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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冥有鱼(玄幻灵异)——柏舟660

时间:2020-11-18 12:04:35  作者:柏舟660
  这蜃怪,恐怕真的很不简单。
  天帝怜他多年受苦,又立下奇功,赏赐了无数修行灵药,又令他可往南冥修行。蜃为蛟类,南冥是他从前想也不敢想的灵地。
  --- 
  五年后。
  羲和自海岸边目送着满载的朱雀船缓缓驶离天台山,化了人形的冉夷替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您没有采信天庭的官史。”冉夷道,“可如此一来,恐怕我们也将陈星舸得罪透了。”
  羲和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您不相信当年是陈星舸出了最后一击,破了封印。”
  “你也去调查过了。”羲和转身,长长的裙摆扫过台阶上的落英,“铜钟与佛陀有关,最终的灵力残留虽然微弱,却明明白白是仙法。八百天将有目共睹,蒲牢尸身上那一剑来自太青剑,可这神兵利器却遍寻不见。可七叶窟宣布彻底关闭石林,禁止出入五百年;原渭崖门船坞的守卫远走高飞,缄口不言。”
  冉夷低头:“是我办事不力。”
  女仙望了望如洗的碧空,摇摇头:“能有这样的修为,且能沟通南冥水脉,并不是随便一个修了水系术法的就能行。除了那一位,我想不出还会是谁。”
  冉夷知道她意中所指:“可钟樾失踪很久了。”
  “或许他只是不想出现,也可能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吧。”
  羲和之书颁行三界,着实让很多人感到吃惊。
  “……有鲸化木杵撞钟,苏泉趁隙以太青剑斩蒲牢于南冥之滨。天帝遣将数百,执剑为阵,伏压蒲牢首级与铜钟于地下,凡七七四十九日,血气乃散……后长熙上书陈情,奏私以泺水应苏泉之召,愿领其罪。天帝嘉其解苏城幽魂之困,赐金帛美玉,长熙概拒不受。
  “钟樾绝佛窟之祸,苏泉止南冥之乱,后此二神妖俱不知所踪。”
  ---
  三百年后,天庭降旨,以陈星舸为南冥龙王,司管这片海域的雨水与风暴。
  又二百年,一名俗家叫做罗凯的僧人,在乾昧山里遇见鸠槃荼,那是七叶窟石林重新打开之后,出山的第一位苦行者,是大迦叶尊者的爱徒之一。
  罗凯云游日久,与鸠槃荼讲论佛法三日夜,鸠槃荼爱其通透,欲收为徒,赐法名“醍醐”。
  罗凯婉拒道:“恐怕我还是只能做一名俗家弟子。”
  鸠槃荼道:“为何?”
  “尘世之中,我还有一些放不下的事。六根不净,不敢妄入佛门。”
  鸠槃荼并不勉强,但还是问道:“譬如何事?”
  罗凯沉默半晌,道:“譬如美酒佳酿。得遇高僧之前,我在此山中遇见一名叫郑梧的土地,他赠我一瓮山杏酒,虽非名贵之物,却很叫我心生喜爱。”
  鸠槃荼道:“可否与我一观?”
  那酒瓮年头不短,外面的漆画都掉了大半。鸠槃荼打开闻了闻,笑道:“此酒足有五百年陈,确是佳品。”
  罗凯讶异道:“高僧竟也懂酒?”
  鸠槃荼道:“我原是梵境贵族出身,幼年浸淫筵乐,如何不晓?”
  言毕,二人大笑分道扬镳。
  ---
  此年诃梨帝母寿诞,优波离尊者携普化、雪庭二徒出山赴宴,途径樕蛛山,颇有感慨,遂在一山谷之中逗留。
  山岚之下的冰泉仍旧是一汪盈盈的蓝,岸边开满了火红的曼陀罗花,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座翠绿的六角亭。
  优波离心中一动。
  青竹若是经了法术的洗练,的确能撑上个几百上千年,可断不会有五百年过去还如此崭新的道理。
  他走到亭子里,四下细细看了一圈。空气中似乎有一点摩尼珠那名贵的淡香,又轻飘飘的捕捉不到。
  雪庭沉不住气:“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优波离高深莫测地笑道:“我猜是那一位回来了。”
 
  ☆、青史 1
 
  省一级的考古研究院看上去也不怎么有经费的样子,除了门口挂着的木牌上端端正正写明了单位,旧砖墙和生锈的老式防盗窗,都十分不起眼。
  优波离像模像样地跟门卫点了点头,对方客客气气地喊了声“高院长”,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好像有点奇怪。
  毕竟他们这个没什么油水的单位,进出都是些一看就朴素老实的孩子,可这两个男人,一个穿着一望可知价值不菲的休闲西服,另一个鸭舌帽加破洞牛仔,年轻好看得跟着地方格格不入。
  领导的客人,不是他一个门卫该多嘴问的。
  苏泉跟在优波离后头,忍不住开始嘴贱:“贵单位这么接地气啊?”
  优波离在心里念了句佛:“祸兮福之所伏,指不定明天一拆迁,我就成暴发户了。”
  “你们现在要来凡间,是不是都得提前上个政策研究课啊?”
  “是啊。”优波离好脾气地说道,“苏公子,行行好收了神通吧。”
  钟樾很给面子地笑了一声:“他昨晚休息得不太好,有点起床气。”
  何止休息得不好,简直是没有休息。宛河边那奇怪的结界将他们困在了冰冷的雨夜里,泺水落得无休无止,钟樾最后强行轰开了结界,所幸外面的世界毫无察觉。
  苏泉身体状况不稳定,钟樾放不下心,强行将他带回了自己家里,等他们进了门,天都亮了大半。
  但优波离听了这句话,立即瞠目结舌,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
  钟樾毫不示弱,也不觉得跟和尚说这些有什么不妥,明明白白的就是要暧昧给他看。
  优波离默默败下阵来,带着他们走进了行政楼,然后立即从窄小的消防通道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朝地下走去。
  苏泉惊讶:“堂堂国家机关,居然搞这种偷鸡摸狗的……”
  “以前的防空洞改的。”优波离解释道,“外面的小门上有我画的一个障眼法,普通人看不见。”
  苏泉打量了一下,量他也不可能囤了什么金银珠宝,否则不可能还是这幅穷酸样:“到底藏了什么绝密档案啊?也不怕受潮?”
  “这六百年的羲和之书。”优波离道。
  和尚在门上划拉了几下,从上至下依稀写了一串梵语的符号,只见生了铁锈的门阀消失不见,凭空露出一个山洞来,底下的台阶都是白石筑的,每一级都很窄,看上去密密麻麻的。
  优波离手指一笼,掌心托起了一团火,那一点光亮立即在台阶上落下一截截黑色的阴影,从上向下望去,像一排无休止的钢琴键。
  那火光随着优波离的步伐一跳,晃得苏泉眼晕。钟樾落后两步,很冷静地掏出手机点开了自带的手电筒,只见一束白光顷刻间压过了暗黄的火苗。
  优波离回头,哑口无言地盯着钟神君。
  苏泉:“不好意思,在人类社会生活久了,不是很习惯你们原始的茹毛饮血生活方式。”
  优波离无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他的眼睛既然敢号称“般若之目”,哪有黑暗终不能视物的道理?就他所知,钟樾的眼神也好得很,这照明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钟樾不跟他掰扯:“羲和之书为何会在此处?”
  “天帝仍将史籍藏于嫏嬛,天界凡有宗社学塾之所,也均有文书吏誊抄的辈分;可神君六百年多年没上过天庭了,我猜你大约是没读过吧?”
  钟樾没做声,算是默认。
  优波离接着道:“人界与其它两界不同,神鬼之说终究只是很多人眼中的传说。羲和记载了太多‘不可能的秘辛’,人间的统治者从来不允许将它公之于众,从前是深宫禁苑、与世隔绝,就算是宫学里谁将它当作是志怪小说读了,搞不好还要被扣上一顶不务正业的帽子。”
  芸芸众生看似各有各的特立独行,实际上却非常恐惧超出了认知范围的东西。一旦发现了什么以固有知识难以解答的内容,第一反应是否认,若否认不得,便大概率打成异端邪说,就算是亲眼得见了,也要套上个坑蒙拐骗的帽子。
  因为很少有什么会比信念倾塌更可怕。
  钟樾:“嗯,然后呢?”
  优波离笑了笑:“当然了,也不是自古以来处处如此。若不是五百多年前一场海啸彻底抹去了苏……”
  “书在哪儿?”钟樾骤然打断他。
  苏泉没注意到钟樾目光一冷,止住了和尚没轻没重的话头,他只听见了方才那句奇怪的话:“六百多年没上过天庭是什么意思?”
  优波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试探着递给神君一个疑惑的眼神:你还没跟他说清楚?
  什么般若之目!什么看透世间智慧!根本是个傻子!
  钟樾一阵心累:“我也不是想瞒你,但你好像确实忘了一些事。最近看你精神一般,我也不敢一下子全都说给你听。”
  素日里他跟钟樾说的废话一箩筐,真正有用的似乎也没几句。苏泉倒是能理解,毕竟“故作轻松”比“故作深沉”是要简单的,因为前者有更多阅历作为基石。
  可他不说,是因为他忘了,钟樾呢?
  “羲和之书应该能解我一些疑惑。可我未必那么在意那些事。”苏泉低着头往前走,光线之中飘浮着一些细小的尘埃,他穿行在光与尘埃之中,显得人也轻飘飘的,“我心里觉得最要紧的,你应该猜得出来吧?所以那些你打算什么时候……”
  钟樾盯着他的背影,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手上的力道大得很,好像害怕苏泉突然消失一般。
  苏泉诧异地回头,钟樾目光躲闪了一下,近乎狼狈,手上一松,指尖又依依不舍地贴住了他的皮肤。脉搏轻轻跳动在皮肤之下,能感觉到血液的温度。
  钟樾为什么会不安呢?
  苏泉并不记得神君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而且钟樾那么牛逼,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可三界之内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有这样的地位,还会患得患失,如果不是杞人忧天过了头,那就真是用心太重而不自知了。
  苏泉轻轻挣动了一下,将手腕抽了出来,手掌相交的时候,他反握了回去。
  同一时刻,两人一步踏到了底。
  漆黑一片的地底,优波离将手上的火团一抛,半空中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立即被引燃了,一簇又一簇的红色火苗曼陀罗花似的绽放开来,然后点亮了一片,偌大一片空间看上去像是飘满了浮灯的夜色。
  那些火苗燃烧着,渐渐膨胀、变大,变成了淡而透明的金色,每一团金色里面都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
  钟樾伸手一拂,一卷竹简从那里头掉了出来,落在他手上。
  苏泉回头一看,他们二人几乎已经被这些东西包围了,他微微一愣:“和尚呢?”
  钟樾心道这位尊者还真是识相:“上班去了吧,他现在毕竟是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
  “钟老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泉摆出一筹莫展的表情,“我是个连期末论文查资料都头疼的学渣,现在这一屋子的上古资料,别说电子查询系统了,连个索引都没有。我心疼我的发际线,我搞不定。”
  六百年,颁行两次的羲和之书。囊括了三道六界大大小小的事迹和传说。但自从人界进入了所谓的“现代社会”,文明的架构和扩张速度都是空前的,像是一辆疾驰中的战车,将无数原该留下的痕迹碾碎在了尘埃里。
  人界挤占了妖、魔两界的许多空间,甚至神、仙二界都偶有怨言。而凡世也渐渐变得乏味而教条,所谓的“社会规则”让混迹其中的“非人”们不得不遵守世俗的游戏规则,千篇一律的城市于是渐渐远离了羲和之书里最光怪陆离的部分。
  钟樾原本想说自己沉得下心来慢慢阅看,话到嘴边又很难说出口。
  六百多年,他原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沉得住气了,可苏泉一回到他身边,他就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他的那时候。
  “发什么呆?”苏泉将他手上的竹简拿了过来,“随缘吧,我瞧瞧你抽了个什么。”
  谁知神君手气并不怎么样。这竟是一段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的冥界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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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羲和仙子着实是个妙人。分明干着一件全天下最八卦的事,什么黑暗里藏着的事都能被她挖出来一笔一划地写清楚,就算不明着写,她也能在字里行间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可偏偏她就能保持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好像不管是豪情万丈还是阴谋诡计,过她笔尖不入她心间,通通与她无关。
  这一卷竹简看来是这一堆东西里头比较早的。
  寿数连通阴阳两界,所谓阴间,便是冥界,而这一界的历年计法与人界是相同的。
  五百多年前,冥界接收了一瓮散魂,这魂魄七零八落,是被谁费劲地东拼西凑方才找回来,放进了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罐子里,又在幽冥之下安养了几十年,这才被投入轮回。
  这么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关系户的故事。但不同寻常的是,这是一只妖的魂魄,却被投入轮回之中成人去了。
  这就不是谁都能做的事了。
  死亡一直是法外的疆域,辽阔得没有边界,人间无法染指,神妖无从掌控。他们竟然坏了规矩,卖了这个面子,很是不寻常。而这魂魄投生之前,在无光的九泉之下沉睡数十年之久,方才能囫囵成个完整的魂,也足以见得其之前并不是个修为深厚的妖了。
  这件事被羲和写了下来,却没有被任何人追究,是因为这妖曾经在南冥立下了大功劳——她是那在最后一刻舍弃生命的舞雩。
  但她身为妖族,根本承受不住佛陀的半掌之力,钟鸣之后,当场魂飞魄散,肉身化作一具死木似的雕塑,细碎的魂魄随着风雨和潮汐彻底散入南冥。
  苏泉看到此处,心口狠狠一塞:“……舞雩?”
  钟樾静静望着他,苏泉根本不记得那场九天色变的大战,也不记得自己亲手斩下蒲牢的头颅,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当时伤重,最后灵力耗尽失去化形之力的时候,连带着最后一段激烈至极的记忆也一起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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