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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11-12 15:45:22  作者:无虞
  但他还是留了一条缝隙——从那一隙的天色里窥知时间,等到灰蒙逐渐被白日取代,夏日清晨已经十分明亮的阳光也照进房间,便放下了手里的草稿纸,起身换衣服,默默地等原先设定的闹钟铃声降临。
  脱下睡衣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念头就在脑后,却又懒得去想,便暂且搁置了,直到从衣柜里找出要穿的短袖,低头往身上套的时候,他才猛地一顿,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黑灯瞎火间,沈晗留在他身上的吻痕还没有消退——非但没有,反而从深深浅浅的红变成了近于褐色的血痕,斑驳地填在脖颈锁骨间,深得触目惊心。
  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柔到骨子里似的,下嘴居然这么恨。
  宋斯年又把穿到一半的短袖脱下来,赤着上身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打量。
  吻痕在明亮的暖黄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眼,少年的皮肤原本就白,现在仿佛所有的血气都被聚在了那一连串斑驳的痕迹上,对比分明,暗示意味也分明,显出露骨又指向明确的旖旎色彩来。
  他听见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来,是到了六点十五分,他自己定的闹钟。
  过了不到五秒,沈晗就来敲他的门了。
  宋斯年又看了一眼镜子,觉得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应该是在五月底有病似的穿着高领毛衣出门,想了想都觉得荒唐,便也懒得深思了,转身去给沈晗开门——还是赤着上半身。
  沈晗根本没想到开门会看见这样一番光景,他甚至没想到宋斯年今天起得那么早,也没有故意赖在床上等他去哄,还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少年直白袒露的身体,骨架单薄,白净且匀称,能看见呼吸起伏间胸口那一小片骨头的轮廓。
  他该听过有个词叫“非礼勿视”,就算都是男生,坦诚相对也不会显得有多奇怪,但那毕竟是宋斯年——然而沈晗却没有很快收回视线,甚至有些失礼地落在他肩颈间,意味复杂地绕了两圈。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轻咳一下,指着宋斯年锁骨边上那一片血印子,心虚地确认道:“这是我昨晚……”
  “嗯,”宋斯年点点头,倒是很平静,和他分享自己的想法,“穿高领出门,或者请假——我查过,这玩意儿一个礼拜都未必能消,我能一直请假到高考吗?”
  平静里带着些许嘲讽,和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意味,仿佛即将带着一身吻痕去上学的人不是他。
  沈晗的视线都不敢再落到他身上,左右飘忽地沉默片刻,略微弯下腰来,平视他的眼睛,认真歉疚道:“昨天是我冲动了,别生气……”
  一时过火冲动上头,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错不错的,宋斯年也不太生气,先前的烦恼早就变成了微妙的愉悦——这种感觉很像是把一切责任甩手推给了“监护人”,自己无需一个人纠结,有什么后果也能让对方全权承担。
  于是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不生气,平静地问道:“所以我能一直请假到高考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高考前的十几天有多关键,连沈晗这个没怎么受过升学之苦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以为宋斯年还是不悦,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哄,甚至不敢再贸然去碰对方,只能轻轻唤了一声“小年”,认真道:“还是去上学吧……也不会留那么久,穿件衬衫,把扣子扣到最上面,应该能遮住一大半,还有一两个地方……贴创可贴吧,好不好?”
  宋斯年默默听完了他这一番可怜巴巴的提议,彻底没脾气了,先前的担忧销声匿迹,甚至很想回答“我其实也不介意露着吻痕出门,秀恩爱挺酷的”——只能想想,直说就有些奇怪了,于是他话锋一转,佯装迟疑地说:“可我没有衬衫……”
  “穿我的。”
  二十分钟之后,宋斯年还是如常吃完早饭,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
  沈晗的衬衫对他来说有些大,领口扣紧了,下摆却还是晃晃荡荡地显得空,能一路晃到腿根,很像网上近来流行的“男友风”——万幸临近高考,学校已经对他们不穿校服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的颈侧贴了两块突兀的创可贴,转头时候发尾蹭上去,隐隐约约地痒。
  今天这十分钟的路似乎格外长,沈晗不开口,宋斯年便也不说话,默默嗅着空气里浅淡又萦绕不去的柑橘味道,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以他对沈晗的了解,这个人现在大概在心里作自我检讨,也不敢贸然来同他插科打诨,要走到校门口才会肯开口了。
 
 
第54章 囫囵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宋斯年刻意放慢了脚步,等沈晗对他说些什么,否则他们之间的状态太像冷战,这个人应该不会放任这样的剧情发生。
  果不其然,沈晗在校门口那棵青叶飒飒的老梧桐前停下来,欲言又止地叫了他一声,小年。
  他印象里的沈晗总是有话直说的人,不想说的就藏得严严实实,鲜少有吞吐不明的时候——眼底带着隐忍的愧疚,似乎不想把歉意表现得太深沉让彼此都尴尬,却又掩藏不全,眼神交会的一瞬便移开了视线,又不太自然地移了回来。
  “我昨天……”他平常花里胡哨插科打诨的话不少,认真起来却很能抓住重点,言简意赅地自我检讨道,“冲动了,精虫上脑,都怪我。”
  那副低头看着他听从他发落的模样,无端有点儿像表情包里耷拉着耳朵、想讨好主人又不知该怎么做的大型犬——宋斯年看着他,默默地想。
  到了打铃前的十几分钟,校门口来往的人格外多,学生背着书包步履匆匆,家长停车又倒车,把校门口原本就不宽敞的方寸之地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站在树后的角落里,却像处在熙攘的正中。
  宋斯年早就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了——绝大多数时候他的思维是解决问题,过程中也许难免烦躁,但找出了办法便不会再多做纠结,就像现在,能用一件衬衫和两片创可贴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再费一番你来我往的口舌。
  于是他神色自然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道歉,道:“没什么,偶尔试试穿衬衫也不错。”
  他的本意在缓解气氛,奈何音质太冷,又不擅长像沈晗一样带着笑意说话,把调侃和正经说话分得明明白白,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像是变了味的调侃,容易让人先入为主地以为他在生气。
  至少沈晗是这么误会了,看他的眼神显然慌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出声。
  “说了没什么……”宋斯年自知他不是活跃气氛的料,也有些无奈,只好依从自己平常说话的习惯,直白道,“我昨晚去找你就是因为……想抱你。”
  沈晗一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因为突然有点儿心疼你,觉得自己不懂事……这样的话太肉麻,宋斯年再活十年也未必说得出口,只能沉默片刻,轻声反问他,你觉得呢。
  方向暧昧,不言自明。
  还没等沈晗开口,他自己倒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借着恰好响起的预备铃的由头,敷衍摆了摆手,匆匆转身走了。
  学校的某些规定总是令人匪夷所思,哪怕其中的考虑显而易见,执行起来却还是过分死板,显得不近人情——比如到了五月底,气温每天冲破三十大关,却依然不让开空调电扇。
  宋斯年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也不怕热,姑且在这样不近人情的规定里安然存活下来,没有因此影响做题效率,只是为了遮脖子上的红印,衬衫纽扣系到第一颗还不能解开,在四十几个人一间的教室里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节原本是英语课,据说老师临时有事,便冷不丁改成了自习,留给他们一套试卷当作当堂作业——满满当当六篇,印了三张纸。
  写到最后一篇的时候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沿着那一圈衬衫领口松劲儿。
  动作间似乎碰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摸起来粗糙又突兀,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沈晗贴在他颈侧的创可贴。
  底下藏了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像是一株艳红的花,正在枯萎,又正在新生。
  他的手指停在创可贴上,无意识地摩挲两下,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些许,先前隐隐浮躁的心绪又一点一点沉落下去——仿佛只要挂上沈晗的名字,与那个人联系到一起,眼前冗长的题目和总也看不完的考卷就突然有了意义。
  再忍一忍,等到高考结束就能名正言顺地和他站在一起了——无论身份还是资格,都理所应当,都理直气壮。
  未来灰暗不清,背后却是大片洒落的阳光,勾勒出明晰的轮廓来。
  下课铃声响起,漫长无趣的英语也终于做完了最后一篇,身边的同学纷纷起身去了食堂,只剩下几个学习认真又不急于吃饭的女生,还坐在座位上低头做题,或是小声聊些“等会儿去新食堂还是老食堂”一类琐碎的话题。
  宋斯年向来不是急于奔向食堂的那类人,一日三餐总是能免则免,今天也没什么食欲,便还是懒洋洋地靠在那里,收拾起写完的试卷,找他下午打算带去空教室看的书和笔记。
  整理到一半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给沈晗发了条消息。
  他今天似乎总是想到沈晗。不是“小别胜新婚”的想,也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只是总会在做题的间隙里想起他来,想到罅隙可见的未来的光景——关于他也想成为对方一样的人,或是想以同样优秀的成绩和姿态站在他身边。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这位沈姓青年男子丝毫不符合“偶像”或是“榜样”的标准,正趁着四下无人,撑手翻进他们学校里,拎着买给他的一袋冰淇淋泡芙,晃晃悠悠穿过小足球场。
  实话实说,沈晗今天原本没打算来,他不确定昨晚的事宋斯年究竟是真原谅了他还是强装作无事发生,就算是真原谅他,他也依然心情复杂,不想贸然去找宋斯年。
  他总觉得自己这两天不太对劲——说精虫上脑都不过分,像是从前勉力克制的冲动和非分之想都一朝冒了头,长势喜人地在他脑袋里疯蹿,一边对昨晚,不,对过去的所有事都心存亏欠,一边又流氓到了骨子里似的,看着宋斯年就总想碰他,亲他,从前想都无从想起的那些流氓黏糊事儿,现在只剩下自然而然……
  就像现在,平平无奇的一袋冰淇淋泡芙,他都能不自觉地脑补出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来,关于小孩子蹭到了冰淇淋发红的嘴唇,或是嘴角无意间沾上的东西,甚至看向他的无辜眼神和吞咽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明明想着今天不来看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面壁思过一天,结果收到宋斯年发来的消息,一句语焉不详的“下午全是自修,我打算在空教室从中午坐到傍晚”就让他变了念头,等到回过神来,已经翻墙溜进了他们学校。
  高考之前还是得避一避,他想——在和宋斯年有关系的事上,他还真不能太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空教室里没有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宋斯年终于能解开让他窒息的衬衫扣子,挽起袖口,把那件衬衫穿得乱七八糟但足够舒适了。
  对沈晗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看见的就是小少年敞开领口下缀着暗色吻痕的大片皮肤——只解了两颗扣子,可衬衫尺码对他来说有些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便显出无端的性感来。
  沈晗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有些僵硬地走到他边上,没说话,把装着泡芙的纸袋往桌上一放,便自顾自坐下了。
  “怎么了?”宋斯年随口问他。
  “你不冷么,”——这是句废话,不会有人在临近夏天的时节里因为解开两颗纽扣嫌冷,好在他逻辑错乱了一句,又很快找回了理智,“扣上,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只是嗓音有些不自然的哑,暴露了理不直气不壮的微薄底气。
  宋斯年专注于手上的例题,听见这话才抬头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依言放下笔,去扣那两颗纽扣——然后窸窸窣窣地拆开纸袋,拿出个泡芙咬了一口。
  “知道了,”他也没让沈晗看见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叼着泡芙边吃边做题,三两口囫囵咽了,才含混地回答道,“白天没让别人看见,别在意。”
 
 
第55章 归属
  沈晗还是陪他待到了傍晚,坐在前一排低头写自己的实验报告。宋斯年拿他当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高考将至,其实也不剩几道错题,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不留问题的人,复习逻辑完满,不过是学得累了去沈晗那儿没事找事。
  然而沈晗今天对他尤其正经,该讲题就规规矩矩讲题,态度还是温柔耐心,却绝不说一句废话,扮演一只尽职尽责的点读机。
  问了两次宋斯年就觉出不对,也看不清他电脑屏幕上打了什么,以为他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便也不再去打扰他,两个人各干各的事,相安无事地坐到了日暮西斜。
  沈晗照例送他回家,踩着尚且明亮的夕阳慢慢往回走,一路上没再提昨晚的事,倒是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最近有个手上实验,代码还没打完,有点儿忙”,像在解释下午的反常。
  “嗯,”宋斯年踢着人行道上少有的几片落叶——更像是被风雨打落的——点点头,随口问道,“会忙多久?”
  “……等你高考结束吧,也就差不多了,”沈晗还真没预料到有这个问题,怔了一下才找回舌头,“不会很久。”
  恋爱让人变傻,似乎确实有其道理——他总觉得自己最近说话磕巴的情况变多了,反应也不如从前理智迅捷,总要不自然地愣一愣才回过神。
  大概是说话的对象变了,每一句都真心实意,反倒要斟酌再三,不能像演讲背稿或成果答辩似的,将预先准备好的稿子顺承地说下来,连反应的时间也不用。
  宋斯年“嗯”了一声,让他也别太忙了,注意休息。
  “你才是要注意休息,快高考的人了,还整天熬夜,”沈晗说到一半,又觉得这熬夜里大半是他的问题,话锋一顿,微妙地偏向另一个方向,“有什么事等考完了再想,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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