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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钟樾没有回头去看那支淬了毒的镖,他身上未带佩剑,情急之下折了一根树枝,迎面挡住了毒蛇般咬过来的银光。
  来人一身黑衣,面目也用黑布覆住了,手中的长剑像是落了个障眼法,钟樾一眼瞧不出出处,心知此时并不宜多分灵力去破那障眼的小法术,只凝神于手中招式。
  转眼间来往过了数十招,钟樾不敢仅凭剑法相抗,但他内伤未愈,仓促之下折断的普通树枝也承不起太多灵力,只能小心试探——奇怪的是,来人似乎也怀有极大的顾虑,藏头露尾不说,招式之间像是也不敢用尽全力。
  钟樾倏地往后一退,将那树枝在身前横过,震断了上面十数根小枝桠,那粗细不一的小枝便像暗器般直射出去,对面的黑衣人连忙向一侧让开,两相顿时拉开了距离。
  钟樾松了口气,将残枝一扔——撑了这么久,那脆弱的树枝内里已经断了大半。他趁此机会,正好重新折下一根,遥遥指着对方,定下气息不露出什么:“想等谁的消息?”
  钟樾不知对方是否知晓他受伤一事,当日从七叶窟离开,见到他重伤的人并不在少数,因此他在对招之时,所用灵力不多不少,正是试探。但来人尚不敢放开手脚,未必单是忌惮,只怕是在等着什么信号。
  知不知他受伤两说,但既然知道到这樕蛛山中,而非万木谷来找钟樾,必定就知苏泉也在近旁。一个人来单打独斗他们二人,绝非明智之选。
  无论怎么想,钟樾都觉得,苏泉那边恐怕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我不想遭天谴,原本也与你无冤无仇,只可惜屡次见面,你总要跟我对着干……”
  钟樾顿时知道他打扮成这样,掩的并不是此刻的耳目,只怕是想减少来路上一连串的麻烦,便道:“我并未与你对着干,只是职责所在……赑屃公子。”
  “职责所在?”赑屃阴森森地冷笑道,“身为浩劫之中真佛之愿养出来的天生神明,你跟一个白水河里几千年才养出一个的顶级妖物纠缠不清,这就叫职责所在?”
  钟樾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怒意:“我们长于天地荒野,比不得你们兄弟生于锦绣,但好歹明辨是非,做不出颠倒万物的荒唐事。”
  “天地荒野?”赑屃一股无名之火几乎冲出嗓子眼,“是了,你们的法力系于星辰万物,取之不尽,便自以为高人一等,便能眼高于顶了?”
  “呵……”钟樾沉默了一瞬,像是听见了什么顶滑稽的说词,连声冷笑起来,“你不过是自恃所谓的‘出身’,无法接受旁人生来便有天赋,即便是从泥洼地里长出来,也比你们‘南冥正统’更具呼风唤雨之能罢了。”
  龙生九子,并非个个争那无用的意气。以他们的家世能力,想要找个世外之地清修,或是不想修行只想醉梦温柔乡,都不成问题。赑屃此人,原身是最不像龙,也最不威武的,幼时遭了亲兄弟们许多排挤取笑,日益执迷于出人头地,必要成为兄弟中最出类拔萃的才好。
  他清心苦修多年,剑术法术俱佳,虽然距离真正化为龙仍路途遥遥,可在他自己心中,那不过是迟早的事。
  谁知道,半途中杀出一个苏泉。
  不是他兄弟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不是神族出身。
  赑屃冷哼一声:“你切勿擅自臆测。不过照此看来,那妖精好用得很,神君想必利用得很是顺手?”
  这片刻之间,钟樾心中早盘算过了无数事,对他们最有可能的安排有了一个猜测:“你在此处与我拖延时间没什么用,蒲牢不可能压制住苏泉。”
  “但我与你可就不一定了。”赑屃唰唰两剑,瞬间近了身,“若不是力有不支,向来冷漠的钟神君,会与我废话这许多?”
  
 
  ☆、远召 2
 
  钟樾皱了皱眉。
  赑屃不是废柴,心思又深沉得跟旱地里挖的取水井似的,若非别无选择,钟樾并不很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正面硬碰硬。
  诚然他出于一些缘故,恐怕比苏泉还想好好教训这两兄弟一顿,但好汉不吃眼前亏。
  譬如两个神仙打架,灵力相当的情况下,剑法更精妙的那一位自然是如虎添翼;但若是灵力大大地落了下乘,就成了蚍蜉撼树,这蚍蜉便是技法再怎么出神入化,也是无用的。
  钟樾无奈地想,难道日后他该平易近人些,才不会叫歹人这么轻易就瞧出他想拖延时间的底细么?
  赑屃再不废话,一剑刺来,似乎是为了在这位天之骄子的神君面前炫耀,那剑刃上光华流转,灵息充沛得恨不得原地化作一道刺眼的白光。
  钟樾瞧准机会一躲,使个巧劲将树枝往他肘弯下半寸一探,那穴位若是正正好敲中了,对方必定握不住武器。
  赑屃瞳孔一缩,立即变招相让,钟樾等的就是这一刻,那树枝灵巧得很,在他掌中溜回来一截,笔直撞上了赑屃的剑刃!
  钟樾暗道一声可惜。
  这一下,若他用的是太青剑,恐怕能将赑屃的剑直接断作两截。饶是现下的狼狈情况,也直接撞散了上面的灵光——虽然那根可怜的树枝瞬间化为了齑粉。
  赑屃用力过猛,他那武器不是什么千年才炼出一柄的极品,他心怀嫉恨,使力不对,自然要出问题。这一下反噬得他从手掌麻到了小臂,心下恼火,却也不得不承认钟樾剑术远在他之上,是个真正的天才——有时候这种天生的差距并不能通过后天来改变,即便他血统高贵,睥睨众生。
  赑屃转了转手腕,眯起了眼睛。
  他们过了几招,赑屃确实稳占上风,已然将钟樾逼到了水边。但他从容地将自己的衣摆理好,手底下“咔”一声,又折下了一根枝条。那枝条根系生于水中,也不过就比狐尾藻硬上几分,看上去柔弱不堪。
  神君将枝条置于手中,指尖缓缓抹去上面的水滴:“伽延圆寂之前,已当着七叶窟所有比丘将事情都说了,此刻早不是你们想封口就能封口的了。”
  “圆寂?”赑屃脸色一沉。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苏泉望着漫山遍野的向自己逼来的神仙们,喃喃道:“疯了……”
  蒲牢大笑着催动幽魂,无数细如蛛丝的蓝色光芒穿梭在山谷之中,将受控的神智捆绑得无法挣脱。这群神仙无非是失去了神识,傻傻地听命于人而已,但该有的修为可是一点都没少。此刻全都听从蒲牢的指挥冲着苏泉过来,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吃不消!
  三十六计走为上,打不过,跑还不行?
  苏泉不想管他们死活,决定先回去找钟樾。他脚步一动,蒲牢立即察觉了他的意图,几个神仙已经挥动着武器法器朝他打了过来!
  苏泉无奈,只得回头先挡下。见他尚且能支撑,蒲牢哪里会罢休,越来越多不同颜色的灵流和不同式样的武器冲着这边混乱地砸下来。苏泉越是紧张,越是想说话,何况一看蒲牢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骨剑招式极其刁钻,嘴上也不肯落了下风:“为了个死得渣都不剩了的和尚,你也打算让自己得一个贬入畜生道的惩罚?”
  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忽地一滞,许多神仙们念到一半的法术骤然停了下来。
  蒲牢像是没听明白,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苏泉见他如此,又一次印证了方才那石破天惊的想法,心中飞速盘算着该当如何,正在此时,手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他诧异地摊开掌心,只见肌肤上看不到一点伤口,但方才那痛感非常真实,绝非错觉。苏泉一愣,忽然想起了那是一个非常不常用的小法术——
  也就是在他生长修行的这片山水之中,才会奏效的一个法术了。
  钟樾那边出事了。
  苏泉心下一沉。这还是他闲来无事跟钟樾瞎扯的时候,得意洋洋地告诉对方自己发明的一个小法诀。樕蛛山中的水系,无论是涓涓细流还是滔滔白水,都被他一厢情愿地划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因此若是折断水生植物的根茎作为链接,再加上一个特定的法诀,他便能有所感应。
  彼时他嬉皮笑脸地告诉钟樾,若是遇到危险了,可以召唤他去英雄救美。
  钟樾只挑了挑眉,一脸的不以为然。
  钟樾知道他来探查情况,若是平安无事,铁定早去早回才对,不会故意耽搁。既然他迟迟没有回去,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苏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蒲牢和赑屃二人虽兄弟阋墙,但长久以来狼狈为奸,但此时蒲牢一人在此,赑屃呢?
  若是那老东西去拦截了钟樾……
  他心知不好,扭头就走,谁知蒲牢心绪更乱,看他要溜,下意识地发动幽魂:“你说谎……”
  苏泉拼着受点轻伤,疾速在那些五光十色的灵流之中穿梭,一下子就挂了几道彩,被迫到跟前,只得回身出招反击,以剑为盾,拦截了无数法术,震得他虎口发痛,所幸他身手向来走的是轻灵一途,连消带打卸去了些力道,反倒让他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位神仙很不体面地放倒了。
  “说谎?”他急着脱身,也甚少被追得这么狼狈,有些口不择言,“这有什么可说谎的,那伽延不过是大迦叶尊者幼时一段业障心魔,破去了便彻底消弭,难道你还想……”
  “啊啊啊啊——”
  蒲牢怒吼起来,咆哮之中凌空化出原身,一尾长须长角的“游龙”出现在半空,猛然向天爆发出一声充满愤怒与绝望的嘶鸣!
  幽魂在他化形的时候被抛到了半空,苏泉瞅准了机会想去捞过来,谁知蒲牢这一下满腔悲愤,竟大大超出了寻找的水准,那神兽锋锐的长尾凌厉地扫了过来,铜铃似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苏泉一感觉到那刀割似的灵力就知不对,连忙往后退开,只见他原先所在之处的身后,一排古木拦腰断了下去。
  幽魂小小的一点蓝光被他抛入云中,又在半空中仰首咬住,庞大的兽首仰天长嘶,一时间只见那幽蓝的光芒盛极,穿透了云层,居然带来了一丝雨意!
  以蒲牢的修为,远未能呼风唤雨,可眼下他握着幽魂,此物为妖族极品法器,本就至阴,他又破釜沉舟地用尽了全力——
  他要做什么?
  伽延不在了,九天同一哭么?
  苏泉诧异地盯着天上越聚越多的雨云,那些云翻滚着、涌动着,如同油锅里被炸得过头了的东西,垂死挣扎似的浮起了一丝黑气。
  他猝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但已经来不及了——
  带着幽魂慑魂之力的雨水,自樕蛛山绵延的尽头落下,撒向了凡世。
  苏城!
  那里可除了混居的神妖,更多的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万千凡人!
  看似与寻常毫无二致的雨水,带着滨海之城降雨一贯来去如风的性子,暗藏杀机地罩住了这座“南冥之珠”。
  雨势不猛,正在外头摆摊的商贾、玩耍的孩童,都未曾有一点戒心。即便是路上的行人,也不过稍稍加快了步子,并未想到要先找个屋檐下躲一躲。
  然后,这些人便逐渐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一名正将三两核桃糕递给顾客的小贩笑容一僵,“客官慢走”四字尚未出口,突然直愣愣地扭头望向白水河上游的方向。
  两个正在屋后溪水边浣衣的妇人任手中裳裙随水飘走,迷茫地站起身向西走去。
  几个原本正哈哈大笑的孩童倏地变成面无表情,一个接一个地排成行,跟着人流的方向涌向城门。
  那些失去了神智的人们不受控制地涌向西边的城门,逆着白水河的方向走着。有人阻拦就推开,有人摔倒了就踩过去,掉进河里也毫无停步的意识。
  原来幸运地待在房屋之内的人们震惊而恐惧地望着这一切,怎么喊叫、哭泣都无济于事,那些着了魔的人群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知道一门心思地向着那法器操控者的方向进发。
  一道巨大的阴影盘亘在雨云之上,又坠落在肉眼凡胎看不见的地方。
  苏泉没修过千里眼,视力不过比凡人好出一截,可就算看不到,他也能知道苏城里此刻会发生什么事。
  他几乎是强行克制住了自己的颤抖,告诉自己——他不过一介妖物,不以天地为己任,苍生万物于他都是虚妄……
  但……那是苏城。
  是他自幼修行,冠之为姓氏的地方。
  就算没有人真正帮过他什么,但还是有无数人给过他笑容和善意。
  他在这里见到一河花灯,焰火满城,尝过珍馐美味,带着钟樾走过那些街巷。
  ……
  他还是要先找到钟樾。只要确认钟樾安全,他就立即回来砍死这个不要脸的蒲牢,让他去给死秃驴陪葬。
  苏泉咬着牙转身,旋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一座山突兀地横亘在他的去路上。
  ---
  山峰峦岳,万脉同源。上古山神仙逝,宗源虽绝,但神魂化入三千六百里乾昧山,十二峰峦以东,樕蛛山绵延入凡世,都不是能轻易改变的。即便仙法妖术能改易山川地貌,山魂水魄仍在,千百年后便如旧。
  但眼下苏泉可等不了千百年。
  只见之前钟樾离去的路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那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山”,在这原本只是轻缓丘陵的谷地里堆叠出了令人窒息的气势——苏泉一抬头,甚至能望见山巅上皑皑的白雪!
  这么大一座山从别处搬过来,难道可以不发出丁点动静吗?
  苏泉难以置信地望向另一侧,只见河谷之下,白水河中的水雾渐渐平息,直到水声也轻了下去,那惊涛奔腾竟悄无声息地变成了苟延残喘的涓涓细流——这从别处搬来的山截断了白水河!
  凡间的方士也常号称有练习五行搬运之法的,但那大多是些障眼法,或干脆是占了手快的便宜,在观者眼皮子底下做些手脚罢了。
  苏泉定了定神,向那山峰挥出一剑,只见碎石乱飞,碎雪纷扬而下。他腾云而起,在高空只见白水河以下水流低平,竟露出了从未见过天日的河床!
  这搬来的山很高,却不是什么高不见顶的。层云缭绕于山巅,苏泉一路往上,也并未遭到什么阻拦,只听得下面的蒲牢状若疯癫,他向东回望,只见雨云阴阴覆于苏城之下,黑压压的人群像一群蝼蚁,顺着城门、踩踏着白水河下的浅滩涌入了樕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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