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木木很喜欢你。”
苏穆收回手,微微倾向前,嘴角勾着,冲他飞快地眨了下某只眼。
“它一向喜欢美人儿。”
宋琏之被夸得有些难为情,骆阑笙立马斜迈一步,挡在了他和苏穆之间,故意绷紧了脸,眼神犀利地直视着苏穆。
四目相对,苏穆马上举起双手,滑稽地作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了好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经逗。”
“有你在,我哪里敢打弟妹的主意?”
苏穆抚掌大笑,又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接着打了个响指,召回缠着宋琏之的木木,一人一狗转身前行,负责给他们带路。
“在国外呆了几年,越发不正经了。”
骆阑笙无奈一叹,转头牵起了宋琏之的手,温声安抚道,
“他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人没有恶意,别生气。”
宋琏之对男人清浅一笑,神情放松,可见心情不差。
苏穆高大英俊,性格阳光开朗,又是骆阑笙的朋友,想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宋琏之并不担心。
“你们需要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吗?”
苏穆领着他们进入洋房,三人在玄关换了拖鞋,一路走到二楼的某间房间前。
“累了吗?”
骆阑笙看向宋琏之,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后,才告知苏穆道,
“那我们十五分钟后楼下见。”
于是苏穆便带着他的牧羊犬,十分识趣地消失在了楼梯口。
宋琏之打开房间,第一眼就被落地窗外的湖景所吸引。
房间相当敞亮,除了一张双人大床外,还在窗边置办了一张贵妃榻,搭配一个圆形小木桌,垫着暗色花纹的针织地毯。
大床前摆了一组小沙发,正对着悬挂式大屏电视,背景墙旁是一套简易木质桌椅,以及一个小型冰箱,比起卧室,更像是个舒适规整的起居室。
骆阑笙在他参观的时候,已经将他们的一点行李安置完毕。
宋琏之仰躺在床上,蛙泳似地,摆动手臂在床单上划了两下,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骆阑笙坐在床边,也学他这样倒下来,跟他的脑袋碰在一起。
“又困了?”
宋琏之翻了个身,一边的手脚都压在骆阑笙身上,小脑袋也凑了过来,下巴抵着骆阑笙肩头。
“不困。”
宋琏之倔强地撑开眼皮,好奇问道,“我们等会要去干嘛呀?”
骆阑笙摸了摸他的头发,反问道,““宝宝最想干嘛?”
“可以钓鱼,可以去大棚里摘番茄,还可以去草场看小羊羔。”
宋琏之闭上眼睛,静默了许久,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忽然陷入了昏睡。
骆阑笙正欲出声,就见宋琏之抬起眼帘,收臂抱紧了他,软绵绵地抱怨道,
“选不出来......”
说完又傻笑着拿脸去滚他的肩,闷声道,
“但我最想和骆阑笙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传说中的前男友要出场了]
第二十七章
宋琏之跟着骆阑笙下了楼,苏穆带木木在楼底下等他们,手臂叉着腰,脸上笑眯眯的,身旁多出了两个鱼竿包,长度高达一米,斜靠在楼梯边上,格外引人注目。
“老骆,来一竿吧?”
苏穆摸了摸鱼竿包,双眼炯然发亮,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
骆阑笙知道他是钓瘾犯了,与宋琏之交换了眼神,确定对方并不排斥,才放心允诺道,
“行,今天陪你好好钓一回。”
他有段时间没碰过钓竿,在苏穆的感染下,这会也觉得手痒起来。
“小之呢?要不要钓?”
“我仓库里还有别的钓具。”
苏穆把目光转向他,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宋琏之对他突然的昵称受宠若惊,但苏穆却喊得十分顺口,与他视线交汇时,又咧开一口森白的牙,笑容真挚和善,仿佛已经将他当成了多年不见的老友。
“喊这么亲热作什么?”
骆阑笙皱了皱眉,话里带着一分警告的意味。
“哦......”苏穆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透着揶揄,又挑逗地改口道,
“那之之,你想跟我们钓鱼吗?”
听见这个称呼,骆阑笙反常地变了脸,看苏穆的眼神蓦然冷了下来。
宋琏之眼瞧男人神色渐沉,立马出来缓和气氛。
“我朋友也会叫我之之,或者琏琏,好叫就行。”
“我没有钓鱼的经验,还是看着你们钓吧。”
宋琏之抱住骆阑笙胳膊,撒娇地晃了晃,真心诚意地捧场道,“原来你还会钓鱼呀?”
“等会得给我露一手。”
话题被成功转移开,骆阑笙面色稍霁,抽出手臂揽过他,手上用着劲,就像怕自己离去一般。
“嗯,我等会教你。”
“对嘛,急什么,老骆你最近的醋劲可越来越大了啊。”
苏穆仍然是那副含笑的神情,语气轻快诙谐,只是看宋琏之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琏之,你和老骆先到门口等我。”
“我去仓库拿把钓椅带上。”
苏穆与老友对视一眼,接收到威胁的讯息,便挑了挑眉,识相地结束了试探。
郊外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从洋房徒步到湖边,抬眸眺望,远山已是层林尽染,叠翠重金,美得通透又纯净。
骆阑笙和苏穆蹲在地上摆弄装备,宋琏之站在两人身后,安静地观察着他们组装鱼竿,调试鱼线和线卡,再系上浮漂,把鲫铒穿过钩尖。
这两位都是老手,宋琏之还没瞧出名堂,骆阑笙已经准备就绪,握着竿站了起来。
苏穆在湖边定过点,熟练地在两个位置上架好炮台,再摊开三张折叠钓椅,并排摆在一起。
甩钩之前,骆阑笙先将宋琏之牵到安全带,随即返回原处。
男人将竿梢举过头顶,再猛力往前一甩,保持着竿与水面的四十五度夹角,直至钓铒沉入水底,才招呼宋琏之回到他身旁。
“看清楚了没有?”
骆阑笙将线轮的出线环拨回,鱼竿架上炮台,拉着宋琏之坐到了钓椅上。
苏穆也完成了甩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可惜没有欣赏的观众。
他惋惜地感慨一声,把鱼竿固定好,一屁股坐上他两旁边的空位。
“哎,老骆?”
苏穆是个碎嘴子,正准备找骆阑笙闲聊,岂料一转头就受到了心灵暴击,只剩下他一人瞠目结舌的份。
骆阑笙把宋琏之的椅子挪到身前,从后方圈住宋琏之,脸贴着脸,与他手把手地握着鱼竿。
“这样就会有鱼吗?”
宋琏之抓着竿柄,乖乖挺直脊背,一动不动。
“嗯”,骆阑笙旁若无人,侧头亲了他一下,下巴搭在宋琏之肩上。
“这个季节有鲫鱼,草鱼,白鲢鱼。”
“都很肥美,钓到了给你煲鱼汤,煎鱼排,炸糖醋鱼。”
宋琏之往后缩在他怀里,咯咯地笑,“那你得多钓一点,不然不够吃呢。”
“好,给宝宝钓很多的鱼。”
苏穆猛地闭上眼,五官扭曲了一下,连后槽牙都被酸倒一片。
隔壁这位肉麻兮兮的妻奴,真的是他认识的冷面铁汉骆阑笙?
苏穆与骆阑笙相识得早,几乎见证了对方的每段情史。
这些年来,骆阑笙的床伴都肖似前任,却从未有哪个转正过,而唯一有名份的那位白月光,也从来没见他这么上心过。
苏穆是骆阑笙的一干老友中,为数不多地与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骆阑笙虽然也待他周全体贴,却未曾流露过像此刻这般亲昵又眷恋的情态。
他原以为宋琏之只是个替身,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他错估了宋琏之的身份地位。
日头逐渐升高,湖面波光粼粼,偶有清风拂过,吹皱了碧空的倒影,泛起圈圈涟漪。
苏穆侧目而视,骆阑笙已将鱼竿放回了支架,专心将宋琏之锢在怀里,保护地滴水不漏,而宋琏之正枕在他肩膀上,闲适地打起了瞌睡。
“怎么这么困?”
“昨晚没少折腾人家吧?”
苏穆痞笑着,用暧昧的眼神打量两人,声音却是放轻了。
骆阑笙横他一眼,淡淡地嘲讽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
“脑子里尽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苏穆搓了搓后颈,坦荡地默认了这句评价,不改半点颜色。
的确,他一直玩得比骆阑笙开,到现在也没收心,大概是还没遇到能降住自己的人。
两人安静了一阵,苏穆忽然轻声道,“很像。”
骆阑笙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否认,他垂下眼,轻柔地拨正宋琏之被风吹乱的碎发。
“但是不一样。”
男人牵起嘴角,声音温柔而坚定。
苏穆默了默,凝视着睡美人的侧脸,突然福至心灵,有了种拨开云雾的豁然之感。
“是他吗?”
苏穆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的矢车菊?”
说来奇妙,苏穆对骆阑笙最深刻的一段记忆,与一束蓝色矢车菊密不可分。
他们结识于某次商务合作,是个棘手的大型跨国项目,也是骆阑笙作为骆氏继承人迎来的第一场考验。
那一回,苏穆与骆阑笙入住了同一间酒店,为了商谈方便,两人干脆住在对方的隔壁。
下榻后的第二天,苏穆敏锐地发现,骆阑笙房里的插花与别处不同。
那是一束蓬勃的蓝色矢车菊,色泽浓郁艳丽,花与茎纤细小巧,错落有致地插在描金花瓶中,别具一番韵味与风情。
起初他以为是酒店的随机安排,并未放在心上,可一连几日过去,他房间里的插花都换了不知几个品种,骆阑笙房里的花瓶却一成不变地放着矢车菊。
而那些花永远保持着生机勃勃的模样,绝不像是酒店员工疏忽之下的一处遗漏。
某一天,苏穆离开房间时,正巧遇上骆阑笙的助理来换花。
那姑娘抱着一捧水灵灵的蓝色矢车菊,腾出手去掏口袋里的房卡。
苏穆帮了她一把,又随口问了问,才知道原来骆阑笙有个鲜为人知的习惯。
每年到了矢车菊的花期,骆阑笙便会吩咐佣人在家里摆放一束,若是碰到他在出差,这个任务也就落到了助理们的头上。
冷峻死板的男人,妖娆的花,两个形象叠加在一起,不仅不搭,还称得上诡异。
等到他们熟识以后,苏穆就此特意问过对方。
那时候,骆阑笙挽起唇角,目光柔软和煦,透着难言的温情,给他的回答却深奥玄妙。
“我在找一株最美,最特别的矢车菊。”
“在找到它之前,只能随手买些聊以慰藉了。”
苏穆听得出他话里有话,也暗暗有了一些猜测。
往事浮上心间,男人的神情在眼前逐渐重叠,或许,此刻在他怀中酣睡的人就是一切的谜底。
“嗯”
骆阑笙轻抚着宋琏之的脸,指尖绕情,眸光如水,笃定道,
“我找到他了。”
作者有话说:
预告错了,前男友在下一章,快的话今晚,慢的话明天。
前男友也是个超级大美人哦,能和之之平分秋色的那种]
第二十八章
正午的时候,宋琏之渐渐转醒,他揉了揉眼睛,重新在骆阑笙身前坐正。
“鱼呢?”
宋琏之握住鱼竿拎了拎,感受不到重物咬钩,便转头向骆阑笙求助,神情透着几分委屈。
“在那呢。”
骆阑笙指了指一旁的鱼护,里头装了四五条肥鲫鱼,鱼尾拍打着地面,活蹦乱跳的,鳞片呈灰白色,在秋阳下通身闪光。
宋琏之眼睛一亮,欢喜地扑进了骆阑笙怀里,抱着他的腰,崇拜地问道,
“都是你钓的吗?好厉害!”
骆阑笙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扯谎的心虚。
一旁被抢了功劳的人磨了磨牙,强忍着不去揭老友的底。
这几个小时里,无论浮标沉得多深,骆阑笙都巍然不动地旁观着,说是怕吵醒宋琏之,索性视而不见。
苏穆这个钓迷看不下去,急得直接抢过了竿,自己大包大揽,目前为止钓了四条鱼,哪条不是他亲手溜,亲手收的线?
然而为了近期的一次合作,苏穆只能抿紧嘴,硬是憋住了过去拆台的冲动。
鲫鱼随后交给了农场的厨师,一条清蒸,一条炖汤,另外两条暂时逃过一劫,等候主人今晚发落。
午餐的菜色极为丰盛,用的早晨刚摘的食蔬,天然又新鲜,几道荤菜也来自于农场饲养的家禽,以及三人带回的几尾鲫鱼,烹饪时只使用了必要的调料,以最大程度地保留食材的原味与鲜味。
洋房的餐桌也选得用心,是以一种独特的工艺,将质地各异的原木料拼接起来,再打磨掉接触面的毛刺,抹上蜡油抛光。
桌面铺着亚麻餐布,摆开几道装盘精致的菜肴,苏穆入座主位,骆阑笙与宋琏之作为贵客,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侧。
“宝宝,喝点汤。”
骆阑笙先盛了碗鱼汤,放到宋琏之面前。
宋琏之端起小碗,拿勺子撇了撇,舀起一勺奶白汤汁,嘴唇还没碰上,一股浓郁的腥气就直冲鼻腔,熏得他差点干呕出来。
顾及苏穆在场,宋琏之不愿在人前失礼,只能先放下碗,屏住呼吸,尽量熬过一阵恶心感。
骆阑笙与苏穆反应如常,两人各喝了一碗鱼汤,还称赞鱼肉细嫩,汤汁香浓味鲜。
“琏之,怎么不尝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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