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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古代架空)——陈杂

时间:2020-12-07 12:05:22  作者:陈杂
  闻灼轻声哼着曲儿,眉目舒展,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严恪靠近了些,问道:“可是与阿陶谈过了?”
  “嗯,都说开了。”闻灼偏头看他,眼里带着熠熠的神采,“所幸你待我并非如大哥一样,不然我之前该更郁闷了。”
  严恪浅笑,这许多的年月里,闻灼显然很好地长大了,如今已长成心思缜密、行事周全,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却又保留着那份难得的温暖赤诚,着实让严恪欣喜。而阿陶是闻灼的亲兄长,又曾失去过一个同胞弟弟,心绪想法自然与自己是不同的。
  哒哒的马蹄声里,夔州城渐渐远去了。
  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兵部新的指令文书与军印一并交到了闻陶手里,在彻底清扫了赢山及周边匪患后,闻陶的军队已休整集结完毕,便按指令开始奔赴边境驻地。
  城外的一处长亭,亭边栽着一株枝叶茂密的杨柳,高大的枣红色骏马绕着柳树转悠,不时甩着尾巴打着响鼻,像是在不耐烦地催促。闻陶坐在长亭里的石凳上,朝它吹了声口哨,骏马安静下来,顺从地伏在地上休息。从午时到现在,约摸已有一个多时辰,天气仍有些阴沉,闻陶定定地看着来路,他在等人。
  又不知过去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跃动的黑点,正快速地朝这边靠近。闻陶瞧见那熟悉的身影,他的骏马听见马蹄声,一人一马同时站了起来。
  闻陶看着梁枢在距离长亭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翻身下马。他穿着红色的官服,一只手把帽子夹在腰侧,原本被妥帖地束好的头发因为一路奔驰颠簸而有些许松散,梁枢却顾不上扶一把歪掉的发冠,又匆匆地向自己跑过来。
  梁枢停在闻陶跟前,喘着气道:“实在抱歉,我……让你久等了……”他知道闻陶一贯是最不耐烦等人的,今日约定的时间是午时,原本他算好了时辰可以提早赶到,不料河堤那边临时出了事,他解决完几乎是立刻撇下一众同僚往这里赶,却仍是让这人等了这么久。
  “你先喘口气,缓过来再说。”闻陶撩起梁枢宽大官袍衣袖的一角,擦去他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梁枢平静下来,笑道:“在路上的时候我还担心,我来迟了这么久,你怕是早就走了。”
  他这是玩笑话,闻陶却定定地看着他,异常认真地道:“你不会不来送我,再久我都会等着。”
  梁枢低头,有意躲开闻陶的眼睛,沉默片刻岔开话题,“调集的部队已经开拔了?”
  “嗯,由褚晟领着,昨夜最后检查完就出发了。”
  “人都带齐了?”梁枢意有所指地问。
  闻陶知道他说的是左尹,撇嘴回答道:“带上了,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只要那小子有半点不安分,我立即军法处置了他。”
  “到了军中,自然随你处置,”梁枢了解闻陶,话说的凶狠,行事却很有分寸,左尹若不做出格的事,闻陶是绝对不会先发难的,至于左尹是否安分,就更用不着担心了,他提醒道,“只一点,你辩论口才不如左尹,就不要与他吵架了,免得费时费力最后还落的你自己不痛快。”
  “……”无法反驳,闻陶只能闭嘴点头。
  阵阵凉风吹过来,三两只蜻蜓扑扇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在低空,树下两匹高大骏马凑在一块儿,被随风摇动的柳枝抽过耳朵,它们便抱怨似得发出咴咴的叫声。枣红色的马儿蓦地听见主人的呼哨声,立刻撒开蹄子跑到他跟前。
  闻陶从它背上的包袱里拿出装水的皮囊壶,摸了摸它的头,骏马一甩尾巴,又跑回树下去找它的同伴。
  “喝些水,”闻陶拔掉塞子,把水壶递到梁枢手边,“你嘴上都起皮了。”
  梁枢怔了怔,略一抿唇才发觉自己嘴干的厉害,倒是没想到闻陶这样仔细,他浅笑着接过来,仰头喝水。
  闻陶的目光投向梁枢露在外面的一段白净的脖颈,他不自觉地想到梁枢似乎一直都不容易被晒黑,从前他们在夏天最热的时候玩蹴鞠,晒了几天,他的脸和脖子颜色深了不少,梁枢却仍白净的像从来没出过门一样。而他们上次一起玩蹴鞠,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些年的大部分时间,他们一个在西北吹风啃沙,一个在南边勤政济民,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已经在西北待了七年,此次调任西南镇守,因为要剿除与异族勾结的匪患,才有了难得的相处时间,然而很快他就要出发去往边境驻地,西南情势尚不明朗,若真的起了战事,他无法预料这次又需要多久,到了南境平定的时候若他还活着,又是否还有人仍在等他。
  梁枢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闻陶回过神来,一偏头便撞进那双永远温和沉静的清澈眼眸里,熟悉的面容带上着殷殷关切,闻陶心底那些晦暗不明的纠结烦恼像日出时的最后一点露水,立即就消失不见了。他松松地握住了梁枢的一只手腕,一字一句认真地道:“那些说媒的人,不管她们来多少回,你都不要答应,好不好?”
  听了这话,梁枢先是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低头笑出声来。
  闻陶拧眉,紧张地盯着他,梁枢却不回答,只一味地笑,闻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却仍握着那只手腕不肯放开。
  他此时怎么会知道,梁枢心里翻涌着的思绪。
  相识以来,闻陶一直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为了实现做将军领兵作战的志向,当年会试后他决然地选了武举入仕,接着又主动要求调往西北大营,七年里经历过大漠风沙和战争磨砺,他真正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将军,西南边境即将成为他新的战场,闻陶像一只拥有尖爪的强健苍鹰,盘旋在高空中时刻准备着攻击。而梁枢既已有官职责任在身,无法追随陪伴于他,又不愿突兀地去向他剖白心意,平添他的烦恼,更何况闻陶似乎本就对情爱之事很不在意。在夔州这一个月时间难得的相处,让梁枢觉得如果能这么过一辈子也不算坏,他用无名墓的秘密换左尹到军中为闻陶保驾护航,他所在的夔州会是闻陶在西南最可靠的后方阵地。等到西南平定、国境安稳时,闻陶卸甲归来,梁枢就请他到夔州养老,他们可以一起去钓鱼捞虾,一起酿酒看戏。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辈子,这是梁枢能设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只是方才闻陶突然地问出的一番话,如炸在梁枢心里的一道惊雷,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翻滚着,他一时说不出话,却无法抑制地笑着。
  又过了一会儿,梁枢终于止住笑,他抬头看着闻陶,眼睛里泛着一点水光,“我总以为咱们两个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曾想竟会是你先开的口。”
  梁枢只说了这两句,闻陶却已懂了全部。
  分不清是谁先抱住了谁,他们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拥抱,紧的只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能够感受到对方相同的温度和情思。《$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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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7 章
 
  天边层叠的积云被吹散了一些,日光穿过云层挥洒下来,原本阴沉的天气亮堂了几分。
  梁枢看了看已经西斜的日头,用揽在闻陶脖子后面的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领,小声地提醒:“时辰已经晚了,你该走了。”
  闻陶偏头,下巴靠在梁枢的肩上,回答道:“嗯,是得走了。”
  但是谁也没有松开手,两人拥着对方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闻陶利落地上了马,褚晟把皮囊壶给他放回到包袱里。
  闻陶用小腿轻夹了一下马腹,骏马听话地迈步,竟缓缓地绕着梁枢转了两圈。
  梁枢脸上带着笑,抬手摸了摸骏马颈上的鬃毛,马儿半眯着乌黑的大眼,撒娇似得歪着头要去蹭他的手。
  闻陶垂眸看着他,忽然伏身低头,让两人的额头轻轻碰了一下。
  梁枢的脸瞬间变得和身上的官袍一个颜色了,对视的眼睛里透出慌张的情意。
  闻陶大笑,朗声道:“珍重,咱们来日再见。”
  话落,骏马载着闻陶,转身飞奔而去。
  梁枢抬手摸了摸热度未消的额头,笑着看他渐远的背影,内心格外安定。
  来日可期。
  此时远在几十里之外的闻灼与严恪一行人仍在赶路,眼见天色渐晚,便要寻个过夜的住处。严恪提及他从前途径此地时曾在附近的一处宅院落脚,便由他领着往那里去。
  矮山脚下黑瓦白墙的方型两层小院,院门敞开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靠墙坐在门边的青石长凳上,正在抽旱烟。
  “老伯,”严恪向那老者抱拳行礼道,“小侄又来叨扰您了。”严恪多年前跟随父亲第一次走镖时到了这位老者的院子借宿,在这里结识了曲江并拜他为师,之后几年里也多次来此地落脚过夜,与老者算是有些交情了。
  老者呼出一口白烟,眯眼仔细地看几眼,才认出他是谁,呵呵笑道:“是严恪小子啊,倒是来得巧,又和他们凑一块儿了。”
  “他们?”严恪不解。
  院里走出来一名身穿蓝色劲装的女子,腰间佩着双刀,长发高高地扎起,眉眼间带着锐利的英气,女子见着他便脆声道:“严师兄!竟真在这儿遇到你了。”
  “管玥,”严恪同样是一脸惊讶,“许久不见了。”
  “前阵子有消息说你遭人追杀,又找不到你的下落,我们一直在担心,师兄你平安无事就好。”
  闻灼原本袖手安静地站在一旁,忽然被严恪揽着肩膀带到了管玥面前。
  严恪面带笑意地道:“多亏他出手相救。”
  闻灼无奈地睨了严恪一眼,见管玥年岁显然比自己长一些,便打了个稽首,道:“在下闻灼,初次见面,有失礼之处还请管姐姐谅解。”
  “啊,想起来了,你就是严师兄说的那位京城旧识闻家的小公子。”她明朗地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叫管玥,是管家镖局的。”
  岭南管家几代经营镖局,因其镖师功夫高强,又以道义诚信为训,走镖从未出过差错,因而在江湖中颇有名声,管玥是丘家镖局现任家主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武林人士的行事做派,长大后又常跟随父亲到各地走镖,一贯是这样开朗洒脱的性情。严恪的父亲早前就曾做过管家镖局的镖师,当年离京回乡安葬了严恪的母亲之后,便带着严恪去了管家镖局,在走镖的同时到各地去搜罗学习横刀的锻造和刀法,严恪也是在那时认识了管玥等人。
  杨程等人将马牵到后院的马房去,严恪和闻灼则被管玥领着进到院内。
  堂屋前的空地上放着五个落了锁的皮箱,周围十数个或站或坐的高大镖师正在擦拭自己手中的武器,见他们三人走进来,俱是一愣。
  其中有几个认得严恪的镖师,惊喜地跟他打招呼。
  严恪笑着地朝他们抱拳拱手。
  东侧厨房里一个青年正在和面,听见外头的动静,急忙从厨房跑出来,双手还沾着面粉,扬声喊道:“师兄!”
  青年容貌与管玥有五分相似,正是管玥的双生弟弟管珺。
  “我还奇怪刚才怎的没见着你,”严恪失笑道,“原来又被抓去厨房了。”
  管玥把闻灼介绍给院内众人认识,相互问好交谈。
  又过了一刻钟,管珺和几人在堂屋布置好桌椅碗筷,招呼大家过去吃晚饭。他们这些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饮食口味各异,厨房既准备了饺子面条,也有米饭稀粥,清淡的咸辣的菜色都有。
  严恪、闻灼和管家姐弟坐在一处,餐桌上摆着一盘炸的外酥里嫩的虾肉丸子,泛着红亮光泽的糖醋小排,热腾腾的鱼香茄子,和一碟凉拌萝卜丝。
  众人用过饭,把碗筷收拾妥当,便在院里饮茶闲谈。此时一道黑影从堂屋的屋顶上掠过,是一只羽翼丰满的鹰隼,正紧紧盯着它的目标,无声而快速地俯冲过去。
  严恪猝然察觉到它的靠近,鹰隼却已经张开了锋利的爪子,一下扯落闻灼束发的暗金色发带,它绕着院子又飞了两圈,最后停在管珺的肩上,把刚抢来的发带叼在嘴上。
  鹰隼扯掉发带的瞬间,杨程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皱眉仔细看着闻灼,确定他并未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又缓缓坐下。其他人被这突兀的事情震住,院里一时安静下来。
  闻灼披散着头发,愣在原地。
  严恪看他像是被吓到了,抬手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闻灼眨巴了几下眼睛,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见严恪一脸担心的神情,弯唇笑道:“我没事。”
  严恪点头,转身对着管珺道:“让它把发带还回来。”
  管珺刚要伸手去拿鹰隼嘴上叼着的发带,它便扑扇着翅膀躲开,不肯把发带还回去。这只鹰隼是被管家众人当宝贝一样养着的,管珺看它实在喜欢这发带,便小声地对闻灼道:“要不你把这发带卖给我行么?”
  严恪沉着脸,大步走过去,捉着鹰隼的双脚一把将它倒提在手里,它似乎对严恪很是畏惧,乖觉地不敢挣扎,任凭严恪把那根发带拿走。严恪松开手,它便飞回到管珺的肩上,收着翅膀委屈地缩成一团。
  闻灼从严恪手里接过发带,撩起头发束好,一边绕有兴味地看着他,毕竟严恪这样明显生气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到。
  严恪冷淡地盯着那只鹰隼,沉声对管珺说道:“它越发没规矩了,你需得好好管教它。”
  “它哪里肯服我的管教,”管珺苦着脸,“除了你,它就只怕过邱师兄……”
  管珺猛地噤声,没再说下去,心里暗自懊悔为何要多嘴提到邱师兄。
  闻灼挑眉,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管家姐弟小心地睨了一眼严恪的表情,又都别开头,默不作声,气氛凝重起来。
  “邱彦,是我当年在镖局交下的第一个朋友,我和他一起走镖,去过很多地方,”却是严恪开口回答了闻灼的问题,“邱彦在横刀上格外有天赋,几年前他与我一同去参加那场猎英战,场地太广,我们在夜里走散了,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重伤昏迷,被人挑断了手筋。之后武林盟的前辈查出是擎阳派首徒万肃带头所为,按猎英战的规矩,武者之间的比试并不许这般过火,万肃却拿出了一纸生死契,称邱彦是自愿与他们轮番鏖战、生死不论,而邱彦重伤被损及神智,醒来后对猎英战里发生的事记忆混乱,万肃更是咬定自己并未违规,加之有擎阳派施压,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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