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这土地公不说还好,话只说了一半,还吞吞吐吐,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又或者是涉及的人太难对付,让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阴司,把人押走……栖洲忽然回头,看向了已经破败的草屋,这屋子是辞年搭建的,为了养魂还设了结界,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走近两步,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即将坍塌的木柱,这一摸,一股凉意便贴上指尖,人间已近初冬,柱子是该泛凉,可那钻入指尖的不是风,而是一阵刺骨的寒意。这结界是被鬼气破坏的,阴司这么大,可不是谁都能有与储仙台准神官相抗衡的能力……
  难怪这土地公不敢把话说完。
  凡夫俗子在人间修行,一朝得了天命便飞升仙界,这阴司属于鬼界,本就与前二者风马牛不相及。但生命终归是个循环,有人飞升成神,就有人坠落成鬼。这些成为鬼怪的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该哪哪去,步入轮回,但若是犯了错,还有罪孽尚未赎清,便要在轮回中受苦折罪,直到一世又一世过去,将该还的都还清了,才能重新为人。
  在这轮回的折磨里,为猪为狗都是常态,更有甚者会成为蛇虫鼠蚁,大多活不过一个春秋。
  通往黄泉的路上,连砖石都浸满了鬼气。栖洲从未来过这地方,可如今为了师父,却不得不来。他想得很清楚,若是正常的轮回,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派人来押。而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师父,别让这阴司判官送他匆匆投了胎。
  界碑就在脚边,阴司不过咫尺,这地方抬头不见天,终日笼罩于黑夜,阴寒至极。栖洲在界碑外站了一会,明明有一条长路通往深处,却因浓浓的寒雾阻隔,怎么也见不到里面的东西。栖洲犹豫片刻,终于迈开腿,跨过界碑,朝着阴司前行。
  他的脚抬起,跨出,落下。只这一步的距离,不必看,便已经听见耳旁纷杂的声音。栖洲猛地抬头,原本的荒芜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路的两边满是摊贩,只是他们悬挂的灯笼全为青绿色,即便点了灯,也只能照出一片莹莹绿光。而这街市上,无论是做买卖的,还是闲逛的,全都青头白面,脚步虚浮,他们张着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可连那出口的话语都虚虚地漂浮着,轻声细气,仿佛一个个都久病卧床,没半点力气。
  栖洲再一回头,才发现原本的界碑变作高墙,如人间的城墙,紧闭的城门高越数丈,连门上铜钉都折射着城里的青光。这算是进来了。这几年人间并不太平,阴司里“人”满为患,来的多,走的少,许多人死于灾祸,却迟迟等不到步入轮回的机会,可他没想到,这滞留阴司的人,已经足够撑起一条街市,还做起了买卖。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街的幽魂,全都在盯着他看。他们或许正招呼着顾客,或许正挑选着东西,但无论是手里拿着冥纸的商贩,还是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全都毫无例外的将目光投向了栖洲。他们的眼睛大多泛白,看得人极不舒服,可栖洲越往里走,身边的人就越多。
  那些原本走街串巷的,讨价还价的,全都像是被他吸引了一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伸长了脖子,蹒跚着往他所在的方向前进。
  栖洲走得快,他们便走得快,栖洲走得慢,他们便跟着放缓步子。直到栖洲一步步踏到长街尽头,回身一看,才惊觉他背后已经挨挨挤挤拥满了游魂野鬼,他们仰着头,望着他,却还是一言不发。
  栖洲道:“各位找我有事?”
  众鬼看看彼此,仍旧不语。只有为首的一个老者颤颤道:“香……”
  “香?”栖洲扯起袖子嗅了嗅,“何来香味?”
  这一语如投石入深潭,惊起一片骚动,原本只是众鬼只是寂静地扎着堆,一听老者这话,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开口:“香,真香,一模一样的香味……”
  一模一样?栖洲捕捉到关健点,立刻向站在最前方的老者行了一礼,可要问的话还没开口,这些幽魂们立刻惊叫一声,齐刷刷地弯下了腰,有的干脆跪地,更有甚者,索性匍匐在地,颤颤巍巍,嘴里全是些“不敢不敢”之类的话。
  栖洲一愣,忙收回了手,他这想起,在阴司,这些幽魂怕是地位最低的,长街上都是魂魄,他们不必在意礼数,可一旦栖洲这样的准神官来了,他们敢围着看,却绝对不敢受这礼,他这一行礼,把满长街的老老少少全惊着了,吓得他们赶忙回大礼,唯恐怠慢了他。
  栖洲只得劝道:“诸位快起来……”
  这些魂魄有些缺了灵识,有些缺了精魄,能听懂他话的并不多,一时间,长街陷入混乱。栖洲劝解许久,礼是不能再行了,扶他们起来,他们便跪得更低,似是平日在阴司里就已经习惯了这样。栖洲见越解释越麻烦,只能趁着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赶紧离开,跑出长街后,路上的游魂越来越少,沿途的屋舍也越来越奢华,只是那檐角屋下依旧挂着青绿的灯笼。
  栖洲刚踏上台阶,身旁便忽然闪出一个书生打扮的魂魄,他拦下栖洲,一开折扇,细细打量了一番,道:“稀奇……”
  栖洲刚想行礼,却想到刚才在长街那一番混乱,只能作罢,他立在原地,并不动弹,只看着这书生,点了点头,道:“请问……”
  书生并不听他说话,只将折扇合上,笑道:“你是来找人的。”
  栖洲道:“是。”
  书生道:“你居然不惊讶?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栖洲道:“还请先生带个路,我要找的是一个道人……”
  “巧了,我刚好见过一个,跟你很像……”那书生总挂着笑,眼神也不似长街上那群幽魂一般飘忽不定,他看着栖洲,似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我若是帮你找到他了,你该给我什么作为交换?”
  栖洲道:“先生想要什么?”
  书生道:“我想要的可多了,民间自古便有说法,求神容易,求鬼难,神从不与众生计较,若是求神忘了还,神也不会在意,但若是求鬼办事却忘了答应过的条件,那事可就相当不好办了……”
  栖洲道:“可先生还是没说,究竟想要什么。”
  书生见他如此一根筋,顿觉无料:“你这人,当真没趣。”
  栖洲忽然后退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下一礼:“晚生栖洲,乃储仙台准神官,尚未飞升成神。此番进入阴司地界,无意打扰,只是本该送入轮回的师父被人带走,晚生心生疑虑,所以才来寻人。”
  书生一开纸扇,摇了摇头:“你不同我交换,我可不愿告诉你你师父在哪。”
  栖洲恭敬道:“先生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书生忽然一笑,抬起纸扇,对准了栖洲的方向,猛地一抬手。一阵风,从栖洲背后吹来,夹着些许阴司的腥气,而风过时,栖洲额上也跟着飘出一缕金絮,那那东西轻柔至极,混在风中,像一丝闪着光的烛烟,随着纸扇催动的方向,袅袅飘向书生那头。
  气息一动,书生借着风嗅闻一番,脸上立刻绽出笑来:“好纯的灵力,难怪这长街上的魑魅魍魉全都乐意跟着你……就跟今日见到你师父时一模一样。”
  栖洲忙道:“我师父现在……”
  书生“啪”一声合上纸扇,打断了栖洲的问话。阴司永夜,且无月光,他的笑容在周遭青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渗人,这书生生得一副好皮囊,且不似长街上那群孤魂一般缺了什么,他全须全尾,完完整整,连灵识都比旁人更盛几分。
  “方才那缕灵气,就当是第一笔交易……”书生眯眼一笑,大袖一挥,顷刻间,这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寂静的无人的台阶,两旁富丽的建筑,都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旋地转,狂风骤起,栖洲不得不抬袖挡脸。等到风停,那书生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好了,接下来,咱们该谈谈下一笔交易了。”
  栖洲睁开眼,只见眼前之景彻底换了模样,没了长街,没了灯笼,他所身处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内燃起千盏冥灯,散着莹莹的青绿。数丈高的漆黑石柱撑起穹顶,不少鬼怪盘旋其上,它们一见栖洲,便都停了下来,各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他。
  宫殿正中置着一把宝座,一左一右立着两个侍从,一人执笔握卷,一人铠甲加身,显然是按着一文一武的规制安排的。而那宝座前面,正立着方才持扇的书生,他仍是一身玄衣,手里持着的扇子却变作朱红。他回过头,睨了台阶下的栖洲一眼,朗声道:“无论你是人是鬼还是仙,到我阴司,就该守阴司的规矩。”
  栖洲终于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忙行礼道:“晚生见过酆都大帝。”
  “倒是识相,孺子可教啊……”酆都大帝仍是笑着,只一抬手,向身边侍从要了名册,借着满殿鬼火细细翻阅,“你要找的,可是叶徵?”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挽孤魂只身换永世
  栖洲知道这书生绝非泛泛之辈,却不知道他竟是掌管这阴司全境的酆都大帝。早在储仙台,栖洲便听到了不少关于酆都大帝的传闻,知道这位阴司鬼王为人乖僻,性格也颇为怪异,只是不知他竟有扮作普通孤魂游荡市井的爱好……
  他报了名字,栖洲却并未应答,酆都大帝微微抬眼,睨了栖洲一眼:“怎么?”
  栖洲道:“我不知道。”
  酆都大帝又道:“生辰八字呢?”
  栖洲摇头:“也不知道。”
  酆都大帝再问:“那他死时是什么年岁,你总该知道了吧?”
  栖洲道:“不知道……”
  他到阴司一趟,口口声声说要寻人,这一不知姓名,二不知生辰,三不知年岁……恐怕连找的人是谁,他都压根不清楚。酆都大帝合上书卷,将它交还给身后的侍从,笑道:“你说来寻师父,却连你师父是谁都不知道,这一问三不知,如何往下谈?”
  栖洲道:“他的来世,我确实不知情……”
  酆都大帝道:“听这话里的意思,还是前世冤亲?”
  栖洲解释道:“他确实在某一世做过我的师父,授我道法,启我心智,是于我有过大恩的师父。”
  “明白了……”酆都大帝缓步走下台阶,语气轻快,“人世重恩,你念念不忘,倒也情有可原。不错,这人是被我阴司押回来的,今天刚到,正在牢里关着,往后怎么发落,等判官研究清楚了,自然会给个答复。”
  “牢里?”栖洲惊道,“他犯了何事,为何要被送去牢里?”
  酆都大帝笑道:“你不是来寻他的么?竟也不知道他犯了何事?你可知他为何而死啊?”
  栖洲道:“夏季多风,海啸频生,有蛇妖借着汹涌的海水兴风作浪,为祸人间,他为救海滨外民,以一己之力抵挡海啸,为百姓们逃走留出了时间,自己却因力竭而被蛇妖报复,当场殒命,死后,连魂魄都被蛇妖吞去,我见到他时,他连灵核都是残缺的……”
  酆都大帝恍然道:“我说呢,小小一个修道之人,身上竟沾了如此精纯的灵气……你们这些年轻的小神官啊,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栖洲也不打算隐瞒,坦然道:“晚生今日到访,就是为了将师父送入轮回,让他转世,重新为人。”
  酆都大帝道:“为人有这么好么?人这东西,敌不过神,斗不过鬼,庸庸碌碌一辈子,就为了那点衣食住行的鸡零狗碎,你可见到那满长街的游魂了?都是盼着投胎做人的,这队都不知道要排到何时呢……”
  栖洲不想听他说这些,只执着道:“您想要交易,我可以同您交易,您要什么,只要我能给……”
  酆都大帝神色一凛,忽然笑道:“你当真是不知道这人犯下了何等的罪啊?”
  不等栖洲开口,他便继续道:“你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命数?”
  “人有人的命数,鬼也有鬼的命数,这命里该翻的浪,该起的灾,谁也逃不掉,谁也躲不了……”黑衣人甩开折扇,那朱红的扇面映了青光,将他的半张脸都藏在阴鸷里,“你师父以一己之躯阻挡滔天巨浪,救了那渔村里老老少少一共八百二十三口的性命。可他也以一己之力,坏了天定的命数,挡了我阴司本该接收的八百二十三条魂魄。你可知我这阴司上下为了这八百多个缺口,挨了多少责罚,又吃了多少不该吃的苦头?”
  栖洲辩道:“可他救人难道错了吗?这海水泛滥本非自然,是妖邪之物作祟导致,阴司虽为鬼界,但鬼终究也是人变的,为人……难道不该讲个理吗?”
  “理?”那人一听,竟是哈哈大笑,不知是笑栖洲的天真,还是笑他的愚蠢,“天理不胜命数,这才是自然之理。你以为理字值多少斤两?这理要是值钱,世上怎会有那么多‘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的惨剧?每日到我这来的幽魂,有多少是聪慧良善便早早夭亡,又有多少无恶不赦却长命百岁……神官大人,你难道不信命数?”
  “不信。”栖洲答得极快,“我师父,没有做错任何事,请您放了他,让他冲入轮回,转世为人。”
  “你倒是倔……”酆都大帝眼色一沉,却忽的又笑开了,“但我倒是喜欢你这样的。”
  “既然如此,那便与我来一场交易……”他转过身,踏上台阶,回到空置已久的宝座上,“你觉得你师父是人间至善,但他对我阴司造成的麻烦和损失,总该有人承担。若是任由判官按条例来判,你这位师父怕是投胎做猪做狗,都得等个千八百年,在此之前,他得先在这鬼境里,把这该偿还的债还清,还得每日受刑……”
  “我……”
  “不过有你这样孝顺的好徒弟,你师父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难过……”酆都大帝一歪身子,抬手支起下巴。他面容清隽,看着不过二三十岁,可那看似年轻的眼睛里,总有一丝掩藏不掉的令人胆寒的戏谑,“你的名头,我多少也听过,从登上储仙台就一直占据榜首的风云人物,近日得了飞升的消息,已经入住凤麟阁了……既然如此,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