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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魂灵的共鸣碾过神识,摧枯拉朽山崩地裂犹不为过。
  “阿樾……”
  钟樾按住他的手腕,低下头亲吻他的眉眼,也不知道他这一声喊得是否有意识。
  苏泉稍稍回过神来,依旧感觉到他,顿时带着点气恼偏过头。
  钟樾这些时候便有着与他外表毫不相符的肆意,苏泉在他肩窝里蹭了又蹭,总算不介意自己的脸红。
  明明是只鱼精,为何有这些黏糊糊的猫的习性?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交错的呼吸温柔如笼着纱罩的街灯。
  他们简单沐浴了一下,就准备出门。苏泉盯着钟樾的装束左看右看,很不满意:“你要有点去销金窟一掷千金的派头,这么素净,虽然衬你,但是也太不像了吧!”
  钟樾一见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别有用心:“那你说如何?”
  “选点隆重富贵的颜色呗。赭红?宝蓝?我看你可以戴个金的发冠。”
  “我又不是去成亲。”
  苏泉脱口道:“新郎官才不穿那样!”
  “我以为我们只是去打探消息,何必那么引人注目?”钟樾看不下去了,将他里衣还敞着的襟口一颗颗扣上。
  “神君,你这张脸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苏泉凶神恶煞地拽着他的领口,“再打扮得那么……那么那个什么,指不定行云阁里就有什么姑娘瞧上你了呢?”
  钟樾语塞,合着他是觉得自己的脸十分泯然于众么?!
  “总之你若是不老实,就给我走着瞧!”
  钟樾一边给他扣外袍,一边点头:“一言为定。”
  这些衣服,穿起来就是不如脱的时候那般便捷!
  
 
  ☆、行云 2
 
  潼镇的主要道路就那么一条,自桐花埠笔直通进城中,偏些的巷子都窄得很,两边人家的屋檐都几乎碰到了一处。
  钟樾出门前从客栈的窗向外看了看,人潮果然都冲着同一个方向涌去,不远处一座悬着红灯笼的楼,两侧竟是高门大户一般的围墙,里头遍植杨柳杏花;门口竖匾大书“行云阁”三字,内外一片灯火通明,莺燕之声直透出两条街去。
  苏泉“嗯”了一声:“看着还不错。”
  他也就是这种时候厉害。
  他们二人并肩走在一处,识人万千的小厮如何不一眼瞧见,赶紧过来殷勤邀了他们进去,一时雅间茶水细点样样齐全地伺候着,末了还挤眉弄眼地说道:“今日夏泠姑娘愿与一位公子品茶对谈半个时辰,若是哪位公子有意,可还得尽力取得夏姑娘的芳心才是。”
  苏泉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的花楼为了多讹些银子,居然也想出这种下三滥办法来了吗?
  钟樾语气虽还好,话里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为何我却听闻,这位夏泠姑娘已与一位贵家公子在一处了?”
  那小厮不意这么一问,顿时傻了:“这……”
  苏泉假惺惺地打圆场:“许是道听途说罢了。想来夏姑娘若如传说中一般宛若天仙,眼光自然是极高的,等闲也看不上谁吧?”
  小厮赶紧就着台阶下来:“是是是,二位公子各有一段风流,说不定便是我们夏姑娘心之所属的那一位呢。”
  “哈哈哈……”苏泉笑道,“不敢高攀。”
  小厮几乎是擦着汗走了,苏泉观察了一下这行云阁内的布局,指了指正对舞台一处闭着帘子的雅间:“你瞧,那地方似乎是单独给留了位置。指不定咱们今晚还能同那赑屃打上照面呢。”
  阁内的散座与雅间很快都坐了个七七八八,当中的圆台上坐了几位琵琶女,正奏着《塞上曲》,只是大约从小长在温婉水乡,指下并无金戈杀伐之气,音律靡靡,过耳也就罢了。
  说来此地到底是个小镇,不比苏城风雅。苏泉见钟樾略显嫌弃地瞥了一眼桌布下面枚红色的流苏,心里暗暗发笑,又打眼一瞧外头,乡绅财阀确实不少,闹哄哄的直如赶集一般。
  也不知道以赑屃的出身地位,是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地方来的。
  苏泉一边想一边笑,瓜子嗑得兴起,抓了一把在手心里,两指一动,捏起一粒,轻轻一咬便将瓜子仁儿吃进嘴里,瓜子壳一抛,落在旁边的碟子里,又开始对付下一粒。
  “你这个样子,可知是茶楼戏院的常客了。”钟樾调侃他。
  “那当然。”苏泉得意,“想当年被我捧红的说书先生都能占满一个戏班子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钟樾无奈地摇头:“我看你是……”
  “你也吃啊!”苏泉抓起一把塞进他手里,“没关系,不要抹不下面子嘛,反正这儿也没人认识咱俩。”
  钟樾表情冷漠,一点也不想吃瓜子。
  此时只听铮铮两声弦响,凡人们感觉不到,钟、苏二人却明显察觉到那妖息猛然溢出,将满楼内的烛光都压了下去。台两侧的琵琶女们微微欠身,在黑暗中退了下去,中央的珍珠帘上幽暗的光芒闪动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携琴走了出来。
  四下的口哨声、叫好声响成一片,一众穿金戴银的男人们恨不得扒上台去,只听黑暗中一把清冽的嗓音带笑道:“诸位公子请少安毋躁。”
  “有什么动静吗?”苏泉转头在钟樾耳边问道,“夏泠区区一个花妖,这妖息未免强得离谱了……我觉得荀亦双都没有这么强,她虽然修炼上的确懒得不行,却是真真的几千岁的妖了。”
  钟樾向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
  “神君,我看不清啊。”苏泉气得去捏他的手,“我这个……暗中视物的本事,有那么一点点……不济。”
  钟樾转过头,话语间的气息就在咫尺,嘴唇几乎自他面上擦过了。如此暧昧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是正经得不行:“当中那雅间的帘子动了,若当真是赑屃,只怕已经到了。”
  苏泉轻轻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你……你好好说话,别离我这么近。”
  以他这种撩骚的行径,居然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钟樾不禁对他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
  琴声便在黑暗之中响起来,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曲调剑走偏锋,吊诡得很,直如在悬崖峭壁之巅蒙眼前行。弹琴人的面容一点点清晰起来,姣好的轮廓和眉眼精致如一幅工笔画。席间燃起的竟是红烛,光晕将那些油光满面的乡绅们照得不知今夕何夕,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能入洞房一般。
  琴音骤止,如银瓶乍破,夏泠起身行礼,眼波微漾,忽然见到阁中四角上镂空的莲花垂柱里,亮起了四点月色般皎洁的光芒。
  这垂莲柱一般细致些的屋宇之内皆会有,然则雕刻的细节手法大相径庭,莲蕊之外,有莲叶锦鲤的,亦有龟、鹤一类瑞兽的。至于这中间镂空的地方,放置些雅致的熏香樟脑是最常见不过的,之前苏泉还曾听闻有青楼在当中藏了暖情香的,可想而知场面极其不堪。
  但此刻那四点漏出来的光芒银灿灿的,那倒垂的莲花原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不过是年岁久了些,看着表面油润光滑,此时却被映得如同翡翠一般。清光渐渐明亮了几分,似阳光穿透数十米深的海水,柔和又明澈,阁内点着的蜜合香青烟袅袅,好像游鱼穿梭时留在身后的水纹。
  满楼的窃窃私语声中,二楼正中的雅间门帘一掀,一位披着金丝织锦披风的男子走出来,一手扶着栏杆,带笑道:“在下愿以这四颗南冥悬珠作聘,求娶夏泠姑娘。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他的样貌细看与蒲牢多有相像,但眉宇之间瞧不出暴戾之相,而颇为阴鸷,即便此刻笑着,也令人心生凉意。
  整间行云阁寂静了一瞬,然后如同一滴水落入油锅,几乎炸开来。
  苏泉忍不住翻白眼:“幸而真龙多年前遁世而去,否则见了他这几个儿子,怕不是要气得吐血。”
  钟樾未解其意:“蒲牢便也罢了,这赑屃似乎并不弱,此话从何说起?”
  “他们家这个爱穿俗气披风的习性可该改改了,每次都恨不得桃红柳绿得写上‘老子有钱’四个大字,若是一起走出去,知道的是龙生九子,若是换了个不识数的,远看指不定以为是七仙女呢!”
  钟樾:“……”
  苏泉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仿佛那是自己的不肖子孙:“罢了罢了。而且真是败家,这四颗垂珠可不是什么寻常蚌精那儿弄来的夜明珠,而是南冥深处……”
  他话未说完,只听台上夏泠屈身道:“公子厚爱,奴家不敢不从。”
  “四颗破珠子就想娶走夏姑娘?”底下早有人不依,撸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在下不才,家中良田百亩,宅舍七处,夏姑娘你如跟了我,一切家用听你支配,岂不比这小白脸什么中看不中用的破珠子强得多?”
  苏泉连连摇头:“啧啧……这没见识的就是可怕。这半颗珠子也比他什么田舍屋强出八倍去了……”
  夏泠微微垂目,正要开口,赑屃面色一冷,栏杆上的手一翻,钟樾心知不好,劈手掷了一样东西出去,半空中与他的灵力相撞,发出一阵冰裂般的响动。
  夏泠抬手一接,只见落下的正是伽延尊者的纯渊剑。
  赑屃一见,如何不明,当下冷笑道:“看来今日尚有贵客在此,也好,替我做个见证。”
  剑拔弩张的气氛吓退了不少人,凡人们再没见过世面,传说总是听过的,一看貌似惹不起,推搡着便逃了,一时间厅内狼藉一片,连小厮艺伎们都不见了踪影。
  苏泉在钟樾旁边探出个脑袋,神色轻松:“有话好说,别急着动手。想练练一会儿我们可以出去找个空旷地方嘛。”
  “苏公子不必自作多情。”赑屃施了个法术,只见那四颗垂珠如从莲心中绽放,缓缓落到夏泠面前。他也跳了下来,轻声对夏泠道,“夏姑娘,你方才可是答应了?”
  夏泠握着纯渊剑,不知为何有些出神,听了这一句,下意识看了看剑,又看了看方才掷出剑来的钟樾,面色微红地低下头去。
  那垂珠产自南冥深处的裂缝之中,除了地狱,三界上下都没有比那更配称之为“深渊”的地方。而这种珠子据说便诞生于神界与鬼界的边缘,所蕴之光能够在漆黑的海底照亮绵延数千里的罅隙。
  然而此刻,这样的奇景都没有占去夏泠的目光。这个女人的妩媚之中带着恰到好处的风尘,不让人觉得腻烦,反倒生出探究的欲望。而她自下而上地用新裁冰绡一样冷艳的眼睛看着钟樾,眼角有一点比泪痣大不了多少的花钿,是用水红胭脂描成的杏花。
  赑屃问得殷切,未得应允,脸色便很是挂不住。苏泉“哼”了一声,心下亦微觉得不舒服。
  钟樾向夏泠的方向虚虚一伸手:“纯渊剑。”
  夏泠回过身来,将剑一抛,苏泉灵巧地一错身,抢着接到了手里:“二位既然主动将这物证交出了,我们却之不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恩恩爱爱,先走了!”
  他要走,钟樾更不是多话的人。但苏泉方从楼上跃下,赑屃猝然出手,将他背后的木椽震落下来,冲着他的后心砸下!
  那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苏泉自然反应得过来,在半空拧身闪过,嘴里喊着“好险”,却是剑也未拔,哪知赑屃早已料到他会朝这个方向避让,迎面抽出一柄象牙白的匕首,迅疾地刺来!
  那是海底砗磲所制的匕首,不似精钢一般锋利,苏泉抬手一挡,小臂与他相撞,赑屃手腕一抖,明显不是近身肉搏的好手。苏泉一勾唇角,试图用手指接下那匕首,钟樾忽地人影一晃,长剑从侧面疾风落雨一道劈落,赑屃躲闪不及,下意识松开手,“当啷”一声,匕首落在苏泉脚下,他冷笑一声,向后退开:“神君倒是眼力不错。”
  一条轻飘飘的东西落在地上,是半截苏泉束发用的绸带,方才被钟樾的剑气所伤,从中间断开了。
  两丈之外,钟樾执剑指着赑屃,神色冷峻,竟是余怒未消的模样。
  苏泉有些吃惊,不过是随意过了两招,为何钟樾反应如此之大?
  但他低头一看那匕首,顿时便明白了——那刀刃一面洁白,另一面却泛着淡绿色的光,如非仔细看,并不能看得出来,但此时一瞧,分明是淬过毒的。
  “六公子,无冤无仇,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苏泉将那匕首朝他踢过去,转头朝夏泠道,“就这样的品性,夏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
  钟樾面上几乎有一层寒霜,苏泉拽了他一把,他仍极其戒备地盯着赑屃。苏泉叹了口气,握着他的手将他的剑还入鞘中,然后拖着他走了,生怕一不留神他真的要动手了。
  行云阁外面围着不少想看热闹又不敢进去的人,见到二人出来,恨不能凑上来一五一十问个究竟。苏泉捏了个隐身诀,二人瞬间从人群中消失,像阳光下一丛消散的雾。
  并肩走了一段路,周围渐渐静下来,钟樾一直抿着唇没说话。
  苏泉停住脚步,扯着他的袖口:“真这么担心我?”
  潼镇几乎是一座杏花之城,夜色里瞧着也是一片云蒸霞蔚的,开得暧昧又恣肆,倒是很符合夏泠这花妖的品性。镇上并不处处都有彻夜燃着的路灯,一旦出了几条最热闹的街,四下阒寂。
  苏泉原是带了点玩笑的意思说的那句话。赑屃不比蒲牢那般,他不是个容易打发的对手。方才在行云阁里过的那几招,两人都没出全力,要说看出什么高下来更不至于。但苏泉本是个谨慎的性子,他孤身多年,虽然看上去爱闹了些,若当真不设防,恐怕亦活不到今日。
  钟樾冷着脸不看他,苏泉也有点为难。
  今日毕竟没出什么大事,诚然钟樾担心他,但生气总不该是用来表达担心的方式。退一步说,那匕首若当真躲不开,苏泉自然会拔剑去挡,总不至于真的傻到拿血肉之躯去硬接。退一万步说,他也没娇嫩到一点伤都受不得,就算真的被刺上一刀,难道还能这么轻易要了他性命不成?
  钟樾那一剑倒是潇洒得很,旁边的夏泠一双眼睛里无数心思简直盛不住要溢出来。
  心下百转千回,在迷宫里绕了许多圈,他想了几种开口的办法,抬头一看,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小神仙冷若冰霜的时候也十分好看,所有英挺的棱角都使他愈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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