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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眼看菜上齐,小二笑着退下,辞年赶忙凑到贺栖洲身边,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在他眉间点了一下。
  这一点,让陷入沉思的贺栖洲从黏着的线索中惊醒过来,他看着凑到跟前的小狐狸,不由得将整张脸放松下来:“怎么了?”
  辞年点点自己的眉间,道:“你这都皱起来了,我给你按平。”
  秦歌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但相处这么些时日,他也已经见怪不怪。这回是连咳嗽警醒都懒得了,他麻利地沏了三杯茶,道:“栖洲,你不是有话要说么,没外人了,说吧。”
  贺栖洲给辞年把菜架上,招呼他先吃着。秦歌看他忙活一阵也不开口,笑道:“喂,你不会真的是来这吃饭的吧?我还寻思着……”
  “罪臣之女一事,恐怕是一个局。”贺栖洲放下碗筷,缓缓道,“我本以为陛下追究此事,是因为宫中混入闲杂人等,他想借机敲打太傅与礼部……可这事若是陛下刻意为之,他又有什么必要将徐兄牵扯进来?”
  秦歌闻言,思索一阵,道:“会不会是出了意外?出了什么陛下没料到的变故,让他原本的计划发生了偏移……”
  贺栖洲道:“首先,这罪臣之女绝不是陛下放进宫里的,这点可以肯定吧?”
  “那是自然,陛下就是再急色……”话到这,秦歌又觉得不对,他改口道,“当然我不是说咱陛下急色……我是说就算,就算陛下再急着充实后宫,也不至于让顾平川的女儿进来吧。她的父亲认罪伏法,谋反可不是一般的罪,必死无疑啊。这时候放她入宫,要是顾平川问斩了,谁知道她会不会起了杀心为父报仇……”
  贺栖洲轻笑一声,抿一口茶水:“秦大将军竟然也有聪明的时候。”
  秦歌一愣:“唉你这人……”
  “这秀女入宫前,都是要呈交画像了。在明知画像已经入宫的情况下,还能偷梁换柱,要么一开始送进宫的画像就不是白秀女,要么……就是这背后主使之人有这个能力,能当着礼部和内务府的面,把换了的人放到宫里去。”
  贺栖洲继续往下说:“这满宫里,有谁有这个能力?”
  秦歌一句抱怨的话还没出口,就又被堵了回来,只得顺着他的问题猜测道:“太傅?”
  贺栖洲摇头:“礼部是太傅手里的牌,他自己找了个人过来打自己,他疯了么?”
  秦歌又道:“那……那不就绕回来了吗?丞相这才刚下台多久,能使出何种手段的,难不成是皇上为了掣肘太傅,故意安排了这么个局……”
  “你们不是说,这宫里来了个新的丞相么。”辞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他腮帮子里还塞着半个狮子头,吃得满嘴油花,“没了一个丞相,还有一个丞相,怎么就不能是这个丞相干的呢?”
  “他?他为啥这么干……”秦歌眉毛一歪,满脸都是疑惑,“难不成,他还和上任丞相交好,要替那人报仇?”
  贺栖洲却笑笑,道:“怎么不可能呢。”
  “啊?”秦歌诧异道:“他俩真……真就老相好?”
  贺栖洲:“……”
  辞年难得见到因为这个吃瘪的道长,他口中还含着一口茶,一听这话,竟是笑得差点呛着。原是来自山野的的小狐狸,也在这长安城日复一日的淘洗里看出了端倪,辞年扯过帕子擦擦嘴,摇头晃脑道:“上一任丞相,难道就和太傅有深仇大恨吗?是杀父还是夺妻呢?既然都没有,他俩又为什么斗了这么多年?当然是因为权力了。”
  贺栖洲奇道:“嘿,都知道权力了?”
  辞年扯下滋滋冒油的鸡腿,往嘴里一塞,含混不清道:“你日日殚精竭虑,不也是为了这个么。”
  贺栖洲一笑,屈指刮了刮他的鼻子:“我?我自然不是了。”
  眼看自己又要被忽略在一旁,秦歌赶忙为自己找回些颜面:“是了是了,你们说的都明白了。那……就算是为了权力,方丞相安排这一出,总不能全靠威势吧?他现下虽是丞相,可毕竟新上任,朝中明里暗里都对他有所观望……你就说那顾平川的女儿,还有那白家秀女,这俩姑娘与他非亲非故,又凭什么要听他差遣啊?尤其是白家那位,她这一逃,那白家上下可就遭了秧了,她难道不为家里人考量考量……”
  辞年抢白道:“白姑娘不喜欢白家人。”
  “啊?不喜欢?”秦歌又一愣,“那可是……她的父母宗族啊,她不喜欢?”
  辞年点点头:“对,她不喜欢,甚至厌恶。”
  他将那日作为“贺姑娘”时打听到的消息,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歌。
  白秀清的委屈和苦楚,与她日日相处的千金小姐们一清二楚。她身为庶女,不得疼爱,可身为长女,却又被迫担起家族的重担,被迫为白家的兴盛与富贵入宫选秀。而她的所思所好所想,根本无人在乎。她日日穿着一样的衣服,用着一样的首饰,只有在入宫选秀那日,她才有了属于妙龄女子的光线与靓丽。整个白家上下,没人在意她要的是什么,他们只惦记着,巴望着,恨不能再从她身上拿下些什么。
  一入深宫,她的未来,她的爱情,甚至是她的性命,都再也不配属于她自己。
  所以当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她可以不必再忍气吞声,可以为自己活一次的时候,白秀清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若是计划成了,她收获的可不止自己的将来,还有对白家展开报复。她肯这么放心大胆的逃走,必定是有人铺好了后路,能许诺她一辈子隐姓埋名,不被他人知晓。
  而罪责,必然也只有让白家上下承担。
  “白大人,工部侍郎……”秦歌一惊,道,“这工部,不也是太傅的么?这……”
  “只打通一头是不行的。”贺栖洲抿一口茶,分析道,“对顾湘莲,只用一句话便足够了。”
  秦歌问:“什么话?”
  “覃太傅日日与丞相争斗,此次丞相倒台,牵连你父亲,实有钦天监从中协助,而钦天监,是太傅的人。”贺栖洲低声道,“你可愿为父报仇?”
  “你们钦天监……归太傅了?”秦歌摸不着头脑,“不应该吧……”
  “不该归太傅的。”贺栖洲道,“但在外人眼里,钦天监已经是太傅的了。顾湘莲是局外人,父亲常年驻守边关,她能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么?父亲去世,族人牵连发配,她虽为女眷,却注定逃不掉为奴为婢的命运了。她入宫后,蛰伏许久,直到被陛下召见,也只高呼父亲冤枉,最后在狱中自裁,这一切,就是为了露出破绽,让陛下疑心礼部和内务府,从而绊住太傅。”
  贺栖洲深吸一口气,道:“这样的心思,说无人指使,是绝不可能的。”
  秦歌听了这许多,也总算顺着他的分析慢慢理清了思路。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道:“所以……那江桓玉再朝堂上所说的话,没准也是真的。”
  贺栖洲没有答话,而是静静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秦歌见状,便知自己说对了,他继续道:“江桓玉这人,此前一直在刑部,调任后专注应酬逢迎,根本不管礼部的事,礼部要真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也一问三不知。一旦牵动礼部,那江桓玉是肯定要找个替罪羊,替自己撇清关系的。”
  “正是。”贺栖洲点头,“所以,徐兄被牵扯其中,并不是以外,而是计划之中。布局的人了解这局中每个人的品性,他知道每个人该做什么,会做什么。而江桓玉这样的草包,在面对来自陛下的压力时,第一反应便是撇清关系,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罪责给推出去,所以,送往临安的第一封信,一定是江桓玉写的。那封信,也成了绊倒他的有力罪证。”
  秦歌又道:“那……如果真如江桓玉所说,徐大人父亲被冤一事确实与他有关,那徐大人的母亲……”
  “那是因为……这布局的人,低估了徐兄的坚韧。”贺栖洲的语气突然带了几分怅然,“他没想到,徐兄并没有因为父亲被冤入狱而妥协。为了压垮徐兄,拉江桓玉下台,他刻意将徐兄的母亲也一同冤入狱中,迫使徐兄崩溃,大闹皇家别苑。那日陛下虽未出门迎见……可他确实已经知道了此事。此人要的,就是这个知道。”
  因为知道了,这颗种子才会种在心里。陛下对江桓玉和礼部,甚至是对太傅的忍耐,就会被这颗慢慢生长的种子蚕食干净。
  “可陛下为什么非得晾着徐大人,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呢!”秦歌还是不解,“罪臣之女一事,陛下说是大事,便是大事,他说小事化了,便能一团和气。他敲打礼部,却发觉局势不受控制,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执着于此,甚至不惜将徐大人牵扯其中……那些日子咱们都看在眼里,徐大人是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一连病了半个月……”
  “若不是这样,陛下怎么除去江桓玉。”这话过于残忍,但贺栖洲还是说了出来,“刀子扎得疼了,才有雷霆大怒的理由。可……”他还是不忍地摇了摇头:“可徐兄,是被这刀子扎得最疼的人。”
  那段日子,他东奔西走,委曲求全,只为了换家人一个清白,求全族一个平安。可也就是那段日子,他尝尽了人间冷暖,看了多少白眼,听了多少讥讽,经受了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体会的狂风骤雨。这个遍体鳞伤的徐问之,如今也学会摆着一张温和的笑脸,对着同样笑意满满的同僚缓声攀谈了。
  可这样,真的是陛下所期盼锤炼的结果吗?
  “最后这一下拨乱反正,恐怕也少不了那人的顺水推舟。”贺栖洲道,“他是丞相,他能遣人送信,能派人搜证,能让徐兄和礼部陷入动荡,也能将他带出风暴。陛下虽本就没有伤害徐兄的意思,但若那临安来的密信就有一份丞相的功劳……”
  秦歌慢慢地补充道:“这礼部……往后就不再是太傅手中的牌了。”
 
 
第九十一章 树下邀终能与君同
  太傅手中没了礼部,还有其他的,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孟胤成看着前丞相与太傅斗了这么多年,看他们在这波橘云诡的朝堂上分庭抗礼,就像看着自己园中争奇斗艳的花草。这株势头过盛,便减去一些枝桠,那枝不够强壮,便多培些肥土。但无论如何,这园中的花草,都不能高过皇宫的台阶。
  秦歌赶在辞年下手之前,把另一只鸡腿夹到了碗里:“栖洲……你这意思是,徐大人他……已经为了对抗江桓玉,保全家人,加入了方丞相的……”
  “我觉得……不是。”贺栖洲不动声色,抄起筷子,将那鸡腿夹回辞年碗中。原本沮丧几分的辞年眼睛一亮,立刻抓起鸡腿啃了一口,唯恐秦歌还要跟他抢。碗里的鸡腿都能飞了,秦歌一时语塞,只得又夹了些凉菜掩饰尴尬:“……怎么不是?”
  贺栖洲摇头:“方丞相想找一个听话的还不容易么?这满朝文武,总有愿意当俊杰的识时务者。但徐兄……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应该说,他只听天理,只认君臣。这样的人,怎么劝他归顺?他可以为了报恩帮你一次,却不一定肯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准则。他毕竟是这样的心性,经过此事,我倒觉得他通透了许多,不像从前那样一板一眼了。”
  秦歌细想一阵,也觉得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徐问之并不是奉迎之人。他原则明确,处事并不圆滑,这短短的时日就想让他归顺,恐怕是不太可能。
  贺栖洲又道:“与其说是徐兄站在了方丞相这头,不如说是方丞相,把自己放在了徐兄这头。他能布下这个局,又能准确把握江桓玉的性子,算出他要走的每一步。这位丞相大人,恐怕已经看出了皇上对礼部和太傅的不满,也早就将徐兄观察得透彻。将徐兄推上来,不是方丞相的选择,而是方丞相体会了皇上的用意,顺水推舟,应着皇上的心意做出的选择。”
  秦歌越听越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放下筷子,理了半晌,才讷讷道:“你的意思是……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是皇上本就要给徐大人的……”
  贺栖洲道:“是。”
  秦歌又道:“那方丞相饶了这么一圈,费了这么大的劲,又算这个又算那个,到头来不还是……”
  话说到这,他愣了一瞬,刚才的那口冷茶入了五脏六腑,那打结的思绪突然就清明起来。
  起点还是那个起点,终点也还是那个终点,但中间的一切,却悄悄发生了变化。江桓玉这等庸才,若不是今天这遭,他也是迟早要被人赶下台的。这一点他们都知道,那太傅能不知道么?太傅为了保住礼部,必定会在江桓玉之外继续培植人手,若是那天江桓玉作死把自己作没了,他也能立刻让人补上空缺,依旧将礼部攥在手里。
  可如今,江桓玉没了,惹了盛怒的礼部不敢吱声,多少被江桓玉牵连的太傅不敢动作,这礼部尚书的位置,是皇上亲手捧着送到徐问之手上的。他道自己绝不苛待良臣,可因为权衡扶江桓玉上位时,就已经有所亏待,容江桓玉胡作非为,让礼部一团乱麻,无视徐问之的哭喊,便是再一次的亏待。
  当密信回京,江桓玉倒台的时候,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会落在哪位良臣的手上?答案呼之欲出。
  贺栖洲见他神思清明了许多,又补充道:“方丞相不必拉拢徐兄。徐兄经了这次磨难,他很清楚这份屈辱是从谁那得来的,他比谁都清楚江桓玉敢如此放肆的缘由。当徐兄成了礼部尚书,掌管礼部大小事宜,他就算是独木难支单腿蹦着走,都不会跟太傅走了。”
  只要不跟着太傅走,那就对了。方丞相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两人思路对上,同时抬头,久久未言。这位在翰林任职多年的方平儒大人,是比那位嚣张跋扈的前丞相更为可怕的存在。可无论如何,熬过了风险的徐问之,终于坐稳了他早该得到的尚书之位,这总归是件好事。但愿这位丞相大人,是个为君为国,能当大任的良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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