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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古代架空)——云雨无凭

时间:2020-11-30 10:09:59  作者:云雨无凭
  这时候,门边仆人还问:“是什么大人?姓什么?”
  “你真糊涂,这么些天,主子的姓都弄不清楚,姓颜,好好记得。”
  若是不细听,并不会有人在意那仆人和妈子的琐碎闲话,萧探晴的心口处震得厉害,手上没把牢,于是,那罐子落了下去,带着风,摔在地上。
  定然要四分五裂的,毕竟只是最脆弱的瓷器,这一瞬间,全部的人都看了过来,萧探晴窘迫,也惧怕,她的心思又有一部分分离了出去,还在想这里新住来的到底是不是颜修。
  厨子是个直脾气,薄眼瞟了一回,正在灶火上照顾锅,他道:“菜要糊了,怎么办吧。”
  别处,已经有帮手用碗盛了盐递过来。
  萧探晴说:“我手抖了一下,实在抱歉,请饶恕,我待会儿去买鸭蛋,在街上买一只新的。”
  她的话声越来越小,一旁的妈子问她:“不是京城人吧?听说话就不是。”
  “我……我从扶汕来的。”
  萧探晴不想做焦点,可抗拒不了所有人的注视,她蹲下去,将大一些的碎瓷片捡起来,又去院子里找撮箕和笤帚。
  那妈子居然追出来了,举着两只剁了鱼的、泛起腥气的手,说:“扶汕人这么老远地来,挺不容易的。”
  萧探晴这才敢抬起眼瞧她,挂起一丝苦笑,说:“我来此处寻夫,想着有个事做,也安定些。”
  “哦,”妈子懂了她的话,便不再追问,她话锋一转,说,“罐子不用买新的,库房里一堆,一会儿我带你过去,你找个合适的。”
  “那我也该赔钱,赔银子。”
  “不用,你是不小心的,我知道。”
  那妈子的确是个好人,萧探晴明了了,便行礼谢过她,而后,她要去街上买鸭蛋,于是拿了篮子和盖布,走前干渴,去井边寻吊水的仆人,讨了一碗水喝。
  原本要从小门出去,可那里被来送花草土肥的马车挡得严实,萧探晴不敢硬挤,只得出了院子,寻大门的方向,她对此处丝毫不熟的。
  过了湖畔,朝外再走,上几处阶梯,穿了两条廊子。
  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唤很轻的一句:“探晴?”
  萧探晴知道是颜修了,她未回头时就知道,膝盖有些软,不知该不该庆幸。
  于是回身行礼,说:“公子,是我。”
  许久未见了,萧探晴看着颜修,说:“我来此是想谋生,安定下来,再细致地找到更盛。”
  “空青呢?”
  “在枫谷,更盛的师父家。”
  话音没落,萧探晴的眼泪先落了,她做过童养妻,曾经是下人,又成了夫人,现在,不再是夫人了。
  颜修轻声劝她:“别哭了,也别找他。”
  “为什么?”
  萧探晴坚持至今,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对于此种劝说,她甚至是有些生气的。
  风是热的,从阴凉处的外面来,又向更多处去。
  颜修叹息,沉声,说:“我那时未与你说,是担忧你和空青,颜幽他在春麒山刺了陈流怨一剑,为了报仇,甚至不惜和我翻脸,这样的人,你还要找他吗?”
  语气丝毫没有攻击的感觉,可萧探晴像被万箭穿心,她的胸口疼起来,以至于喉咙也在疼着,抬头,看着了屋脊之外的太阳,是浅黄色,很亮。
  “他不会,”萧探晴摇头,可下一瞬间,便否认了自己的坚持,她看着颜修,哭泣道,“这么大的事,你该早些告诉我,早些说。”
  颜修道:“我那时的确考虑不周,可也未预料到你会离开。暂不论我与颜幽的怨恨,于你,他不是好夫君,于空青,他也不能做她的父亲,我如今在泱京常住,你回扶汕,带空青过来,我为你找个宅子,你住下。”
  萧探晴跪下,放了篮子,她抽泣到不能自制,眼前有些花,盯着颜修的衣摆,接着,说:“多谢公子,我也未想到会在此处见你,我会回去看空青的,今日就回去。”
  一切都没有希望,也不会有结果了,萧探晴彻底被抽取了魂魄,她难以接受颜幽所做的事,又愧对于陈弼勚和颜修,她觉得,空青长在印煜府上,比在自己身边幸福太多了。
  是该真正作别了,萧探晴想。
  /
  到流谦王府上还有些路的,陈弼勚在颜修身边走,过一条巷子,忽然有人从一旁窜出来,趴在了地上。
  看穿着,大概也是非富即贵,他吭声跪了起来,把陈弼勚的腿抱住了。
  颜修也不知该如何,今日出门,更未带什么随从仆人,他只得蹲下,小心地往那人近处凑,说:“你快放开他。”
  陈弼勚大声说:“他特别有劲,我踢都踢不动。”
  那人,大约是个疯的,头发被梳得精细,可蹭满了灰,他头上还挂着细小的两根枯黄的麦草。
  颜修试图掰开他的胳膊,陈弼勚皱着眉挣扎,而其他过路的人,均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何事,正当一片忙乱之时,巷子那头慌慌张张跑来几个衣着相同的随从,他们合力上前,将陈弼勚腿上的人扯开了。
  其中一人说:“公子,别乱跑了公子。”
  有一人上来作揖,歉意道:“二位公子受惊了,我家公子得了疯病,脑子不灵光,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家里是仲府,想必你们应该知道。”
  “哪个仲府?”问这话的同时,陈弼勚的目光变得诧异,他盯着不远处被束缚住的男子,他唤出了他的名字,“仲晴明……”
  人还是完好的,就是瘦削了不少,细看,能辨认出那张抬不起来的脸就是他,他穿着一件漂亮的袍子,还像从前那样英俊。
  陈弼勚上前去,颜修也上前去,两个人在仲晴明面前站着。
  陈弼勚问他:“仲公子,记不记得我们?许久未见了,你怎么……”
  仲晴明不说话,他把头埋得更低,头发罩下去,他抱紧了一旁随从的胳膊,直发着抖。
  仆人代他答话:“具体的原因没人清楚,只知道婚约未成,后来,就慢慢地病了。”
  颜修忙说:“我们原来熟识的,我是大夫,若是方便,我现在想给他瞧瞧病,看看还能不能治。”
  “自然,若是熟识,二位随我们去府上坐吧。”
  于是,去陈弽勋府上的事只能延迟,去了仲府,只有仲晴明的母亲在,颜修为仲晴明瞧了病,又留了方子。
  该回去了,行走百米,陈弼勚一句话未说,颜修也是。
  出了巷子,到坊间的大路上,颜修开了扇子遮阳,他道:“他的病的确不轻了。”
  “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陈弼勚心酸到皱眉,他眼睛泛红,几乎快落泪了。
  曾经,谁都那般风光,仲晴明是最潇洒的一个,少年恣意,有诗有酒,如今,却成了颓废疯癫的一个。
  颜修说:“设想谁落魄,也不会想到仲晴明变成这样。我那时在赫王府,对别的事一概不知,你说说,赵喙为何要救他?”
  “我也不清楚。”
  “不知我的方子是不是有效的,若是不见效,我便带他回春麒山一次,找我师父。”
  “好。”
  “一切都变了,泱京永远不会是那时候的泱京了。”颜修叹气道。
  这些话说完,又是沉默,颜修知道,仲晴明曾经是个好部下,因此,便明了陈弼勚此刻的伤感。
  其实颜修也伤感。为了谁呢?为了仲晴明,为死去的赵喙,为了曾经时常热闹的桃慵馆,为了太医署……
  为了丢掉的旧日子。
  路上太阳很大,人像是进了一锅滚热的水,颜修朝前看,泪在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本回未完]
 
 
第74章 第三十回 [贰]
  一早,人未清醒时,天色就有焕亮的打算,床帐换了薄的,细纱打褶,里头衬了绸子,陈弼勚用晨腔说什么笑话,还未说毕,就惹得颜修抿了嘴,埋在被子下头,笑得全身发抖。
  陈弼勚未穿寝衣,他将帐子打开个缝隙,便知晓这是个热烈的晴天,即便太阳还没全部升起来,可屋子里早已染上了晴天特有的晨光。
  陈弼勚问:“你真的不信会有人请我赴宴?”
  “请你做什么?”颜修掀开被子的一角,把脸露出来,他散着头发,其中几缕打在脸上,可颜修全然不顾,也不坐起来,就那么懒怠地躺着。
  陈弼勚笑得神秘而自得,他侧过身,找个舒服的姿势躺,挑了挑眉梢,道:“你等着吧,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
  他总不会把天生的稚气丢弃的,即便如今更像个大人,可轻松时,仍旧像从前那样子,他用干燥的指尖挑开附着在颜修颊边的头发。
  颜修眼底生了血丝,眼皮堪堪撑开,他的寝衣倒是穿着,是件绸子的,但前襟都未系好,只是套在身上。薄被的里料,在颜修的心口处蹭,感觉有些凉。
  “又唬我。”颜修居然再次困起来,于是没了陪他玩笑的心思,他眯上眼,抬手,用掌心拍了拍陈弼勚的脸颊。
  劝:“还早啊,我要再睡一下,你放心去做你的事,不要等我。”
  话毕,颜修就背过身去了,他睡的时候要躺得很好,也不会有许多奇怪的表情。谁知,颜修的呼吸再吐出去的时候,陈弼勚就黏过来,从身后抱着他。
  陈弼勚说:“那我也睡。”
  睡觉的原因也不明,陈弼勚原来是那种时常早起的人,如今,倒变得极其随意,但并非是过分顽劣、不思进取,该读书时还是读书,该练剑时还是练剑,并且要挑专门的时间,写诗作画。
  这一觉再醒来,太阳已经悬在了天壁上,颜修换了衣裳,有丫鬟来帮着梳头,她咧了嘴笑,几乎垫脚跑进来,喊了很响的一声:“公子。”
  颜修原本未看镜子,他抬了头,便看见自己身边站着圆脸可爱的人,他应她:“莫瑕……”
  莫瑕长得还是原样,甚至穿衣的式样都未改变,她伸手拿了梳子来,说:“原本能早些见你的,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只得停工歇着,在房中听他们说你回来了,便催促着自己快些痊愈。”
  她倒是个惊喜,总算在众多的变数中叫颜修高兴了一下,陈弼勚穿好衣裳出来了,他打量莫瑕几眼,讶异地问:“你怎么在?”
  “陈公子。”
  如何说,陈弼勚也是地位极高的人,莫瑕收起几分笑,恭敬地行礼给他。
  “免礼吧,今后不用了,我长住在此。”
  莫瑕应答着他,转了身,帮颜修梳头发,陈弼勚洗脸漱口后,出了房门。这里倒是熟悉处,是侧院中的二层红窗小楼,门前悬挂“寒江”二字。
  陈弼勚又去逗颜修养在阴凉处的鸟了。
  早膳好了,陈弼勚就回房去用,他搅着碗内的清粥,说:“若是行,就再买些黄鹂、燕雀、蓝歌鸽,再掘几个浅池子出来,养鱼,这里的池子没好看的。”
  吃的还在上,都拿来摆在圆桌上,莫瑕给颜修盛来半碗甜酒蛋羹。
  颜修低头吃了半口,脸上一丝笑也没有,他抬起眼看着陈弼勚,说:“整个桃慵馆都没沧华园的一景大,你多想想,还要什么。”
  “要建一处高楼,再带两个阁子,环阁漫步,移步换景。”
  这的确是专程说来气颜修的顽皮话了,陈弼勚尽力收住嘴角上的笑,他吃了两口粥,佯装叹气,说:“居然真的不理我。”
  颜修问:“是不是觉得没劲?”
  陈弼勚答:“是。”
  他的眼神正和颜修的对上,过了一阵,陈弼勚低下头,再吃了一口粥。
  室内正静寂时,外头来了个家仆,他道:“二位公子,崇城来人递了信。”
  “给我吧。”陈弼勚说。
  莫瑕将信接下了,递了过来,便出去了,陈弼勚得意地看着颜修,说:“看吧,请我的来了。”
  陈弼勚近日总在造些猜不透的玄虚,他拆了信,里头是黄纸黑字,上书:送呈,贤弟流怨启,谨定于五月初三夜,设宴席于崇城千止阁,因黔岭驱敌战胜,作庆贺之意,恭请流怨携伴参与。
  落款是个图章,上头未有一处文字,陈弼勚看了,便知此书可信。
  他又递去颜修手边,说:“你瞧瞧,你也要去。”
  “千止阁……”三个字,颜修均未用很大的声音,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了,抬眼看着陈弼勚,问:“何人能设宴在千止阁?”
  “如今圣上。”陈弼勚轻笑着答道。
  颜修需要更深入地去想了,他的确知道陈弼勚给陈弢劭写信,要来了宅子,但那尚且能想成一种宽恕、一种照顾,而众多的事情合在一起想,陈弢劭的立场愈发成迷。
  颜修问:“他到底是不是恨你?”
  “如果恨我,自然不会给我此处宜居的府邸。”
  颜修再思虑一阵,说:“我近日越来越觉得奇怪,那年那日在千止阁,他公然发怒,后来又背信弃义,攻城,迫使你禅位,可从另一处想,他夺位,致使陈弥勫的所为竹篮打水,让民众信任服从,解决了瑶台变乱之事……而你,居然自在出入黔岭大牢,如今又能安稳在此。”
  陈弼勚坐在桌旁,拇指撑着颊侧,不喜不怒。
  颜修压低了声音,他的眼睛睁圆了,因为紧张,于是手攥成了空拳。
  颜修缓声说:“我猜,从那时千止阁一事起,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陈弼勚提神吸气,并未及时地应答,但嘴角处的笑越来越明朗,他仰头,将半杯茶饮尽,这才说:“回泱京之后,我就未有太多伪装与防备,我原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颜修道:“我是猜想过几次,但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陈弼勚的确精明,他再次撑着脸,说:“虽说我在乱事里抽身而退,但本意还是为了救天下,而非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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