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馥虞微微低头听许宁说话,距离靠得极近,分开后才打发方卧雏:“今天我去教宁宁写书法。就让十醒送。你歇着,开迈巴赫回去。”这话的是答复方卧雏,但说话的时候,他看着的却是傅十醒,不容置喙,眼神威压。
方卧雏没说话,自动地退了下去,经过傅十醒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周馥虞跟许宁一块向外走。许宁跟他擦肩而过,心情颇好地模样,笑眯眯地吩咐:“我们还要去和爷爷打个招呼,你先下去把车子开出来吧。在饭店门口等就行,麻烦你啦。”
他站着没动,冷冷地瞥了一眼许宁,果然又把小少爷吓着,大概是对上午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周馥虞倒是潇洒,不管这两人在这儿明争暗斗,自顾自地往外走,不过总算舍得尊口命令,丢下“照做”两个字给傅十醒。
傅十醒知道自己做得不对,现在是周馥虞成心霍霍他,专门戳着心窝子叫他难受,还能捎带个美人在怀,岂不美哉。
他下去提车,顺着许宁的要求等在饭店门口。周馥虞和许宁上了车,不乐意还要从前视镜里看见后排两人,等红绿灯的时候想把挡板升上去,结果被周馥虞阻止。许宁可比他还脾气大,毕竟挡板一升上去,后座可是想干什么都行,拖长了尾音抱怨:“馥虞——”
周馥虞伸手摸一把许宁的后脑勺:“今天想看看风景。”
许宁还是不满:“侧窗也能看嘛——再说了,风景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那些车水马龙?”
周馥虞没说话,轻笑了一下。傅十醒忍不住微微转头,侧眼偷看了一眼周馥虞,结果对视上了,连忙慌张地转过头去。
绿灯适时亮起,傅十醒心跳还没平复,油门踩重了,不出所料听见后排又传来许宁的抱怨。小肚鸡肠如他感到稍有快意,要是周馥虞不在车上,必然要踩上一百八十迈开出银河螺旋过山车的感觉。然而周馥虞也在,只要他皱一下眉头,不舒服了,傅十醒就高兴不起来。
开了半途,趁着又一个红绿灯,傅十醒没忍住,抬头望了一眼前视镜里面的映出的男人——周馥虞也在看着他。
第三十五章 红拂窃玉
送到了富葳新苑的别墅门口,周馥虞没叫他回去,也没让他留下,只是带着许宁走进了别墅,门一关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傅十醒把车子停在别墅门旁边,决定坐在车子里等一会儿。车后座上面还摆着许宁的衣服,就是那件罪魁祸首。
傅十醒坐到后排去躺下,抓过一个靠垫塞到头下面,弓背屈腿,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不想开灯,手机的蓝光微微泛到脸上。他不敢走,又不能,也一点也不想进那栋别墅,连敲敲门去问问周馥虞到底想让他怎么样都不愿意。
他把手机里的小游戏都玩了一遍,最后连欢乐豆都一颗不剩了,刚要点下充值按钮,所谓智能手机立刻十分智能地没电关机了。完了,他十五分钟前发信息问了周馥虞,要不要他在这儿等,这下周馥虞要回复收不到了,虽然估计今晚也不可能会收到答复。
天已经黑透了,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九点有余。傅十醒走下车,在草坪上走了一圈,然后靠在路灯旁边抬头望。别墅二楼的卧室窗帘拉了一半,隐约能看见人影,灯火通明,房屋泛着柔和暖光。
傅十醒也不是没有光,只是头顶上这一顶有些白惨惨的,孤零零地伫在黑暗里,尤其勉强地照出一小块亮堂的地儿,以免走夜路的人摔着,给归家的人铺路。
站了二十多分钟,膝盖都有些麻了,才觉得自己脑子真是越发不好使,抱着什么周馥虞会往窗外看的希望,还特意要找路灯站着怕他看不见——有许宁在,哪还有空管外面的事情啊。
他回了车上,重新蜷缩在后排座位上。要不是手机没电了,可能傅十醒会选择叫个的士过来自己回周宅,或者开着导航走路到周边去找个什么宾馆随便凑合一晚上——算了,富葳新苑这个地方他完全不熟悉,而且这种度假桃源,为了自然环境,一般离这些居民生活区的极远,不开车根本到不了。
其实手机没电了挺好,他就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在楼下等周馥虞。不然他还要在跑路的“周馥虞可能会给许宁开车,没人接送周馥虞”结果中纠结。傅十醒虽然在周馥虞面前总是跟被提溜小猫小狗一样的,但主要还是因为周馥虞的体格高大。他本身不算矮,一米七八的个头,就是骨架小,就更容易被周馥虞随手拿捏。只是再怎么样,要挤在这样狭窄的车后座里睡一个晚上,还是有那么几分可怜兮兮。
临睡前,他又看了一眼那扇窗子:帘已经完全拉上了。
帘后里的人也预备着要睡觉。许宁心情极好,虽然今天是被傅十醒那个精神病闹了一通,但周馥虞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甚至还亲自登门来陪他,本来想跟许卫平说的,也就做了罢。毕竟要怪,谁会去怪一条狗。
周馥虞还真是当真来教他写字的,除了吃饭的时候,那男人都在书房里头待着,铺开了笔墨练字。许宁凑过去,要他教,一搭没一搭地撩他说话:“馥虞,请帖你有没有带在身上?你那份是我手写的,我的字写得怎么样?”
周馥虞摸了摸上衣口袋,空的,可能落在车上或者随手交给方三了。他随口淡淡地应,叫他坐在一旁先看着,帮忙涮笔磨墨,等写完这一首就开始。恰好正中许宁下怀,他对写字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不过是想挨粘着周馥虞罢了。
许宁托着腮,闲着没事干,嘀咕着念纸上的字:“枉是蛟龙解覆舟……”
这一写就是好几个小时,因周馥虞似乎总是没能写出一副满意的。一个人沉下去做一件事,视程度而言身上会有股气场,影响着身边的人不去打扰。许宁知道这时候不出声是对周馥虞的尊重,何况他隐隐的觉得气压有些低,看着瘦金都快飞成了狂草。
周馥虞收笔的时间已近亥时。许宁看着那副成品,摸了摸口袋,将那枚印章献到周馥虞面前,乖巧懂事地开口:“馥虞,这枚章子应该对你很重要,加上也刻了你的字,还是你用着吧。我上次说喜欢,也就是随口一说的。”
周馥虞接过来,放在手心凝视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好时光一样低头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抬头恢复过来:“宁宁体贴了。上去吧,让寿星在这无聊了一晚上了。”
他解开了衬衫最上头的一颗扣子。许宁牵着他往楼上走,进了卧室便环住周馥虞的脖子,踮起脚要索吻。周馥虞举起一根食指阻着,轻轻地抚过许宁的下唇:“先去洗澡。”
许宁假意生气,却收不住笑容:“你都没跟我真的做过。今天我生日,馥虞。”
周馥虞没答复他,仅仅是若有若无地唇角上扬,捉摸不透在想什么。许小少爷被这样的暧昧迷得要死,征服欲完完全全地又被挑起来,永远都不会失了新鲜感和挑战感。他主动地从周馥虞身上脱下去,转身进了浴室。
许宁走了,卧室里只有他一人。周馥虞走到窗前去,将窗帘拉开一半,向楼下看:路灯边站着一个人,白色的影儿,比天上挂着的明月不知道皎洁多少。四周都是黑的,就那一方微弱的小光,一点杂质都没有,点出了一处庇护净土。
周馥虞没有烟瘾,这会儿却急切地想摄入尼古丁,心肝脾胃五脏六腑全都泛痒,得燃了烟丝吸进去一点烫火才能烧得不那么难耐。
他不是崇尚禁欲的人,立刻便咔嚓开火点了烟。烟酒食色都是劣根性的东西,尤其在男人上面。不过瘾这种东西就是在坏事上求快感,且必然戒不掉。
周馥虞抬手把扣子又扣上了。
许宁洗完了澡,穿着宽松的浴袍从后面抱上周馥虞,瞅见指间的烟,略略有些不高兴,抢过来摁灭在窗台上。他想去洗澡,结果许宁不肯放人,揪着周馥虞的衬衫,将他逼到床上,主动地伸手抚摸上男人的胯间,把阴茎唤得半勃。
许宁媚眼如丝:“先做一回。我在浴室已经准备好了。”
周馥虞微笑,安抚性地摸了摸许宁的脸颊:“今晚不做。你还没准备好。”
许宁愣了一下,继而提高了音调反驳:“谁说的!”一边说着,一边将周馥虞的西装裤焦急地扯下来。尚未完全勃起的性器已经是鼓掌的一团,蛰伏在最后一层布料下头透出狰狞的轮廓。
实际上许宁是有些慌张的,虽然他是同性恋,也对上下没有什么所谓,但在周馥虞之前只当过寥寥几次1号。家里宠他,自然也不让他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性经验上虽然不是一张白纸,但纸上也只有点谈兵的痕迹了。
他还愣着,浴袍下摆就已经被掀起来。周馥虞没用多久就让许宁气喘吁吁地射在手里,末了还语气柔和地叫了他一声。许宁把脸埋在枕头里,大抵是觉得自己丢人。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掌,整理好了衣物,站起身去浴室洗手。
回来后,周馥虞坐在床边,双腿微微分开。许宁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毯上,又重新将那根肉器释放出来,双手捧着含进口中。
周馥虞盯着那扇窗子,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许宁的头上。
他享受着被口交的快感,舔了舔嘴唇,烟盒和火机落在窗台上了,可惜。
第三十六章 剖竹辇肉
傅十醒睡得不好,临天亮时分做了个梦,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追过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推倒在地上,拿着一把刀子一下下地往腹部扎。血液喷涌而出,流得多了,浑身开始发冷。他反抗起来,把刀抢过来,挣扎地往那女人的手臂上砍。
不知道厮杀了多久,女人还是没有一点倒下的意思,双手还卡在傅十醒的脖子上。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傅十醒——她竟然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傅十醒被吓出一身白毛汗,左臂上也兀地猛烈疼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血不是梦,后排座的沙发已经被污开了一大片,甚至蔓延到了字画卷轴的边缘,右手里握着随手携带的瑞士军刀。
他是有失去意识自残的行为,但是已经起码有七八年没有出现过了。
尽管如此,周馥虞的车子座位下面一般还是给他备着急救箱的,只是这部车……傅十醒一摸地下,果然空空如也。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浑身发冷,眼皮都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空调,十八度,这么吹一晚上又没东西盖着,不生病都难。旧痕未好又添新伤,流年不利,还好都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都是些皮外伤。
他感觉自己头里塞了一整个巨大的太阳,又胀又烫,压得人浑身无力。许宁的那件西装外套还放在车上,干脆拿过来用刀子割成一条条的权当纱布粗略地包扎一下。傅十醒神智不怎么清醒,熟练的事情都做得乱七八糟,达到止血的目的就好。潜意识里还突然想起要清理沙发上的血迹,但发着烧实在没一点力气,脑袋一沉又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周馥虞竟然在车子里。空调温度已经调上去了,衣服被解开,裤子挂在前排的座位背上,性器也被男人掌握在手里,食指拨弄着皮缘的嫩肉,勾着黏水扯出细丝。身体的反应总是诚实,就算意识上抗拒,然而还是忍不住弓腰前送,求着周馥虞施舍些快感。
傅十醒的小腹一缩一缩,两腿屈起来并紧,想让周馥虞别再摸他了:“周馥虞,我不想在这里做……而且我发烧了……”
周馥虞没理他,将手往下摸,探到后庭处,用两指将那枚肉穴揉开了,再缓缓推进去开疆破土。傅十醒坐起来,伸手去推他,然而病体着实没有力气,反倒像是欲拒还迎。若非大腿上能感觉到滚烫鼓胀的勃起,周馥虞现下衣冠革履,面上云淡风轻,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只觉得是个要去赴早会的事业者。
傅十醒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腿往周馥虞的手臂踹过去,结果自然是还没碰上就脚踝一疼。周馥虞皱眉,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听话。”他把西装裤的拉链打开,只把阴茎露出来,蛮横地撞进傅十醒的体内,一点喘息机会也不给他就肏干上。
他肖想一个晚上了,加上男人生理性的晨勃,身体里叫做傅十醒的蛊瘾犯到了极点。一想到这小傻子就这么在楼下守了自己一个晚上,就算是生气委屈也不走,周馥虞心里一块隐秘的劣口就得到极大满足。鲨鱼嗅血,饿狼见肉,鬣狗嚼骨。
运用着烂俗又狎昵的比喻,那便是一个被丢掉的新娘,瑟缩在泥土里,穿惨白的裙子。
“不要……”傅十醒的声音有些微弱,带了点哭腔,知道没办法逃脱了,奋力拧身过去,怕压着身后的那副字画,拿起来想往前座扔。
他这一动,加上周馥虞顶撞得狠戾,反倒更被快感折磨得厉害,肩膀都微微发抖,放置字卷的这样简单动作也全碎开来。周馥虞不喜欢他这样不专心,抓着卷轴的一段要拿走,不知道哪来的回光返照,竟然还抽不走,把指头强行掰了才成功。
傅十醒不满,但浑身发软还被一根阳具钉着,实在没法子反抗——其实就是平时能来回过招的时候,也不还是被周馥虞摆盘上桌,徒增些大快朵颐的前调情趣罢了。他只能挺身去咬周馥虞的脖子,冲着大动脉旁边的一块肉咬,毫不留情地留下一个带血的印子,然后又去喉结、锁骨、肩膀……
傅十醒感觉自己脸颊一热,声音变了调:“周馥虞,你能不能也用叠字叫我?叫我醒醒好不好,一声就可以?”
周馥虞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叹了口气:“醒醒……我希望你不要醒来才好。”
他随着傅十醒啃,只专注着干他,追求着最原始的兽欲快感,大开大合地抽插。发烧导致了体内温度也跟着滚烫,从里到外都熟透了,紧缩高热的穴肉缠贴在阴茎上,每条青筋都被嘬吸取悦到。清亮的水液蹭到西装裤上,显得格外淫靡。傅十醒的勃起随着冲撞一抖一抖,淅淅沥沥地吐着前液,得不来一点其他抚慰,只能等干高潮或者插射。
狭窄的车子里有高低起伏的两道喘息,还夹带一点啧啧水声与响亮的肉体拍击声。从外头看去,草坪上的车子震动得极为猛烈,一看便知道里头定是有什么龌龊勾当,下流些的人还能点评一句是个好男人。
傅十醒咬累了,张开双臂把自己挂到周馥虞身上,侧过脑袋小犬一样的舔周馥虞因为低头而微微凸起的一块寰骨。抬头从车窗向外看,隐约能看见别墅的二楼似乎有人影——傅十醒扯开嘴角,觉得高兴,又因为这份高兴觉得恶心,莫名地唾弃起自己来。
他主动地迎合起周馥虞,调动着每一块酸软的肌肉去摆出淫态,取悦周馥虞也意欲让他失态,就算下场永远是他一人自损八千。发着烧还带新旧伤,也不知道这回性爱后能不能留下半条命。
灵魂像进了水刑,一下在无氧环境里窒息失明,意识全无,一下又被性快感拉回到水面上来,呼吸这么一两口现实。傅十醒挠周馥虞的背,把他的衬衫抓成一团糟,乳头蹭着西装面料变得糜红硬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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