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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湾晚灯(近代现代)——可是我好想說謊

时间:2020-12-03 19:33:16  作者:可是我好想說謊
姜照眠蹙眉,紧紧抓着陆辞的衣摆,咕哝:“不要你跟他一起。”
“拼起来吧,谁也别占便宜。”齐嘉提议。
“行。”陆辞让他们俩吵得头疼,踢了踢唐意远垂下来的脚,“起开。”
浴室有好几套洗漱品。姜照眠最后一个洗完脸,顺手关掉灯。
陆辞躺在床上玩游戏。Omega踩着拖鞋,踢趿踢趿到床边,闷头闷脑地钻进他怀里,两条腿架上他的小腿,脸埋在他颈窝。
齐嘉和唐意远一样都是Beta,他们那边特意给姜照眠留了位置。陆辞皱了下眉,“挤不挤?”
“挤。”可能是困了,姜照眠的声音软糯,“所以你抱紧一点嘛,我要掉下去了。”
“我靠。”沈浩惊愕,打字问陆辞:你们都发展到同床共枕了?
陆辞回了个‘没’,被怀里的树袋熊缠到没脾气,关掉手机,一只手搂着他腰,阖上眼说:“别动。”
姜照眠唔了声,白嫩的脸颊无意识地蹭他的下巴,过了会,像是忍不住了,突然在他耳边委屈地说:“你去洗漱的时候唐意远不让我叫你哥哥。”
“然后呢。”
姜照眠不吭声,良久,下定决心似的,红着脸小声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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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玻璃窗糊了层玻璃纸’是张爱玲的比喻。
 
 
第十一章
唐意远醒得很早。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陆辞这么亲密过。昨天晚上齐嘉态度温和,睡着之前他们甚至还聊了一小会,他是那种自尊心过盛的小孩,先前的憎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感受到了这个圈子的排斥——他们不给他好脸,他也就大张旗鼓的讨厌起来,一方面掩盖自己的不甘和愤慨,另一方面使双方的关系看起来像是互相不对付,以此维持微妙的无人在意的体面。他总觉得那样不至于丢份。
酒店的窗帘质量比家里的好太多,光被严严实实挡在外面,房间里黑咕隆咚,又暖又静。唐意远望着天花板的位置出神,一只耳机被睡得掉了出来,发黄的细长软线绕住脖子,他没有去解,平和的快乐像团湿棉花塞满他的胸腔,稍微一呼吸就能体会到溢出来的带有生活气息的满足感。
旁边的齐嘉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唐意远发完呆,爬起来到卫生间放水。半身镜里的人面无表情,他最近减肥大业颇具成效,黑红的脸上显出隐约的轮廓,努力抬高下颚的时候,绷紧的线条跟陆辞两分相像。
齐嘉被唐意远起床的动作吵醒,正靠着床头揉鼻根,见他出来,声音涩哑的说:“开下窗。”
唐意远点点头,踩着人字拖走过床尾,余光瞥见陆辞还在睡,姜照眠蜷在他怀里,只露出个蓬松毛茸的脑袋。
那点喜悦突然就散得干干净净,唐意远眼睛盯住他们,拽着窗帘的手指收紧,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想起自己昨天趁房间里没人找过这个Omega一回。谈话刚开始还能拿腔拿调,但大家族出来的哪个好惹,即便姜照眠学艺不精,道行依旧比善咸街的衰仔深得多。顶了张漂亮脸蛋,安安静静坐在单人沙发,手托着腮,不点头不开口,无端让人恼怒。
唐意远没有他这份定力,打又打不得,后半截色厉内荏,什么话都往外蹦。大概知道陆辞快回来,对方不愿纠缠,客气又礼貌地说了句‘我知道了’。他当时后知后觉地有些窘,以为自己幼稚过头,可没想到姓姜的姿态做得这般高,转头就上了他哥的床,两不耽误。
多滑稽啊,自己几分钟前还为着和陆辞的关系更近一步而高兴,别人早捷足先登。
一个巴掌一颗甜枣,从前那几位加一块都不够姜照眠一个人有手段,小少爷体验人间疾苦,掉掉眼泪他锦衣玉食的亲妈就要杀人。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唐意远‘刺啦’一声拉开了半边窗,纱帘掩着,渗进来的光线柔和。
下午两点要退房,定的闹钟震天响,沈浩眼睛都睁不开,摸了半天手机,快贴到脸上才勉强关掉,缓了会,说:“陆陆,起床。”
“几点了?”
“一点。”齐嘉说,“你饿不饿,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腰上环着姜照眠的胳膊,陆辞起床气重,腻烦地掰开他,拿手机回了条消息,“不吃了,我待会要回去。”
“回家吗?”唐意远瞳眸一亮,问。
“不回。”
姜照眠揉着眼睛慢慢坐起来,雪白的被子披在单薄肩膀,松开爪子,目光茫然地找了一圈,又爬到陆辞腿上,倒回他颈窝。
“陆辞,”他还没清醒,微翘的鼻尖蹭着Alpha的脖子,迷糊地说:“我好困。”
黏在发小身上的Omega又软又乖,齐嘉看了半天,恍然大悟,“妈的你有媳妇不早说?害老子乱点谱。”
“还不是呢。”姜照眠闷声闷气。昨天他卖了半天乖,陆辞依旧没应那句老公。
“八字没一撇,上回不是跟你讲过,我们陆哥救死扶伤。”沈浩伸个懒腰,想起陆辞谈恋爱向来随意,补充道:“不过也快了。”
陆辞没搭腔,扒下蔫巴巴的姜照眠起身。拐过床尾时唐意远倏地拉住他的手,急促地叫了一声:“哥。”
他还站在落地窗前,天光大盛,男生略微眯起眼望了他一望,表情很淡,没什么情绪。他肤色生下来就比正常人白,那颗泪痣点在微垂的眼尾,邻舍都说像陆新瑶,暗地里也叹同一个妈生的,小儿子怎么没讨到半点好。
唐意远直直看定了他,半晌,放下了心——他小时候也这么缠过他哥,对方的不在意跟现在一模一样,“没什么,我等会和你一起走。”
“我不回去。”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去哪我送你…”
陆辞有些不耐,打断他:“说了不用。”
当着姜照眠的面,唐意远脸上过不去,涨成猪肝样的红,“下个星期就期末考了,你寒假总要回去的吧,我…”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变了调,“你以后都不回来了?”
“嗯。”
唐意远脑子一白,带了语无伦次的慌乱:“你不回来你住哪?陆辞你别发疯行不行,爸只是脾气不好,你要肯低头服个软事情早过去了。”他哽了哽,“陆新瑶死了那么久了,你就不能跟我们好好的吗?你就不能…”
陆辞笑起来,那双眼睛却是冷的,“得了啊,你是个什么玩意自己没点数?”
气氛一瞬凝滞,沈浩反应快,抬头睨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唐意远,到嘴边的骂声又吞下喉咙。
不知道谁连了蓝牙,液晶屏幕转出品牌的初始动画,慢综艺刚切到主题曲,轻缓的旋律流泻在几人之间。姜照眠抱着枕头,乌溜溜的眼珠子心不在焉地掠过他们,而后低下头,懒洋洋捏自己的指头玩。
齐嘉扯掉耳机跳下床,伸手去勾陆辞的肩,嘴里胡乱劝了几句,沈浩弯腰从床底挑出拖鞋,跟在两个人后头。
陆辞阖上浴室的门,他们俩出去抽烟。
房间静得人心里发慌,玻璃窗没擦干净,背光时能看清大大小小的几道污渍,几片雪花贴在上头又马上化开,聊胜于无的意思。唐意远舌根涩得发苦,看够了,合上窗帘想走。
姜照眠靠着抱枕,手机磕在下巴颏,脑袋歪了歪,白腻的小脸笑意盈盈,“他不是你哥哥了。”
唐意远像被踩了狗尾巴,转过头双目猩红地锁住他,连句话都说不出。
洗手间的水龙头哗啦啦开着,里面的人听不清外头的谈话声。姜照眠咯咯笑出声,眼眸半弯,两枚轻轻巧巧的月牙,“好嘛,再怎么凶我你们也不是同一个爸爸生的。”
江窈查过陆辞身份,两页纸概括十几年,书房常年不锁,他偷来翻看了不知多少遍,早背得滚瓜烂熟。
“你怎么…”唐意远嘴唇微微颤抖,牙关紧咬,“他妈的是不是你跟他讲的?”
门把手动了下,姜照眠敛掉表情,纤细的食指抵到唇边,冲唐意远小幅度摇了摇头,眸底还有残留的笑。
陆辞走到电视柜前拿打火机,他洗过脸,平静不少,从烟盒里抽了支烟。
唐意远不停地深呼吸,收拾处于崩溃边缘的情绪花费了他太多精力,几乎要把理智榨干。几分钟后,他用还在发抖的手为自己披上大衣,掉过身子,走到陆辞身边顿住脚步。那烟不是什么好牌子,缭绕的白雾呛鼻,模糊了男生的神色。唐意远勉强咧了咧嘴,“哥,你要有事或者想回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陆辞抬眸撩他一眼,没吭声。
房门关上,隐隐传来齐嘉的声音,他像是做惯了好人,这种时候还能接着客套:
“这就走啦…刚刚的事别放心上,你哥就那脾气…”
姜照眠叼着牙刷,从洗漱间探出头,一嘴的牙膏沫,含糊说:“是我的哥哥。”
陆辞按着他的脑袋,把人塞了回去,“快点,都在等你。”
附中在教学上一向抓得不严,除了高三留校补习半个月,其他两个年级段都在联考结束后正式放寒假。
下午考完最后一门,回班级集合的学生吵吵嚷嚷,前后桌交头接耳,倒没人对答案,大半都在约朋友放学上网。
邹凝珍抱着厚厚一沓红纸黑字的告家长书进来,项茜机灵,快步走过去接到手里,一组组往下发。
“你等下去二中找张汉盛?”沈浩打个哈欠,随便在红纸上签了他爹的大名,对折丢进抽屉,“他怎么事儿那么多?都不在这教了还管你。”
陆辞趴在桌上玩手机,没什么精神,敷衍道:“闲的吧。”
“哥我跟你一起去。”姜照眠衔着吸管,视线低垂,看着酸奶慢慢上升,透明管变成乳白色。过了会,怕人不相信似的,补上一句:“唔,我也要回去看老师。”
沈浩烟瘾犯了,咬着笔头解馋:“你原来二中的?啧,你在那也算太子党吧。”
空调的出风口正对着姜照眠的脸蛋,他被暖气烘得晕头转向,喝完奶,脑袋伏进臂弯,“没啊。”
他跟着饶清瞎混,鬼知道什么太子不太子。
下课铃响,教室闹哄哄的,浮得慌。邹凝珍讲完老生常谈的安全问题,一反常态没拖堂,挥挥手,干脆地放了行。
前后门开着,学生蜂拥而上,人潮挤满两处。陆辞坐着没动,桌子底下有盒不知道谁送的棒棒糖,各色口味码得齐齐整整,他随便抽了一颗出来,剥到一半,瞥见身旁的Omega眼巴巴瞅着自己,微挑了下眉,抬手递过去。
姜照眠把糖含到嘴里,舌尖抵着,两个指头捏着纸棒在唇齿间来回转,隐约显出细白的牙,“橙子味的。”
应该和那个人的信息素一样,他没由来参悟了里头的巧思,抿了抿唇,情绪忽地低落起来。Alpha大概都喜欢香软的Omega,可他腺体发育不全,天生残缺。
教室里的人散得差不多,陆辞拔掉充电宝的数据线,摘下耳机,低头找耳机盒。考场管得不算严,但要上缴通讯设备,蓝牙距离够,他带着补了半天觉。
糖块磕得当啷响,滚到里面的磨牙不再动,脸颊突出半个小小的圆,姜照眠吃完,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陆辞起身,手里拿了套试卷,“还行。”
姜照眠穿上外套,跟着他往外走,失落地说:“我什么味儿都没有。”
“Beta也没有。”
“可我不是Beta,”姜照眠说,“我如果是的话就不难过了。”
为了照顾住校生,几辆涂成明黄的校车停在教学楼前面,陆辞查了下路线,坐上其中一辆,才说:“又没用。”
姜照眠额头抵着前座,侧着脸看他,想到什么,耳朵尖红得滴血,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发情期总要用的吧。”
陆辞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不发情不能做?”
城江港的公路不太好走,车身有些细微的颠簸,人没坐满,说话也少,那几个压低了的字清晰地传到脑海,姜照眠唯一的经验还是来自生理书上的图解,这回连脸都红了大片,支吾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二中放学晚,先前出了他那档子事,保安处查得更凶,校方取消了通行证,外来人员压根进不去。陆辞巴不得能少顿唠叨,将试卷放在保安室,签了个字就走。
张汉盛名校出身,调剂到附中教了两年数学,后来家里托人走关系,简历和成绩又漂亮,如愿转去了二中。陆辞高一那会还没离谱成现在这样,上课睡归睡,考试坐着无聊,多少还是会填几个字,他聪明惯了,数理化光挑难的题做,虽然文科奇烂,还是被张汉盛当个宝培养到今天。
学校门口有家口碑不错的奶茶店,姜照眠好久没喝过,被勾出瘾,缠着他一起进去。
店里只有几个慕名来的外校学生,Omega爬上高脚凳,一个人戳来戳去选完口味,陆辞随手付了钱,倚着吧台继续玩手机。
他是熟客,店长从收银机后探出脸,递过小票时打量了眼高瘦挺拔的男生,笑着说:“眠眠谈恋爱啦?男朋友好帅,难怪这么久没来。”
姜照眠闻言转过头,溜了他一眼,见这人毫无反应,摇摇头说:“不是男朋友。”
他们说话用的正常音量,没一会就有个白净的女孩子过来,拉着朋友的手,细声细气地问陆辞能不能给一个联系方式。
男生接过奶茶,顿了顿,刚想说话,就被人拽了下手。
陆辞半低下头,不解地看他。姜照眠鼓着脸,声如蚊呐:“饿死了,我们去吃饭。”
最终还是没给成。
两个人到二中后面的美食街吃完晚饭,姜照眠这人说笨也不笨,待了两年还像不认识路似的,亦步亦趋在他后头,连地铁站都要一块进去。
即将停运,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赶着过安检。陆辞到旁边的饮料机买了瓶水,皱眉:“你不走了?”
“我不想回去。”姜照眠咽了咽喉咙,早盘算清楚,“反正放假了,而且…而且你不在家里住。哥哥,收留一下嘛,我很乖的,保证不烦你。”
他偷摸溜出去找过陆辞好几回,江窈精力在别处,一次都没察觉,时间久了,惯得这家伙胆子比谁都大。
陆辞捏着瓶盖,意味不明地盯住他,薄红的唇勾了下,玩味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啊?”姜照眠神色茫然,以为他不愿意,又急起来,“我真的会听话,哥,骗你是小狗…”
陆辞没搭腔,任由人跟着过了闸口。等进了空空荡荡的车厢,他看了眼挨着自己坐的Omega,才慢慢开口:“你可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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