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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一杀(古代架空)——闻笛

时间:2020-12-04 09:33:27  作者:闻笛
  然而,渐渐地,被冷水浇灌的地方浮起阵阵难以抑制的热度,他倒在水泊中抽搐,苍白的肤上泛起一片红晕。
  薛玉冠缓缓点头,口中发出啧啧赞叹。嶼;汐;獨;家。
  赤怜冷冷道:“人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带过来,接下来随你们处置,我要走了。”
  薛玉冠面含笑意,恭敬抱拳道:“慢走,慢走,女侠的恩德,我薛玉冠没齿难忘。”
  赤怜连看也不愿看他,只是又往地上瞥了一眼,望着蜷成一团的可怜虫,沉默了片刻,终于转身离去。
  *
  杨柳坡的尽头停着一驾马车。
  车盖鲜艳亮丽,垂帘质地厚重,合缝处镶有明珠,远远看去,透着雍容之气,但若走到近处,便会发现帘布已经很陈旧了,镶嵌在帘上的明珠并不是真货,而是最便宜的琉璃。表面华贵,内里空泛,正如其中的乘客一般。
  这是青楼独有的花车,相熟的主顾若愿意花钱,便可以把中意的姑娘请出店门,请进家门。姑娘们登门侍客时,所乘着便是这样的马车。有时候主顾等不急,或者家中有所不便,索性命令车夫将马车驾往偏僻处,在车里办事。马车夫也都是老手,只要拿够了钱,便会当场变作聋子哑巴,不论车身怎么摇晃,车中传出怎样不堪入耳的声音,一律当做没听见,一句废话也不会多说。直到主顾折腾够了,车夫再把精疲力尽的姑娘送回原处,车中常常留着汗液和香露混合的味道,要过几个时辰才能完全散尽。
  金娥从未乘过这样的车,因为她不够年轻,不够羞嗔,讨客人欢心的本事差了许多,有钱的主顾看不上她,自然不会为她花冤枉钱。
  今日她还是第一次乘上这样的花车。
  马驹拴在一棵杨柳树上,树底摆了几捆草料,足够它吃上一阵。所以它比平日还要安分,像是全然忘了身后的车和车中人。
  金娥在寂静中等待着,厚厚的车盖下只坐了她一人,略显宽敞,她时不时地将车帘掀开,望向来路,忐忑地企盼着一个黑衣的影子出现。
  她所等待的并不是主顾,而是赤怜,想到此处,她便觉得胸口像是融化了一般,变得又软又暖,昨夜一番云雨的滋味浮上脑海,使她的脸颊不禁阵阵发烫,她的年纪已经不小,早已当过母亲,此刻却像是少女一样娇羞。
  或许昨日以来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美梦。
  她的头脑尚有些昏沉,挥之不去的倦意萦绕着她,她带着沉浸在梦中的神色,将目光投向远方。
  马车停泊的地方山势偏高,山下的屋檐连绵,铺成一条蜿蜒的路,一时之间,她竟忘了自己还被囚困在孤岛上,她像是浮游在空中,只要沿着这条路,便能够自由去往任何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赤怜出现在来路尽头。
  起先只有一个斑点,后来渐渐变得清晰,分辨得出消瘦的轮廓,恰巧垂在肩处的短发,还有轻盈得好像燕子一样的步伐。
  金娥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打算起身相迎,却感到眼前一白,在一阵眩晕中跌坐回去。
  她跌得并不疼,因为赤怜用臂弯接住了她。
  “金娥姐,不要乱动了,你不是不舒服么?”
  “哎呀,我一时着急……”在对方关切的口吻下,金娥的回答透着几分孩子气,竟将赤怜逗笑了。
  “急什么,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金娥点点头,先是一笑,而后又皱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从昨天睡下之后,便感到浑身绵软乏力,疲倦得很,小红,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赤怜抚着她的额头,道:“我看你是操心太多了,你就放下心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这就带你去瞧郎中。”
  额上的温度徐徐传来,使金娥又再次感到浑身酥软,她甚至觉得,不论面前的人让她做什么,哪怕叫她伤害自己,她也愿意顺从。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心中仅存的壁垒已被这人的柔情蜜意所融化。
  但赤怜又怎会伤害她,只不过轻轻将她搀回车中,而后转身去树下驱赶马匹。
  马儿还没有吃够草料,低着头迟迟不愿意动身。赤怜手牵着缰绳,抿紧嘴唇,神色似有些懊恼,双脚不耐烦地原地踱着步。金娥在一边看着,从她的眉目间看出深深的倦意,便开口道:“小红,天色还早,不必着急,我看你也很是疲倦,不如歇一歇再走吧。”
  赤怜迟疑了片刻,在金娥目光的催促下,终于点点头,松开缰绳,转身返回金娥身边。
  马儿满意地嘶了一声,埋头继续饕餮。
  金娥将车帘阖上,厚重的帘布遮住了大部分日光,一片幽晦之中,是两人独处的世界。
  赤怜的脸上也褪去了高傲的锐气,流露出孩童似的兴奋,迫不及待地贴上身边人的肩膀,却又带着几分忌惮,问道:“姐姐,我能不能……”
  没等她说完,金娥便点了点头,张开双臂,微低下头,眼睛却仍看着她,脸颊上浮起一丝红晕。
  她立即扑进金娥的怀抱之中,先是尽情地吻了一阵,待到后者浑身瘫软,几乎要从座椅上滑倒,才总算停下来。
  但她的手臂仍不舍地环在金娥的身上,她倾身向前,把头埋进对方胸口。
  金娥一面平复呼吸,一面将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间,慢慢梳理。她伏在对方胸前,闭上眼睛,很是沉醉。
  隔了一会儿,金娥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擂台?”
  “是啊,”赤怜道,“可惜我技不如人,铩羽而归,让姐姐见笑了。”
  金娥摇摇头,道:“你不要勉强自己,你一个姑娘家,非要去和男人打什么擂台,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这一番话语何等天真愚昧,却令赤怜甘之如饴。
  赤怜仰起头,凝进金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了你,我不能再只当个姑娘家,就算让我变成毒蛇,野兽,怪物,我都乐意。”
  金娥微微一怔,露出些许困惑,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赤怜笑了笑,重新伏回对方胸前,享受着纤指的爱抚,隔了一会儿才撑起身子,换了个严肃的口吻,道:“姐姐,我今天看到小千了。”
  金娥眼前一亮,立刻问道:“他还好么?”
  赤怜点头道:“他很好,你放心,他还专程去莺歌楼找你,特地为你准备了礼物,可惜我说要带你去瞧病,让他改日再来。”
  “原来他还记挂着我,”金娥的嘴唇扬起,露出深深的笑意,“他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赤怜从袖底摸出一只口袋,捧在手心,打开后举到对方眼前,道:“我将他的礼物稍带来了,是新鲜出炉的,不过压坏了一些……”
  金娥一怔,定睛望着赤怜手中简陋的口袋和口袋里碎不成形的点心,像是望着世间至为昂贵的珍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细腻的纹路顺着眼角绵延至鬓侧,与睫毛一起微微颤动。
  “没关系,我要尝一尝。”她伸手捻起一块,放进口中,缓慢仔细地咀嚼。
  赤怜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神色一片虔诚。她望着金娥时的模样,就像是望着世间唯一纯洁无垢的神祗。
  ——就算整个世界沉入深渊,万劫不复,她也将这人呵护在阳光下。
  金娥沉浸在狂喜之中,并没有留意赤怜的神色,她花了很长时间,将口袋中的大小碎块全部吞进肚子,脸上浮起满足的神色,而后,她渐渐阖上眼,道:“奇怪,我又困了……”
  赤怜在她唇边轻啄,道:“你先睡吧,我这就去赶车,到了我喊你起来。”
  “嗯。”金娥点点头,很快合拢双眼,歪过身子,陷入沉眠。
  赤怜跳下马车,把手里的口袋翻转朝下,将剩余的渣滓不动声色地倒进地面凹陷处,用土填埋。
  而后她驾起马车,沿着回川河畔往上游行去。
  她所前往之处并非医馆,而是段府的大门。
  *
  柳红枫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他本想要昏过去,因为这是保护自己最简单的法子,他并非没有落入过险境,也并非没有受过皮肉之苦,不论怎样的严刑拷打,只要闭上眼睛,咬咬牙,常常能够在不知不觉挺过去。
  然而,薛玉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缓缓睁开眼,发觉眼前的陈设异常熟悉,自己正身处金娥的房间,昨日几乎同样的时刻,他才被段长涯搀入此处,借着酒意撒泼胡闹,缠着段长涯为自己宽衣解带,脱去鞋袜,抱着自己躺进红帐。在床上不忘勾住对方的脖子,不准其离开。
  红帐还是那时的红帐,只是他已无福消受。他的两只手被绑在两根床柱上,身体被吊起来,两脚虚弱地沾着地面,虽然使不出多少力气,却也无法倒下,只能将浑身的重量压在手腕上,手腕被绳索勒出深深的红痕。
  浇过水的衣服又湿又冷,粘在肩上,领口半敞着,披散的发丝落得里里外外,一片凌乱。
  他的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只除了一块天极门令牌,原本仔细地挂在腰间,此刻却被薛玉冠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薛玉冠坐在靠窗的太椅上,借着入窗的光线,仔细审视着令牌上镶金的纹路,那些闪亮纤细的光芒似乎使他很不愉快,他眯起眼睛,问道:“这是那姓段的小子给你的?”
  短暂的昏迷让柳红枫恢复了一些力气,面对薛玉冠的提问,冷笑一声,道:“你明知道这是别人的定情信物,却还要抢,你这帮主当得还真是无耻至极,难怪手下一个个都和你一样臭不要脸。”
  三琴师立侍在椅旁,听了柳红枫的话,当即暴起,却被薛玉冠抬手拦住:“慢着,都给我忍住,我没点头之前不许动手。”
  三个人不仅输了擂台,而且当众遭受羞辱,一个个形容狼狈,此刻面对薛玉冠,神色唯唯诺诺,连头也不敢抬,更加不敢违抗他的话。
  薛玉冠站起身,一面往床边踱去,一面道:“我是无耻不假,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什么定情信物,不过是你逢场作戏,瞒天过海的伎俩,你私底下连段少爷的寝房都要擅闯一番,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么?”
  柳红枫不禁一怔:“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薛玉冠哈哈大笑,“赤怜已经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她早就跟上了你,你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正要去找段老爷子告发你的罪行,你这令牌怕是也要作古了吧。”
  柳红枫陷入沉默,隔了一会儿才道:“不错,我是在调查段家的秘密。”
  薛玉冠拍了拍手:“好,看在你难得诚实的份儿上,定情信物先还给你罢。”说罢讪笑着停在柳红枫身前,将漆黑的木牌顺着他的领口放了进去。
  柳红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蛊蛾之毒的催动下,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令牌沿着里衣一路滑落,冰冷的纹路碾过体肤,所经之处犹如冰敷火撩交替,迫使他不住地挣动,摇晃双手,想要摆脱这异物的折磨。
  薛玉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展露丑态,口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几次挣动之后,令牌终于从他的腰间划出,坠在地上,他的手腕已被勒出鲜血,将粗粝的绳索浸湿。
  “真是个卑贱胚子。”薛玉冠冷笑一声,将令牌踩在鞋底,像碾压臭虫似的转动脚尖。
  柳红枫竭力压下呼吸中的颤意,抬起头看着他,从唇间泄出一声冷笑:“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选男人的眼光比薛帮主你强得多。”
  薛玉冠震怒,抬手猛地扼住他的脖子。
  鹰爪般的五指牢牢箍紧他的喉咙,他终究难以违抗本能,发出细微短促的吸气声。薛玉冠眯起眼睛,向他靠近一步,抬起膝盖抵在他的腿上。
  血衣帮的帮主实在很懂得折磨人的办法。
  柳红枫很快便目光涣散,脸颊涨得通红,呼吸急迫犹如离水的鱼,身体颤抖好似风中的纸片,口中泄出阵阵不堪的声音。
  “我劝你别硬撑了,现在的你就是一只饥渴的母兽,若是一直得不到满足,可要没命的。”
  涨痛混合着烧灼般的热度,使他几乎想要当场昏死过去。
  薛玉冠笑道:“你若求我赐给你,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认真考虑考虑。”
  柳红枫盯着他,声线已经断不成章,但仍旧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我就算……咬断舌头,也不会求你。”
  “你敢!”薛玉冠猛地放开他,像是看着跳梁小丑一样狠狠瞪着他,眼中尽是厌恶。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震怒,薛玉冠用力将令牌踢到一旁,而后道:“我不想再同你浪费功夫,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吧。”
  柳红枫勾起嘴角:“恕我愚钝……薛帮主指的是什么东西?”
  “少给我装傻,我亲眼看着你杀了姓侯的老狐狸,你从他手里拿到的东西在何处?”
  柳红枫并未回答,只是啐出一口血水,道:“可惜我那时候我没能把你也杀了,否则现在也不用跟你废话。”
  薛玉冠恼羞成怒的模样让柳红枫不禁勾起嘴角,在焚身的烈火中,不忘享受这小小的胜利。
  但好景不长,薛玉冠很快转回头,向着身后唯唯诺诺的部下道:“给我搜出来。”
  三琴师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到号令一响,当即一哄而上,哪里还有慢慢搜身的耐心,三下五除二便把挂在柳红枫身上的衣服扯了个干净。鲜红的衣衫变作一团破布,只剩下一件亵衣还贴裹在他的身上。
  三人在他的腰囊,口袋,乃至胸襟、袖筒处一通翻找,除了寥寥无几的碎银之外,竟然一无所获。
  薛玉冠将牙齿咬得咯咯响,紧紧捏着柳红枫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而后厉声问道:“你究竟把契书放在哪儿了?”
  柳红枫没有答,拂过身体的冰冷的风,好似一根根尖针,从四面八方刺着他被热意烧灼的身体,使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比疼痛更强烈的是耻辱感,此时此刻的他,丑态全然暴露在敌人的眼底,就连砧板上的鱼肉都不如。
  薛玉冠讪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不怕身败名裂,但跟着你那小鬼又如何?还有那金娥姑娘又如何?不妨将他们请来,也被蛊蛾咬上一咬,然后看看那小子为了活命,能做出什么下流的勾当来。”
  柳红枫浑身一震,怒视着他:“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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