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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近代现代)——春日负暄

时间:2020-11-22 10:06:22  作者:春日负暄
  时隔六年,付行云再一次这样静静地端详他。
  看他的眉他的眼,以前付行云最喜欢碰他眉尾的那颗痣,那个地方有他凸起的眉骨,眨眼的时候,那里的皮肤会微微颤动,如果付行云去亲他那里的话,他会闭上眼睛。
  闻逝川睁开眼。
  付行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他连忙收回手,说:“那我先走了。”
  闻逝川嗓音沙哑:“我送你。”
  “不用了。”
  付行云匆匆离开,觉得这间狭小的房子有奇妙的魔力,让他重新走回到大路上的时候,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就在当天晚上,小江就给他打电话。
  “云哥,闻导接了那个综艺,制作组说下个月开事前讨论会,理一理访谈大纲,没问题就开拍。”
  作者有话说:
  推拉高手你川哥
 
 
第13章 我可以亲你吗
  因为只是低成本网综,工作组并没有提供服装,嘉宾自己私服就可以了,没有特别要求。
  越是这种“没有要求”就越是让付行云紧张,他得精心打扮一下,但又不能让人看出他的精心,得随性中凸显精致,精致中又觉放松。
  付行云给自己搭了个灰色的休闲衬衣,他一向嫌弃自己身板太瘦,肩膀不够宽,穿这种宽松衬衫能让他整个头肩比都优越起来。他还特意喷了不常用的香水,头发随意一抓,墨镜一架,自个儿开车出门去了。
  《左右之间》的总策划是一位以风格**出名的老综艺人了,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极好,整个团队风格也特别轻松,付行云一走进去就有人纷纷给他打招呼。
  “庭姐。”付行云摘下墨镜,很郑重地问了声好。
  章庭正在和摄影师交流,朝他笑笑,说:“化过妆没,要不要让化妆师给你再来点儿?”
  “出门前随手化了一点。”
  说是这么说,但付行云今天特意早起了俩小时,出门前给自己倒腾了很久。章庭扫了他一眼,觉得挺满意的了,说:“你准备一下,闻导晚点儿就来了。”
  闻逝川来的时候,付行云正在戴麦克风,收音设备要别在他身后,于是造型师帮他把后腰原本束进裤腰里的衣服拉起来。付行云觉得后腰凉飕飕的,他后腰那块儿敏感,被收音设备和麦克风线蹭了蹭,鸡皮疙瘩都冒出起来了。
  造型师是个活泼的年轻小姑娘,小声说道:“哇,付老师,您后背还有文身啊,真好看。”
  付行云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一偏头正见到闻逝川推门进来,连忙侧过身,配合造型师将衣服掖好。
  他率先朝闻逝川打招呼,语调轻快:“闻导,好久不见啊。”
  闻逝川似乎愣了一下,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朝他点点头。付行云暗地里撇撇嘴,什么啊,这么冷淡。
  闻逝川穿的也是自己的私服,无袖的宽松白t恤,牛仔裤,和付行云前几次见他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穿着就是好看,个高肩宽,化妆师帮他大略上点妆就已经很好看了。这回他终于把头发剃了,剃得有些彻底,短得不行的圆寸,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立体有攻击性。
  造型师小姑娘说:“哎,闻导,你手臂上也有文身啊。”
  付行云眼角余光看过去,闻逝川的左边手臂内侧,有个文身,是声音波纹形状的。付行云上回还以为他把纹身给洗了,原来没有。
  小姑娘问:“这文的是啥?”
  闻逝川一抬眼,正好抓住了付行云看过去的目光,他说:“一段声音。”
  付行云像被猫发现的老鼠,连忙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低头喝了口水,化妆师一边给他补妆一边说道:“哎呀,付老师,你脸怎么这么红。”
  付行云心里骂他多嘴,语气轻描淡写:“有点儿热。”
  节目组之前已经将节目流程给他们都发过了,先是俩人各自进行十个快问快答,然后在几个问题的引导下,俩人进行对话。访谈流程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弄得付行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付行云先进行快问快答。
  问题都很直接很**,天马行空,但付行云已经被大大小小的访谈练出来,说得难听点,他像巴甫洛夫的狗,再短钻毒辣的问题,他都能够四平八稳地答出来,从话术上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他自认自己答得还不错,十个问题一下子就完了,但章庭在监视器里看回放的时候,表情不像是满意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付行云有些不安,在椅子上挪了挪,有些犹豫地问道:“庭姐,怎么样,要重来吗?”
  章庭没说什么,只让闻逝川接着来。
  付行云已经答过了,所以问题不需要向他保密,他在旁边看,闻逝川回答问题的答案都很简短,甚至没有怎么组织过语言,是真正的快问快答,同样的问题,在付行云和闻逝川这儿,回答的风格简直南辕北辙。
  最后两个问题。
  分别是“评价一下自己的外貌”以及“你觉得什么是爱情”。
  付行云回答的是“娱乐圈里好看的人太多了,我觉得自己的外貌算不上特别帅,和前辈们比只能说还过得去吧”以及“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我觉得只要适合自己就行了”。
  闻逝川在回答前面的问题的时候,都没有笑,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腿自然地分开,当主持人让他评价自己的外貌时,他好像被逗笑了,轻轻勾了勾嘴角,抬手摸了摸自己近乎光头的短寸,简短地说道:“挺帅的吧。”
  现场大家都笑了。
  当问道“你觉得什么是爱情”时,闻逝川压根儿没有思考,直接盯着镜头,沉声说道:“一个人的眼睛里有两个人的眼泪。”*
  很有意思的回答,很迷人。
  付行云甚至看到他旁边的造型师小妹捂住心口无声地“哇”了一下。
  轮到两个人对坐交谈的环节了,他们俩分坐一张桌子的两边,付行云一瞬间觉得有些诡异的尴尬,忍不住一再挺直自己的背,压根不敢直接看闻逝川的眼睛,在摄影师灯光师调整镜头和灯光的过程中,付行云一直不停地喝水,一杯柠檬水被他三两口全喝完了。
  章庭忍不住提醒他:“付老师,自然一点,你们看起来很不熟的样子。”
  付行云有些尴尬,闻逝川直接似笑非笑地说:“的确很不熟。”
  听起来像开玩笑,整个摄影棚里除了付行云,大家都笑了,付行云也配合地笑了笑,假装无事发生,深呼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闻逝川,这会儿闻逝川却不看他了,低头看手机。
  访谈开始之后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付行云生怕闻逝川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抢先直视镜头回答道:“好多年前了吧,那时候他跟着乐队演出,我看了那场演出就认识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省略了太多太多,省略了很多爱和恨,省略了很多哭和笑。
  他们在楼道里进行了第一次聊天,然后接下来每次,付行云只要在酒吧里打工就会见到闻逝川,有时候是跟着锣哥的乐队来演出的,但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来喝酒。喝了好几天,只喝同一种酒,龙舌兰加冰。
  闻逝川第二次和付行云搭话,问他:“你能让我拍一下吗?”
  付行云对镜头有排斥,源于他童年的一次阴影,他总觉得那黑洞洞的镜头如同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会将人吞噬。他原本不想答应的,但是闻逝川的眼睛并不冷漠。闻逝川看着他的时候已经微醺了,酒吧里昏暗的光也阻挡不住他眼里的热情。
  付行云说:“好吧,怎么拍,我不太会。”
  闻逝川说:“没事,你就坐着,往前看,然后回头,看镜头。”
  付行云有些紧张,这点儿紧张不知道是因为镜头还是因为镜头后面的人。他坐下来,闻逝川拿着有些旧的手持摄像机,往后坐了坐,镜头对准他。
  付行云的耳朵里充斥着酒吧里嘈杂的音乐,他一回头,看到的不是镜头,而是闻逝川的眼睛。闻逝川的眼睛真好看,眉骨高耸,眼窝很深,阴影投在眼睛上,显得专注而认真。
  付行云一瞬间觉得脸热,垂下眼睛,笑着问:“这样可以吗?”
  闻逝川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很好看,离镜头近一些。”
  闻逝川就这样看着付行云的脸在镜头里一点点放大,他的鼻尖他的嘴唇还有他的眼,一点点凑近,酒吧的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耳垂泛出粉色,那个颜色,像含苞的荷花尖尖。
  闻逝川突然移开了摄像机,用自己的眼睛去捕捉付行云眼角眉梢的羞意。
  他问:“我可以亲你吗。”
  付行云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
  “可以呀。”
  作者有话说:
  *《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勃朗宁夫人
  多多收藏评论哦!明天休息哦!
 
 
第14章 怕疼
  付行云从恍惚的旧梦中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在聊下一个话题了。
  章庭请他们俩来做嘉宾,无疑就是看中了他们的截然不同:流行和小众,商业和文艺,冉冉上升和江河日下,于是问题无形之中就有点危险了。
  “你们怎么评价对方的作品?”
  相比起付行云说了约等于没说的拐弯抹角,闻逝川就直接多了。
  “——审美更加大众化,更通俗,有更大的市场。”
  话是没错,很合理很客观,但付行云听着就是觉得不得劲,就是觉得闻逝川在讽刺自己的作品没有内涵。他轻轻一笑,悠悠说道:“闻导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来这么些年,想法变了挺多的。”
  以前的闻逝川对大众审美不屑一顾,“大众审美都是臭狗屎”*,这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们在一起的四年,因为很多事情吵过架,小到牙刷在牙缸里该朝上放还是朝下放都吵过,但真正使他们分道扬镳的,是他们不同的理念和追求。
  闻逝川表情不变,回道:“付老师这些年倒是一点都没变。”
  火药味这就来了。
  付行云最后对这个话题做总结的时候,都有点真生气了,整个语气都没有之前那么平和:“市场很大,受众很广,有的人喜欢曲高和寡,有的人就喜欢大众审美,这就跟不同的职业是不同的社会分工一样,没必要把这两者对立起来。”
  章庭很会搞,适时抛出了闻逝川的作品列表,其中他四年前拍的一个电影在这个列表里格外显眼,和其他作品格格不入,叫《大闹新春》,网络评分42,上线院线一周,票房寡淡,内容简介就是常见的贺岁片剧情,甚至更加俗套。
  她说:“闻导,看来你也曾经尝试过走大众审美路线。”
  付行云一看,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闻逝川会拍的电影,这个电影毫无水花,四年前正是他声名鹊起一夜爆红的时候,这种边角料电影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他莫名觉得生起气来,原来闻逝川以前抨击了这么久的大众审美,尖锐地指责过他“想红”,原来自己也想红,自己也想靠大众审美上位,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付行云嘴快,接了章庭的话:“——但是失败了。”
  闻逝川很坦然地一摊手,平静地重复付行云的话,说道:“失败了。”
  话题很快就翻篇了,整个访谈结束了之后,章庭检视了一下录好的素材,表示满意,和他们俩道谢道别。付行云去化妆间把妆卸一下,闻逝川也在同一化妆间,俩人都坐着让化妆师折腾。
  卸好妆后,付行云素着一张脸,抹了点随身带的护肤品。化妆师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了门,化妆间里就剩下他们俩人。闻逝川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付行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站起来直接杵在了闻逝川面前,俩人有将近一头的身高差,闻逝川低垂着眼睛看他,问道:“还有事吗?”
  一句话就提醒了付行云,今天他能来录这个节目,还是托了闻逝川的福。
  付行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绿,脑子里转了又转,最后说道:“没想到你还拍过那样的片子,你不是一向瞧不起这样的吗?”
  “没有什么瞧不瞧得起的,合不合适而已。”闻逝川轻描淡写地说,侧过身要走。
  看着他无波无澜的表情,付行云越来越气得磨牙,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力道全部被卸掉,好像自己再说什么,都引不起闻逝川一点的情绪变化。就好像水和沙子被捧在手心,越是抓紧越是漏掉。
  付行云说道:“我以为你早就改行了,毕竟有那样的爹,不可能混这么久都不出头——”
  他满意地看到闻逝川的背影僵了一下。
  闻逝川回过身来,眼神变得很冷,微微抬头,用下巴看人,似笑非笑。付行云知道,他生气了——这个表情就是真生气了。
  “你求人都是用这个态度的吗?”闻逝川沉声说道,“求人的时候身段放低一点,你以前不是很会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付行云点着了,果然他们俩还是最懂得戳彼此痛处的人。
  付行云声音变得很尖,他瞪着闻逝川,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闻逝川说。
  付行云以前就最讨厌他这样的神色,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变得格外渺小,他是家学渊源、才华横溢但不得志的艺术家,而自己就只是个挖空心思想红的孤儿,没有底蕴没有学识,只有一张漂亮的皮囊。
  闻逝川转身又要走,付行云简直要气坏了,不想让他走,就想明明白白吵一架,伸手就去抓闻逝川的衣服,闻逝川反手扼住他的一只手腕,付行云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只是他一动,闻逝川又把他制住了。
  闻逝川手大,将付行云的两只细细的手腕扼在一起,一用力,付行云就挣不脱。他气红了眼,上嘴就要咬。闻逝川知道他牙口好,虎口上还有他咬的陈年旧疤,一手攥住他的两只手腕,“嘭”一声把他摁在门板上。
  付行云被撞得浑身一震,后背屁股都疼,他最怕疼了,本来以为这些年来这个怕疼的毛病早就改了,但这会儿他发现,他还是受不住一点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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