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我……”赵容爽手指揉一揉眼睛,“其实……我还挺羡慕学长的!他有你这样的父亲很幸福啊!我……老师,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有你这样好的父亲,我就不会说什么‘父不父,子不子’的混账话了!还有,我解释一下同性恋那两段。”
“你说。”
“我喜欢男生,我不觉得这有错。”
老王皱着眉头:这孩子,还真敢说……
他拍拍赵容爽的肩膀,欣慰地笑着:“你想把我当爹就把我当爹呗!反正我也当过两个儿子的爹了!在当人家爸爸这方面,那可是相当有经验!”
“不过,关于喜欢男生这一块,我可以猜一猜吗?”
赵容爽反应有些迟钝,问一句“什么……”,老王已经把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是泽文,对吗?”
赵容爽在听到“泽文”这两个字的时候,头皮又不自觉地往回拉动耳朵,他不知怎的,最近反应一大,就喜欢动耳朵。
他惊讶地看着老王,现在还是在早读,满校园都是嘈杂的各种读书声,像酒吧里开着巨大音量的混响,震耳欲聋。
赵容爽没承认也没否认,老王继续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高一就知道了。”
“高一?”赵容爽更加觉得不可思议,高一他还没表露心意,老王怎么可能那时候就知道了?
太假了!老王编谎话的水平也太低了!
“要不然你以为泽文为什么要搬去新校区?还记得徐飞之前被天宁告状吗?就是在那本《金瓶梅》里,夹了几张照片——有你和泽文的吻照,现在还锁在我家的书柜里。”
“吻照?老师……我,我以为……”
老王没有理会赵容爽惊慌失措的神态,继续说着当日的情景。
他说:“我本来打算周末你们晚自习考完数学,把你们都叫出来谈话的。刚好那时候数学老师带泽文到办公室来拿试卷,敏哥手上还拿了你的笔记本。我看了看,就发现笔记本也不对劲。”
赵容爽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他当时被收了笔记本,还想着老王怎么不来找他谈话,原来,“是泽文帮我顶下来了对吗?泽文他说他去新校区,要您不要告诉我这件事对吗?”
赵容爽双手抓住老王的手臂,掌心沁出一层薄汗,这感觉比等待考试结果出来还要紧张。
“所以我就说嘛,泽文和你都是肯担当的人——你们那时候就在谈了?”老王刚说出口,又立马否定,“不,应该还没有。要是谈了就不会让我瞒着你。”
老王揉了揉太阳穴,展现出满面愁容,他有些哭笑不得,“我就说我这一届带的学生与众不同——先是王一一这些同学敢出言顶撞班主任,后又是你和泽文产生这样的感情?”
“这样的感情,我没觉得自己错了——就是以前也有男风不是?那些小说还把人妖恋描写得凄美动人呢,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后人看了,不还得称颂一句可歌可泣?我不过是喜欢性别相同的人,这没什么可耻的。”
赵容爽扭头,表示对老王把他和周泽文的感情形容为“这样的”感到十分不满。
“行了,先回去读书吧!”老王把手上的成绩单由一张A4纸,折成了小小的一个包进手心。他摆摆手,示意赵容爽先回去。
说出来了,感觉好舒服!
赵容爽长舒一口气,下课后就立马往新校区跑。
“泽文!”赵容爽在食堂门口抱住周泽文,他从没有一刻这样渴望和周泽文抱在一起,刚刚早读的那几分钟,他满脑子都是周泽文,想他想得恨不得逃课去见他。
“怎么了?是不是没考好?难受了吧?”周泽文拍拍他的背,想再多说点什么安慰他。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路阳咳嗽两声,天真地说:“你们可不可以先进去再抱?我现在好饿……”
“饿了就自己先进去买饭吃!一天天的电灯泡当得这么起劲?”
赵容爽把路阳往食堂里面推,自己牵着周泽文的手慢慢地走着。
“容爽,我刚刚都听说了,你是作文偏题了而已,下次就可以考第一的!我相信你!”
“考不了第一了,我以后都考不了第一了……”
周泽文以为赵容爽还在为成绩难受,手上又加大了一点力气握住赵容爽,说:“我分点运气给你,我有预感下次我能考得很好。”
“所以啊,我考不了第一了——我男朋友这么厉害,我争不过啊!”
赵容爽咬着周泽文的耳朵,气息喷在他耳边,周泽文脸上立马就红了。
他掐一把赵容爽,生气地说:“你就不能安分点吗?食堂这么多人呢!”
“泽哥!今天有新品啊!我都买一遍尝尝吧!”路阳在前面的窗口朝这边挥一挥手,赵容爽眼睛阴沉沉地瞟他一样,路阳就吓得赶紧转身买早餐去了。
为什么容哥老是那样看我?是不是我平时吃太多他嫌弃我了?
路阳这样忐忑地想着,还想多拿两个饭团的小胖手就又瑟瑟发抖地缩了回来。
少拿了两个饭团的结果就是,路阳吃完了自己的那份,肚子还是饿,他一摸肚子,周泽文就知道他没吃饱,于是把自己的包子给他送过去。
“吃吧!”
路阳眼睛一亮,嘴上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手却已经开始向那个包子伸去……
赵容爽赶紧把周泽文那个包子抢回来,他回身看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食堂,再瞄一眼周泽文,把自己手上的一个包子送给了路阳,“你吃我的,我吃不下了——泽文你这个包子你自己吃了,现在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
赵容爽盯着周泽文咬了一口包子,又猛瞪一眼正拿着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路阳,对他低声说到:“下次早餐多买点!”
“唔……嗯嗯!”路阳猛的点头,吃得更欢了。
原来容哥不是嫌弃我吃得多!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不是嫌弃我吃得多那是嫌弃我什么?
路阳用他刚刚拿过包子的油乎乎的小胖手摸摸脑袋,看着前面走路挨在一起的两个人,实在是想不通啊……
☆、女装大佬
晚上在501,赵容爽抱着周泽文一顿猛亲。
事后,两个人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周泽文被他吻得有些脱力,喘着气问他:“赵容公,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月考的事烦心?可是这不过是一次失误而已,下次会更好的——你可是赵容爽啊,怎么会轻易被一次考试打倒?”
“我哪有你想得那么正经?”赵容爽又压到周泽文身上,看着他的澄澈的双眼,沙哑着声音说:“我不过就是想亲亲我家男朋友,尝尝你的味道。”
说着,他又埋头吻了下去,深入的时候,他问周泽文:“泽文,怎么样?专业的吻技还行吧?”
“唔……你在哪学的嗯……”周泽文只觉得浑身乏力,连说话都困难,更何况现在他的嘴还被赵容爽堵着。
“百度……”赵容爽无休止地对他进行攻城略地式的探索,足足五分钟过后,两个人的唇齿才渐渐分开。
周泽文手指轻触自己略微红肿的下唇,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哭腔,说:“赵容公,你今天有些过分了。”
赵容爽却丝毫不知悔改,一瞬间又轻轻衔住周泽文的耳垂,低声说:“你才过分,偷偷亲了我,还想瞒着我。”
“我……”周泽文语塞,他不可否认,在高一那一年的元旦前夕,也就是他生日那晚,他确实是趁着赵容爽喝醉了,偷偷亲了他。
他感觉四肢百骸都在剧烈地燃烧,从未如此羞赧过,以至于连呼吸都忘了呼吸。
还是赵容爽看着周泽文脸红的样子笑出声来,他捏一捏周泽文的脸颊,笑着说:“亲都亲过了,你还害羞什么?更过分的事我们还没做呢!”
“嘴贫!”周泽文打掉赵容爽的手,起身走到书桌前,过了几分钟,又恢复到以往清冷的状态。
“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开始计时刷试卷了。”
“有事!当然有事!”赵容爽凑到周泽文身边,调笑着说:“泽文,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吻技怎么样啊?”
“烂的要死,嘴都破皮了。”他周泽文专心调着闹钟,尽量不多理会赵容爽。
“激吻不都这样的嘛?”说着,赵容爽也嘟起他的下嘴唇来,说:“泽文,你看,我的也肿了!”
周泽文看一眼赵容爽,把卡牌翻到“考试中,勿扰”的那一页,挂在了闹钟上。
赵容爽也就安分了,准备也拿出试卷来写。
此时,门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赵容爽手机传来一个提示音,他打开一看……
不敢取网名老大:我在你门口!快开门!
赵容爽瞥一眼周泽文,他还是在安心地解题,丝毫不受外面动静的影响。赵容爽纠结着,给袁缘发去一条信息。
不敢取网名:你怎么来了?
不敢取网名老大:找你睡觉来了!开门!
“谁在外面?”周泽文解完手上那道题,闻声朝门口看去。
“啊!我……我去看看!你继续考试!”赵容爽急忙走出房间,穿过客厅,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Hello! My little baby! ”
袁缘一见赵容爽就给了一个欢快的熊抱,他女装穿了一条黑色长裙,妆容也走暗黑风走得实在夸张,一凑上来,就蹭了赵容爽一脸□□。
“小声点!”赵容爽把袁缘从自己身上扯开,又急忙把自己脸上的脂粉擦掉。
“干嘛?为什么要小声点?我在外面敲那么久的门,你现在才给我开?你还有理了?还问我为什么来?怎么,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你小子是不是离了家,就把我给忘了?我平时没少给你通风报信吧?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的?”
袁缘每说一句就拿手指头戳一下赵容爽的肩膀,每戳一下就上前一步,一直把赵容爽逼到客厅里的沙发边上。
“有完没完?房间里有人,别打扰他学习!”
“有人?谁呀?”袁缘手搭在赵容爽肩上,踮起脚尖往赵容爽房间那边看。
赵容爽拍开袁缘的手,看一眼他还拉在手上的行李箱,一脸嫌弃地说:“怎么?你这是打算在这长期住下了?”
“Bingo!”袁缘打一个响指,放开行李箱,勾着赵容爽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说:“我呢!受清清姐之托,以后呢,就在这里长久地住下了!”他拍拍赵容爽,补充一句:“给你免费当保镖来了!”
“谁要你当保镖?别说我现在自在逍遥,人身安全毫无威胁——就算我日子刀口舔血,真要打起来,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没上手就进人家重症监护室去了!”赵容爽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
“嘿!今天月亮打东边出来了?你这臭小子居然知道给我倒水了?”
“傻逼!月亮什么时候不是从东边出来的?”赵容爽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两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睛也眯成一条缝,慵懒地说:“来者是客,喝完茶就赶紧滚——别打扰我学习!”
“哟!一年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最好的朋友的?”袁缘把水放下,也翘起二郎腿——不过他似乎忽略了自己还穿着裙子这件事……
“你他妈把脚放下!穿着裙子你能有点羞耻心吗?”
赵容爽赶紧别过头去,表示袁缘裙下那个大鼓包实在没眼看。
“穿着裙子怎么了?反正咱两半斤八两——咱谁也别嫌弃谁!好像没看过一样!”袁缘依旧惬意地搭着腿,继续说:“说起来,这一年不见的,也不知道你发育得怎么样?要不咱两掏出来比一比谁大谁小?”
赵容爽:……
看着袁缘这样不知羞耻的样子,赵容爽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他说:“我姐让你来干嘛?你别告诉我你以后还得在这读书啊……”
“欸?你刚刚说什么?”袁缘一激动,又跑到赵容爽这张沙发上坐下,两个人都挤在一起了。
“我草!你说话就说话!”赵容爽猛地躲开,又逃到另一边坐下。
袁缘再要起身和他坐到一起去,赵容爽指着对面大喊:“你别过来!我看你女装瘆得慌!”
“不过去就不过去!真当我觊觎你当我小受呢!切!”袁缘嫌弃地在赵容爽对面坐好,又说:“刚刚你说‘你姐’?我没听错吧赵容爽?你喊清清姐叫姐!”
“说重点可以吗?我姐让你来干什么?担心我做题做得手痒,来找打?”
“我就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但凡对我好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母胎单身!”
“滚!你少来!有事说事!”
“哦!”袁缘应一声,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说:“清清姐叫我来是让我看着你的——不过不是监视啊!是保护!前段时间你爸带到家里来一个人,说是你爸在外面的儿子——二十四岁的儿子!赵容爽,这都赶上清清姐了!”
“嗯,意料之中——说不定还有更大的!”赵容爽嘲讽般地评论一句,让袁缘继续讲下去。
“咳咳……毕竟是豪门嘛,有几个私生子也正常——咱不怕啊!咱来几个灭几个!那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是敢竖着进来,我们就让他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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