续朝躺倒在地上的季垚走去。季垚拼命按住肚子上的伤口,免得肠子漏出来。他感觉到流出来的血液中混合着固体,那是被切碎的内脏组织。
  唐霁双手拽住季垚的衣服把他提起来,扔向一边的立柱,按着他的头往柱子上撞。季垚被他掐住了喉咙,怒瞪着双眼和唐霁对视,死死咬住牙齿。季垚在唐霁把他抓起来丢开的时候就从衣袖里滑出的折刀,这把折刀一直以来都藏在他的袖口中。季垚反手将折刀狠狠扎进唐霁的眼睛里,说:“看清楚这把刀了吗?老四的那把,他逃跑前一晚把它给了我,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说完他更用力地翻搅起唐霁的眼睛来,锋利的刀刃搅碎了唐霁的眼球,大股大股稠浓的鲜血从他眼眶里流下来。唐霁大喊了一声,将匕首插进季垚的胸膛,刚想往下剖开的时候被季垚拽住了手腕。季垚的手仿佛是钢铁浇铸的,铁石结构,一用力就能把钢筋拗断。此时他紧握着唐霁的腕骨,让他动弹不得,接着用折刀将其扎个对穿。
  唐霁用力按住季垚的脸,把拇指插进季垚的双眼里,深深地,季垚一边痛苦挣扎,一边双眼冒着血,眼球即将被人挖去。季垚紧紧抓着折刀,这把刀叫“夏茵”,是四狐狸的遗物。他想起了“狐狸窝”中队,想起了东非大裂谷。右手无名指上传来凉意,是符衷送他的那枚戒指。季垚一直都戴着它。季垚想起了符衷,只是这一想,就让他最后爆发了一次。
  季垚用折刀切断了唐霁的大拇指和四根手指,然后用铁打的一般有力的腿踢烂了他的肚子。季垚的双眼变成了血洞,仅凭着一点微弱的视觉和记忆,他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一边的火堆里拿起一把消防板斧。唐霁这时候正要站起来,季垚在火光中扬起长长的斧头对着他用尽全力砍了下去。
  他砍下了唐霁的头。
  唐霁的身躯轰然倒下了,他的头滚到了燃烧的箱子旁边。季垚眼前只有黑暗和血色,还有一点点光亮。他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对着这个轮廓一下一下地把斧头砍下去。
  季垚摸着地面,找到唐霖的头,抓住他的头发,摸到了他脖子后面的一枚滚烫的芯片。季垚用斧子对着头颅劈砍数十下,墙上照出他挥舞板斧的影子。血液四溅,立柱上洒了一连串。
  芯片原本还亮着,但中途被斧头砍碎了,季垚知道得把唐霁的芯片毁掉才能让他死。他砍碎了唐霁的头颅,砍掉了他的四肢,最后他停下了手,斧头从他手里掉了下去。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火烧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踩在怎样的血泊里。他终于倒下了,大量失血让他浑身冰凉,大脑昏沉而麻木,死神已经来打开他的窗户了。
  季垚在血泊里侧着身子爬行,他不想让肚子里的内脏从那条伤口流出去,流得满地都是,太难看了。就是死也得体体面面地死,他想,我这次终于不是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他凭着一点意识靠着立柱坐起来,靠在那里,再也不动了。他感受到热浪朝自己扑来,刺鼻的烟气从他的鼻腔到咽喉,再到肺部。一把匕首还插在他胸上,只露出刀柄。季垚抬起手碰了碰刀柄,他不敢把刀取出来,因为血会流得更厉害。他听着耳畔各种声音,火舌舔舐着他的身躯。季垚崩溃了,他再也受不了了,睁着一双空洞的、血淋淋的眼睛大哭起来。
  时间不在外界,时间在他的梦里。他千里奔袭,最后还是回去了。季垚坐在那里,鲜血在他身下聚集,他想把这层血掀起来盖在身上取暖。他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周围全都是凶猛的火墙,如果他拖着这副站都站不起来的身躯涉火海,还没爬到一半就得被烧死。他害怕火,害怕被烧,因为他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外面的轰隆声持续不断,这强大的火力究竟来自于哪里?是谁向他们这群被抛弃的失败者伸出了援手?大地在颤抖,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咆哮钻进季垚的耳朵,催人如梦。
  身旁忽然有了动静,季垚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了动物的毛皮。他努力回想着,想起了这原来是那只狐狸。季垚笑了一下,他茫然地摸着狐狸的毛,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它抱起来,搂在怀里。
  他眼前异象纷呈,心旷神怡,宛如仙境,他看到了白日的幽灵。他想着符衷,在心里无声地对他告白,无论最初还是最后,无论生还是死,他想到的总是符衷。那昙花一现的幻影,那纯洁之美的精灵。他的心灵满是烈火和芳香,怀着眷恋和忧伤去感谢生命的恩赐,用明亮的火光将内心的激情烧成灰烬,远离尘寰,在这寂寥的夜晚。
  他将摆脱噩梦,他将重获自由。
  作者有话说:
  【《访谈录》】
  肖卓铭:“如果你没有和我们一起经历这样的事件,或者训练的话,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们这一大群人之间的......那种联系。我们的领队非常出色,是一个好士兵,我这可不是在拍他马屁,事实就是这样。你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隐瞒什么事,我们必须团结、诚实,才能保证我们走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才能避免误入歧途。”
 
 
第263章 久别重逢
  47分钟前。
  “方舟”号坐标仪飞临海湾上空,操作员转开阀门打开了机舱,一股烈风从外面灌了进来,雨水中带着浓烈的难闻的味道,仿佛是把蚂蚁包在香蕉叶里捏碎了的那种味道。机舱里亮着蓝色和黄色的指示灯,背着伞包执行空降任务的执行员列好队站在舱门旁等待命令。
  符衷在大风中抬手拽住栏杆,对执行员大声说道:“现在我们开始执行地面救援任务,你们先要摆平基地封锁线外面的叛军,然后按照计划从大门冲进去。懂了没有?进去之后立刻发射信号弹,马上建立新防线、开辟伤员击中安置点,救援机会来接应你们!让搜救队都给我动起来,保护医疗兵!听明白了吧?A计划现在执行!”
  “回环武器系统给我盯紧地面上的防空炮台和移动导弹发射地点,保护空降兵降落!”
  “保护好你们的头部和脚,别让子弹打穿了你们的太阳穴。把所有人都转移到坐标仪上来,牺牲的弟兄也要带上!”符衷靠在敞开的机舱门板后面,“好了,现在跳!”
  执行员把护目镜和呼吸器戴上,从舱板上跳了下去。他们落地后就抛掉伞包端着枪跑向基地封锁线,在海湾上怪石嶙峋的地方寻找隐蔽点。苍茫无际的海水仿佛天空横在人们眼前,海上跃动着万条金蛇,那是龙王的火焰在水中的倒影。等所有人都跳下去之后,操作员马上关闭舱门,符衷从楼梯跑上去,进入驾驶舱。
  他看了眼巨幕上的地图,拿着对讲机放在嘴边问:“‘回溯计划’的指挥部现在在哪?他们的指挥官呢?我要和指挥官见面。”
  坐标仪的领航员命令驾驶员转变方向,朝着基地地面指挥部飞去,符衷坐着一架小型直升机下到楼顶,从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正趴在围墙或掩体后面的执行员抬头看着低空悬浮的坐标仪,他们第一次觉得原来坐标仪这么大,就像一座北京城悬在他们的头顶。片刻之后坐标仪就离开了,它朝着龙王飞去,迎面打出了一道明亮的光弧,一闪即逝。
  中心控制室里,副指挥官崔裕顷上校站在司法部代表和参谋长面前,手上捧着执行部的黑旗,上面放着一本最新的《时间局赏罚条例》。崔裕顷身后耸立着中国国旗、时间局局旗,执行部的雄鹰巨树徽章镶在墙面上闪闪发光。司法部代表念完了宪法,将其合起来放在一边,崔裕顷开始宣誓:“我宣誓就任‘回溯计划’总指挥官,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你们在干什么?”玻璃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符衷提着帽盔从外面走进来,“宣誓大会?”
  崔裕顷的宣誓词被打断了,屋子里的人都扭头看着符衷。符衷刚从坐标仪上下来,脱掉了头盔后露出他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灰尘在他的脸颊、额头和下巴上留着一道道痕迹。他抬着睫毛扫视了一圈司法代表、参谋长以及一众充当见证员的高级干部。符衷抬起被刮破的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问:“我问你们在干什么?指挥官呢?”
  司法代表往外面看了看,副指挥官助理站在外面惊慌失措地摊开手,茫然地盯着符衷,意思是他拦不住这个人。崔裕顷看了会儿符衷,他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过了几秒钟他才捧着旗帜和《条例》站咋台阶上对符衷说:“我就是指挥官。”
  “真的吗?你当上指挥官还不到一分钟。”符衷提着枪和帽子走上台阶,站在崔裕顷面前,“我问的是季垚在哪里,为什么我走进这里没有看到他。你这个冒牌货是怎么回事?”
  “前指挥官说如果他三小时后没有回来,就让我们任命副指挥官崔裕顷上校为总指挥。崔裕顷上校是完全有资格上任的,这毋庸置疑。”司法代表上前一步说道。
  符衷点点头:“所以他现在在哪?”
  崔裕顷拿过报告翻开来看了一眼,说:“三小时前他乘坐‘先行者六号’离开了这里,走之前他说他要把去某个杂种撕碎,并命令我们三小时后如果不见他回来就任命新的指挥官。之后他又进入了黑塔里,然后我们就与他失去了联系。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半小时了,外面乱成一团,再没有一个指挥官站出来主持大局咱们就完蛋了。”
  “你知道他现在的坐标吗?”符衷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群人,低头盯着崔裕顷问。
  “我们不确定他现在在哪里,反正先行者六号上没有他,他的身上的定位信号在一小时前就消失了。”
  符衷抬了抬眉毛,有些愠怒:“如果人死了的话,尸体在哪?我得让我的验尸官去看看。我要见他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朱旻在哪?”
  “没有尸体。朱医生现在正在前线抢救伤员,我想现在他恐怕无法抽身。”崔裕顷神色从容地回答。
  “为什么我的频道接不到他那里去?别跟我说我是个外人,我他妈有他的专线电话和私人电话,我在北极的时候就跟他每天打电话聊天了。所以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你他妈给我说话!”
  “通讯器失联,应该是被弄坏了——”
  “你们发现指挥官失联了为什么不派人去找?一小时前就知道定位信号消失了,但看看你们现在在干什么?就等着时间一到就宣誓就任新的指挥官?听着,混蛋,谁他妈管你有没有资格当官,只要我没有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你就别想坐这个位置。”符衷拿着帽盔指了指崔裕顷的胸口,“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崔裕顷的两条眉毛立了起来,眯起眼睛,这是他动怒的标志:“我想问问你是谁?你是不是以前跟在季垚旁边的那个辅助决策员?我见过你。”
  符衷绷着唇线,余光里看到他带来的执行员端着枪把外面的人包围了:“你当然见过我,崔上校,我以前就是在‘回溯计划’里干活的。看到外面的坐标仪了吗?那是我带来救你们的命的。现在你们弹尽粮绝,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啥也干不了。你们明知道指挥官有危险却不去救,这就是在谋杀,我会把你的皮剥下来给我的水壶当皮套。”
  “冷静点,督察官。”
  “我现在很冷静。”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冷静的样子。”
  桌上的扩音器传出声音:“指挥台,这里是黑塔控制中心,四分钟后脉冲重启程序准备完成。”
  崔裕顷把手里的旗帜和书本放下,拍了拍旁边的一个执行员:“站到一边,士兵。”
  “是,长官。”执行员拿着枪离开了。
  “赶紧把你那该死的重启程序断开,你甚至都不知道季垚是不是还在那黑塔里面,脉冲开启的后果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符衷说。
  “通道的能量态并不稳定,现在需要脉冲来维持。我们每失去一秒就增加一分危险性,时间在和我们每个人赛跑,我们必须得快点撤离此地,否则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符衷把留着弹痕的帽盔放在桌上,伸手抽过一份报告翻看起来,他伸出手指点着图上的某个位置:“定位信号消失前他在这个位置,一小时后他既没有跑出黑塔,也没有飞上天去,他肯定还在塔里面。你派人进去搜过吗?他说他要去把哪个杂种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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