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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对象不如考清华(近代现代)——林嘉鲤

时间:2020-10-28 18:44:44  作者:林嘉鲤
  他只能看到他的发顶和几根手指。
  江诉声的头发很软,鸦羽般的颜色,又黑又亮。手指也修长,如竹节般挺瘦,用来弹钢琴或者吹长笛的话,乐声一定很动听。
  沈听澜一时间移不开目光,心口仿佛被小小的烛火烧了一下,倏尔发起了烫。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吃耳朵眼炸糕
 
 
第17章 狗皮膏药
  沈听澜晚上回到宿舍,脱了校服,把洗漱用品放进塑料脸盆,端着去了水房。这会儿水房人多,他也懒得排队,正好裤兜里揣着电话卡,就去了距离不远处的走廊电话机处。
  他姥姥爱看电视剧,每天要看到十点半,现在肯定还没睡。沈听澜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姥姥大概是感冒了,本来沙哑的嗓子更显得低沉,再加上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他用手捂住听筒,仔细听,才勉强听清她在说什么。
  “澜澜,你在滨海那边怎么样?听你妈妈说,你住校了?”姥姥作为养大沈听澜的亲人,很清楚他对学校的抵触。高中之前,他的书包里成天装着一根木头棍子,也用那根木头棍子惹出不少麻烦来。
  叛逆、殴打同学、屡教不改。
  这些是姥姥从老师嘴里听到的频率最高的三个词。她没有过度训斥沈听澜,反而自责,没有教养好外孙,也没有保护好他。以及责埋怨任性的女儿遇人不淑,落入那姓谢王八蛋的圈套,令全家人都遭了十几年的白眼。
  其实姥姥的自责多半无用,最可畏流言,一个小学文凭的老妇人如何抵挡得住?
  前些日子她和沈青仪打了一通电话,听说沈听澜去住校了,就担心他像从前一样被滨海本地的同学欺负,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一直想找沈听澜问问。实在不适应,就回老家来,她记得他和老家那群高中同学还处得不错。
  沈听澜听出姥姥的不放心,安慰地笑笑:“没事,握在学校里都挺好的。”
  姥姥这才舒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些笑:“今天是周六,你放假了吗?”
  “没有。这边学校三个星期才放一次假,我用的学校里的电话。”
  “学校管得严才好。”姥姥说出了大部分家长都会说的话。
  “沈听澜!”江诉声从水房里探出个脑袋,喊他,“我抢到水龙头了,快来!”
  “来了!”沈听澜应了声,转头和姥姥说,“姥姥,我先去洗漱了。等下次放假我再给您打,咱们好好聊。”
  姥姥轻轻地笑:“你现在说话都有一股滨海味,明年说不准就会说相声了。行,等下次慢慢聊。”
  他挂掉电话,抽出电话卡揣进兜里,抱着脸盆跑向了水房。里头依然是满满当当的,沈听澜绕过几个人,从靠窗的位置找到了江诉声。他身边有个水龙头,空的,水管上搭了条深青色的毛巾,告诉大家这里有人占了。
  “多谢。”沈听澜将那条深青色的毛巾摘下来,仔细抖了两下,确定没沾土后还给江诉声。
  “不用这么讲究。”江诉声随手一甩,把毛巾搭在了右肩膀上。沈听澜见他这动作有几分痞气,如同土匪头子围了条貂皮的围巾。但嘴上不肯承认江诉声的气派,较劲般故意说:“你像个店小二。”
  “哪一家饭馆有我这么好看的店小二,还不得天天爆满?”江诉声往牙刷上挤了一点蓝色的牙膏,他刷着牙,含糊地说,“澜哥,过一阵就要月考了。”
  “考呗。”沈听澜破罐子破摔。
  “考完了开运动会。”江诉声又说,“记得给我加油。”
  “你要报什么项目?”沈听澜好奇。
  “一个跨栏,一个接力。”
  “行吧,到时候我找个喇叭来,卖菜大爷用的那种,全操场都能听见你这狗人的诨名。”
  “澜哥,你不整两个项目吗?”江诉声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悄悄去看沈听澜,他觉得他适合跑步和跳舞。沈听澜的腿长,也直,如丹顶鹤的姿态。只可惜被套在了宽松的校服裤子里,只能窥见一丁点漂亮线条。
  “我就算了,”沈听澜拉着长音打了个哈欠,“我天生懒,不爱运动。”
  江诉声看他要走,端着东西追上去:“澜哥,你等等我。这次放假了一起剪头吗,去朋朋姐那儿。”
  沈听澜脚步放慢了些,回头看江诉声:“怎么着,你还想给我剃个和尚头出来?”
  “上次都怪朋朋姐。她要是不吓我,嘿——就我这手艺,收你二十是你赚了。”
  “你这个意思,是让我谢谢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江诉声同他嬉皮笑脸。
  沈听澜也笑,忽而伸手拿下搭在肩膀的白毛巾,扬起来打向江诉声。江诉声反应快,急忙躲开,也拿了自己的毛巾去反击。深青色的和纯白色的瞬间缠在一起,像根十八街的□□花。
  他们一路追逐闹着,跑回了宿舍。
  第二天下早自习前,安明宣布了一件事情。
  全国语文知识竞赛的成绩出来,沈听澜、李煦、还有一名叫做王泽辰的同学,他们三个下周五要去隔壁的锦文中学参加复试。王泽辰是杨晏的同桌,他长得很有特点,人胖胖的,有一张憨厚的脸,脸上有一对毛毛虫似地粗黑眉毛,眉尾朝下,撇成一个大大的“八”字,因而外号叫“老八”。
  有人当时就鼓掌喊了几声:“老八奥利给!”
  大家哄笑起来,王泽辰被闹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头发。
  沈听澜也是高兴的,他从小偏科到大,总成绩被数学和英语两个大铁陀坠着,吊了多年的车尾。此时被当众表扬,扬眉吐气,尾巴都要翘上天去了。
  喜悦要和人分享,一下课,他就跑到江诉声面前,兴奋地说:“走呀,我请你吃饭,大碗的嘎巴菜!”
  江诉声只觉沈听澜会发光一样,整个人都情绪都被牵动了。见他高兴,心里便高兴。见他不高兴,心里便不高兴。
  喜怒哀乐全由着另一个人,十七年来,他第一次产生这样奇特的感觉。
  完了,他想,自己病入膏肓了。
  江诉声昏昏地出了教学楼,清早的太阳光一照才回过神。大概是晨曦太温暖,照得人想入非非。他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未等大脑反应,身体不受控制般,一下子跳到了沈听澜的背上。
  沈听澜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他抬手打江诉声,翻个白眼:“下去,你狗皮膏药吗?”
  江诉声两条手臂勾着沈听澜的脖子,闻着他衣领上那股栀子花味的洗衣液香,歪头笑:“对,我就是块狗皮膏药,黏着你了。”
  沈听澜骂了他两句不要脸,背着他向前跑。
  道路上,洒满了大片的阳光。
 
 
第18章 两个傻子
  “沈听澜,江诉声,你们过来。”
  他们吃完早饭,刚跑到六楼,就听到了安明的声音。她站在教室前门门口,神情和平常一样严肃,脸上几乎看不见笑,男人婆本婆。老师和学生算是“天敌”,沈听澜被安明的眼神一瞧,心里先怵了半分,僵硬着笑脸打招呼:“老师好。”
  “老师好。”江诉声学沈听澜的语气。
  安明打量着他们,忽然说 :“你们两个感情挺好?”
  沈听澜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行。”
  “我刚才下楼,老远就看见你们俩一个背着一个,跑得还挺快。”安明继续说,“要不这样,我看你们也挺享受的,不如叫大家也都开开眼?走廊里走一圈?”
  “老师,这样不太好吧?”江诉声没皮没脸惯了,他不在乎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只是怕沈听澜不高兴。
  “没什么不好,就想让你们长个记性。去吃饭就去吃饭,别浪费时间搞没用的,整天就知道玩闹。”
  江诉声还要说什么,沈听澜忽然蹿到了他的背上,两条手臂随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扬起头低声催促:“走呀。”
  江诉声又一次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它来自于超市批发处理的洗衣液,染在了沈听澜的衣服上。香气很淡,需要距离特别近时才能察觉。他觉得这股淡淡的香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包裹住了。
  他知道现在已经不可能从这张无形的网中逃脱,定定神,也笑:“走了。”
  阳光慵懒地照下来,透过栏杆,在米黄色的瓷砖上印下了一个挨着一个的长方格子。他背着他,踩着那些阳光组成的格子,稳稳地走。走廊里有不少人看热闹,大部分赶着回教室看书,至多是瞧几眼。小部分和他们两个相熟的在后头起哄:“您二位今儿这是演哪一出?猪八戒背媳妇?”
  江诉声无意间被戳中心事,倏尔脸皮发烫,正要骂,沈听澜却从兜里摸出一把在课堂上偷剥,忘记扔掉的橘子皮对那个人扔出去:“你笑个屁!”
  江诉声也跟着喊:“你笑个屁!”
  他们也就不在理那些起哄的人,很快走完了一圈。两个人坐到座位上,各想各的心事。
  江诉声又一上午没有听进课,他成绩本来就不行,这下可好,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他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一头热的单相思,就算相思成疾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他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如果沈听澜是个女孩子,江诉声早就开始死缠烂打地写情书了。但沈听澜不是,之前江诉声在知乎搜“如何追求同性直男”,里面知识渊博的老哥们,十个有九个都劝放弃。
  偏偏江诉声不愿意放弃,没别的原因,他就是喜欢他。从送虎耳草开始,便渐渐走火入魔了。
  也正是因为喜欢,江诉声心里才会生出怯意,不敢和沈听澜挑明了说。他不是害怕会被拒绝,而是害怕会被沈听澜当做心理不健康的怪物、变l态,从而彻底疏远了。对方稍有嫌恶,他就会丧失掉全部的勇气。
  异性之间表白失败了,尚有做朋友的可能。同性之间表白失败了,那只有一刀两断。
  江诉声联想到这种场景,心里总会难过,悄悄说:我不是怪物,也不是变l态,我只是刚巧喜欢你而已。
  他心烦意乱,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
  中午一点半的时候,沈听澜看到江诉声偷溜出门,以为他又到楼下小卖部去打野食,也就没问,继续看《边城》这本书。
  《边城》的故事短,沈听澜看得快,两个中午他就读了一大半。书里的傩送为了追求翠翠,在水边的高崖上为她唱了一夜的歌,却未明言。翠翠听着他的歌声入睡,在梦里的高崖采到了一大把虎耳草,醒来后却以为那美妙歌声是不真实的。
  “两个傻子。”沈听澜嘀咕一句。
  江诉声在这时候回来,他没有进门,而是探着个脑袋,趴在门边朝沈听澜招手,小声说:“澜哥,你出来一下。”
  沈听澜看江诉声满怀心事,合上书,站起来走了出去。走廊里这会儿还没什么人,栏杆被太阳晒得暖和,他趴在上面,侧着身看江诉声:“你怎么了?”
  江诉声也趴在栏杆上,他避开他的目光,抬着头眼神游离不知在望什么。
  “江诉声!”沈听澜又叫他,“你有事情就说,怎么还婆婆妈妈的?”
  “我......”江诉声这才转过头,他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刚才去了趟小卖部。”
  “然后呢?”
  “遇见了几个同学,我们玩了会儿真心话大冒险。”
  “输了?”
  “输了。”
  “你选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
  “做我男朋友。”
  沈听澜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江诉声一点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嗯。玩之前和那几个孙子说好愿赌服输,谁知道都坑我,让我找个男的表白,不然就要晚上到操场果奔。”
  沈听澜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那几个孙子叫什么名?我觉得后面那个大冒险更适合你,什么时候果奔,叫我一声,我去看个热闹。”
  江诉声随便报了几个人的名字,反正沈听澜也不认识。他有点急了,又说,“澜哥,你帮个忙。这事儿我也不能找杨晏和老八吧,对着他俩,我情话也说不出口。”
  沈听澜还是笑:“对着我就能说了?”
  事实的确如此,江诉声面对沈听澜,能说五大车不重样的情话。可他现在面对沈听澜,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的这个问题,这对他来说比卷子上的任何一道题都难。
  沈听澜发觉了江诉声的窘迫,换了一个问题:“你叫我帮忙,总得给点报酬吧?”
  江诉声知道他这是答应了,脑子里空空的一片。他怕他反悔,傻啦吧唧的,从兜里抓出四百块钱来。
  “这些报酬够不够?”
  沈听澜看他像只呆头大鹅,忍不住笑出声,逗他:“不够,少了点。”
  江诉声掏兜,又抓出来一百块钱,连着刚才的那四张,一股脑塞到沈听澜手里。他垂下头,像开在尘埃里的花,低伏着:“我只有这些了。”
  “你站好。”沈听澜扶正江诉声的肩,叫他重新抬起头来。他看着他明亮有神的眼睛,又笑一下:“行吧,答应你了。”
  江诉声闻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喜悦,像买彩票中了千万大奖,高兴得手足无措,慌慌地抱住沈听澜,又很快松开。
  如果沈听澜排斥这个动作,江诉声就可以用“真心话大冒险”的名头来解释。
  这个游戏,成了他的伪装色。
  沈听澜并不排斥江诉声,也抱了抱他,问:“那几个孙子要你和男的搞多长时间对象?”
  江诉声想回答一辈子,又怕露馅,改口道:“半年。”
  “噢,半年。”沈听澜念了一句,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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