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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穿越重生)——沈瑄禾

时间:2020-10-27 09:18:38  作者:沈瑄禾
  “他不会,别人会。”柳元宣抬了下眼,看了下窗外景色,他声音带着沧桑的说:“若能皎洁如月,谁愿意自染尘埃。”
  “弥儿啊,柳家自扶持新政起,便注定收不了手了。”
  “为何收不了?自古来多少名将宰相,都死于权柄之手,父亲熟读经史文集,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吗!”柳弥跪了下来,为人子者,反驳父亲是有悖道义的。
  “难道那些名将宰相,就没有熟读经史文集吗?”
 
 
第70章 梦境
  “知易行难。”
  柳元宣没有扶起柳弥,任他跪着,虽然更深露重,地板的寒气逼人,但他觉得应当让这个最疼爱的儿子,抛去些不切实际的坚持:“柳家扶持新政,得罪了多少人你知晓吗?”
  “百姓看不到没有新政,他们可能于青黄不接之际,饿死街头,只会记得身上负债累累,民不聊生,可这钱,是我们逼他借的吗?”
  “诚然,我是贪,但我若不贪,官若不富,谁敢背天下骂名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天天被御史台、谏院、内阁那帮动起嘴来天下无敌的言官戳着脊梁骨骂?”
  柳弥越听脸色越白。
  柳长宣长叹一声:“如今新政初显弊端,待至它栋榱崩折的一日,你我又何尝不是那祸乱朝纲,谋害百姓的千古罪人?”
  柳长宣冷笑:“圣上会放过柳家,但不会放过罪人。”
  罪人。
  柳弥瞳孔荡了下,宏图大志未曾偿,他便已是罪人身。
  可这是个无法解开的死局。
  除非从一开始便不淌这趟浑水,但他是看着新政一步一步过来的,或许诸位臣工皆有乘时以徼利的私心,但众人皆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若真是祸害之策,又岂会容它盛行天下?
  不过是知晓,这是国力虚空的当下,唯一的抉择。
  柳弥攥紧衣袍,哑声说:“难道别而无它法了吗?”
  “有。”柳元宣将手炉放回了床头的几台上,凛然道:“便是柳家只手遮天,无人敢动。”
  怎么可能无人敢动!
  柳弥痛声言:“韩白机谋冠九州,刘伯温一统天下,最终亦逃不过死于非命的定局,父亲,柳家只是辅臣,只是辅臣啊!”
  不是天子。
  柳弥膝行两步,抓上柳元宣的锦被说:“柳家百年根基,祸不至此!顶多不过效仿范蠡急流勇退,泛舟五湖,何尝不是佳话?”
  柳弥高声:“父亲!是非功过转瞬逝,只要人长存,必有再起时!”
  “你住口!”柳元宣指着他呵斥道:“我看你被宋奉安教傻了!”
  “我们清河柳家从前朝起便是名门望族,位极人臣者十余人,状元夺魁者廿数人,入朝为官者数百人,人才辈出,数世昌盛,岂能毁于你我手中!”
  柳弥身形轻晃,他深知对于名门世阀,没落比杀头来的更加耻辱。
  “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我们自幼受祖荫庇护,也应当为家族兴荣而有所牺牲。”
  柳元宣扶起了柳弥说:“弥儿啊,爹老了,不让你插手过多,是想你永葆初心,但不是天真。”
  “父亲……”
  寒风袭过,柳元宣轻咳了一声,他声音一下子老了许多,他说:“爹这一生年少中榜,官运亨通,说起来也算是富贵无忧,你说我追名逐利,我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可以追的呢?只是子孙还有百代,柳家还有千秋……”
  柳弥曾经自诩聪明,看不起朝中那些愚笨之臣,看不起柳长泽那种靠命得了爵禄的纨绔,看不起低贱的寒门学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得天独厚的,家庭和睦,少年神童,出身望族,勾勾手指便有官位富贵,绣口一吐便是旁人穷极一生也想不到的文思妙想。
  他曾为这些自豪。
  而今却难过,他始知人间有得亦有失。
  柳长泽缺乏亲情,所以活的恣意;寒门子弟穷且益坚,无所顾忌;蠢笨之人无有大志,知足常乐。
  他羡慕。
  柳弥无力的闭上了眼:“儿……知错。”
  文人的手是瘦弱的,但柳元宣年纪大了,上面还爬满了许多的纹路,他轻轻抚摸了下柳弥的额头说:“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弥儿,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柳家宗主迟早是要传给你的,与之同来的亦有这份为家为国的责任。”
  柳元宣笑了下:“也是殊荣。”
  柳弥低了低头,然后退开了距离,连叩了三个响头。
  没走过的人都以为人生每一道路口,皆是分岔路,可以选择。等到走到时候才发现,那些看似可以选择的路不是被水淹来了,便被泥石埋了,而你不得不走的,只有一条路。
  即便很大可能是死路。
  但柳元宣认为是生路,柳弥认为可以绝处逢生,他们也在为之努力着。
  柳元宣知他明事理,便不做多言,对峙总是让人疲惫,柳弥的响头磕的也沉重,他便躺了下来,想要休息。
  柳弥起身来侍候,掩了掩被角,将窗户关了几扇,留了一扇半开着透气,又听见柳元宣问了句:“侯府的下人还经常去宋府?”
  “是。”
  “查出他去做什么了吗?”
  “侯府的人行事谨慎,并未查出,但儿猜测多半和近来沈少卿污名有关。”柳弥说:“年前便听闻圣上有意指婚侯爷,如今宋阁老属意沈少卿,侯爷自然是要搅局的。”
  柳元宣冷哼了一声:“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他想借宋奉安之力,将新旧党牵着在一起,来扰乱朝野局势,坏我柳家群心……我倒要看看他结不结的成这个亲。”
  “父亲这么说是有了打算?”
  “万岁寿诞,百国朝贺,倘若出了纰漏,让大齐颜面扫地,试问此责何担?”柳元宣闭着眼躺着笑了笑:“沈少卿的话掷地有声,犹在耳侧啊……”
  柳弥想了下,宋府千金与万寿节似乎没什么瓜葛,而沈少卿名声已毁,便只能从柳长泽下手……柳长泽……断袖……大齐颜面……
  柳弥睁圆了眼。
  ……
  草长莺飞,艳阳高照,这么好的日子,沈是只能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手里拿着一卷《本草纲目》,百无聊赖的研究着,暖风微醺,沈是缓缓睡了过去。
  受近来被做媒的影响,他最近一睡着便会做梦,而且是十里红妆,张灯结彩,比他们及第登科时状元游街还要热闹得多。
  但娶亲的人不是他。
  是柳长泽。
  他对着轿门连发三箭,跨过火盆,掀开红色的帷幕。
  轿中伸出一双白皙小巧又纤瘦的手,比寻常女子的手要大一些,又比男子的手小很多。
  柳长泽春风满面,一贯冷峻的眉眼里含着脉脉深情,牵过了那双手,而后转身,将新娘背了起来,在宾客欢呼中背入了前堂。
  这其实是不符合礼制的。
  倒像是文通大婚。
  直白,热烈,和佳偶。
  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柳长泽珍之又重的将人儿放下,他蹲着,而新娘站着,那盖头摇晃,他们像似在万千人海中悄悄对视了一眼。
  柳长泽脸上,是沈是从未见过的满足笑容。
  沈是很想知道那红盖头下是何方神圣,但无论他如何去看,都难以窥见半分。
  他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
  只知道那人约莫只到柳长泽的下颌处。
  拜堂声高声响起,沈是混迹在酒席里,看这一对新人对拜行礼,竟没有半分文通大婚时的高兴。
  他的情绪很难言,不,很难堪。
  一拜天地。
  沈是笑了笑,端起来一杯酒高饮。
  二拜高堂。
  周遭的人说着相配,百年好合,多子多福。沈是一慌,打落了酒杯……
  但太热闹了,没有人看的到他,高朋满座的人只会望着堂里人起哄。
  夫妻对拜。
  沈是站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他可以碰到东西了。
  他喝了酒,摔了酒杯。
  他可以去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
  但没有,沈是掉头走了。
  外面是挤破头围观的散客,里面是喧闹至极的欢呼与铜锣声,沈是像是最格格不入的存在,逆着人潮穿行,整条长街是铺天盖地的红。
  他推开一扇门,竟穿回夫妻对拜的厅堂,柳长泽还抬头看了眼他。
  没等对方反应,他立即关上门跑了出去。
  他又拉开一扇,仍然如是,他疯狂的关上门,却见那个垂着头的新娘突然瞬移到他面前,瘦弱的手卡在门缝里。
  冷声问他:“为何不看我?不敢吗?你听不出来吗?”
  沈是合上了门。
  盖头低下无非是两个人。
  一个是柳长泽心心念念的故人,一个是……
  沈是闭上眼,站在长街中央,默念着,醒来,醒来,快点醒来……
  那双手,刚好在柳长泽下颌的身高,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有人会认不出自己吗?
  沈是认不出。
  盛意正揣着一兜的青梅,手里还拿着五颗,一颗一颗的在手里抛着圈,看见沈是睡着了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便抛出一颗青梅击去。
  却在半途中被顺和截了下来:“这几日夜里的灯都是通宵亮着的,老爷好像有几日没睡了。”
  盛意歪着头想了想,一个轻功取了白色大氅替沈是盖了上去,便勾着顺和走了。
  “你抢了我的梅子,怎么不吃?”
  顺和一听就有问题,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盛意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非常失望:“奇怪了,不酸吗?”
  他也拿起一颗打算试一试。
  顺和伸手拦住了他说:“很酸。”
  “很酸你吃的眼都不眨一下?你不要想骗我!”盛意狐疑的看着他:“我最近可是跟老爷学了七百二十种看破人心的法子,你眉毛一动,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顺和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问:“我在想什么?”
  盛意认真的凝视了他一刻钟,将他脸上连一个毛孔都没放过的研究了一遍,突然红了红脸。
  顺和:“嗯?”
  盛意没出声,别开了脸。
  顺和轻笑了下,而后严肃的点了点头。
  “你……你……你乱点什么头……”
  “靠,放我下来!”
  “你他娘的,又点老子穴!”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71章 复明
  这场梦境很长,沈是也不再默念了,他闭着眼,静静伫立着,任由魑魅魍魉纠缠,他自岿然不动。
  起初有此欲念时,他还惊恐万分,愤怒不已,连见一眼柳长泽都觉得无地自容。但如今除了深感罪孽,也能坦然处之了。
  他是擅于吾日三省吾身的人。
  他绝不相信自己对柳长泽有旖旎之思,至于这些心悸,慌乱,瞎想,一定是因为柳长泽那句语出惊人的话。
  “沈是,你心悦我。”
  所谓食性色也,人之本性。
  他清心寡欲这么几十年,突然被扯入情情爱爱了,一时血气方刚,自然是见个母猪都如花似玉了。
  与柳长泽无关。
  罪过。
  沈是这一月除了看药本,便是背佛经道说,还贴了两幅巨大无比的清心咒挂在床头镇宅。
  其实堵不如疏,他不是没想过相亲,只是他名声莫名其妙的被毁了,牵线拉媒的一见到他纷纷搪塞而走。
  偶然与同僚谈起,同僚却纳闷放着宋千金不要,你想什么东西呢?
  荒唐,宋知礼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同僚便又劝道,少卿才貌双全,不若去庆元春寻几个相好……
  岂有此理!身为朝廷命官,却公然议论狎妓,罔顾国法,罪犯淫邪!
  同僚抽了抽嘴角,以一种又当又立的眼神看着他走了。
  记得那日还打了雷雨,他在值房里坐了一宿,不敢回府,生怕走在路上便遭了天谴,劈焦了他这个为师不正,道德败坏的大逆之徒。
  “梆、梆、梆。”三声收鼓,拜堂的仪式结束了,柳长泽下来与众宾客敬酒言欢,喜气都飞上了眉梢。
  他闭着眼苦中作乐的想,自己就好比是落入妖精洞的唐僧,摒弃五感,不受所惑,一定能得取西经,立地成佛。
  嗯?摒弃五感?这个词有点耳熟。
  沈是耳旁的逼问声、铜锣声、媒人宣礼声刹那间尽数消失了,变成了各式各样的吆喝。
  他傻站在街中,被人撞来撞去的,他不得已睁开了眼,却是上元节花街如昼的灯市。
  而那位神算儒士依旧悠游的拉着胡琴,见他来了,不咸不淡的开口说:“摒弃五感,听从本心,莫受前尘所锢。”
  沈是恍若有思。
  又听他拉了一曲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已涅槃重生,何不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他猛然惊醒。
  柳长泽的俊朗的侧脸,放大似得贴在他眼前。
  他立即闭上,梦里的事吓的连魂都不剩了。
  而柳长泽却伸手从他的腰上摸了下去,卡在藤椅和他腰窝的缝隙之间,似在找什么东西。
  沈是绝望了,没完了吗这个梦,都升级成可碰触版了吗?
  柳长泽一动,他便往里小幅度的一缩,满脑子写着四大皆空几个字。
  柳长泽的指节贴着沈是腰后皮肉转动了两下,像拉到了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但卡有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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