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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孟胤成皱眉:“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如今还要继续说么?”
  贺栖洲道:“君臣之间,纵使再坦诚,也少不了这些冠冕堂皇。微臣不愿,却不得不如此。”
  “不得不如此。哈哈哈……”孟胤成笑了笑,紧皱的眉却并未散开,“朕做皇子时,身边便没几个真心以待的人,亲昵是为了攀附,冷眼是出于算计。朕以为这宫里的人心,终究难以捉摸,所谓真心以待……若是没有,那便没有。”
  贺栖洲没有抬头:“陛下初登基时,便对微臣说过这样的话。”
  “你倒还记得。”孟胤成一笑,但那笑那只是一瞬,不过片刻,他的脸上又蒙上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迷雾,“那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回话的么?”
  贺栖洲道:“微臣愿辅佐陛下,为臣至忠,为友至诚。”
  “为臣至忠,为友至诚。”话说到这,这位年轻的帝王居然苦笑一声,“一晃眼十年了,?爱卿这话,还有几分能作数?”
  贺栖洲抬头,看向孟胤成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陛下。微臣待您的心,从没变过……”
  “从没变过?”孟胤成伸手,精准地从那堆积成山的奏折里抽出一本,那折本略显陈旧,表面裹着的丝绢勾出了丝,他将那奏折一摔,准准砸到贺栖洲脚边,“啪”地一声,奏折松开,散在地上,露出内里墨迹交错的纸张。
  贺栖洲只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孟胤成道:“爱卿,这是什么?”
  贺栖洲道:“是微臣写的奏折。”
  孟胤成怒极反笑:“这是你在两年前,亲手交到尚书房的奏折,中间没经过任何人的手,贺爱卿,这奏折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亲笔所写,你敢不敢认?”
  贺栖洲面色越发平静:“这奏折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微臣亲笔所写。”
  “蜀中异象,钦天监来报,一阵推算后,便派你前去除妖。这折子便是你当时呈上来的,你在折子里,口口声声说这竹溪山只有一只妖怪,朕派你去,你也去了,回来后,所呈的折子在这。”孟胤成取出另一本奏折,紧紧捏在手里,“爱卿,你现在再告诉我一遍,那竹溪山里,究竟有多少妖怪。”
  “一只。”贺栖洲想都不想,面不改色,“蛤蟆精泽牢,为祸竹溪山数百年,已被微臣协同竹溪山村长之女斩杀。”
  孟胤成冷声道:“欺君可是死罪。”
  贺栖洲立刻道:“陛下再问,也是一只。竹溪山为祸四方,吞噬人命的妖物只有一只,它的首级,微臣也已经带回长安,也已让陛下过目。”
  孟胤成指节一紧,将手中的奏折捏得作响,那张极力压抑表情的脸绷出了棱角,沉默许久,他咬牙道:“爱卿是以为,这瞒天过海之计足够诓骗所有人,所以就连朕,你都不放在眼里了?这竹溪山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是真当朕不会派人查问吗?”
  贺栖洲面不改色:“那么陛下查问了一番,得出什么结果了么?”
  “竹溪山中,明明白白有着两个妖怪。一只是蛤蟆,占领竹溪后山数百年,吞食人命,其罪行罄竹难书。另一只,是什么,贺爱卿,你可说得清楚?”
  “是神仙。”贺栖洲立即答道,“它不是妖怪,而是竹溪山中修炼的神仙。”
  这回答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孟胤成刚才问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空气再一次凝滞,空荡荡的书房,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而打破沉默的,是孟胤成一声嘲弄的冷笑。屋里只掌了一盏灯,即使是白天,这光线还是略显阴暗。孟胤成背对着书案上的灯,他一笑,那细纱罩里的烛火仿佛也随之战栗,烛花一闪,爆出一声细小的轻响。
  “朕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孟胤成看着贺栖洲的脸,眼底浮上一层阴翳,“朕器重了你十年,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信口开河的本事!”
  “陛下想必已经从竹溪村人口中得到您想要的答案了。”贺栖洲道,“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再问呢。”
  “朕问你,是因为朕还想再信你一次!”孟胤成厉声喝道,“朕不想自己视为亲信,视为栋梁的挚友,被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迷了心智,以至于犯下这等欺君罔上,不辨黑白的罪行!”
  “陛下……”贺栖洲面露悲戚之色,轻声道,“微臣究竟犯了何罪,还请陛下明示。”
  “好……”孟胤成叹了口气,冷声道,“那十年前,在围场,深夜将朕掳走的蛇精,可与你有关?”
  “无关。”
  “那此前京城突发的蛇患,可与你有关?”
  “无关。”
  “朕前些日子在宫中糟了梦魇,被花香迷惑之事,可与你有关?”
  “无关。”
  贺栖洲一反臣子的姿态,堂堂正正地直立着。每一句回答,他都直视着孟胤成,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这一次,孟胤成没有再沉默,只等贺栖洲最后一句说完,他便立刻喝问:“那么贺爱卿,你告诉我,为什么十年前那只被你诛杀的蛇妖,会在十年后,再一次出现在长安城,给全城百姓造成无穷的祸患!”
  贺栖洲平静道:“微臣……除了那副纸扎蛇骨,没能查出任何线索。”
  “好。”孟胤成又道,“朕再问你。为什么十年前的你,能在一夜之间将那蛇妖祛除干净,十年后,你却一连追查了这么久,都未能查出结果?那蛇骨纸扎能召来十年前就已死在你手上的蛇妖,贺栖洲,你告诉朕,是你十年前根本放它一码,还是这一切都与你相关,你为了在朝中得一席之地,故意安排了这出戏,就为了亲近朕,让朕重用你,连带着重用整个钦天监!”
  “陛下……”贺栖洲深吸一口气,语气越发悲凉,“微臣能问一个问题吗?”
  孟胤成沉默片刻,一抬手:“你说。”
  贺栖洲看向他,缓缓道:“微臣想知道,陛下是从何时开始,不再信我的。”
  孟胤成没有回答。
  信任二字,坚如磐石,也脆如草枝。
  隔着一张书案,贺栖洲已经看不清端坐在后面的人。这君臣之间的信任,既可风雨不动,也能危如累卵。今日的将心比心、把酒言欢,明日就能变成满腹狐疑、疏远忌惮。书案后的人被奏折堆起的高山阻碍,而他缺了信任这根竹杖,是无论如何也翻不过这座大山了。
  贺栖洲又道:“微臣待陛下,待这江山社稷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
  孟胤成咬紧牙,道:“十年前,你年纪轻轻,便能看见朕身上的天子之气。往后的每一个决定,朕都想尽办法溜出宫,去寻你,问你,你给的答案,却每次都是相同。你说朕只要凭着本心,便不会行差踏错,说朕怀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所以这天子之位,一定会在朕的手里。”
  “可如今,朕再看你,竟觉得这话都显得虚假了。”
  贺栖洲听到这,竟轻笑一声:“陛下,你的天子之气丝毫未变,那条您看不见的金龙,依旧盘踞在您身上,未曾远离。您……当真留不得微臣了吗?”
  这话一出,孟胤成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大半。贺栖洲依旧看着他,那双眼睛似是能穿透他那早就练得刀枪不入的外皮,将他的心剜出来看了个仔细。人有时未必明确自己心中所想,可当这想法被另一人点破时,心底的震撼往往多余恐惧。
  孟胤成现在便是这样的感觉。贺栖洲的眼睛像刀子,像钢针。他只是看着孟胤成,便将他藏得连自己都快找不着的东西彻底刺破,那些连他自己都不太敢直面的东西,此刻竟一下子爆发出来,汹涌得无法遏制。
  他的忌惮,并不是一日之功。
  怪就怪贺栖洲此人,实在太过聪明,也太过危险。
  贺栖洲却并没有在意他已经略显僵硬的神态,反而轻声道:“蛇妖重现,并非微臣的安排。微臣也不知道这蛇妖究竟从何而来,又是怎么被人召出了九泉之下的精魄,重新塞进了纸扎之中。微臣也不知道这后宫中的娘娘,为何要用花香惑主,又为何会失了手,让陛下遭受梦魇之苦。”
  “但微臣自知,这满朝文武,除了我,再不会有人如此洞悉这精怪异术,想必这也是陛下的疑虑所在。”他轻声道,“如果不是贺栖洲,那还能是谁。如果是贺栖洲,那边再好不过。”
  “陛下,是这样想的吗?”
  “放肆!”孟胤成怒极,拍案而起,“你不要认为自己有些微末的伎俩,便能随意揣度圣意!朕真要杀你,绝不会留到今天!”
  他拍得太过用力,那只右手正疼得发颤。不知什么时候,孟胤成已是满头细汗,他在这小小的臣子面前,竟像个被扒得一干二净的,赤条条的愚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映在那喜怒不惊的眼里,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为臣至忠,为友至诚。”贺栖洲的声音再次响起,“微臣从不敢忘,也不能忘。只是陛下,是不是还需要微臣,继续为臣,继续为友?”
  “你住口!”孟胤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将满桌的奏折奋力一扫,连带着已经凉透的茶杯,全都一股脑赶下了书案,“你真当朕怕了你?你真当朕不敢杀你?这天下是朕的,生杀予夺,都轮不到旁人多嘴多舌!你……”
  “陛下与微臣,无论君臣,还有挚友,皆是缘分已尽。”贺栖洲终于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吐了口气,“陛下想从微臣这听到的答案,是臣服,也是唯唯诺诺。陛下希望听到微臣尽力辩解,拿出证据自证清白,可这世间的清白从来无法自证。微臣有能力做到陛下口中所说的所有罪行,那便是微臣最大的罪。”
  “好……”孟胤成又是惧又是怒,他咬牙切齿,声音发颤,“你要与那妖邪为伍,不顾君臣之道,朕也不必再与你多费唇舌。你在钦天监这么多年,为朕的江山社稷立过功劳,朕有件事,本不打算告诉你,但朕毕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朕手上,有一朵花。”孟胤成冷笑道,“那花倒是神奇,常开不败,惠妃死去时,那花就在她的身边。朕得了这花,便离开派人研究推算……”说到这,他突然看向贺栖洲:“朕身边,并非只有你一个得力之人,这天下没你贺栖洲,照样能转得痛快!”
  贺栖洲不语,只等着他的下文。
  “朕派人顺着这花,一路寻到了……行宫外的一座无名小山上。”话已至此,他突然走出书案,穿过贺栖洲,推开门。夕阳的金光投下一块闪闪发亮的影子,正照在二人的身上。孟胤成望向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面容再一次恢复了平静,“朕已派人前去清缴妖邪,这等为国为民的事,想必你不会反对。”
  贺栖洲转过身,神色冷到极致:“山中精怪众多,陛下若是伤及无辜,恐怕有损天理。”
  孟胤成却仿佛没有听见,反而道:“爱卿若还愿继续为官,可与朕再下一局棋,无论输赢,过了今夜,这一切便翻了篇,再不会提及。可爱卿若是执迷不悟,非要做那不忠不义,肆意妄为之人……”
  话说到这,没了下文。
  君王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贺栖洲只凝视他片刻,便没有半分犹豫,行下一礼,冷声道:“微臣告退。”
  孟胤成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只是片刻,他压低了声音,半威胁道:“贺栖洲……你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也不管这钦天监了?!”
  贺栖洲却乘着逐渐昏暗的落日余晖奔出门去,头也不回。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名山星火欲冲天
  贺栖洲赶到家时,辞年已经在家门口急得快疯了。一见贺栖洲,他便立刻奔上来,哆嗦道:“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你明明说的给我带早饭,结果一去这么一整天不会来,有没有谁欺负你,有没有伤到哪?”
  没等贺栖洲回答,小狐狸便立刻将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唯恐他伤了分毫,确定无虞后,辞年顾不得这院里还沾了另一个人,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双手缠紧,恨不能把他绑在自己身上。
  辞年是真的害怕了。他不知道这身居宫中的帝王是什么模样,但到长安这么久,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也免不了众多的亲耳所闻。丞相没了,太傅将倾,他的道长只是一个小小的钦天监内属官员,平时连早朝都不必去,真要得罪起来,贺栖洲这一去,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小狐狸想出去找,又不敢出门。他知道这长安城里有无数双盯着贺府的眼睛,他更怕自己一个错漏,给贺栖洲惹下无穷无尽的麻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辞年守在进门处的这块石头上,足足坐了一天。
  好在那月光将他的道长带回来了。
  辞年颤声道:“我怕你回不来……”
  “什么傻话,我敢出去,自然是能回来的。”贺栖洲捧起辞年的脸,轻轻揉了一阵,神色便立刻由温柔转为严肃,“咱们有件事得去做。”
  “嗯。”辞年极为听话,贺栖洲说什么,他便立刻应了。只是那手依旧拽着这人的衣袖,无论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贺栖洲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依旧是阿满过来陪着。没等贺栖洲问,阿满便主动道:“我同馥瑾说了,她也尽力在找,只是那花……确实找不着了。还有……她不愿随我走,我好劝歹劝,她非说……还没到这一步。”阿满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只是因为被拒绝而感到难过,还是因为自己没能完成贺栖洲交代的任务。
  “你怎么会过来呢?”贺栖洲忙问,“即使不愿同你走,你也该陪着她才是……”
  “她……”阿满面上的表情越发尴尬,“她收到了徐公子的飞鸽传书,说快到中秋了,想与她商量商量如何过节……馥瑾一向最喜欢过节了,这又是心上人相约,我看她高兴,想着有徐大人陪着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便没有留在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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