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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近代现代)——一把锈

时间:2020-12-12 09:33:22  作者:一把锈
  他还是骗了他。
 
 
第十三章 
  夏立春最讨厌的一个名字。
  只有万崇山会这么叫他。
  他讨厌叫他这个名字的人,也讨厌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万崇山喊他春春的时候,语气里总是夹杂着嘲讽。
  万崇山第一次叫这个名字是在强暴夏立春的那晚,一种胜券在握的征服欲,一种摧毁美好事物的破坏欲。
  夏立春不喜欢这个名字。
  “春春。”
  耳边全是万崇山的声音。
  夏立春被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醒来,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万崇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该起床了,今天我要早点去公司。”万崇山要早点去公司完全可以自己走,但他非要带上夏立春。
  夏立春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万崇山已经坐在餐桌前用餐了。黑咖、煎蛋加三明治。
  反观夏立春的早餐,只有一碗鸡丝粥。
  粥,又是粥,又是鸡丝粥。
  那晚双龙让夏立春伤得不轻,到今天他已经连喝了十天的粥。鸡丝粥,瘦肉粥,猪肝粥……
  他不喜欢那些粥,他想喝的是牛肉粥。可他没得选。
  夏立春当时伤得重,医生叮嘱需禁食三天。第四天刘姨为他熬了米汤,可他一口都不喝。没办法,刘姨只好给万崇山去了电话。
  夏立春不吃,万崇山就用夏薇来威胁他。自从万平得了老年痴呆进了养老院后,夏薇已经独守了六年的闺房,她不想再这样没有盼头地守下去了。
  她爱上了一个保镖。这不能怪她,一个女人,耗了十几年还是没能坐上正宫的位置。何止是独守六年的闺房,她才四十四,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要怎么守。
  可万家的门不是她想进就进,想走就能走的。
  偷情的事被万崇山知道了。可万崇山不但没有拆散他们,甚至还为他们守口如瓶。
  她成日担惊受怕,不知道这把架在脖子上的铡刀哪天会落下来。
  夏薇一直以为万崇山想把这事当成一个拿捏她的把柄。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把柄,其实是用来拿捏夏立春的。
  当时刘姨打电话告诉万崇山,说夏立春什么都不肯吃。他晚上回来后,去了夏立春的房间。
  万崇山双手抱臂,人高马大地站在夏立春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说:“你猜,夏薇在你和保镖之间选择了谁?”
  夏立春听不懂万崇山的话,“什么保镖?”
  “你妈爱上了一个男人,我可以成全他们。但你和保镖,她只能带走一个。”万崇山说,“你猜她,选了谁?”
  夏薇最终还是选择了爱情。
  夏薇知道自己对不起儿子,可她真的不想再过这种无人疼无人爱,夜深人静独守空闺的日子了,她哭着说:“立春,你要体谅妈妈。成全妈妈这一次,好吗?”
  夏立春的心被人剜了一刀,淌着红色的血。但最终他只是笑了一下,笑不达眼底。他只对夏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和万崇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也会怕。”
  但夏薇还是走了。
  而夏立春只有喝了那碗粥,夏薇才能走。
  万崇山开会去了,办公室里只有夏立春一个人。他的座位还是万崇山给他安排的,在办公桌旁边摆着的那张小书桌上。
  无所事事。
  夏立春发呆地看着楼下稀疏的人群和车辆。当从十四楼俯身朝下看时,人小到好似一只蚂蚁。
  夏立春推开窗户,刮进来的秋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碎发。风大,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窗户只能开这么大吗?
  人摔下去会死吗?会不会很痛?
  会比剜心之痛还要痛吗?会比当成狗,践踏自己的尊严还要痛吗?
  应该不会。
  夏立春最终抬手关上了窗户,风停了,万崇山开完会回来了。
  中午万崇山开车带着夏立春去吃药膳粥,夏立春说:“万崇山,我想吃牛肉粥。”
  这是夏立春这十天以来第一次点名要的粥,之前都是万崇山单方面做主。万崇山抬眸看了夏立春一眼,抬手召来服务员,说:“有牛肉粥吗?”
  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回道:“先生,本店主打药膳粥,没有牛肉粥,实在是抱歉。”
  万崇山说:“听见了?没有牛肉粥,下次吧。”
  没吃到想吃的粥,夏立春也不恼,只是点点头,朝万崇山淡淡地笑了一下:“嗯。”
  吃完中饭回去后,夏立春进了办公室隔间的休息室午休。他最近总是精神不济,每天都需要午睡一小时。
  夏立春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他听见了万崇山的脚步声,而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夏立春缓缓地睁开眼,那眼里哪有什么困意,只有一片清明。他起身下床,打开休息室的门朝外张望,确定万崇山不在了才出来。
  夏立春出了办公室,潘秘书朝他点点头,只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公式化微笑,并未有任何阻拦。他搭乘着电梯下楼,出了大厦后直奔商场,买了一件礼物,再打车去了张槛砌。
  一帮人正在于涉的屋子里打牌,吵吵闹闹的。小群余光看见夏立春,扬子脖子喊了一声:“三哥!有人找!”
  于涉当时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小群喊,闻声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夏立春。
  他起身走到夏立春身边,本想装做生气的样子调侃两句,但看见夏立春后,原来要质问的话就忘了,再张口时话语里满是关心:“你是不是瘦了?”
  夏立春说:“有吗?”
  于涉说:“有吧,感觉是瘦了一点。”
  “也许吧。”夏立春觉得屋里面闹哄哄的,他岔开了话题,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
  于涉领着他一直朝前走,边走边说:“我还以为十天前你就会来找我呢。”
  “嗯,我来晚了。这次是专门来道谢的,上次的事谢谢你。”夏立春边说边把刚才在商场挑选的礼物递给于涉,“这个送给你。”
  于涉接过礼品袋,笑着说:“还有礼物?”
  夏立春点点头,说:“我没有什么送礼物的经验,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打开看看。”
  于涉拿出里面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着zippo打火机,古银的,侧面带有天使十字架。他拿在手里把玩,点评道:“挺好看的,我喜欢。”
  两人寻到一处草坪坐下。于涉拿出袋子里面的火机油,往打火机棉芯里面灌了些进去。
  他摸出烟盒往嘴里叼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夏立春。夏立春这是第二次抽黄山,姿势还不是太熟练,但总算没有再次被烟呛到。他缓缓地吸了一口进肺里,又缓缓地吐出来。
  “于涉。”
  “你有过绝望的时候吗?”
  于涉抽着烟认真地想了想,说:“有,我八岁的时候还会尿床。所以我妈当时下了禁令,睡觉前严禁喝水喝饮料。有天我妈买了一箱的雪碧,我没忍住,趁我妈洗澡的时候,偷偷喝了一瓶,然后当晚就尿床了。我怕我妈打我,就用了一整包抽纸,想把水分吸干。结果我妈把我打得那叫一个惨,说我不但尿床,还浪费家里的纸。我爸那天不在家,她拿着木棍追着我跑的时候,真的是天都塌了,那天觉得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了。”
  夏立春听了这个故事,忍俊不禁道:“你这么怕你妈啊?”
  于涉点点头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妈拿棍子。”
  夏立春疑惑道:“那你当小偷的事,就不怕被你妈知道了,提着棍子来打你?”
  于涉大手一挥,说:“不怕。”
  “因为我家上三代都是小偷。”
  这个答案是夏立春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居然还能是世袭制。于涉看着眉开眼笑的夏立春说:“夏四季,你应该多笑笑。”
  “如果没有什么开心的事,要怎么笑呢?”
  “那就做一些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夏立春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他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于涉。”
  “你为什么叫我夏四季?”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之所以叫‘立春’,是因为你生日是2月4日,那天是立春。农历是腊月二十四。生在立春和腊月,却偏偏又姓夏。”
  “那是不是还少了一个秋?秋呢?在哪里?”
  于涉说:“我认识你是在秋天。一个名字,占了四季,占了春夏秋冬。”
  夏立春说:“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浪漫的说法呢。”
  于涉反驳道:“我这个解释不够浪漫吗?”
  “不浪漫,哪里浪漫了?”
  “给我点时间,我给你想个浪漫的说法。”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的烟都灭了,夏立春转头问于涉:“想到了吗?”
  于涉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道:“没文化,暂时还没想到。”
  夏立春转过头目视前方,又喊了一声:“于涉。”
  “我今天……站在十四楼的窗边……”夏立春说,“有一瞬间,我是想跳下去的。”
  于涉听到这句话猛地偏过头看着夏立春,收起吊儿郎当和嬉皮笑脸,一脸的严肃、震惊和不解。
  夏立春没看他,垂着头望着地上的草坪笑着说:“本来想跳的,后来想起来还没跟你说声谢谢。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没跳,跑来找你了。”
  “我今天跟你道过别了,下次应该找不到什么借口了。”夏立春像是在讨论天气的口吻谈论着自杀,“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于涉,你能帮我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吗?”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于涉沉默良久,斟酌良久,他怕自己说错,怕自己答错。
  夏立春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有十几个万崇山的未接电话,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出来快两个小时了,该回去了。
  夏立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给了于涉一个甜甜的笑容,温声细语地说着再见,“于涉,我走了。”
  于涉也跟着站起来,“夏四季!”
  夏立春停下了脚步,但是他没有回头。他听见身后的于涉说:“小群的媳妇怀孕了。我和小群早就说好的,他生的孩子要认我做干爹,你想不想见见我的干儿子?”
  “你见过冰雕吗?等秋天过了,等东北下一场大雪,我们可以一起去哈尔冰看冰雕。”
  “郑氏粥铺推出了两样新品,翡翠水晶虾饺和蟹黄汤包。他家的粥做得不错,不知道汤包做得怎么样。”
  “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尝尝看?”
 
 
第十四章 
  万崇山派人找了夏立春一下午,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晚上刘姨给他回电话,说人已经自己回来了。
  所以当万崇山回到家,看到夏立春卧室的灯亮着时,简直怒从心头起,气得一脚踹开了他卧室的门。这大动静,把正在给自己上药的夏立春着实吓了一跳。
  当时夏立春刚洗完澡出来,裤子半褪至膝盖,两条又直又白的大长腿跪坐在床边,沾了药膏的食指指尖,正缓缓地顶入肉粉色的穴眼里。
  看清楚来人后,夏立春着急忙慌地提上裤子穿好。万崇山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一幕,怒气消减了大半,双手抱臂,质问对方,“你下午去哪儿了?”
  夏立春内心压制着对万崇山破门而入的恐惧,回话道:“只是出去走走。”
  “我让你出去了吗?”
  “万崇山,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出门走走都不可以了吗?”
  “呵。”万崇山嗤笑道,“夏立春,当人的狗要有自觉,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再敢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万崇山说罢,也不给夏立春回话的机会,粗暴地把他拉到自己膝盖上,让他脸朝下趴着,而后一把拽下他的裤子。手底下的人挣扎不停,万崇山抬手在臀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白净的屁股上瞬间显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打得夏立春顿时就老实了。
  万崇山拿过床头的药膏,挤了大半管出来。他的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刮在肠壁上,疼得夏立春不断颤栗。夏立春自己上药很怕疼,手指不敢整根没入,平时上药最多只敢吃进去一小节指尖,在外面薄薄地涂抹一圈。
  “呵,两根都吃得下,一根指头还能疼成这样吗?”万崇山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毫不温柔地绕着肠壁旋转了一圈。
  上完了药,万崇山抽了几张纸巾,一边擦着手指一边朝外走去,还不忘讥讽道:“春春,要赶紧好起来啊,还指望你接客呢。”
  万崇山走后,夏立春躺在床上缓了缓神,然后起身去浴室刷牙洗脸。一切都收拾妥当了,他躺在床上给于涉发了条短信:晚安。
  于涉回得很快:晚安啊,四季。做个好梦,明天见。
  手机号码是于涉存的。下午两人分开时,于涉拿过他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他存了夏立春的号码,又拿着夏立春的手机存了自己的号码。
  回到家后,夏立春把联系人里的“于涉”修改成“🐟”。
  第二天夏立春照旧坐在他的小桌子上。于涉十点钟来了短信,问他现在过不过来,一起去吃中饭。
  夏立春看了眼时间,猜想他肯定是刚起床。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回复道:好。
  夏立春起身穿上外套,刚踏出办公室的门,潘秘书就在身后叫住了他,“夏……夏少爷。”
  夏立春停下脚步,转过身问:“嗯?怎么了?”
  潘秘书犹犹豫豫地开口:“夏少爷要去哪里?”
  “我出去吃午饭。”
  潘秘书一听夏立春是要出门,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说:“您等等,我先请示下万总。”说着便拿起座机,一边拨号一边留意夏立春的动静,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夏立春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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