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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列传(近代现代)——龙五爷

时间:2020-11-04 10:22:17  作者:龙五爷
  确切的说,是在迈出营帐之前,停住了。
  “怎么没走。”身后,沈长河淡漠的声线有些懒散。李云凌怔了怔才转过头去,却发现沈长河也正拄着下巴、歪着头看她。
  长发垂肩,波斯猫一样幽深碧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轻扬……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儿开心。
  “我,我……”她“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改口道:“你看起来很累……”
  鬼使神差的,李云凌说了实话:“我在想,有什么是我能替你分忧的。”
  沈长河缓缓地眨了眨眼,笑了:“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提前说声谢谢。”
  “别拿我开涮啦,我还没做什么帮上你忙的事呢。”李云凌罕见地羞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个,其实刚才……很感谢你,替我解围。”
  那个“大总统千金”骂她是狗东西的时候,她真的差点儿气得昏厥,可又苦于不会吵架,险些憋出内伤。要不是沈长河替她怼了回去,她可能得连续几天都小心眼儿地睡不好觉了。
  谁知,听了她这句话,沈长河却怔了半晌。良久,才摇了摇头:“不,我没想替你解围。”
  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罢了——他见不得她被人欺负。
  “不看出发点看结果,我就是觉得将军你是个好人嘛!”李云凌笑嘻嘻地伸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小狗儿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呀,这么看将军肩膀一点都不窄,就是瘦了些……总之,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
  这丫头,安慰人的方法实在是太拙劣了……
  沈长河丝毫不反感地任她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心底出乎意料地涌起一股温暖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决然说不出口——她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一个女人,竟然让一个男人有了安全感,这太荒诞了。
  男女之间的爱情,本来就是世间最自私的感情,带着无可避免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寻常情况下男子才是占据主动优势的一方,但对于沈长河而言,他的外表让他根本没有“主动”的机会:因为只要他想,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他的“邀请”,继而陷入追逐猎物一般的疯狂之中——甚至有的人会因求而不得,进而不惜彻底毁掉他。
  李云凌并非不是花痴;相反,她比绝大多数女人、甚至男人都要好色。可奇怪的是,她虽然也痴迷于他的容貌,却从没有半点儿占有欲和征服欲,反而处处让着他、尊重他的意愿。她会像其他人一样,情不自禁地被自己的外表蛊惑,但迄今为止,她都未曾有过哪怕一次试图“逾矩”的言辞或者举动。
  “我喜欢你。”
  她曾经鼓起勇气向他表白过:“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与你无关,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用勉为其难回应我。你什么都不需要对我说,让我保留一点美好的幻想就好。”
  “我只想每天、每时、每刻守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若你有朝一日心有所属,我会立刻离开,绝不影响你和你爱的人一分一毫。”
  这些话,归根结底不过一个意思:
  她喜欢他,但他是自由的。
  他不属于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虽说如此,这些年来李云凌在他身边一直兢兢业业,既不让他觉得有丝毫心理压力,也不曾对他的事漠不关心。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她总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她曾自嘲是“舔狗”,可他只觉得,这样一个谨小慎微到卑微的她……非常令人心疼,也非常惹人怜爱。渐渐的,这样的感情似乎也逐渐变了模样,到如今,连他自己都已分辨不清了……
  见他不说话,李云凌犹豫着接着说了下去:“将军你知道吗?虽然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但我还想继续追随你,不是因为我妄想有一天你能被我感动,而是因为你才是这乱世之中真正值得民众追随的领袖。我想看着你有朝一日成为大秦一国之主,我想亲眼见证这个时空里秦族人重返世界之巅、重现旧日辉煌的那一天。”
  “这世界上,总有人以自己曾经受过伤害为由,要么一辈子消沉懦弱下去、对邪恶熟视无睹,要么任凭自己黑化堕落变成恶魔,反过来为虎作伥。但你没有,你一直都是我认识的沈长河,那个三观极正、果敢善良却又锋芒毕露的沈长河!”
  “所以,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在我李云凌心里,将军都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她一边用手帮他梳着头发,一边轻声道:“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将军,请不要再纠结于自己的外貌了——再美的人,看三个月以上也就觉得不过尔尔,真正让人们选择留在你身边的,是你的恪守原则、敢于担当。你的人格魅力,远比你的脸更加迷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至少李某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我这一辈子都会是你最忠诚的属下,永远不会背叛你。我会听你的话,为你做事,但永远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了雨。李云凌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前言不搭后语的“自我表白”,这会儿也终于觉得有些尴尬了,正想扭头离开时,却因为下雨而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咬了咬牙,她还是硬着头皮迈出门去,却发现雨水长了眼睛一样躲着她落在地上、一点儿都没淋到她。吃惊地抬头一看,沈长河正撑着伞站在她身后,苍白如雪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有这么好的口才,怎么不会吵架?”
  李云凌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陈舒平骂她“狗东西”之后她连句反驳都没有这件事,不由得脸一红:“这个……术业有专攻嘛。我会夸人,不等于我就会骂人啊。”
  “你这小丫头。”沈长河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了一句:“从前在太原被我气哭那一次起,我就知道你是个笨蛋了。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学着欺负回去,懂吗?”
  毕竟,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替她“欺负回去”……最终,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才行。
  一路上送她回去,两人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云凌是因为尴尬,而沈长河则是因为,除了想拥抱眼前这个自卑却又可爱的姑娘、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中之外,用什么语言表达都已变得无所谓。
  可他终究不能这么做——他已然给不起她任何承诺了。
  “原来是你!”
  李云凌住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叶遇川彻底跟他摊了牌。大概是因为还没发育完全,叶遇川的个子本就不算高大,在沈长河面前更是“小鸟依人”。可个子小抵不过嗓门大,少年变声期末尾的沙哑混杂着尖利的高亢,他一只手按在沈长河身后的墙上,恨声道:“云姐姐是我的,你凭什么把她身上的同命蛊给解了?!”
  对于这苍白无力的指责,沈长河根本不想理睬。事实上,叶遇川越是暴跳如雷,就越证明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此身为胜者也无需与败者多费唇舌。见他不说话,叶遇川手握成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没关系,我会再把蛊虫种回去,有种你就再解一次!”
  “你做不到的。”
  沈长河平静道:“一个人一生只能种一次同命蛊,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叶遇川张大了一双黑眸。沈长河俯视着这恶毒的少年,心中暗自感慨:平心而论,叶遇川这张脸生得确实漂亮,也难怪李云凌会喜欢他、以至于天天跟他腻在一起不曾厌倦。
  “同命蛊除非我自愿解除,否则无人可解。你是怎么做到的?”叶遇川不死心地反问。
  等的就是你这个问题。
  沈长河眉毛微扬,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微笑:“不错,同命蛊无人可解,但它却可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快*感似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个人就是我——不好意思,以后得委屈你跟我‘两情相悦’了。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看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倒并不介意跟你‘生死与共’。”
  “……我杀了你!!”
  发觉自己被狠狠摆了一道的叶遇川大叫一声,拔刀就要刺向沈长河,却被后者一把钳住意图行凶的手腕。沈长河那张令他嫉妒到发狂的脸上笑容也越发放肆:“叶遇川,劝你还是想想这辈子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若有就立刻去做,以免留下遗憾。”
  他笑得令叶遇川心惊胆寒:“因为,我快死了。”
 
  告别(一)
 
  
  援军一到,卡夫他们就断然没有再等下去的理由。是时候发动全面反攻了!
  不过,对于统帅为谁这个问题,高昌军队内部很是争执了一番。大多数人都认为应当由德高望重的卡夫督军统领全军,可卡夫本人却坚辞不受,反而一力主张由沈长河做统帅。
  “这是你们高昌人与突厥人的决战,我出面恐有不妥。”沈长河婉拒了他的请求:“我建议,由你做联军统帅,由我的副官张牧与云凌做副帅,卡夫督军以为如何?”
  “……李副官毕竟是女子,区区一介妇人怎可统领军队?底下人一定会有意见的!”卡夫立刻表示反对:“张副官做副帅我是没意见的,但是李副官,绝对不行!”
  “贵国国师也是女人,也没见督军对此有所微词。再者,此前突厥狼骑就是被她打败的,当时也没见你们有任何异议和质疑啊。”沈长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卖沈某一个人情,怎么样?”
  待卡夫督军沉着脸离去,躲在内室里偷听的李云凌才敢出来,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将军,我真的不喜欢打仗,别让我去了吧……”
  “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这句话后面是什么?”
  “……达则兼济天下。”李云凌不甘心地挣扎:“可是我真的不喜欢打仗,也不会打仗啊。”
  “为什么不喜欢打仗?”沈长河反问道:“是因为惧怕血腥么?”
  “必不可能!”李云凌慌忙摇头:“我以前可是新党数一数二的杀手,杀个把人对我而言没什么。只是……我怕死。”
  她情急之下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原以为沈长河一定会嘲笑她,却没想到他不假思索地接过她的话头:“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李云凌惊呆了。
  她张大双眼望着眼前日渐憔悴的绝美男子:“你是我的上司,这世上哪有上司保护下属的道理?……等一下,你也要亲自上战场?!”
  既然他亲自出马,那为什么还要她作为西南军政府的代表出征?
  沈长河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张牧怒喝道:“蠢货!将军这是在给你铺路呐,你还没看出来吗?!”
  “张牧你闭嘴。”沈长河皱着眉头,想制止他进一步说下去的冲动。可是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张牧这次却根本不打算听他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将军他不说,你就不会问问他?为什么出征西域之前让你留守凉州还把将军印和兵权交于你手,为什么明知去了就是死路还要赴法尔哈德的鸿门宴,为什么把裴阁老留给你去拉拢,为什么上次袭击突厥狼骑他会突然出现在你身边救了你?你用你脖子上那块儿没用的烂木头想一想,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良久的沉默。
  李云凌的大脑从他说的这一切一开始,就处于一种严重的宕机状态。其实,这种种迹象她早就有所察觉,可如果不是张牧把这一切都串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沈长河是想把她作为“继任者”培养,为此才会一直帮她积累政治资本:包括让她上战场建立军功,因为西南军政府只有军功显赫者才能坐稳一把手的位子!
  可他正当盛年,为什么如此急迫地要提拔接班人?难道是……
  “你师父叶世安说……”张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然是泪流满面:“将军他,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晴天霹雳。
  半晌,李云凌难以置信地指着张牧,颤抖着声音:“你他妈的放屁……”
  “我骗你干嘛啊!”张牧一边哭着一边吼道:“将军的毒瘾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种毒*品本来就会在一年之内要人的命,更何况将军为了救你,还……”
  话音未落,他两眼往上一翻,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晕厥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李云凌一眼就发现了端倪:“你把他弄晕做什么?他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为了救我?……他说你只有三个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连珠炮一样质问沈长河,后者却只是淡漠地垂下眼帘,声音无喜无怒:“你师父还说过我的脑子坏了,他说的话你也敢信?”
  “……”虽然沈长河说的很在理,可李云凌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人类自我欺骗的天性让她选择忽略了这一点,于是她点了点头:“好,既然将军不吝栽培,属下感激不尽,必会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把这些漂亮话留给你自己就行了,回去准备吧。”沈长河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他最近越来越容易犯困,有时白天都能无缘无故睡着……大战在即,这几天必须养足精神才好。
  “小子,你可得想好喽!”那天晚上,叶世安将同命蛊移转之法教给他之后,顺道先替他看了看脉象:“如果真要把凌儿身上的‘子蛊’转移到你自己身上,她的罪可就都得你来遭了。蛊虫上身之后,你会先是头疼,恶心,嗜睡,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遗忘掉很多事情……甚至你原本的人格会消失,然后慢慢地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无所谓了。”沈长河语气平淡,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叶世安刚想贫句嘴,在探清他脉象的一瞬间却怔住了,随即愕然地抬起头看向他:“……你,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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