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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是我不该……”
  辞年越说,越是痛苦难当。屋外雨声连绵,屋内烛影摇曳,贺栖洲只觉得他的眼泪淌在胸膛上,实在烫得吓人,他心里有愧,不得不捧起辞年的脸,替他擦掉早已纵横的泪痕,柔声道:“不怪你……怎么能怪你……”
  辞年却不许他把自己挪出怀抱,一见他这样,便受了惊吓似的,再次把自己往他怀里塞去,这一次,他缠上了他的脖颈。今夜的小狐狸,全然不似他以往的乖觉模样。那两条细瘦的手臂格外无力,只能堪堪挂在肩头,他每说一句,便抖得如同筛糠,似是在惧怕什么。
  贺栖洲知道他在怕什么。只是这怕,让他心里难受得厉害。
  怀抱早已无法给他安稳,贺栖洲终于俯下身,搂紧了战栗不已的狐狸,一拉薄被,将他与自己一同困在这小小天地里。吻是必然的,贺栖洲轻轻衔着他颤抖的唇,将所有的温柔以吻的形式传递过去,两人的鼻息也在这亲吻间逐渐缠成了结。
  辞年竟然真的在这温柔的吻中逐渐安定下来,烛火摇晃,点亮了他仍带有睡意的眼睛,贺栖洲就在映他眼里,近在咫尺。前一个吻落在唇角,而下一个,却奔向了脖颈,辞年怕痒,被他一亲,头顶的耳朵也跟着颤了颤,可他不知为何,竟不打算从这奇怪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那是他最贪恋的气息,此刻正包裹着他,让他格外着迷。
  吻落在胸膛上,辞年一激灵,竟在这半梦半醒中羞红了脸。他突然知道这是什么了。他还在竹溪山做小妖怪时,便偷偷溜到村民家里偷过书,话本好看,戏本子也好看,可偶尔也会偷到些带图的……
  辞年一慌,赶忙将那人的脖颈搂得更紧。
  贺栖洲见状,怕他是心里不安,便缓缓抬头,打算宽慰几句,可辞年一见这模样,竟以为他是要松开了,连忙道:“别松手,别……”
  “不松手。”贺栖洲微微松开的臂弯立刻收紧,恨不能将两具身体贴在一起,“我在这,一直在这……”
  辞年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眼里再次涌出泪水来:“不要杀了我……道长,不要像他一样,为了你的前途杀了我……我不会再出门,我会安分守己的……别杀我!”
  贺栖洲一愣,只觉得怀中人这悲戚的表情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心口。他不再多言,下一刻,吻便如窗外的骤雨一般密密落下。唇瓣与肌肤相触,就像生出了细密的线,这些线勾住辞年昏沉的意识,将他从模糊的睡意中勾起,又让他陷入更深的迷幻。
  雨声未歇,拍打着屋顶的砖瓦,响了一整夜。辞年觉得自己像漂浮在海上,忽起忽落,可身体却不由自己。他呜咽一声,紧紧搂住那人的肩背,也顾不得自己那新剪的指甲会在他光滑的背上留下什么痕迹。那人被抓痛了,也只是低低地叹一声,劝他松手的语调依旧温柔。
  “道长,栖洲……”辞年抓着意识里仅存的清醒,结巴着呼唤那人的名字。
  “我在。”贺栖洲一听见呼唤,便立刻应声,哪怕句子变了语调。
  ——“我一直都在这,一直都在……”
 
 
第一百一十八章 芳心乱如千丝万缕
  天色昏暗,迷雾沉沉。
  辞年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里,这院子很熟悉,却又透着几分陌生。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但即便这落叶枯黄,四处焦黑,他还是能依稀辨认出,这就是他生活了将近两年,日日出入的贺府小院。
  可此时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辞年心生警惕,他起身,离开石凳,一边呼喊着贺栖洲的名字,一边寻找他的踪迹。院子里的灯都被烧坏了,屋子也没了,四处塌陷,一片颓败之景。辞年越走,越觉得心里不安。
  “道长!”他急了,扯着嗓子,用力叫了一声,贺府的院子并不大,可他的声音却仿佛越过山脉,穿了很远很远,清越的回声荡在这遍地焦土中,显得格外凄凉。辞年心头渐渐升起一阵不安,他踏过烧成焦炭的梁柱,进入后院,那片他们共同栽下的竹林,还有竹林下细心搭建的鸡舍,都已经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而那满目焦黑的尽头,立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影子,那人背对着他,一身白衣被风吹得猎猎,风里还有残留的火星,虽衣角纷飞的,是他束起的长发。看到他的瞬间,辞年紧绷的心弦突然放了下来,他踏着一地的灰烬,奋力奔向他,急切道:“道长,道长!”
  那人回过头,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他冲他张开了手,任他扑向自己,钻入怀抱之中。
  “我在呢。”他如往常一样,轻轻揉了揉辞年的耳朵,辞年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耳朵,但贺栖洲早已不是别人。这种缱绻的温柔,早已成为他心头一颗根深蒂固的大树,这颗树狡猾得很,已经偷偷把根顺着血脉蔓延开去,如今再想拔除,已是想都不能再想的笑话了。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快走!”辞年拉住贺栖洲的手,要带他离开这院子。
  “小神仙,我不能走。”贺栖洲却摇摇头,用温柔的语气,拒绝了他。
  辞年大惑不解:“为什么!这里很危险!”
  贺栖洲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包住他的手,将小狐狸重新拉回自己身边,他看着辞年,眼里带着笑:“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贺栖洲终归是与他不一样的。辞年明白过来,贺栖洲是人,人时易尽,不像他,早已脱出了时光的禁锢,能与天地同寿,永远地活下去。辞年不知该怎么回答,贺栖洲不会离开这里,即使离开,也是短暂……可他迫切的希望他的道长能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这里着火了,我们先走,等重新修好了,我们再回来,不好吗?”辞年竟哄孩子似的与他交谈起来,可无论他说了多少,贺栖洲都只是摇摇头,脚下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
  贺栖洲道:“小神仙,在这陪我吧。”
  辞年不知该不该答应,可下一秒,贺栖洲腰间的流霜便骤然出鞘,剑锋锐利,寒光一闪,等辞年看清时,那剑刃已经结结实实刺入了他的心口,带来一阵冰冷刺骨的疼痛。辞年一愣,望向贺栖洲,一时天旋地转,连吃痛的呜咽都发不出一分一毫。
  贺栖洲嘴角的笑容未改,眼睛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变得不像他,更像那暴风雨中,立在山林里,沾了一身泥水的徐问之。他轻声道:“我为自己能好好活着,有什么错?”
  辞年一身冷汗,猛地撑开眼,从被子里挣扎着翻了个身,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惊惶地望向四周,没有火,没有焦炭,也没有已经坍塌的小院。周围的一切都还在,床榻,书桌,床头小柜上半开的书卷,还有昨夜他喝过的还剩一口的茶水……
  昨夜。
  一想到这,辞年便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脸上烧一阵又退一阵的。昨夜他神思恍惚,要让他把发生的事情全都完完本本事无巨细地说个明白,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他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想看出点什么异样,却又是在没发现任何异样。
  心乱如麻的小狐狸翻身下床,照常走到镜子前。贺栖洲不在家时,总会为在镜子边留一张字条,告诉他自己的去向,偶尔还会有些零食零钱,或是早餐。辞年顶着一头杂乱的长发走向镜子,他坐下,望向镜中睡眼惺忪的自己,这才发觉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斑驳着一片又一片蚊虫叮咬似的红痕。
  辞年一惊,慌忙从凳子上跳起来,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口那一片,屋内明明凉爽,他却觉得连那片皮肤都在发烧。这事的来龙去脉,除了贺栖洲,恐怕没人能解释清楚了……可那个最该出现在屋里的人,此时却不在这。辞年翻出衣服往身上套去,心里却慌乱得不行,他平日里那些胡言乱语,什么你糟蹋我我糟蹋你的,都是为了闹着玩,故意刺激贺栖洲的……
  可如今这人没糟蹋成,自己反而被人糟蹋了……他心里一琢磨,竟又慢慢冷静下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慌乱的。贺栖洲的糟蹋,能算糟蹋吗?这事能成,也不是他贺道长一个人就能办到的,想来想去,大概是昨天夜里自己也……
  可一想到这,辞年便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缠成了一团麻线,乱七八糟理不出头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高兴,是该像那话本里的人一样委屈一把,还是像那画本里的人一样索性撒开了架子不管不顾……
  “我委屈什么,我又不是姑娘,我还能嫁不出去了!”辞年怒气冲冲地嘟囔了一句,重新回到镜子前,铜镜里的自己没什么异样,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束好了,要说有什么不同……辞年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领口处那小块深深浅浅的红痕上。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个片段,灯光昏暗,仅照亮了屋内的角落。他模糊的视野被床榻的帐顶填满,屋外有雨,雨滴敲打着屋檐,连成了一片。而他的耳畔,是那个人低沉温柔的呼唤。这串连起来的细微之处,让辞年更加确信,自己这锅生米算是熟透了。
  他捻起桌上的字条,飞似的跑出了屋子。
  一夜风雨过后,屋外阳光正好,天色大亮,辞年坐在回廊上,看着手里的字条,似是听见了那人和缓的声音。
  “出门一趟,你好好在家,别乱跑。”
  长安不是能乱跑的地方。辞年经过昨天一夜,已经对此有了清楚的认知。他看着手里的字条,望向小院上空的这片天。长安城的街道、院落、宫墙,都像这天空一样,四四方方,规规整整。辞年心头一阵恍然,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这人潮汹涌的长安,是和馥瑾一样的存在。
  也许在这一个接一个的方框里,他从来都没有过自由。
  还好那只是梦。辞年突然庆幸,梦里刺向心口的那一剑,也许是馥瑾那残存的灵力里,最为疼痛的部分。辞年隔着轻薄的衣衫,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仍觉得那里暗暗生疼。
  时光转眼即逝,天色渐晚,辞年在黄昏时唤来了鸽子,却已经不是原来那只。那只被利用了送信的鸽子,怕是也回不来了。新来的鸽子很聪明,一眼便认出了唤它来的辞年,稳稳地落在他手上,圆睁着绿豆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鸽子脚上绑着竹筒,里面没有字条。花香的事有了结果,秦歌大概也回来了。只是如今无名山里再也没有了接下书信的人,辞年一时也不知这鸽子该往哪放,便只能将它放在一旁,喂它些吃的,让它陪自己度过这主动禁闭的时光罢了。
  天渐渐黑了,鸽子见他许久不寄信,也不再陪他玩耍,振翅一挥,往已经昏暗的天空中飞去。辞年望着它飞远,直到那鸟儿整个淹没在夜色里,彻底没了踪迹。他才想起,贺栖洲还没回来,他是不是该提前去做个饭,等那人回来,就不用再进厨房忙活了。
  辞年起身,想到贺栖洲喜欢的茶已经快喝完了,罐子见了底,剩的量还不够跑一壶的,不如趁着天黑,出去买点茶,他盘算得清楚,只要乔装打扮好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斗笠戴好,衣服穿好,辞年收好钱袋,往门口走去,可刚打开大门,他还没把脚迈出去呢,便被一阵力量给弹了回来。他被弹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竟是一愣,呆呆地站在门后,全然没反应过来,这作怪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扶了扶斗笠,慢慢走近门边,伸出手,往空荡荡的门中探去。这一次,他的指尖触到了东西。那东西没有形状,没有颜色,像一层无形的墙壁,挡在他的面前,辞年握紧拳头,轻轻敲了一阵,这东西发出闷闷的声响,却纹丝不动,而且随着他的敲击,这声音也沿着墙壁逐渐传开,一层一层,一浪一浪,回荡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辞年竖起耳朵仔细一听,缓缓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月亮。他再次松手,后退几步,踮脚一蹬,窜上了墙头,可这刚一上去,他就被一股力量推了下来,看来不只是门,这墙壁上也有了屏障!辞年不甘心,再次起身,这一次,他对着头顶那轮月亮,猛地腾空而起。
  下一刻,他的脑袋重重撞上了什么,可那东西虽然不可击破,却并不强硬,更像一层绵软的被袄,再次将他推了回来。辞年掉进草丛里,一阵愣怔。
  他这是被什么东西关在家里,出不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谈坚壁难挡相思疾
  是什么人把他关在这里?
  辞年的心突然沉入了谷底。他从早上起来,便没有出过这院子。鸽子能出去,风能进来,可偏偏他就出不去!若不是他今天要为了买茶出门,恐怕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被这么一个无形的东西困在了里面!
  辞年心绪一乱,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就都冒了出来,贺栖洲吩咐他不乱跑,他便没有乱跑,那这层壁障的意义何在?就为了怕他不听话跑出去,所以刻意在叮嘱过后,又加了一层防护么?整个长安城,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贺栖洲了!
  他为什么拦着自己?
  辞年想到清晨时将自己从梦中惊醒的那个梦。梦中的那一剑,结结实实刺穿了他的心口,让他疼得满头冷汗,惊醒过来。贺栖洲将他锁在这,总不能是……想到这,辞年立刻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跑到井边打了水,将脸洗了一遍又一遍,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这么想!
  辞年看着水桶里被映得波光粼粼的月亮,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蛇骨背后有人,花香背后也有人,这些朝堂争斗,本不该将别人牵扯进来。但徐问之牵扯出了馥瑾,就意味着自己也不会是绝对安全的。辞年想到这,突然抬起头,又看了看这无形的屏障,这东西很结实,若只是三脚猫功夫的寻常道人异士,根本没办法做出来。
  如果这东西是为了困住他,那一定还会有后招。因为困他一人无用,朝堂之人要针对的,是贺栖洲才对,困住他,下一步,便是带人来剿杀,或者干脆像后山一样,一把火,把他也烧个干干净净。辞年想到这,咬了咬牙,他再次走到门边,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拳头打在透明的墙壁上,指节处却不痛不痒。
  辞年心底生出一丝异样,他再次挥拳,打向墙壁,打过了,便是脚踢,是整个身子撞上去,是后退好几步,用力冲锋,把整个人往墙壁上甩。他努力了多少次,就有多少次被弹回来,可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这墙壁都完好无损,而他的手脚,也一并完好无损,像打在棉花上,不疼也不痒。
  这层壁障毫无疑问,是贺栖洲造出来的。辞年得到了答案。如果是除他之外的人造出了这堵墙,那他们根本就不必在意他的死活。任他撞,任他砸,砸得骨节破裂,筋疲力尽,再过来瓮中捉鳖,岂不省了力气么?可这墙壁却实时透着一股保护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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